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攻城战
“天魔劲！”
商秀珣秀眉扬起。
她自幼被商家精心培养，武功本就不弱，又得到鲁妙子数十年功力，论功力不在绾绾之下，可她自问也做不到绾绾这般以内劲随心所欲地控制筝弦对敌。
换作以前，这一招只能闪避，而此刻商秀珣单手持短矛踏前一步隔空一拳往婠婠击去。
劲气漫空。
绾绾讶然，身影如鬼魅般一晃，瞧着商秀珣皱眉道：“你的内劲怎么如此深厚！”
商秀珣仰起俏脸，手中短矛遥指婠婠，内劲凝聚，登时生起一道虚幻矛影朝这千娇百媚的魔女冲去。
婠婠眼眸射出前所未见的异芒，两把短刃从袖内滑到掌心处。
这对长仅尺二的短刃，名为天魔双斩，专破内家真气，乃阴癸派镇派三宝之一。
婠婠全力催动天魔功，一对勾魂摄魄的眼眸亮起蓝澄澄的奇异光芒发出一声娇柔的哼音。
娇呼在所有人耳鼓内响起，顿时所有人感觉耳鼓像针刺般剧痛。实力稍弱的牧野，更是感觉遍体生寒脚步不稳，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这就是天魔功？”
宋忠内心大骇，如此魔功若不是亲眼所见，简直不敢想象。
“这是天魔音，摄人心魄，快封闭听觉！”李浪快速反应过来，手中长剑带起漫天剑气往婠婠卷去，同时宋忠也反应过来，腾身而起，攻向婠婠后背。
眼看攻击临身，婠婠身体猛地旋转起来，剑、矛顿时滑往一旁落在空处。
宋忠只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一股奇特的力量牵引，连忙使出太极拳法中的借力打力，与疾刺而来的天魔刃周旋。
李浪出手的时机也把握得非常玄妙，每次出手都在绾绾招式衔接的瞬间。
叮叮叮叮！
剑气交击。
婠婠不断后退，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商秀珣身影一动出现在绾绾身旁，快速封了她身上几处大穴。
“哎！”
忽然，一声叹息从众人心底响起。
一位衣饰素雅脸戴白纱的女子，正在前方不远处迎风而立。
“师傅！”绾绾脸色惨白，看见来人，轻唤了一声。
三人心中都生出剧烈的恐惧，眼前之人居然是‘阴后‘祝玉妍。
“胡闹，你的天魔功并没有真正练成，怎么能胡乱催动天魔音！”祝玉妍一步步走向绾绾，每一步落下，众人便感觉浑身一颤，心脏仿佛跟随她的脚步跳动。
如果说涫涫的天魔大法是变化万千令人防不胜防，那祝玉妍的天魔大法就已经到了随心所欲无所不能出神入化的境界。
商秀珣哼的一声踉跄后退，喷出了一口鲜血咕咚一声跌坐到地上。
祝玉妍微微讶异，眼前女子首当其冲承受自己天魔大法，却没有当场丧命。
此时，宋忠与李浪也压下不适，运转内劲反攻了上来。对付祝玉妍这等高手，你若不战而退，只想着逃，那有死路一条。此刻的一线生机就在重伤的绾绾身上。
宋忠使出浑身解数攻向祝玉妍，李浪则全力催动“独孤九剑”，剑光笼罩绾绾。
“有趣！”祝玉妍轻笑一声，玉手轻挥，分出两道劲气，一道迎向宋忠，一道追上李浪。
蓬！蓬！
两声气劲交触的激响，宋忠倒飞而出，李浪跌往一旁。商秀珣深吸一口气，内劲如惊涛裂岸般汹涌澎湃，双手化出重重掌影往祝玉妍攻去。
祝玉妍咦了一声，动作微微迟疑，商秀珣掌风已至，掀起面纱。
宋忠只看了一眼，顿时呆了眼。
秀眉入鬓，双眸极具神采，顾盼间可令任何人意乱，其气质更是清秀无伦，使人绝难会与邪派拉上关系。
“原来是他，你是他女儿？”祝玉妍挥手化去商秀珣攻势，目光在商秀珣身上巡视一遍道：“我与他有旧，今次便放过你们一次。”
说罢，轻声一叹，扶起绾绾，身影一晃消失不见。
众人顿时生出死里逃生的感觉，体内伤势再也压制不住，纷纷昏死了过去。
再次醒来，宋忠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处房间之中。他舒展了一下腰身，走出房间，便看见李浪与商秀珣正坐在一处凉亭中。
“我们正在商议眼下竟陵之困，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方法？”商秀珣看向宋忠问道。
宋忠想了想，道：“方泽滔虽然地位不正，但在众人眼中，他也是竟陵之主，他的死讯绝不可泄出否则军心难稳。”
商秀珣微微点头：“我已经让人查明，竟陵城本身兵力达三万之众，共分七军。
以方泽滔的亲卫军队人数最多，在八千人左右。其它军各四千人左右。若加上临时编整入伍的壮丁足有五万人。可惜，亲卫军领军早已被绾绾控制了心窍，其余众领军，不愿听命的也被清理，如今必须重新委任将才。”
李浪叹气道：“我们都不是将才……战场之上，恐怕就算我们有那祝玉妍的实力，在这两军十多万人面前，也没有丝毫作用！”
商秀珣微微皱眉，正欲开口，忽然传来震天战鼓。
众人连忙登上城头，城外喊杀声震天，十多辆专挡箭矢的铁牌竖车挡在最前方，朝竟陵方向移动，一座座高塔般的楼车，紧随其后。
战鼓敲响。
前锋军，左右侧翼，以及数以百计的投石车，巨弩车，在士兵的推动下，后发先至越过楼车追在挡箭铁牌车之后。
守城的竟陵军民顿时被对方的大举进攻吓得心胆俱寒。
“援军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只要我们能守住此次进攻，等援军到了，便能解竟陵之困！”商秀珣运起内劲，声音传入每位守城士兵耳中。
城墙之上，几位领军交换了个眼色，其中一位年长的领军对着商秀珣行礼，沉声道：“商场主，此次若解竟陵之困，救我全城百姓，冯汉愿奉你为主！”
其余几人也纷纷行礼。
“守城！”
商秀珣目光落在远处冲杀而来的江淮军上。
远处，如一块块墓碑般的铁牌挡箭车被士兵簇拥着缓缓推近。阳光下，投石车，巨弩车，士兵兵刃烁烁生辉，更添杀伐之气。
号角声大起，商秀珣柳眉一凝，内劲卷起一块重若百斤的大石，往一辆挡箭车掷去。
轰！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大石正中挡箭车，把木板砸成粉碎。破碎的石块，势能不减，依旧击伤了四周十多人。
守城将士爆出震天采声。
呐喊声中，墙头上数以百计的守城装备，弹起的巨石与无数劲箭，雨点般往攻来的近万敌人投去，一时间车仰人翻惨烈之极。
冯汉眼中毫无保留地射出尊敬的神色。
宋忠，李浪不断在城头奔走，协助守军击杀那些攀上城头的敌人。
江淮军战鼓号角交鸣，不断攻城。竟陵军粉碎了敌人一波又一波地进攻，到了黄昏时分，地面上城头上，留下了无数的尸骸。
轰！
一块大石落在宋忠身旁不远处，石碎激溅迸射四周，带走了四周数条人命。
宋忠双手紧紧握拳。
“将军小心！”
一位守城士兵大喝一声，弯弓拉射。
噗！
一道鲜血从他额头处喷溅而出。
宋忠猛然回头，便见不远处一道人影凌空掠至墙头，随手一挥，便有数人丧命。
这些人都不是士兵，而是战事起后，从城内征调来的民众，虽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但也没有受过训练。
那人杀他们如同屠狗杀鸡，瞬间便带走数十条人命。
“啊！”
宋忠爆喝一声，内劲催动到极致，闪电般冲向那人。
咔！
一声脆响，宋忠捏断对方脖颈，狠狠砸向一辆靠近城墙的楼车。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李浪来到宋忠身边，沉声道。
“你有什么办法？”
“擒贼先擒王，只要解决了杜伏威，一切问题便迎刃而解！”
轰！攻城车的擂木撞击在城门处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
天色渐黑，四面八方的火把猎猎高燃，燃得四周一片血红犹如人间地狱。
轰隆隆！
又一声巨响，一道电光划破天际，把战场上所有声音全遮盖过去。顷刻间狂风大作，豆大的雨点由疏转密，化作倾盘大雨将四周火把逐一熄灭，四周顿时陷入无尽黑暗。
雷雨交加下，普通兵众的视线陷入了茫茫暗黑。
李浪神色大喜，“本来竟陵城破只是早晚的事，想不到天公如此作美。如此一来只要解决了杜伏威，这竟陵城就守下来了！”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了！”
四周的黑暗对宋忠没有什么影响，他看着四周无数的尸骸，沉声道。
“哎！”李浪苦笑，“你我也不必烦恼，这里是真是假，是幻是虚，也未曾确定，说不得这里的一切不过是黄粱一梦。
我们只需要尽力而为，做好本心便是！”
“不错！去会一会那杜伏威！”
宋忠身影一动，掠下城头。
闪电划破夜空，万军之中，一道人影立在当中。
杜伏威发出一阵震耳狂笑，道：“想不到小小的竟陵城中，居然隐藏了你们两位人中之龙。我本意不在竟陵，你们若能归顺于我，我将这竟陵城送于你们如何？”
“早就听闻杜帅袖里乾坤让人防不胜防，今日特来领教。”
李浪微微一笑，手中长剑卷起一道剑芒，携带雨水射向杜伏威，声势惊人之极。宋忠不敢托大，也连忙出手，内劲包裹双掌，卷起一道水柱，拍向这位江淮霸主。
杜伏威轻蔑一笑，一个旋身腾身而起，两袖飞扬。
轰隆隆！
一声雷鸣。
宋忠大口喘气，手臂微微颤动。
李浪腾身而起，手中长剑化出万千剑气把杜伏威卷在其中。
宋忠深知与杜伏威这等高手相搏，只能一鼓作气，当下猛提一口真气，并指成剑，一道道剑气如丝，缠绕向杜伏威双腿。
杜伏威想不到对方这么快便能做出反应，暴喝一声，腾跃闪身。
气势如虹的李浪哪里会错过这一时机，剑光一闪，划向杜伏威咽喉。
轰！
杜伏威双手一挥，左袖迎上李浪，右袖则扫向宋忠。
劲气交击。
李浪喷出一口鲜血坠落在地面，宋忠却凭借太极借力打力，一道劲气拍向杜伏威肩头，杜伏威一连后退数步，才稳定身形。
宋忠连忙借机靠近李浪。
“你用太极剑气缠住他，我偷袭！”李浪擦去嘴角血迹，将手中长剑递给宋忠，随手捡起一柄士兵掉落的长剑，身影一动在四周快速移动。
杜伏威眼角微微跳动，右手箕张如爪，抓向宋忠。
宋忠长剑一晃直刺杜伏威手臂。
当~
一声金属相交的声响，宋忠只感觉手掌发麻，虎口迸裂渗出鲜血。杜伏威袖内，居然藏着金属护臂。他目光闪过一丝厉芒，一拳砸向宋忠。
生死关头，李浪身法迅疾至极，在杜伏威四周留下四道残影。
唰！
剑光闪动，四道剑气从四面射出，瞬间锁定杜伏威四处大穴。
杜伏威目光闪动，挥拳打碎三道剑气，最后一道剑气瞬间没入其体内。他喷出一口鲜血，目露杀机，凝立不动。
宋忠一把抓起力竭的李浪，身影一动返回城头。
“做得不错，剩下的交给我！”商秀珣站在城头，下方的一切自然逃不过她的双眼。
她身影一动飞身跃下城墙，过了许久，四周响起沉重的号角声。
这是撤军的号角，城墙之上顿时响起来震天的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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