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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与咱争夺县寺(五)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一轮红日跃出地平线,霞光染红了朵朵白云。四月的清晨,空气清爽,来自田野间的微风,带着麦子的淡淡的清香,吹拂在脸颊上,微觉凉意,令人精神焕发。

  用后世的时间,六点多钟时,刘昱帐下各部络绎出营。快八点钟时,依照刘昱的命令,数千兵士分成一大两小三部,各自抵进到了作战地点,分别组成了或攻、或守的阵型。巳时初刻,亦即九点钟时,位处在三部之间的刘昱中军,战鼓声响,战旗前扬,刘昱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列阵於西北方向城外营下的杨方、成通两部,和列阵於东边方向小台城下的魏元、王仓两部,组成的俱是防御阵型,今日此战中,他们的任务是挡住城外营与小台城的守卒出援湖陵县城。

  约两千人的主攻部队,呈前后两阵的形态,以进攻阵型列於湖陵城北城墙的护城河外。

  这两千人是今日此战的主攻部队。

  前阵大约千余人,系是薛度、李奇两部;后阵将近千人,乃是刘英所部。

  ——如前所述,湖陵城两面临水,可供进攻一方选择的攻城方向只有北、东两面。相比之下,北边的地势更为平坦,东边颇有丘陵、溪水,故而刘昱选择了北边做为主攻的方向。至於城的东边,他没有放主力部队,只是放了一支小部队,亦组以防御阵型,做为警戒。

  沉沉的战鼓声,如似雷震,一波波的浩荡不绝,从中军涌出,传入到前线兵士的耳中。

  薛度、李奇皆是悍将,两人随鼓声而下令:“进!”

  就算是城内有内应,那也得过了护城河,才能到城边,所以前三天的攻城虽是佯攻,北城墙外的护城河是已经由随军的民夫们填平了好几段,每段都比较宽,足够兵士们推着云梯渡过。

  二百人组成的先攻部队,推着两架云梯,出了他两部组成的进攻阵地,向护城河进发。

  早在刘昱部出营的时候,城上的守卒就已经开始做防守的准备,这时早已准备完毕。和前三天一样,随着薛度、李奇两部先攻部队的开始前进,城上弩矢、箭矢顿射。

  箭矢如雨中,二百人的先攻部队,以大盾为掩护,推动着沉重的云梯,一步步的靠近了护城河。薛度、李奇看到,尽管已经攻了三天的城,城上已经射了三天的箭,但此际城头上射出来的箭雨仍然甚是密集,——由此可见,湖陵城内的守备工作是做得相当充分。大盾挡住了大部分的弩矢、箭矢,却也有漏网之鱼,从阵地前线到护城河,只有短短的数百步距离,而这二百人的先攻部队,在抵达护城河岸边时,不算擦伤、轻伤者,中箭重伤倒地者已有十余。

  薛度令道:“叫民夫上去,把倒地的拖回来!”

  事先选出来的数百民夫中的精壮,现正聚集在他两部进攻阵地的侧后。他的命令传到,在看押兵士的逼迫下,从那数百民夫里出来了一伙人,抬着担架,猫着腰,从进攻阵地的侧边经过,冒着城上不断的箭雨,连滚带爬的冲到了重伤倒地的兵士们的旁边,把他们放到担架上,急奔回来。出去抬伤员的民夫共三四十人,回来的只有二十来个,余下的都被城箭射中,或死或重伤,留在了进攻阵地和护城河之间的这片空地上。这些中箭的民夫,自是无人去管了。

  中军的战鼓声更加急促。

  这是在命令薛度、李奇加快进攻的速度。

  薛度、李奇不敢怠慢,既见先攻部队已经开始在过护城河,立即又派出了第二梯队的部队。

  第二梯队的部队仍是两个屯,还是他两部各出一屯,共二百人,出了阵地,亦向护城河前进。

  当第二梯队的兵士到至护城河边上时,先攻部队的兵士已经推着云梯渡过了护城河,到了城墙边上。薛度、李奇紧张的观望,直到看见先攻部队的兵士顺利的把云梯展开,架设上了城墙,两人这才松了口气,下达了第二道进战的命令:“攀城!”

  这一攀,就是大半天。

  从巳时开战,中午不停,攻到下午申时末,用后世时间,四点多钟,薛度、李奇两部已经是连番换了三拨兵士攀城,湖陵县城依然是岿立不动,未有一个兵士能够登上城头。

  身在进攻阵地左阵的薛度待不住了,他驰马来到右阵,找到李奇。

  李奇惊讶说道:“你咋跑过来了?”

  “郎君不是说内应昨晚生火,今日将会在城中响应?打了一天了,我部伤亡已百余,内应咋还没响应?快酉时了,再一个来时辰,天就黑了,仗还打不打?”

  李奇说道:“今晨出营前,军议今日攻战时,郎君的命令下达的明确,今天攻城,昼夜不停。内应只要没在城中响应,咱就要一直攻下去。‘仗还打不打’,你这话咋敢问出来的?”

  “你部伤亡多少了?”

  李奇说道:“和你部差不多,也百余兵士了。”

  “伤亡这么大,再这么打下去,我担心我的部曲就要顶不住了!”

  李奇哼了声,说道:“只要你不怕郎君的督战队杀人,你敢顶不住,你就顶不住吧。”

  “我的意思是,咱俩要不要求见郎君,请郎君调拨刘小郎部上来,替一替咱两部?让咱两部的部曲也好歇歇,哪怕是只歇上一两个时辰,然后再换咱两部来攻也行啊!”

  ——“刘小郎”,指的是刘英。

  李奇说道;“刘小郎部的任务是当内应在城中起乱后,杀入城中。城中现在起乱了么?咱俩便是去向郎君提出此请,郎君料也是不会答应的!你就别拖着我一块儿去挨郎君的训了。”

  “不调刘小郎部换咱,魏元、王仓他们总是可以调上来,替替咱两部的吧?”往西北、东北两个方向望了眼,薛度吐了口浓痰,不满地骂道,“咱两部在这儿打生打死,他娘的,他们那边倒是风平浪静,快一天了,小台城、城外营的守卒根本就没出来过!他们倒是安稳。”

  “……薛大兄,你是不是昏了头了?”

  薛度说道:“啥意思?我咋就昏了头了?”

  “郎君为啥不用魏元、王仓他们攻城,原因你难道不知?内应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都能在城中响应起乱,这也就是说,湖陵县城随时都有可能被咱攻下。郎君不用魏元他们攻城,用你我和刘小郎攻城,摆明了,是欲把攻克湖陵的这桩大功,赏给咱们!你现却要去请求郎君,改换魏元、王仓他们来攻城,……我且问你,如果换了魏元、王仓等部上来以后,内应刚好在城中起了响应,然后魏元、王仓他们把湖陵城打下来了,则这桩克城的功劳,算是谁的了?”

  薛度语塞,说道:“这……”

  “你不是昏了头是什么?”

  薛度有点心疼地说道:“我部部曲已经伤亡百余啊!我是心疼我的部曲!”

  李奇不以为意,笑道:“我的部曲不也已伤亡百余么?薛大兄,比之克城的大功,些许部曲的伤亡算的什么?莫说百余人的伤亡,便是咱们两部的部曲,於今日攻城此战中折损大半,也不算的什么!等打下了湖陵城,咱们在县中掠一掠,损失的部曲不就补充回来了么?”

  薛度无可奈何,说道:“好吧!那咱就继续攻城!”

  回到左阵,薛度把第三拨调上去攻城的部曲调下,换了第四拨的生力军上阵。

  ……

  待不住的不止薛度,还有刘昱。

  中军望楼上,刘昱已不知是第几次从席上起身,到望楼边上远望城内了。

  刘小虎、陈直、周通等都在望楼上。

  刘昱望了一会儿,回首说道:“姑丈,城里怎么还没起乱?快入夜了,真还得夜攻?”

  陈直其实也有点着急,但不能表现出来,他抚须说道:“咱们大军围城,为防城内生乱,城中岂会不作些弹压上的防备?内应虽已准备好了,要想起乱,也不会很容易。郎君,你忘了么?咱们打鲁县时,刘让等可是在咱攻了好几天城后,才找到了响应的机会。且再等等。”

  “鲁县是座大城,湖陵不是大城,找个响应起乱的机会,还得几天?”

  陈直说道:“我也就是这么一比,也许用不了几天,没准儿很快城内就能响应起乱了。”

  刘小虎说道:“阿弟,阿幹曾有句话说的挺好,‘每逢大事需静气’。内应已经做好准备,这是确定的事,咱们现下需要做的,就是一边攻城,一边等待。着急,亦是无用。”

  周通笑道:“郎君,咱俩这棋还没下完,我想到了一个妙招,必可胜你。敢请郎君还席,观我此招。”

  却在周通和刘昱席间的案几上,置放着一个棋枰,其上刻线纵横,纵线和横线的交错点上,此时大多放着一个或黑或白的玉质棋子。原来周通和刘昱正在下围棋。——这是周通的提议。这个提议很好,前线战火连天,两人於望楼之上,悠然对弈,端得可显出刘昱的大将风度,刘昱因而在他提出此议后欣然接受。只是,一盘围棋下到而下,棋未终局,刘昱已数起身。

  刘昱只好按住焦急,回到席上坐下,说道:“叔达,你有何妙招?”

  周通拈起一颗白色的棋子,轻轻的落在了棋盘的边角,这块边角处,黑白缠斗,本是白子落处下风,然而此子一落,局势登时改观。刘昱看了一看,说道:“叔达,你这是……”

  话音未落,湖陵城下的攻城部队中,爆发出了一阵呐喊。

  刘昱急举目去望,清清楚楚地看见,湖陵城的北城门在缓缓打开!

  陈直喜色满面,说道:“郎君,内应响应了!城门开了!”

  刘昱霍然起身,起身太急,衣袖拂乱了棋枰上的棋子,周通的那个妙招被淆混在了纷乱、坠地的棋子中,自是不必再提,他眼望在打开的城门,大喜说道:“好!好啊!”

  陈直心安下来,微笑说道:“可令刘英部进城矣。”

  刘昱急声下令:“催鼓,令刘英部杀进城去!”

  ……

  前线阵地。

  刘英一跃而起,抽出佩剑,高高举起,大声下令:“起来!起来!列队,杀入进城!”

  为了保持体力,他部的近千部曲,在薛度、李奇两部攻城的时候,都是席地而坐。刘英一令下达,在各曲军侯、各屯屯长的组织下,这近千兵士相继起身。

  上到刘英,下到兵卒,个个兴奋。

  内应已起,城门已开,只要杀进城中,不仅即是大功一件,那满城的士民如似待宰的羔羊,他们每个人且都还能大肆抢掠!大功,主要是抢掠的刺激下,这近千部曲嗷嗷大叫。

  刘英回剑入鞘,整束甲衣,令道:“牵我马来!”

  左右军吏问道:“校尉,牵马作甚?”

  “我要亲自带队进城!”

  一个他的亲信军吏急忙进劝,说道:“校尉,城门已然洞开,克城在即,校尉何必亲身犯险?”

  “城门虽开,守卒犹必困兽斗,我不身当先入,何以保证克城!”

  此话在理。

  湖陵县城的县宰、官吏们,想来应该不会坐以待毙,城门虽然已开,但他们也许还会负隅顽抗,刘英如果不亲自进城指挥,那么进城的部队的确是有站不稳脚,被守卒赶出来的可能。

  而一旦出现这种可能,内应在城中响应起乱的这个良机,刘昱其部就将会痛失错过。

  亲兵牵来了刘英的坐骑,刘英翻身上马,要了一杆长矛,挥舞喝令:“随我入城!”

  前边的薛度、李奇两部兵士分向两边,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通道。

  刘英一马当先,率领本部部曲,穿过通道,直向城门奔去。

  攀附云梯的薛度、李奇两部的攻城兵士,大多已经离开云梯,涌进了城门洞。只见北城门内外、附近,现是混乱一团。刘英率部冲过护城河,他挥矛乱打,将尚未进城的那些堵在城门外的薛度、李奇两部的兵士打散,当先冲进了湖陵城的北城门!

  入进黑洞洞的城门,光线猛地一黯。

  好在门洞不算太深,片刻间,刘英的坐骑就冲出了门洞。

  光线重新明亮,刘英打眼看之,眼前是一条笔直的街道,颇为宽阔。

  此条街道是湖陵城的主街。这个时候,笔直通往前方湖陵县城深处的此条主街上,除掉先入城的、正在喊叫着往前飞跑的数十个薛度、李奇部的兵士,空落落的,不见几个人踪。

  刘英略觉奇怪,不过奇怪的感觉刚出来,边上便转过来了十数人。

  这十数人穿着寻常百姓的服色,各持环首刀,奔到刘英马前,叫嚷说道:“将军!我等是陈公家的门客,奉陈公之令,夺下了城门,在此等候将军进城!”

  “县宰何在?”

  这十数人中为首之人答道:“回将军的话,县宰现在县寺。”

  “你家陈公何在?”

  这十数人中为首之人答道:“回将军的话,陈公和祁公亲自率众,在攻打县寺!”

  刘英顾令左右:“留兵一屯,扼守城门,分兵四百,攻上北城墙,余下部曲从我去抓县宰!”

  左右军吏接令,按刘英吩咐,一屯兵马守住城门,四屯部曲攻北城墙,剩下的四百多人,紧随刘英,在那十数人的引路下,急往位处城东的县寺所在的小城杀去。

  越入县城深处,周围越是安静。

  街上一个人影不见,街两边的里中也无悄无声息。

  马蹄打在街道上的脆响,与四百多部曲纷乱的步伐,在这安静中,尤其刺耳。

  一种不安的感觉,在刘英心头浮起。被他派去从城内顺着坡道进攻北城墙的部曲,已在仰攻城墙,阵阵喊杀的声音远远传来,刘英回顾望之,依稀看见,北城墙上的守卒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在城门被打开的情况下军心大乱,反而是有条不紊的在对自己仰攻北城墙的部曲进行反击。他再回望北城门,正好见到有两股守卒,从他才经过不久的街边两里中出来,汇於街上,向北城门冲去,——他留下扼守北城门的那一屯兵士明显是措手不及,一时竟无反应。

  刘英大惊失色,叫道:“啊呀,不好!中计了!”

  在前边引路的那数人,骤然回身,两人伏身挥砍,环首刀砍向刘英坐骑的马腿,剩下那十来人或者杀向刘英左右的军吏,或者跳起,杀向坐在马上的刘英。

  刘英身形侧开,避开了杀向他来的环首刀,长矛下挡,又将砍他坐骑马腿的环首刀挡住,大叫说道:“退出去!退出去!快,快,退出城去!”

  街两边的里中,喊杀四起。

  里门纷纷打开,如潮水也似的守卒从各里中冲出,呐喊着,在军将的带领下,夹攻而来!

  刘英拨转坐骑,仓促大叫:“快退!快退!”

  随在他左右的军吏、随在他马后的那四百余部曲,无不惊慌,队形大乱。刘英哪里还顾得上这些部曲?在亲信军吏、若干亲兵的拼死护卫下,先是打退了那回身杀来的十数人,继而在乱成一团的本部部曲中,矛打、刀砍,打出了一条血路,顺着原路,撤逃回到了城门处。

  在他身后,随他进城的那四百余部曲,少数跟着他一块儿逃了来,多数都被从街两边里中杀出来的守卒给缠住了。街道再宽,也只是街道,加上事出不备,这些被缠留下的部曲兵士,组不成阵型,在杀出来的守卒的两面夹攻之下,完全不是对手,鲜血四溅,惨叫连连。

  惨叫声何止是在身后,前边的城门附近也是同样!

  那被留下扼守城门的一屯兵士,面对那两股守卒的猛攻,节节败退。

  刘英大叫喊道:“快!快!冲进门洞!不能让城门被守卒夺回!”

  街两边的里墙上,冒出了一个个脑袋,有的是守卒,有的是县民,他们攀上墙头,对准刘英等开弓射箭。好在披挂的有铠甲,连着几支箭矢射中刘英,都没能伤及到他。没伤及到是一回事,接连的箭矢射到铠甲上是另一回事,刘英心胆俱裂,嘶叫着催促军吏、亲兵去抢城门。

  ……

  城外,刘昱中军,望楼上。

  刘昱、刘小虎、陈直、周通等俱是变色。

  “这城中……”刘昱惊声说道。

  周通失声说道:“是故意诱咱进城!郎君,咱中计了!”

  西北方向、东北方向,鼓声擂动。

  刘昱等急转目望去,却见西北方的城外营、东北方的小台城中,各有守卒杀出。

  从早上到现在,今天这大半天的攻城过程中,城外营和小台城的守军任由薛度、李奇两部攻城,自始至终,都没有派出过半个守卒出来进战,大半天下来,魏元、王仓、杨方、成通各部将士,均是已然懈怠,他们的守御阵型,几乎是瞬息之间,就被突然杀出的守卒冲乱!

  两支守卒冲开了魏元、杨方等的阵型,分毫不停,径直朝向竖立着“光汉将军”大旗的刘昱中军杀来。——要说起来,杀过来的这两支守卒人数都不很多,都是两百人上下,可在这种进城的刘英部遭到了城内的伏击,刘昱部的部曲皆是大震的情形下,已经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了!哪怕两支杀过来的守卒各只有百人,也会对刘昱的中军造成严重的冲击!

  周通惊叫说道:“守卒杀来了!郎君!怎么办?”

  陈直稳住心神,按住案几,撑着站起,沉声说道:“郎君,我下去指挥应敌!”

  “不!”刘昱面色刷白,因为过度的震惊,身子微微发颤,他抽剑在手,咬牙说道,“姑丈,你留在望楼,急催薛度、李奇接应刘英部出城,我亲下去指挥中军迎战!”

  周通惊道:“郎君,你是一军之主,怎可妄动?”

  “刘英於城内中伏,贼守卒即将攻到中军,部曲今必震恐,非我亲至,不能阻敌!”

  刘小虎缓缓起身,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坚定地说道:“阿弟,叔达说得没错,你是主将,不可妄动。你留在望楼,指挥全局,以旗语命令魏元、杨方等部速来回援中军;姑丈,劳你前至薛度、李奇部处,指挥接应刘英部突围出城;我下去中军,指挥御敌。”说完,不等刘昱、陈直的回复,又说道,“战情紧急,阿弟、姑丈,你俩都不要再多说了,便按我的意思来办!”令从侍在侧的黄妨、二狗子,说道,“二狗子,取我甲铠。黄妨,集合部曲!”

  刘昱、陈直被刘小虎的镇定的态度的感染,下意识的果是没再多说,都听从了她的命令。

  陈直便赶紧下望楼,带着人赶去前线,接应刘英出城;刘昱亦传令打旗语,召魏元、杨方等部回援中军。甲铠取来,二狗子帮着刘小虎披挂完毕,刘小虎大步下了望楼。

  黄妨提前下来,刚把刘小虎的本部女兵和孙卢、任躬等部集合好。

  刘小虎骑上曹幹送她的“阿雪”,取矛在手,居高临下,简洁令孙卢、任躬等道:“随我杀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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