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三角博弈4

星月1189年7月1日，下午21点30分。

  亚奇克萨城一层的班尔温德街75号，是一栋四层高的公寓，这里正是之前沈充他们标注的E区公寓楼，而此刻沈充跟康盈正坐在对面的咖啡餐厅等待时机，所有参与行动的人，线上都连接在同一个加密纳米频道，莫彩波由于之前入狱被监听的缘故，为防万一她没有进入，只是一旁的宗政弘把语音信息转发给她听。

  “我们这边的房间号是多少来着，刚才餐厅服务员找我结账的时候钱都算不好，害得我跟她掰扯半天数字，房号忘了。”沈充

  “是377。那边的公寓安保等级不低，一会你跟康小姐假扮情侣去开房，把房间开在三楼就行。”持国。

  “明白，你们那边呢，就位没？”沈充。

  “目前还没有，今天这里街道上的人有点多。”秦江雨。

  “是有什么反常情况吗？”沈充。

  “有，我看到前田组的人在附近出没。”秦江雨。

  “前田组？都是什么玩意儿？没听过。”沈充。

  “是一个日本黑帮组织，主要经营赌博走私贩卖人口以及成瘾品买卖。”持国。

  “日本？地球上那个？不是整个国家都沉没了吗？”沈充。

  “可是人家卫星城技术并不差，在太空建了新东京，新大阪等好几个巨型卫星城市，他们有统一的政府执政管理，现在叫新日本。”持国。

  “那月球也有那个前田组的势力？”沈充。

  “按道理是没有的，像是从卫星城专程赶来的一样。”秦江雨。

  “或许他们只是过来做别的买卖呢？”沈充。

  “我看不像。我猜测极有可能跟我们要找的人是一伙的。”秦江雨。

  “何以见得？”沈充。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他们给我的感觉像是在有目的巡逻一样。”秦江雨。

  “如果这些人像你说的一样，在巡逻，那么我猜我们要找的目标，大概率在D。”沈充。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其中有些人看起来并不弱。”秦江雨。

  “这你也能判断出？”沈充。

  “从走路细节，携带装备，以及身体改造率，都可以判断。”秦江雨。

  听到这里沈充不觉得有点佩服秦江雨细致入微，自己在这边从来没想过看看路人有什么异样，满脑子只有事先定好的点。

  “你那边没有异常吧？”秦江雨。

  “目前看来没有，街上的人也不多。”沈充。

  “那要不后备的五十个人，向我这里收缩一下。”秦江雨。

  “可以，我这边再调派30个人手给你。”沈充。

  “哦？那岂不削弱了你那边的实力？”秦江雨对沈充的态度大感意外。

  “没关系，既然我们达成共识，目标大概率在你D，我想部署上也应该有点变通。”沈充。

  他回完消息就切换频道，挑选了三十个他们组的佣兵，吩咐他们跳到秦江雨的频道供他差遣。

  “沈充，谢谢你了。”这是秦江雨第一次对他感谢。沈充经过几次跟秦江雨的共事，虽然仍旧放不下误杀元琛的仇恨，但是内心还是有那么点佩服秦江雨的，即使嘴上不承认。再加上现在大敌当前，更需要团结。

  “不用谢，等你那边全部各就位，我们就开始行动。”沈充。

  “好的先别急，你跟康小姐多坐会。”秦江雨。

  说完他开始重新部署人员，而他等待的另一个目的，则是争取更多时间私下联系秋刃，也临时变动一下部署。

  近百人想要不动声色混在夜晚的人群中慢慢移动也不是简单的事，稍有不慎就会被看出破绽。

  十五分钟后，行动正式开始。

  沈充跟康盈成功来到了三楼，开了一间房，房号是363，跟目标公寓间377隔着两堵墙。而宗政弘则同时黑进整栋公寓楼的系统，进屋以后，康盈打开了携带的智能提箱，从里面取出7个蜘蛛机器人，随后把这些机器人放进通风管，让它们顺着管道轻轻爬向377号房间。

  不一会儿，频道里传来了宗政弘的声音：“那间屋子有很高的信号防御系统，我们的侦测蛛靠太近估计会被对方发现。”

  “那还有其他办法吗？”沈充。

  “只能用超声波去探查了，可以大概模拟出屋内的景象。”宗政弘。

  “可是超声波很容易被捕捉到，如果对方有人身上也装着接受超声波的仪器就麻烦了。”康盈。

  “谁那么无聊会装这种东西？”沈充。

  这时宗政弘旁边的莫彩波开口了：“有些瞎子，装不起机械神经眼，就装个超声波接放装置，完全可以替代眼睛的存在，行动自如。”

  “你开诊所的时候，接待这样的客人多不多？”沈充。

  “那到没遇见过，不过我这边的数据又做不了参考依据，我只是。。。。”

  不等莫彩波说完，沈充就打断了她：“那不就得了嘛，小概率事件可以考虑，但是想太多就畏首畏尾成不了事，弘儿，赶紧超声波扫描。”

  “你太鲁莽了。”莫彩波。

  “我们人多，怕什么，发现了他们也跑不了。”沈充。

  其他人不再说话，过了几十秒，377号公寓里的声波模拟的景象数据慢慢传送了过来，随后在电脑上成像。屋内除了正常摆设的家具，还有五个成年人。从形状上来看像是四男一女，客厅的茶桌上，横七竖八摆放着像武器一样的东西，一旁的卧室里，床上摆放着一个长一米多，宽40的箱子，很像李懿提到的维生箱。

  “我想我找到你要的东西了，大小姐。”沈充在频道里说道。

  秦江雨在几乎同时在频道里回复：“你是说那个维生箱？”

  “是的，在这边377公寓的卧室里，就放在床上，我想应该是吧，我只能用超声波模拟出物体形状，具体样子看不清。”沈充。

  “我们这边有7-8个人在房间里，也守着一个箱子。”秦江雨。

  这时李懿开口了：“事到如今只有同时突破，有可能绑我弟弟的人也绑了其他人，你们两边一起行动吧。”

  沈充正待开口，突然他发现377号房间里的人有异动，其中两个人正拿起茶几上的武器开始组装像是为战斗做准备，他敏锐的判断出对方极有可能发现了他们，于是他赶紧在频道里说道：“我这边可能暴露了，行动开始。”

  说完，他立刻调度这边两队雇佣兵，一队冲上三楼对他们进行支援，还有一队则留在公寓楼背后的巷子里埋伏，接着让宗政弘切断大楼内部的监控，在走廊楼道模拟出火灾的信号。

  在月球，星界，由于水资源比较稀缺，灭火通常都是用泡沫弹，所以很快走廊楼道里就噼里啪啦的到处都是泡沫弹爆炸的声音，公寓楼的保安此刻还是一脸懵，突然冲进来了10个手持武器的人，保安们正待持械反击。不料这十个人训练有素，十分默契的就用电麻枪放倒了他们，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钟。

  而三楼的康盈，跟沈充则趁着泡沫弹爆炸的结束后，来到了377号房外，两个人分别站在房门左右边，沈充向康盈使了一个眼色，接着康盈就掏出一个微小的破门炸弹，准备安装在房门上。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冲击里从里面往外给冲毁了，伴随而来烟雾灰尘中一只金属巨拳砸向了沈充，沈充迅速做出回应，一个弹步就往后撤出金属拳的攻击范围，随即拔枪快速连射数发子弹。而挥拳人也开启了安装在拳头上的护盾装置，挡住了子弹。烟尘微散，看清此人正是之前提到的球哥手下保镖之一，机械重拳士，彼得·乌菲莫切夫。他身高约有两米，身体改造率超过50%，肉体部分的肌肉也极其发达。

  康盈在彼得的身后见他打开护盾，也不犹豫，直接把手中刚想装到房门上的微型炸弹扔向他，出手之前也同时启动了爆炸按钮，不料彼得转身就用自己的金属巨手接住了炸弹，随即用力捏住想要捏碎炸弹。

  “Pong”得一声，炸弹在他的握拳中发出一声闷响，几乎没有造成任何伤害。这一切多少有点出乎康盈的意料之外，但是她毕竟之前参与过多次安保工作，大小战斗经验并不少。敏锐的她就发现到彼得的软肋在于能量护盾罩不住他庞大的身躯，尤其是那光溜溜的头顶，于是她也拔出配枪，开始连续射击走廊的金属天花板，想通过让子弹碰撞天花板后反弹到彼得的头部。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数发子弹经过反弹，很快击中了彼得的头盖骨，可惜他没有改造过自己的头顶，顷刻间被击穿头颅的他就倒了下来一动不动。

  正当他二人准备再次接近房门时，里面扔出一枚晕爆弹，还没落地就在半空中爆炸了，扔雷的人时间掐的非常准。

  晕爆弹爆炸先是刺眼的闪光，接着是一阵轻微的emp冲击，即使沈充跟康盈立刻跳向转角找掩体，还是免不了被emp震到，二人都感到一阵眩晕，几秒钟内丧失了战斗能力。就在这时房间里冲出来两个人，一左一右分别突向沈充康盈，这千钧一发的危机时刻。雇佣兵总算赶到了三楼，十人立刻自动划分成五五两队，每队前二后三，前面两个人蹲下后面三人站立，开始举枪射击，一阵密集的弹雨成功逼退了屋内冲出的二人，也同时为康，沈二人赢得了喘息的瞬间。

  当康沈二人缓过来的同时，屋内的两人已经分别开始了对两队雇佣兵的战斗，冲向沈充的是一个高大青年，他此刻的武器是一把狙击枪刃，就是在全金属的狙击长步枪枪管上，安装了一把约30公分的粒子振动刀，这种设计虽然复古，但是在这个有能量护盾用来抵挡子弹的科技年代却十分好用。

  青年持枪的左手上也开着能量护盾，但是在雇佣兵连番射击下已经越来越微弱，急需找个掩体然后关闭充能，而他却并没有退缩，仍旧往前冲锋，冲锋过程中，举枪射击，这一举动出乎那几个雇佣兵的预料，他们压根没想到眼前这个人居然还敢冒险突进，以至于前排的二人护盾都没来得及开就被击毙。后面三人正想通过后撤拉扯，继续射击来打破青年的护盾，没想到青年启动了脚上的弹射装置，瞬间拉近了双方的距离。三个雇佣兵此刻才打算近身搏斗已经来不及，他们的脖子几乎同时被青年枪口的刀刃抹过，振动的粒子刀刃不但锋利还带着高温，抹过的伤口连血都溅不出就被烫焦了。

  这名青年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从秋刃手上接受华唐S级委托的三人之一，左前。

  “哐，哐，哐，”三个人倒在地上发出身体跟地板的撞击声。

  康盈这边的敌人似乎更加强大，此人外表梳着浪人头戴着金属面罩，穿着打扮像个日本武士，但是双脚都是刀锋机械脚，腰间整齐的别着四把等长的高科技武士刀，整个人被强大厚实的能量立场护盾包裹着，看起来他的护盾装置很特别。

  武士跟左前的战斗方式不一样，因为他全身所有角度都有护盾的覆盖，所以他看起来像个移动壁垒，面对雇佣兵的射击，他只是缓缓地前进，雇佣兵则开着护盾边射击边后退，十步过后，武士做出了居合斩拔刀的姿势，而就在一刹那间，他整个人闪电般的突向前，只挥出一刀，就把五个人全部斩杀，这是极其光速的一刀，以至于身经百战的康盈都没来得及看清楚，武士已经回鞘收刀了。他之前缓慢地推进，仿佛就像一名医生，正在仔细观察着即将要切除的肿瘤，判断如何才能精准且快速高效率的下刀一样。

  武士解决完雇佣兵，随即转身，用一双冷酷的眼睛盯着康盈。

  当沈充恢复正常意识后，发现左前正背对着他，而左前脚边的五具尸体已经证明了他眼前的对手比想象中更强大。此刻他内心开始后悔把之前的三十人调给秦江雨，仅仅是因为自己一时的自大与慷慨，导致如今的形势变得极其被动，他一边用纳米频道呼叫后巷里埋伏的另一队雇佣兵赶来支援，一边掏出手枪在左前身后射击。

  “砰砰砰砰。。”沈充扣动了扳机，而左前仿佛已经预知他的行动一样，左右脚在墙壁上三角借力，整个人高高跃起，一个后空翻躲过射击，并飞跳到沈充面前，接着举枪敲击。沈充无奈拔出腰间的佩刀进行格挡，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他手臂发麻，但好歹接住了这一击。

  就在二人近身僵持的时候，左前居然笑嘻嘻地开口了：“小伙子没有武德啊，人多打人少还背后开枪。”

  “小伙子？你看起来很老吗？”沈充喘着气说道。

  “我？当你大哥问题不大。”左前回答道。

  “那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这本事。”沈充说完用佩刀推开左前的枪，随后二人再次打开护盾一顿互相射击，当两人都打空弹夹之后，开始了近身战斗，左前的技巧明显胜过沈充，但是他并没有对沈充使出全力，而是游走在沈充的刀光剑影之间时不时的格挡几下。

  “小伙子天赋不错，可惜没受过太系统的训练，否则应该比我强。”左前一边战斗一边又开口说话。

  沈充显然被他自信的样子激怒到了：“难道你所谓的系统训练就是一边战斗一边废话连篇？”

  “哦哟，我从你的动作以及语气中判断出你生气了。哈哈。”左前又笑了。

  这时房间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后面埋伏的那波人绕过来准备上楼了。”这声音正是来自常本他们船上的船务官米兰达·莉莉。

  “那你们两个赶紧带着东西。撤，这边我们挡着。”左前说道。

  “好的。”回答的是另外一个人，驾驶员维克托·布莱恩。

  沈充听到他们的对话，这边又摆脱不开左前，心中一阵焦急。

  “看来你更像这伙人的指挥，后面那波人是你调上来的吧。”左前问道。

  沈充此刻无暇再跟他瞎扯，而是瞄了一眼康盈，盼望能从她那里得到些许支援。

  康盈这边，两个人虽然没有正式交手，但是情况并不乐观。他们二个人陷入了僵持，武士正在冷冷地观察着康盈，就像之前斩杀那五个雇佣兵一样，此刻他仿佛也在寻找一击必杀的切入点。而康盈则全神贯注，不让自己露出一丝破绽，她的左手做出拔出副枪的姿势，右手也准备去拔出随身携带的佩刀。但是她心里明白，此刻自己已经处于武士的进攻范围内，无论自己做哪个动作，对方都极有可能后发先至，毕竟刚才已经目睹了他的拔刀速度。而武士也本能的觉察到康盈的战斗力并不像那几个喽啰一样弱，所以向来战斗谨慎的他没有选择马上出手。两个人就像木头一样矗立在那。

  米兰达跟维克托就在他们四人僵持的时候，带着房间里的箱子，打算通过跳窗进行逃脱。左前之前的留手也是因为事先侦查到公寓楼背后有雇佣兵的埋伏，但是却不知敌方的具体数量，于是通过压制沈充逼迫他调走埋伏的人赶来支援，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便开始使出全力。

  两个人继续短兵相接了三个回合，左前抓到一个破绽直接用力挑飞了沈充的佩刀，随后顺势一刺，枪尖的振动刀刺进了沈充的左小臂，而同一时间，他还从兜里掏出一个弹夹给自己的狙击步枪补上弹药，这一系列动作被他行云流水般的完成，一点都不拖沓。不过他并没有开枪，因为他本人并不喜好杀戮，眼见沈充失去了部分战斗能力，所以选择手下留情。

  沈充被贯穿的左臂，是移植自康卓的机械臂。因此也感觉不到疼痛。再者他看到左前换弹以后自知无力反抗，只好悻悻的看着他指挥着同伴带着那个维生箱，来到走廊，试图通过走廊镜头的窗户逃离公寓。

  “你两动作快一点，一会他们的增员饶上来就麻烦了。”左前催促道。

  “不怕，你手上不是有人质嘛。”米兰达说道。

  “谁知道这小子重不重要。”维克多说道。

  “无所谓，计算过来得及，车钥匙在你们身上，我们两个随后就会赶来，到时候。。。。”左前话还没说完，突然他感觉到背后有一丝丝凉意，紧接着他的耳朵本能地捕捉到了枪支上膛的声音。随后一个闪身，“pong！！”一声枪响，一发子弹擦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他转身一看，是个有着一头披肩白发的老男人对他开的枪。

  “呵！怎么都爱背后放冷枪。”左前抱怨道。

  这开枪的不是别人，正是文达。

  而康盈这边，武士已经缓慢摆出了拔刀的姿势，看来他已经准备出手，康盈却没有更好的应对策略，她想着自己也只能殊死一搏看看运气了，是自己的刀快还是对方的刀快，反正他这一身强大的护盾力场，手枪是起不到多少作用的。

  武士出刀了，他拔出的不是之前用来斩杀雇佣兵的刀，而是另外一把，这把刀出鞘同时从刀刃上撒出了数十个小钢珠，这些钢珠飞近康盈身边就开始爆炸，康盈也不是泛泛之辈，她因为猜到对方的进攻方式，所以在对方摆pose的时候就发力突进，她的天狼星佩刀上自带护盾器，只见她把刀一挥，钢珠爆炸的能量就全被吸收，随后她侧身躲过武士的刀光，欺近对方的护盾中，举刀就砍。武士已经来不及收刀格挡了，眼看这一击即将得手。

  可是对面接下来的行动再次让她意外，武士直接松开了握住的刀把，而是迅速拔出腰间第三把刀，这一下节约了收刀的时间。

  “哐。”一声，两刀相交，康盈的佩刀直接断成两截，整个人也随之被弹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原来这第三把刀，是强力振动刀刃。失去了佩刀的康盈等于失去了对敌的大部分胜算，此刻她顾不得撞击的疼痛，唯有拔枪对峙，再做图谋。

  然而武士并没有按照常理的乘胜追击，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个行为让康盈困惑不解，有时候高手之间的过招往往慢一两秒就等于放弃了所有的优势。就在康盈疑惑之际，她突然看到武士的背后站着一位白发女人。这个女人正是传奇剑圣西野由纪。

  西野由纪仿佛并没有融入到他们两个紧张决斗的气氛中，而是笑眯眯的对康盈说道：“小姑娘，你打的很好，不过这里就交给我吧，楼下有10个你们的士兵，都被我敲晕过去了，我想你现在可以去处理一下那里的情况。”

  康盈刚才跟武士对刀的时候，完全没有发现眼前这个女人居然悄无声息的就来到他们旁边，再加上她轻描淡写地告诉自己，剩下的十个雇佣兵被她一个人全部放倒，由此判断出这个女人的实力完全碾压自己，甚至都不在一个纬度。如果让她自己去解决十个训练有素的雇佣兵，绝对做不到只是把他们打晕而已。

  西野由纪没有等康盈回答，直接又对武士开口用日语说道：“思わず惊いたことに、名高い剣术の师范である土屋半藏が雇われて暗杀者になることになるとは。（没想到久负盛名的剑术大师土屋半藏，也会被人雇佣来当杀手。）”原来这个武士就是居合大师土屋流创始人，土屋半藏。半藏并没有回答，而是依旧紧握刀柄，全身处于警戒状态，因为他同样能感觉到由纪身上的那股气势，虽然对方说话的语气是那么的云淡风轻。

  西野由纪见半藏依旧保持待战架势，便不再客套，她右手把出身上佩戴的长剑，剑尖点地，随后慢慢用不规则的脚步走向半藏。她的两只脚，碰击金属地板发出的声音，夹杂着剑尖在地板上划过刺音，让依靠强大感官捕捉周围一切动态的半藏极不自在，这种不自在慢慢开始影响他作战时平静的内心。就好像一位安静坐禅的高僧，突然身边飞来十几只苍蝇，嗡嗡嗡的扰乱着周围的宁静，高僧能否无视这些干扰，就要看他个人的修行了。

  此时的土屋半藏，显然修行是不够的，杂乱的敲击声，金属对刮的刺耳噪音，以及西野由纪本身带来的压迫感，令他内心开始变得躁动起来。即使他的理智在告诉他，此时此刻如果拔刀，必败无疑。但是胜负欲，名利，以及一切其他客观的干扰，让他还是选择出刀。

  这一刀在大部分人眼中都是完美无瑕的，在大部分人心中也是无懈可击的。可惜西野由纪不属于那大部分人，因为这一切都是在她计算之内，所以她看到的全都是破绽。

  寒光一闪，由纪的剑后发先至，土屋半藏整条左臂被她切了下来，手臂落地的时候还紧紧握着刚拔出的武士刀。半藏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地上，他没有想到自己败的那么彻底，那么的不堪一击，数十年磨炼的技艺在对方的面前却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他明白由纪这一剑比他快得太多，甚至快到可以随意选择斩断他身体的任何部位。

  由纪看出半藏已经失去斗志，随即还剑入鞘。这里发生的一切左前跟沈充也都看在眼里，文达把自己的步枪切换了一下模式，只见他的枪头仿佛正在聚集着能量。接着他对左前说道：“现在你的护盾是抵挡不住我接下来的轰击，只要你们留下箱子，可以随意离去，否则不要怪我无情。”

  左前并不惧怕文达，但是他看到了半藏的落败，也明白由纪的实力，于是他回头吩咐米兰达把箱子缓缓推了过去，随后带着他们两个跳窗离开公寓大楼。

  文达拎起箱子，瞄了一眼沈充，也不再看他，转头用傲慢的语气说道：“回去告诉你们大小姐，想要的东西在我们手上，如果这对她来说很重要的话，让她亲自找我们，顺便把一切都交代清楚。”

  沈充低头不语，他已经没有能力再阻止文达，而另一边，土屋半藏突然用自己仅剩的右手，拔出腰间的最后一把刀，猛力地插入了自己的腹部，几秒钟后，整个人就停止了呼吸，这第四拔刀，就是他带在身边，用来自裁的，这也是他那个民族一直引以为傲的所谓武士道精神。

  西野由纪并没有阻止他，因为她了解半藏的过去，虽然明为赏金猎人，其实就是一个刽子手，执行赏金委托的时候从不留情，即使毫无必要也会击杀对方，他把每一个目标都当成自己练习的对手，这种恃强凌弱，毫无慈悲之心的人选择献祭自己去诠释所谓武士道精神，甚是可笑。

  但是由纪却十分欣赏沈充跟康盈，来之前她都摸过康，沈二人的底，知道他俩没什么案底，而且年纪轻轻身手不凡，品格也没问题。于是她笑着对康盈说道：“快带你那个小朋友去把左手修理一下吧，我看伤的并不重。”

  康盈点点头，接着走过去扶起沈充，而由纪则跟文达一前一后离开了。

  待他们离开后，沈充略感失落地开口了：“没想到这老头老太会这么厉害。”

  “那位老奶奶很有名，只是你不认识而已。”康盈仿佛已经知道了由纪的身份。

  “你知道她们是什么人吗？”沈充一边问一边掏出纳米修复喷雾，往自己受伤的机械臂上喷。

  “我们先回小弘那边吧，把你的手臂修一下？其他的晚点再说。”康盈说道。

  沈充点点头，他环顾四周随后说道：“楼下还有十个被老太婆打晕的士兵，看看能不能去弄醒他们。”

  康盈表示赞同，随即往走向安全通道，这时公寓的租客听到外面打斗声没了，也都悄悄打开房门观察着走廊里的情况。

  “等等！”沈充突然说道。

  “又怎么啦？”

  “我看那个什么半藏，武器挺值钱，都是尖端科技，丢这里被别人拿去太可惜，不如我们拿走自己用吧。用不来卖掉都行。”沈充说完抿着嘴笑道。

  康盈听着也觉得有道理，于是跑到土屋半藏尸体旁边，拿走了他的四把刀，金属刀鞘上还分别给这四把武器写上了名字。第一把叫“谦信”，单分刀刃；第二把叫“信长”，刀身镶嵌微型爆珠弹；第三把叫“信玄”，振动刀刃；第四把叫“家康”，斐钢制造，除了锋利坚硬，不含任何电子科技。半藏就是用这把刀自杀的。季盈还顺带拿走了半藏的护盾器，因为半藏常年选择近身白刃战，所以他的护盾器特别先进，当然也很昂贵。

  沈充看了四把刀的名字，心里不禁想：这傻叉，武器还给起这么蠢的名字？但是随即又想到自己不也给船起名夜之魔影。免不了一阵尴尬。

  “赶紧走吧，不知道秦江雨那边情况如何。”康盈说道。

  “那边形势严峻，弘儿给我看了伤亡状况。”沈充说道。

  “那我们现在过去，说不定还来得及支援他。”康盈说。

  “先去阿姨那里修一下我的左臂。”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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