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各有不同
白孤回到家里,坐在床上拿出小竹简重新看了起来。
他使劲眯着眼睛,把小竹简都快贴到眼睛上了,还是没能看清上面的字。
这字也太小了吧?我就算认字也看不清啊!
白孤把小竹简往床上一丢,便向后一倒,躺在床上,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屋顶。
心里突然没来由的一阵烦躁,白孤翻了个身面朝着墙壁,看着石墙上刻着的那行字,白孤的心稍微安了些。
“饿不着,睡得香,还有什么好气恼的?无非是日子苦了些,眨眨眼睛,一辈子很快就会过去的。”
这是白老太太刻的。
白孤不识字,白老太太就念给他听。所以当每次白孤看到这行字的时候,哪怕认不齐字,但脑海里总能想起白老太太的声音。
这样就够了。
能回忆起有关白老太太的一切,白孤就会感到莫名的心安。
白孤快速闭上眼睛,似乎这样就能屏蔽掉外界的干扰,让脑海里白老太太的形象更加清晰。
只是一滴晶莹顺着脸颊,舔过白孤带着满足笑意的嘴角。
咸咸的,甜甜的。
屋外风雪,屋内美梦,两幅画面,各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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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又要走了?”一处山崖上,一袭白衣双手负后,面向天上明月,脸上有着淡淡的忧愁。
清风拂过,大袖飘摇,腰间玉牌微微摆动。
身边的一袭青衫微微一笑,“这有什么奇怪的,来来往往,分分合合,你书也读得不少,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可是,离多聚少,你这次回来,也才待了几天啊?”白衣男子叹了口气。
“都几岁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青衫男子有些无奈,“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师兄我的心愿就是读书看世间,安于一隅,非我本愿。”
“那句话,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青衫男子笑了笑,“重于泰山也好,轻若鸿毛也罢,对我来说,值得就行。”
白衣男子莫名有些伤感。
青衫男子拍了拍白衣的肩膀,笑道:“你就好好练你的剑,又何必那么在意身边人?你这样心不在焉的,剑道难成喔。”
白衣摇了摇头,“老头子走了,柳师兄又失踪了,连你都要天天出去走天下,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啊。”
青衫男子一怔,随即有些感慨。
白衣男子所说的家,其实就是他们一脉的宗址。
一般人只是把宗门当做是保护伞,暂住地,第二故乡,但能够真正当做家的,少之又少。
而且白衣男子所说的话,发自内心,毫无一丝虚假。
青衫男子叹了口气,“我也是没办法,千佛关出事了,各地都派人过去查看情况。我不走一趟,实在是说不过去,授人以话柄。”
白衣男子点点头,“我理解。我还是太弱了,没办法帮你分担些什么。”
“等你剑道一成,还用担心这个?”青衫男子拍了拍白衣男子的肩膀,“好好保重身体,走了。”
白衣男子后退一步,拱手道:“师兄慢走。”
青衫男子没有说话,身形飘然不见。
白衣男子缓缓直起身子,望向天上的明月。
天上明月阴晴圆缺,有灵众生聚散离合。
师兄,我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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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浪蹄子,打够了没,还有完没完了?”一身红衣飘摇,兰花香气四溢,一道身影落在一块巨石之上,犹如鸡蛋上放着一颗砂砾。
此人虽是男儿身形,但面容姣好胜女子。右手掐着兰花指,拈着一根细长的绣花针。
“娘娘腔,怎么就垮了?不行就认输吧,别死撑着了!”这是一个小女孩,一头齐耳短发,双目如星,炯炯有神,活跳脱一个假小子。手里一把木剑斜握着,气势凌人。
红衣闻言并未生气,只是掩嘴而笑,显然已经习惯了这个称呼。一双剪水秋眸含着笑意,指节修长的手向小女孩一招,“客官莫要气恼,奴家这就来伺候您。”
动作魅惑,语气轻佻,身姿妖娆,分明就是一位女子之相。只是红衣声音属于中性,全身骨架高大,远胜寻常男子,让人一时分不清红衣究竟是男是女。
也难怪小女孩喊红衣一声娘娘腔。
小女孩啐了一口,“恶心!要打就打,不打认输。”
红衣笑着眯起眼,“这里群石崎岖,连站都站不好。不如换个平稳点的地儿,比如,我府里的朱鸳戏水榻?”
小女孩刚想动手起剑,但肚子却在此时不争气地响了起来。她只好将木剑背在身后,双手环在胸前,“我饿了,带我去吃饭,吃饱了我们再打。”
红衣手指翻转,将绣花针收了起来,飘然飞向小女孩,“走走走,早这样说不就好了吗?好吃的我府里多的是。”
“离我远点。”小女孩有些嫌恶地说道。
“哎呀,没事啦。你看你,天天跟个假小子似的,将来道侣都难找了。”
“也总好过你个娘娘腔!”
“那可不一定。”
“你放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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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身穿大红衣裳的老人飘然来到一间破旧的木屋前,伸出手敲了敲。
木门“嘎吱”一声打开了,只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从门后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怯生生问道:“您好,请问您找谁?”
老人扫了那小女孩一眼,尖着嗓子道:“你家大人呢?”
“娘!一位老爷爷找你!”小女孩往门后喊了一声。
“让人进来吧,外面这么冷,怎么这么没礼貌?”一道妇人的声音传来,只是不见其人。
小女孩这才连忙将门打开,把老人请了进去。
老人走进屋子,只是扫了一圈,就立马皱起了眉,“你们就住在这种环境里,住了这么些年?”
妇人听见老人的声音,不由得一愣,这是……太监?
太监怎么会来我家这种地方?
但她还是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大人,是的。”
太监可是宫里头的人,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值夜太监,也不是普通人所能招惹的,何况咱们这种穷人?
老人点了点头,“随咱家走吧,你不是想见你家男人嘛?咱家带你们去一家团聚。”
妇人听到有自家男人的消息,顿时坐不住了。
因为她已经有十年时间没听到自家男人的消息,还以为他已经死了。
“真的吗?他……他还活着?”妇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老人有些无奈,但因为那个男人的命令,还是耐着性子道:“他活得好好的,此番便派咱家来接你们一家团聚。咱家先去外面等你们。”
说完,老人便快速走了出去,仿佛十分嫌弃屋子里的环境。
妇人怔怔地坐在木床上,泪流满面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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