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他的心思
第83章 他的心思
看着玉歌实在是忍无可忍的模样想要坐起身来教训阮青柳，魔罗眼疾手快的拉住了玉歌，示意她坐下。
这才看着阮青柳斟酌了一下说道：
“你很幸运，出生在一个幸福美满，衣食无忧的家庭和社会环境之中；只是这个世界，和你口中的那个世界，并不是只有幸福美满，衣食无忧。”
阮青柳听到魔罗这样讲，歪头想了想，刚想反驳：
“可是.”
只是魔罗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她要说的话，认真的说道：
“也许之前是这样的，可是以后你马上就要跟着单于之女去边塞了，你马上就会见识到不一样的世界”
魔罗看了一眼玉歌，从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无奈，显然在玉歌看来对面前这个人不论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所以也不想白费力气。
“边塞苦寒，你的母亲和父亲，虽是兵部侍郎一家，却因着皇亲国戚从未去过那苦寒之地，想必也不会跟你讲述外面的种种”
玉歌看着阮青柳懵懂无知的模样，将自己这十几年在边塞所经历过的事情一一道来
“不会吧，怎么会有这么悲惨又荒谬的事情！”
听完了玉歌的描述，阮青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连饱读诗书的杜流芳都不禁咋舌。
“哎呀，真是听说过没见过，这书中千般万般的描述都比不上亲身经历的人去过一次的真实感受！”
说着便将手中一直记录的毛笔又唰唰唰的写了好几笔才放下。
魔罗知道杜流芳是一贯对这些自己没有了解过的事情感兴趣的，现在记录下来想必之后会有用处吧。
而阮青柳自动无视了杜流芳的发言，继续看着玉歌问道：
“玉大人，你跟我讲的这些都是真的嘛？”
玉歌显然是懒的再和阮青柳这种锦衣玉食的小姐多费口舌，便转过头去拒绝她的发问。
魔罗看着阮青柳一副显然是收到了冲击的模样，这才开口代替玉歌说道：
“自然是真的，我知道你之前发动的运动是为了创造一个人人平等的世界，可这样的变动颠覆的不仅仅是男女之间的地位，还有权利和统治阶级的地位；所有的成功都是要伴随着牺牲和流血的，所有胜利的果实都是伴随着底层人群的苦难；你若是如今不理解也没有关系，此去边塞你自然会感受到。”
魔罗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她难得说了这许多，并不是觉得阮青柳有许多的错处，相反的觉得她这般的天真竟然有一股愚蠢的赤诚。
只是不知道这份赤诚在那未来即将到来的苦难的折磨之下是否还会保持初心。
剩下的时间几个人只是闲散的聊了几句，阮青柳的心思显然更多的是在当下的美好和对未来的期待之中，众人见说不动她，也只好三个人开始说起魔罗离开要准备的东西云云。
择日不如撞日，魔罗顺便将王意不愿意离开京都城的消息告知了玉歌，恳请玉歌帮他在这京都城中某一个好差事。
阮青柳显然是还记得那王意的，想到他之前是侍奉在南宫透左右的，便问道要不要让王意和他们一起离开。
魔罗苦笑了一下拒绝了，如今王意都不想跟自己一起离开京都城，又怎么会跟着失望透顶的南宫透离开去拿苦寒的边塞呢！
倒是玉歌答应的极快，本来身为官在这京都城随便安排一个职位就不是什么难事儿，听到魔罗有一个家眷不想离去，便干脆说道：
“你在那租住的房子不若我先帮你买下，等到有一天你能回来还有个落脚的地方！”
这京都城寸土寸金的地方，魔罗从未想过自己能有自己的宅着，何况玉歌此番帮了许多忙，就算是玉歌愿意，她魔罗也无法舔着脸要啊！
便连连摆手谢过了玉歌的好意，说着自己已经提前租了三年的时间，足够王意暂住在那，只是没想到事发突然便要离开，只是这租金她也不打算退了，先让王意住着，日后若有什么变动便劳烦大家多帮衬一下。
几个人又聊了许久，众人皆知此次分别定是天南海北，许是这辈子若是无缘便见不得一面了，索性中午时分便一起出去吃了个饭，一直在酒桌上迟到了夕阳下沉，几个人才晃晃悠悠的各回各家。
虽然这次的交流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百般的惆怅，或是对未来的不确定，但是就像是被安装上了命运的齿轮一般不得不向前推进。
等到魔罗回到家，一开门便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正坐在那石桌前，见到魔罗回来了有些惊喜的上前说道：
“.你回来了”
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吉辰，看着吉辰小心翼翼的模样，魔罗顿了一下说道：
“怎么了，你还来做什么？”
魔罗淡淡的问道，既没有恼怒不快也没有期待开心。
可就是这种平淡到古井无波的模样却让吉辰看着心中难受。
那不就意味着妻主的心中从始至终其实就没有自己的吗
吉辰强撑着难过的心情，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看着魔罗强颜欢笑的说道：
“我听说你要走了，所以特意来看看你.”
见到魔罗并不说话，吉辰接着往下继续说道：
“我知道之前的事情你因我不能速战速决而不高兴，但那毕竟是我的兄长，我”
说到这里吉辰哽咽了一下，揉了揉眼睛说道：
“如今说这些也是无用，今日我便是来看看你，此后山高路远我可能再也见不到妻主了”
魔罗坐下来喝了一口茶，让自己的酒意发散了几分，这才开口说道：
“吉辰，京都城富贵迷人眼，我相信你在这里一定能比跟着我颠沛流离活的更好。”
听到魔罗这样讲吉辰攥了攥拳头，水蓝色的衣袖被捏在手中变了形，随即又松开来，看着魔罗说道：
“我知道了，你说的话吉辰一定会听的，我现在要回去了，妻主你你可以送我回去吗.”
魔罗看了一眼外面更深露重，况且在家门口今日也没有任何的车马仆从，想必是吉辰白日里面便来了，等到了现在。
其实仔细想一想觉得吉辰也很是不易，毕竟魔罗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吉良做的事情她是没有办法完全责怪到吉辰的身上。
他一直都是那个单纯无害的小朋友，天真又胆小，所有人都喜欢他，只是自从和离之后见到他便经常是哭着的。
于是魔罗点点头说道：
“走吧，我送你回去。”
京都城的夜市总是有着这般喧嚣的烟火气息，只是走在路上的人心境却早已经今时不同往日。
魔罗和吉辰二人相顾无言的走在街道之上，即便是周围摊贩的吆喝声也不能让她二人之间的间隔拉进。
魔罗觉得她同吉辰原本也许还会因为身份而有些话可说，可到了现在她们已经是没有任何关系。
她是个话少的人，同同床共枕的夫郎都鲜少有话可说，即便是关系尚且不错的朋友也只是只言片语，更何况现在是闹僵了的前夫郎。
而吉辰今日似乎也是心事重重的模样，见到魔罗不说话他便也是沉默的走着，那水蓝色的衣袖被他拽在手中变形了一次又一次。
一直等到到了杨家的府邸，魔罗站在侧门前，准备目送吉辰离去。
只是吉辰看着魔罗站定了脚步自己也停了下来，他似乎很不想离开，看着魔罗冷淡的面庞终于是开口说道：
“就到这里结束了吗？”
“嗯”
魔罗应声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吉辰，示意他可以回去了。
“我”
吉辰有些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紧张的说道：
“我能邀请你进去坐坐吗？”
“更深露重，我不便进去叨扰，你还是尽早休息。”
魔罗后退一步，话说完了便想转身离开，却不想被一个人拉住了胳膊。
转头看去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杨家的小少爷。
“吉辰的故人，既然来都来了何必这么着急走呢！”
他似乎带着一股子自来熟的气质，完全不害怕魔罗的冷面冷眼，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你都要走了，难不成害怕我们这两个小男子害你一个女人吗！”
说着便不由分说的将魔罗往里面拉，魔罗抬眼看了一眼吉辰，见到他对着自己做出了恳求的动作，便将想把杨家小少爷推出去的手放下了。
被杨家小少爷拉着进入到了杨家之中，来到了一处偏房，杨家小少爷便自言自语道：
“真是服了你了，喜欢的人还要我来帮你追，都是最后一面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也就能帮你到这里了！你们自己好好谈谈吧！”
说着便将魔罗拉到了屋子里面，也顺便将吉辰也推了进去，走之前还不忘记将门关上。
如今又再次只剩下了魔罗和吉辰两个人，看着面前的魔罗，吉辰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你可以带我一起离开吗？我不想留在这里，我只想跟在你的身边。”
魔罗摇摇头，看着吉辰从期望的表情转变为失望的样子，即便心中觉得对不起这孩子但是依旧硬下心肠不打算再重复些什么。
吉辰见到魔罗已经铁了心不打算带自己离开，索性也就放弃了，只是将桌上的两个酒杯拿起来斟满说道：
“既然你不愿意带我走，那就用这杯酒来将你我之间的关系彻底断绝了吧。”
说着便一仰脖将那杯酒喝了下去，随即将空空如也的酒杯展示到魔罗的面前。
看着吉辰此番决绝的模样，魔罗垂下眼眸看了一眼那杯酒，随即拿起来一饮而尽。
“那便告辞了。”
喝完之后魔罗学着吉辰的模样将空空如也的酒杯调转过来让他看清了自己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即便站起身离开。
突然只觉得天旋地转，魔罗只觉得站立不稳，心中叹了一声——果然如此。
转过头来看到吉辰站在自己的身后，有些无奈的蹲坐在地上说道：
“你果然下药了吧。”
“你知道？”
吉辰差异的看了一眼魔罗，有一瞬间的吃惊，反应了一下才说道：
“既然你知道，那你为何要喝下那杯酒？”
“你没有下毒药。”
魔罗只觉得头脑发昏，想必是被下了蒙汗药之类的东西，现在连看着吉辰的身影都是重影，却还是强撑着说道：
“我只是在赌你不是这样的人.”
魔罗抬眼看了一眼吉辰，只觉得眼前的影像越来越模糊，苦笑了一下说道：
“如今看来是我输了。”
随即便晕了过去，吉辰慌忙的上前几步将魔罗接在怀中。
看着魔罗已经昏迷的面庞和她昏迷之前说的话，吉辰的眼泪终于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对不起我.”
后面的话吉辰没有再说出口，愧疚和纠结的心情占据了他的内心。
自从离开了魔罗的家，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心意。
从前他是家中最小的，所有人都宠爱他，他觉得这样的日子能够一直一直的持续下去。
即便是背井离乡，他始终都是乐观的，他知道哥哥吉良的心思，他不喜欢妻主，可却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决裂的一天。
出嫁从妻，一直都是固定的世间道理，可是哥哥找到了一个让他愿意付出一切的女人，离开了这个家。
哥哥想让自己变得更好，可他是什么时候呢？
是什么时候猛然发觉自己已经对魔罗情深难易。
为什么他这么晚才发现自己的心意呢？
为什么是在和离之后才发现呢？
是他当时只觉得自己是个小孩子，还是觉得大家永远都不会离开他。
亦或者是越是见不到面前这个人，自己便越是觉得思念她的时候.
吉辰抚摸着魔罗坚毅的面颊，此时她已经陷入了深度的睡眠之中。
他确实没有下毒，他只是想离她近一点，更近一点.
若是能有些实质性的亲密接触，她会不会将自己也带走呢
可魔罗昏迷之前说过的话.
吉辰反复思量，将魔罗拖到了床上躺好，在床边坐了许久，这才将手伸向了魔罗的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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