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终局之工厂旧案（2）
等三人坐下之后，陈柏才开口问道。
“您妻子的事情我们真的很抱歉，但是现在我们确实有一点问题想要问您。首先，您知道您妻子在厂子里和谁的关系不好吗？”
虽然看过这么多笔录，但是陈柏还是想亲口问问这个问题。
“没有，我妻子是个特别和善的人。平时和同事之间的关系都非常好，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关系不好的人的。”
“我看之前的笔录，您说您的妻子回娘家去了，您妻子经常回娘家吗？她回去干什么您知道吗？”
男人摇摇头，说道。
“其实我们那个时候刚结婚没多长时间，我妻子那次回去其实是因为她父亲生病了，我工作忙就打算周六的时候过去看看，我妻子大概是周二周三走的，我还跟她说不用担心，过几天我也过去。可是还没有等到我过去，就听到了警察告诉我我的妻子死了。”
男人似乎很伤心，而陈柏却从男人的话中听到了一个问题。
“您妻子是怎么知道她父亲生病的？据我所知，您妻子老家那边那时候还没有安装电话？”
“对，所以我老婆娘家那边是用村长家的电话打给我们的，之前在这边办婚礼的时候我给二老写了张字条，说有什么事情可以打这个电话。”
陈柏点点头，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老王突然抢先问道。
“你核实过这件事的真实性吗？”
老王说完，男人突然转过头看向老王。
“什么意思？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激动别激动，我们就是问问，毕竟你老婆的父亲生病了，你也要关心一下的。”
陈柏说完，男人才冷静下来。
“是，我也想关心一下，可是我老婆走得急，根本就没有告诉我村长家的电话是多少，当时的固定电话最多带一个拨通上一次你打的电话的功能，我没有电话根本就没法去问。我就想着，正好周末是歇班的，就亲自过去看看，哪知道.....”
男人说到这里语气又有些哽咽，陈柏点点头继续问道。
“那您知道不知道您妻子和厂子里谁的关系比较好？”
“不知道！”
陈柏点点头，又继续问了几个问题，男人也都一一回答了。
“警官，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非要查这十几年前的案子，但是我希望你们能找到杀害我妻子的凶手，这都十几年了我就希望她能瞑目啊！”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抓到他的。”
等陈柏几人离开，男人也擦擦眼泪准备跨上自行车，但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风衣手里拎着一根拐杖的男人出现在眼前。
“你有什么事情吗？”
男人邪魅一笑，靠近他身边说道。
“想要知道你老婆被杀的事情，是不能光靠警察的，你要自己动手才行。你想想，你老婆在她工作的厂子被杀，到底该谁来负责。”
回去的路上，陈柏接到了李欢的电话，说是已经找到当年录口供的那个女工，并且她已经来到了警局。
“走，赶紧回去！”
回到警局，陈柏刚停好车就赶紧朝着办公室飞奔。
“陈柏，这位赵女士就是当年死者黄翠翠的好友。”
陈柏看到办公桌前坐着一个女人，而女人看到陈柏进来赶紧站起来说道。
“您好，我叫赵芬芳是黄翠翠的朋友。”
女人似乎显得很紧张，陈柏看到女人的样子赶紧开口说道。
“您不用紧张，其实我们就是简单的问几个问题。”
“好！”
陈柏坐下之后，示意大斌子给女人倒杯水。
“赵女士，我想问一下，黄翠翠在你们厂子里有没有和谁的关系不好啊？”
依旧是这个问题，但女人看到陈柏这么问，犹豫了一下忽然开口说道。
“翠翠其实，早就不在厂子里干活了。”
“什么？”
陈柏一时间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女人喝了口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开口说道。
“早在04年刚过完年的时候，厂里就开始大裁员，很多员工都被裁员了，黄翠翠也在其中，当时那个年代如果被裁员了，是很难在找到工作的。尤其是当时大家的经济都比较困难，但好在工厂附近还有这么多饭馆之类的地方，翠翠就在那里干了一个月，可是服务员和工厂的工人是有很大的差距的，尤其是在工资上。于是翠翠，翠翠就.....”
赵芬芳说到这里有些犹豫，而陈柏也已经大概猜出赵芬芳想要说什么了。
“翠翠和其他几个被开除的女工开了一家理发店，生意还不错，几人赚的也很多。”
女人看到陈柏的眼神有些不对，赶忙解释道。
“警官，你相信我，是真的理发店，她们都一直本本分分的做生意。可是，这里除了工厂的人之外，就是那些大货车的司机，其他人是不会到这个地方来的。所以，除了一开始生意不错之外，剩下的时候就是时好时坏了。但也就在这个时候，翠翠和一个大货车司机认识了。这人隔三差五的就来找翠翠，两个人甚至经常一起吃饭，而且那个大货车司机为了能经常和翠翠在一起，甚至直接承包了我们厂子很多拉货的活儿，甚至宁愿自己降价也要包下来，目的就是为了多和翠翠接触。”
陈柏点点头，继续问道。
“之后呢？”
“其实翠翠跟我说过，那个司机想带她离开，但是翠翠却不想走，翠翠知道那个司机喜欢她，但是她是有自己的家庭的，她不可以背叛自己的家庭。”
陈柏抽出一支烟点燃，接着问道。
“你知道那个司机的名字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翠翠没有跟我说过，不过我见过那个人。”
陈柏让汪辛带着女人去画像，白宏伟看着女人走出办公室的背影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真的有用吗？”
“那能怎么办？或许这个办法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当然，陈柏不会只查这些，李欢除了找到了那个女人之外，还查到了当年那个厂长的住处。
“警官，当年你们真的已经查了很长时间了，过了这么多年了你还要查吗？”
如今那个厂长已经七十多岁了，老人放下手中浇花的水壶，有些无奈的说道。
“当年的案子一直都没有查出是什么人做的，厂子也受到了影响，记得那件事情没有发生多长时间，我的厂子就倒了。”
“厂长，这些我们都知道，我们现在就是为了查清这个案子，还当年那些受害者一个公道。”
听老王这么说，那厂长竟然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老王，以前你就是一个看大门的，别以为抓住几个小偷破格被公安录取你就是警察了，自己厂子里的杀人案你都破不了，你有什么能耐啊？”
听到这话老王刚想生气，却被陈柏一把拉住。
“厂长，话不能这么说，我们现在重新调查这个案子就是为了查出当年没有查到的真相，您知道什么可以尽管告诉我们，这样也方便我们尽快破案。”
老人拿起茶壶喝了一口，接着说道。
“当年的事情我知道的也很少，该说的我也都和你们说了，剩下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那三具尸体都是在下雨之后发现的吗？”
老人点点头，说道。
“没错，黄翠翠的尸体被发现之后，警方就展开了调查，我记得没查几天就发现了第二具尸体，之后就是第三具。对了，在这个时候我就听说303国道上也发生杀人案了，别的不说那些案子发生之后，我厂里的那些女工都显得人心惶惶的，很多人下班之后都是结伴而行，大概也就是几个月之后，我的厂子就关了。”
白宏伟点点头，而这个时候陈柏发现老人家里的一面墙挂满了照片。
“这些照片是当时你们厂子里那些工人的合影吗？”
“是，我一直都没有把他们当做员工，我一直都是把他们当做家人的，既然是家人留一张合影是很正常的。”
陈柏点点头，看着这满墙的照片就知道当时这个厂子里的人很多。
“这是什么时候拍的啊？”
“上面不是有吗？01年！”
陈柏没多会儿就在上面找到了黄翠翠，但就在这时陈柏突然指着照片上一个男人问道。
“这个男人叫什么您还记得吗？”
老人站起身走到照片面前看了看，摇了摇头说道。
“不知道，我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记住的。”
“好吧！”
回到警局，陈柏立刻将手机上的一张照片发给了李欢。
“查查这个人！”
“好！”
老王看着忙碌的陈柏几次想张嘴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最终老王还是开口问道。
“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只是一个感觉，我感觉那人看黄翠翠的眼神有些不对。”
陈柏看到老王看自己的眼神有些疑惑，也没有解释而是拿起手边的资料开始继续研究。
“国道边上的第一个案子是在05年1月15日发现的，根据当时法医的推断死者死亡时间大概是在两天前。而黄翠翠的被发现的时间是在05年的1月10日，根据当时法医的推测，黄翠翠大概已经死了一周左右了，也就是说黄翠翠是在1月3日左右的时候遇害的。”
“警官，您是认为这两个案子之间有联系吗？”
老王有些不解，因为在老王看来虽然这都是连环杀人案，但这两个案子应该不是一个人做的才对。
“这几个案子之间肯定是有联系的，但是我并没有说是一个人做的，很有可能是模仿作案。”
“模仿作案？”
老王有些不解，这杀人手法都不一样，能是模仿作案吗？
“我也只是猜测，一切还都要等我们的调查结果出来。”
“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那就是为什么凶手要在死者的下体塞进一块石头，这有什么意义？”
陈柏这边没有什么进展，但是宋安春那边却有了新发现。
“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是我还是利用DNA的提取技术，在何宁宁的身上发现了这个。”
说完，宋安春得意的拉着陈柏坐到显微镜下。
“你看看这个，当时警方提取何宁宁下身的时候并没有发现DNA，但是这一次我再次检查了当年的检材之后，我发现在何宁宁的下体，有男性的DNA。”
“好好好，太厉害了，可是为什么当年没有检测出来呢？”
白宏伟有些不解，但宋安春马上解释道。
“其实这个很容易解释，当年这个DNA检测技术刚刚引入我国，我们当时的技术其实不是很成熟，无法检测出一些细微的残留。但是现在不同，即便是一些微小的残留，我也是可以检测出来的。”
众人都很高兴，但是陈柏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虽然说你找到了DNA，但是你都没有对比数据，你还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陈柏，陈柏，你刚才给我的那个人的照片我查到了，胡伟军，男，五十一岁，以前是那个电子器件厂的技术工，后来厂子没了之后，那个人就在福州道上开了一家店，以前是修理一些录音机之类的东西，现在也修理手机。”
当然，在没有确定凶手的情况下陈柏是不可能直接带人去抓人的，所以陈柏只是一个人先去看看，去之前也从家里拿了一个自己以前用过的手机。
“老板，你看看我这个还能修吗？”
胡伟军拿过陈柏手中的手机，看了看有些疑惑的问道。
“兄弟，你这个手机的型号也太老了，其实已经没有修理的必要了，如果你要是着急用，可以从我这里拿一个备用机。”
“老板，你误会了，我不是想要修理这个手机，我只是想要这个手机里面的东西，这个已经打不开了，但是里面的东西对我来说真的非常重要，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帮忙恢复一下手机里面的东西。”
当然这个手机也是李欢特意给陈柏弄得，虽然不是完全不行，但是肯定会很费劲，这样在胡伟军修理手机的时候，也能方便陈柏提问。
“行，这个倒是没有问题，但是我不能保证一定可以成功，但是我可以给你试试。”
“没问题，您尽最大努力就好。”
说完，陈柏就将手中的手机递给胡伟军。
“兄弟，你这个不好弄，到底是怎么坏的啊？”
“拿着上楼的时候摔了一下，然后就直接滚到楼梯下面去了。当时换了屏幕，但是没过多久就用不了了。”
陈柏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胡伟军的店。
“是这样，那确实是不好修了。”
胡伟军说着，用工具打开了手机后盖。
“师傅，看您这家店，您应该在这里很长时间了吧？”
“没错，从零五年开始到现在十几年了，我一直在这里。”
陈柏点点头，这也跟胡伟军的资料是一样的，于是陈柏故意装作一副很惊讶的样子。
“十几年了？那可真是够久的了，我看您这里还有录音机什么的，您这些东西也会修吗？”
“当然了，手机这种东西在咱们这里也就十几年，只能手机也就十年左右？那我以前要是不会修点别的家电什么的，我还怎么活啊？我跟你说，我以前可是在一个国营的电子器件厂当技术员的，所以这些东西我都会。”
胡伟军很得意，陈柏听到胡伟军这么说，赶紧问道。
“国营的电子器件厂？那您怎么在这里干这个啊？”
听到陈柏这么问，胡伟军苦笑了一下说道。
“说起这个事情，那就有的说了。我们厂子倒闭了，我们这些人都被迫下岗了，我们也是要吃饭的，所以才干了这个。想当年，我可是技术员，在05年的时候我的工资就有五千多了，在那个普遍我们都是两千多的时候，我就有五千多。可是.....”
胡伟军说道这里已经明显有些伤心了，陈柏看准这个机会，直接开口问道。
“那师傅，你下岗之后你家里人是什么反应？”
“哼！他们？他们能有什么反应？反正都是一群靠我养活的狗！”
胡伟军说完，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于是赶紧说道。
“对不起啊！你这手机需要一些零件，我去找找看。”
胡伟军走后，陈柏迅速戴上手套，将胡伟军刚刚熄灭在烟灰缸里的烟头放在证物袋里。
“师傅，我给你留一个电话，等你修好了之后打电话给我好吗？我现在还有点事情需要去办！”
陈柏说完，从随身的笔记本里撕下一张纸，放在了胡伟军的桌子上。
“没问题没问题！您有什么事情就先去忙，等我修好了就给你打电话！”
陈柏回到办公室之后，李欢那边也有了调查结果。
“我查到黄翠翠在04年12月的时候曾经向工厂请过一个星期的假，之后我查到黄翠翠有到滨海人民医院的妇产科进行打胎，这是当时的记录。”
陈柏看了看眼前的记录，弹了一下手中的纸兴奋的说道。
“从这点就可以看出，黄翠翠当时去打胎肯定不是因为怀了他老公的孩子，很有可能就是赵芬芳所说的那个大货车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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