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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 殷洪下山收四将


  戒备森严的殷商营寨处,此刻因为乾坤弓气势散发下,平空刮起一阵猛烈的狂风。

  沈信收回弓箭,缓缓上前走着,他的脚步很慢,但却很坚定。

  而箭在飞,飞的很快。

  当震天箭迅速在土行孙眼中放大的时候,他忽然有着一丝来自心底的不甘。

  他的师父乃是夹龙山飞云洞,赫赫有名的阐教十二金仙中的惧留孙。

  而自己是他的徒弟,更是根正苗红的阐教三代弟子,堂堂大教弟子,无数人羡慕嫉妒的存在,今日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土行孙满眼的不甘,神色疯狂,要知道自从他上山百年以来,一直都是过着清静苦修的生活,每日吃的是斋菜素食,喝的是山野泉水,住的是石屋洞府,在山林中苦苦修炼,日复一日。

  他从未见过人世间的繁华,也从未见过财富权利,以及那滚滚红尘。

  土行孙开始也幻想过,努力修炼,摆脱凡身,成仙了道。

  但只可惜他资质愚钝,苦苦百年时间,修为不得寸进,这个时候他的心就变了,变得烦躁不堪,开始向往外面的世界。

  而当遇到申公豹时,他本不想去,因为他从师父处得知过,自己日后多半要下山辅佐西岐,但只可惜申公豹的恭维抬举让其心动了,他的话太好听了。

  正好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土行孙想过,如果要是下山相助西岐,以自己长得模样多半不会被人喜欢,说到底无论做的多好,不过是一个使唤弟子的名分。

  再加上又有师长看管,想来与那山中清修没有什么不同。

  这不是土行孙想要的,所以他不满,虽然成不了仙,但我修道这么久,怎么也应该披蟒腰玉,享受人间富贵,如果下山之后,还需要清修持道又有何意义?

  所以想到此处,他便毫不犹豫的应了申公豹之邀,选择投靠殷商,因为这里有其想要的权利,地位,财富,以及山上未曾见过的美女。

  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喝酒吃肉,享受人间绝色。

  只有在这个时候土行孙才真正的能感觉修道之后的好处。

  至于邓婵玉,这是一个美人,美到不可方物的人,土行孙在见到她的第一眼,便已经被那娇丽的身影深深的迷住。

  但他也知道自己身形矮小不过四尺,再加上面色丑陋,不仅人人嫌弃,更不会受女子喜欢。

  所以土行孙便跟在邓九公的身边,他想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这个女人。

  但沈信的突然出现,却打破了他的幻想,自己苦苦求而不得的女神,竟轻易喜欢上了别的男人。

  这让土行孙不能接受,也由此深恨沈信,凭什么这个小白脸什么都不用做,便能勾引的美人神魂颠倒,

  而他空有万千功劳,也入不了邓婵玉的眼中。

  不公平,这个世界不公平!

  所以愤怒不甘之下,以及为了活命,土行孙故意说出邓婵玉,骗了姜子牙,想要借西岐的力量得到那个朝思暮想的美人。

  可是……

  他失败了,他终究比不上那个沈信。

  不仅如此,到了今天土行孙忽然发现,自己最大的底牌地行术竟也失效了。

  第一次彻彻底底的失效了。

  当土行孙想走的那一刻,漫天的红光也在极速靠近。

  看着面前尽在咫尺的美人,他真的很不甘心,他恨,恨沈信这个小白脸,更恨这个无情的世界。

  甚至在此刻,土行孙心里极度的不平衡,更是隐隐升起一种邪恶想法,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得不到就把她毁掉。

  “轰!”

  漫天的红芒极速靠近,四周的空气在震动,法力汹涌澎湃,眼前的营帐被气浪撕的粉碎。

  土行孙情急之下,全身法力疯狂凝实,汇聚于手中铁棒之上,

  铁棒瞬间变的白光弥漫,面对这一箭他已经使出了十分的力气,他想让沈信后悔,后悔一辈子,你虽然能杀了我土行孙,但你却保护不了心爱的人。

  哈哈哈,沈信你挣扎吧!在血和暗的深渊里!痛苦吧!在仇与恨的地狱中。

  土行孙眼中疯狂,但还未等他的铁棒砸到邓婵玉的身上,那震天箭便已经先一步射中了他的身体。

  “噗!”

  土行孙低着头,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胸口,手中的铁棒也无力的跌落,他的眼中如今只剩下了遗憾。

  他还没有让沈信后悔,他还没有杀了邓婵玉,他还没有享受到那大好的荣华富贵。

  此刻身死,我不甘心!

  但一切都结束了,震天箭上那恐怖的人族念力,已经彻底的摧毁了他的生机,长箭穿胸而过,死的不能再死。

  沈信缓缓的收回了乾坤弓,震天箭,没有看一眼土行孙,而是上前用落宝金钱解开了邓婵玉身上的捆仙绳。

  在此刻他,在土行孙死时忽然感觉不对,心中念头通达,周身围绕的气运之力开始疯狂聚集。

  白光耀眼,气运凝实,引动天地正气。

  沈信抬起头,仰望天空,只觉得自己与以往有些不一样了。

  土行孙已经成了自己的执念,如今亲手将其斩杀,没想到使得他的心境更进一步。

  看来世间一切或有定数。

  就在沈信用乾坤弓斩杀土行孙的那一刻,西岐辕门外忽然走出一道身影。

  他怒发冲冠,双眼通红,紧紧握住双手,盯着殷商方向,气息疯狂气息暴涨。

  紧接着脚步一踏,毫不犹豫便要走出辕门。

  但就在这时,身后忽然走出一名道者踏,飘飘徐步而来。

  只见其宽袍大袖,手执拂尘,头带青纱一字巾,脚登一对踏云鞋,走起路来,仙气飘飘,一派得道之像。

  他悠悠叹了口气,阻拦道:“惧留孙道兄,且留步。”

  “土行孙强闯商营被沈信所杀,乃应上天之数,这是救不得的!”

  惧留孙猛的回头,目带凶光,面色不甘的质问道:

  “可土行孙他是我的弟子,身为师父岂能眼睁睁看着徒弟死于眼前,而不为所动?”

  “定数不可逃,定数不可逃,道兄好自为之。”

  云中子再次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去,因为他知道此刻的惧留孙谁劝也无有用处,唯有靠他自己想通才算渡过劫数。

  云中子帮不了也无法帮。

  看着身前的人远去,惧留孙呆呆的立在原地。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虽然土行孙乃是他收来用于渡劫的弟子,但是毕竟相处百年,眼见对方身死就算泥人也不会无动于衷。

  而且若非是想救他一命,惧留孙又怎会在此刻修为未复之时出山说情。

  土行孙是有很多的坏毛病,也做了很多恶事。

  不仅下山盗宝,贪恋美色,更敢暗中刺杀姜子牙与武王,这些举动令惧留孙有些心寒。

  但他终归是玉虚弟子,自己这个师父教育可以,哪怕打杀了他也情有可原,但是其余人出手,却是不行。

  惧留孙望着前方的红光愤恨不已。

  但只可惜,土行孙合该死于沈信之手,理数难逃,贫道只有望而垂涕,仰天长叹。

  也不知过了多久,惧留孙身子微微颤抖,眼中隐约闪烁泪光,最终在泪水落到地面的前一秒,他拂袖转身而去。

  此刻若是有人仔细观察,惧留孙的神态沧桑仿佛一瞬间老了十余岁。

  ……

  话分两处,又说这边太华山云霄洞赤精子,只因被十绝阵毁了肉身,伤了神魂。

  此刻闲坐于洞中,保养天元,意欲重铸道果。

  只见忽然有玉虚宫白鹤童子持札而至。赤精子连忙起身接见。

  客气之后,白鹤童儿开读御札。赤精子谢恩之后,方知姜子牙要准备聚拢诸侯讨伐殷商:

  “请师叔西岐接驾。”

  知晓此事后,赤精子打发了白鹤童儿回宫。

  忽然看见一旁门人殷洪站立着,赤精子思索片刻对殷洪说道:

  “徒弟,你今在此,非是了道成仙之人。如今武王乃仁圣之君,有事于天下,伐罪吊民。”

  “你姜师叔合当封拜,东进五关,会诸侯于孟津,灭独夫于牧野。你可即下山,助子牙一臂之力。只是你有一件事掣肘。”

  殷洪在旁不解的问道:“老师,弟子有何事掣肘?”

  赤精子叹了口气,似有所指幽幽开口道:“你乃是纣王亲子,你决不肯佐周。”

  殷洪闻言,将口中玉钉一锉,二目图睁,对赤精子说道:

  “老师在上:弟子虽是纣王亲子,我与妲己有百世之雠。父不慈,子不孝。”

  “他听妲己之言,剞吾母之目,烙吾母二手,在西宫死于非命,弟子时时饮恨,刻刻痛心。怎能得此机会拿住妲己,以报我母沉冤,弟子虽死无恨!”

  赤精子听罢,心中大悦,心想也不枉费我培养你这么多年了,于是说道:“你虽有此意,不可把念头改了。”

  殷洪直面反问:“弟子怎敢有负师命?”

  赤精子见他言辞恳切,不似作假,终于松了口气,就连忙取出紫绶仙衣、阴阳镜、水火锋,拿在手中。

  而后对殷洪告诫吩咐道:

  “殷洪,你若是东进时,倘过佳梦关,有一火灵圣母,他有金霞冠戴在头上,放金霞三四十丈,罩着她一身,她能看得见你,你看不见她,你穿此紫绶仙衣,可救你刀剑之灾。”

  又取阴阳镜付与殷洪道:“徒弟,此镜半边红,半边白;把红的一晃,便是生路;把白的一晃,便是死路。”

  “水火锋可以随身护体。你不可迟留,快收拾去罢!吾不久也至西岐。”

  殷洪收拾好行囊之后,就准备辞了师父下山。

  赤精子却心有疑虑,暗自想道:“我为子牙,故将洞中之宝尽付与殷洪去了。他终是纣王之子,倘若中途心变,如之奈何?那时节反为不美。”

  于是赤精子忙叫道:“殷洪!你且回来。”

  殷洪有些不解:“弟子既去,老师又令弟子回来,有何吩咐?”

  赤精子对殷洪说道:“吾把此宝俱付与你,切不可忘师之言,保纣伐周。”

  殷洪回道:“弟子若无老师救上高山,死已多时;岂能望有今日!弟子怎敢背师言而忘之理!”

  赤精子却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从来人面是心非,如何保得到底!你须是对我发个誓来。”

  殷洪此时是一心想要下山,随口应道:“弟子若有他意,四肢俱成飞灰!”

  赤精子见他立下如此毒誓,很是欣慰,便吩咐道:“出口有愿。你便去罢!”

  而殷洪离了洞府之后,就借土遁往西岐而来,正是:神仙道术非凡术,足踏风云按五行。

  殷洪架着土遁正行之间,不觉却是忽然落将下来了。就见眼前一座古古怪怪的高山,好是凶险!

  远处山巅之上松柏密布遮天蔽日,悬崖陡峭,沟壑纵横,在缥缈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近若离。

  一条古道,紧贴山壁,十步三转,蜿蜒曲折如巨龙盘旋。

  古道两旁,碧草野花,古木参天。

  殷洪看罢此山风景之后,只听见茂林中传出一声锣响,殷洪见里面走出一个人,面如亮漆,海下红髯,两道黄眉,眼如金镀,皂袍乌马,穿一付金锁甲,

  用两条银鞭,奔上山来,大叱一声,如同雷鸣,问道:

  “你是哪里道童,敢探吾之巢穴?”

  说完后,劈头就照着殷洪脑门上打了一锏。

  殷洪忙将水火锋急架忙迎。而后步马交还几个回合后。就见山脚下又有一人大呼喊道:

  “兄长,我来了!”

  殷洪用眼角余光一瞟,就见那人戴虎磕脑,面如赤枣,海下长须,用驼龙枪,骑黄膘马,上山双战殷洪。

  殷洪怎敌得过这二人合击,心下暗想:“吾师曾吩咐,阴阳镜按人生死,今日试他一试。”

  于是殷洪就把赤精子赐给他的阴阳镜拿在手中,把这镜子那一边自的对着二人就是一晃。

  那二人被白光一照,就坐不住鞍鞒,撞下尘埃来。

  殷洪见二人眼看是神仙难救,对这宝贝威力如此之大,十分满意,心下大喜。

  却又只见山下还有二人也上山来,相貌更是凶恶。一人面如黄金、短发虬须、穿大红、披银甲、坐白马、用大刀,真是勇猛。

  殷洪心下有些胆怯,不敢和他交战;便把手中镜子对他一幌,那人也跌下了鞍鞒。

  后面一人见殷洪这等道术,真是神仙人物,知晓惹不起,连忙滚鞍下马,跪下告禀道:“望仙长大发慈悲,赦免三人罪愆!”

  殷洪却是否认了自己修者身份,反倒是依旧自称:“吾非仙长,乃纣王殿下殷洪是也。”

  由此可见,或许殷洪确实对妲己和纣王二人十分不满,但是骨子里,他还是自认为自己还是商汤的殿下,所以才会这么说。

  那人听罢殷洪之言后,连忙叩头在地道:“小人不知千岁驾临,吾兄亦不知,万望饶恕。”

  殷洪见他如此恭谨,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于是说道:“吾与你非是敌国,再决不害他。”

  而后将阴阳镜那红的半边对着倒下的三人一晃。

  三人被这红光一晃,一齐醒了回来,跃身而起,见殷洪还在,大叫喊道:“好妖道!敢欺侮我等!”

  傍边立着的那一位却是对三人大呼道:“长兄,不可造次!此乃是殷殿下也。”

  三人听罢,虽是有些不明就里,却也是被这样一句话给冷静了不少,顿时清醒了过来。

  自己三人既然先前就不是对手,如今也未必能胜,何苦再自讨苦吃呢,于是倒身下拜,口中称道:

  “千岁!”

  殷洪见这三人也是知机,便也不怪罪他们之前的行为,而是问这几人道:“请问四位,高姓大名?”

  内中一人应道:

  “某等在此二龙山黄峰岭啸聚绿林,末将姓庞,名弘;此人姓刘,名甫;此人姓苟,名章;此人姓毕,名环。”将四人与殷洪——介绍了。

  殷洪知晓四人底细后,就主动提议道:

  “观你四人,一表非俗,真是当世雄。何不随我往西岐去助武王伐纣,如何?”身前刘甫听后有些奇怪,疑问殷洪道:

  “殿下乃成汤胃胤,反不佐殷商而助西岐者何也?”

  殷洪既然想要他们帮自己,自然是要耐心与他们解释,不然人心不附,成不了什么大事,于是开口说道:

  “纣王虽是吾父,奈他绝灭彝伦,有失君道,为天下所共弃。吾故顺天而行,不敢违逆。你此山如今有多少人马?”

  庞弘回答道:“此山有三千人马。”

  殷洪点点头,继续说道:“既是如此,你们同吾往西岐,不失人臣之位。”

  四人回道:“若千岁提携,乃贵神所照,敢不如命。”

  而后四将随将营内的三千人马改作官兵,打着西岐号色,放火烧了山寨,离了高山。

  且说殷洪带着这一路人马,逢山搭路,遇水架桥,行了非止一日,这一日又在中途,忽然看见远处一个道人跨虎而来。远远便笑盈盈的拱手:

  “道友,请留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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