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监天阁的谋划
第348章 监天阁的谋划
盯着茶案对面的温婉女子看了数息,许元表情逐渐变得古怪。
一开始听大冰坨子说起天衍这名字时他确实觉得挺怪,毕竟有句古话叫做天衍六.咳,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直接叫做天衍略微显得有些太霸道,但后来熟悉了也就不再这么觉得,只是没想到这搓衣板圣女的名字居然是授名。
“授名天衍?”
“自然。”
洛熙然的声音很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监天阁主与天同齐,以天为姓。”
看着洛熙然理所应当的表情,许元咧了咧嘴。
这监天阁比当世皇朝还霸道。
大炎皇朝的九五至尊都只称天子,监天阁主竟然直接自命为天。
不过想想也是,皇朝天下至今也不过数千年,期间几经还更迭,而监天阁可是实打实存在了数万年的大势力。
自命为天,倒也没什么可说的。
不过天衍的名字居然是监天阁的授名。
拿起对方给自己斟好的第二杯醒神香茗,许元笑着调侃:
“你们监天阁的规矩可真多,成为圣女之后还得改名.”
说着,许元一边品茶,一边上下打量着洛熙然那叫:
“当初熙然你作为圣女备选,若是被选上了会改名叫什么,天洛还是天熙?嗯还是叫天然吧,这个好听点。”
洛熙然冷眸扫来:“你的关注点就只是这个?”
许元很是无所谓的摊了摊手,笑着道:
“只是调侃一下伱们监天阁这规矩,但若是按照你们这规矩,那你们阁主也叫什么,也叫天衍?就不怕混淆?”
洛熙然忍着心中对这小鬼的不爽,冷哼一声,解释:
“当代阁主本座不清楚,不过万年前的阁主倒是与当代圣女同名。”
“.”
话落沉默,许元带笑意的眼神忽然一凝。
话语虽短,但他却意识到其中信息量的庞大。
当代阁主不清楚.
换而言之,当代阁主可能并未完全领悟衍天诀?不能得授天衍之名。
放下茶杯,许元身子坐直,语气带上一丝凝重:
“你这话的意思是监天阁主也不一定能够完全领悟衍天四篇?”
洛熙然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单手拂袖拿起茶壶为自己添茶:
“你很好奇?”
“.”
看到这眼神,许元扯了扯嘴角。
坏了,这大龄义妹不会跟洛老头一样玩谜语人吧?
好在洛熙然终究不是洛老头那个老硬币,轻轻呼出一口气,声音细缓:
“监天阁存续数万年,大多阁主皆是习得三篇而得位,四篇皆习者已然不过四十余人,而得授天衍之名者亘古以来更是仅有寥寥十三位。”
数万年.
十三位.
嘶.
听着这些就连洛老头都不曾得知的秘辛,许元不自觉地深吸了一口气。
那受气包圣女居然这么强?
沉默中,许元略显好奇的问道:
“如此罕见,那衍天诀的第五篇内容是什么?”
“不知。”
“嗯?”
“别这么看着本座,本座没骗你这小鬼。”
被许元那狐疑的眼神盯着,洛熙然眸露一抹追忆:“衍天诀即便在监天阁的圣尊圈层内亦是绝密,本座得知这些信息还是因为曾为圣女备选,至于更深层次的.当时阁主并未向本座透露。”
听闻此言许元脑海中下意识浮现那天衍那属于少女的清丽面容。
既然洛熙然不知道,那天衍应该知道吧?
作为监天阁的当代圣女,衍天诀五篇皆修之女,天衍绝对知道这件事情的答案。
若他直接问她,她会和他说么?
沉默一瞬,许元还是在心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不太愿意用感情去套路那受气包圣女。
思维至此,许元摇了摇头,低声道:
“如此说来倒也可惜了,那熙然你当年为何落选了。”
洛熙然倒也没有隐瞒:
“当年本座三次参悟衍天石碑也仅仅只领悟了天字真言的一页残篇,功法无法完整运转。”
闻言,许元忽然想起了洛老头,略显好奇的问道:
“那你哥呢,他的天资应当不弱吧?”
“.”
洛熙然沉默一瞬,摇了摇头,语气平淡,说及那位血亲骨肉也没有任何波澜:
“他在测灵祭典上他输给了我,而我们洛族之中只有一个名额,不过你若问洛道凡的天资,他最终能成为圣尊天资自然亦是不弱。”
许元发觉这义妹似乎有些不待见洛老头:
“也就是说,你哥他天资弱于你?”
“自然。”
“可他会天字真言。”
“.”洛熙然。
许元眼中闪过一抹古怪:
“你不知道?”
顿了一瞬,洛熙然纤细的声音显得有些复杂:
“不知,当年阁主未曾将细节透露于我。”
说着,她抬眸看向许元的眼睛,声音带着一丝迟疑,再次确认:
“他真的会天字真言?”
许元略微回忆,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我亲眼见他用过,用来破除天衍的天字真言。
“嗯他好像是趁着异鬼大劫来临之时,前线吃紧监天阁空虚,偷偷潜入去参悟了衍天石碑。”
“.”
洛熙然叹息一声。
契机与时间皆是对上了,这小鬼没有骗她。
衍天石碑所在之地便是监天阁主的闭关之所,当年他叛逃之时正是阁主她外出围杀圣人异鬼的时间点。
她记得,阁主她似乎仅仅只外出了一个月。
也就是说,当年他参悟衍天石碑的时间只有一个月不到
思绪至此,洛熙然一双明眸缓缓垂落。
晨风轻抚过窗帐,她看着杯中自己倒影,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一个月不到便参悟出了天字真言。
呵,原来当年那家伙是故意输给她的啊.
“.”
垂眸思绪间,洛熙然忽然察觉眼前有什么东西凑近了。
略微抬眸,便见那小鬼似笑非笑的笑颜。
许元摩挲着下巴,调侃似地说道:
“怎么,时隔万年才发现自家兄长的好?”
一边说着,许元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
“不过你倒也不存在子欲养而亲不待,祸害遗千年,洛老头还活着呢,你现在叫我一声兄长,本公子回帝京就让你们团聚。”
盯着那贱模贱样的脸庞,洛熙然直接“啪”的一声打开他的手,冷声拒绝:
“不必了。”
许元砸了咂嘴,眼神有些戏谑。
傲娇早就退环境,这女人不知道么?
还未等他说话,洛熙然公事公办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本座今日告诉你这些事情,只是因为圣女将衍天诀传于了你。”
得,原来是以为他在招揽她。
不过许元也没把话说破的意思,摇了摇头,低声问道:
“好好好,所以这衍天诀到底怎么参悟?”
洛熙然瞥了他一眼:
“你方才不是已经参悟过了一次么?”
许元一愣,迟疑着问:
“直接回忆便可以?”
洛熙然唇角一勾:
“别问我,本座也不知道,方才之言只是通过你身上气息进行的推测。”
许元皱眉:
“你不是参悟过衍天石碑么?”
洛熙然眸若碧湖,唇角莞尔:
“对啊,小鬼你也知道当年本座参悟的是衍天石碑。”
“.”
许元不说话了。
得,洛老头这兄妹俩都一个德行,有啥事全是一问三不知。
洛熙然见状,柔声的安慰道:
“小鬼,你放心吧,以先天道体的悟性.”
“别把本公子和以前的先天道体相提并论,我是特殊的。”
“.”洛熙然。
白了这不知所谓的小鬼一眼,洛熙然悠悠的说道:
“小鬼,其实比起”
“不是,你能别叫我小鬼了么?”
“生气了?”
“没有。”
“那便不能。”洛熙然唇齿含笑,笑意嫣然。
许元盯着她看了数息,点了点头,暧昧一笑:
“好,我记得我义妹有具躯壳还在那地宫,日后我就去”
洛熙然笑容僵住,柳眉一竖:
“你敢?!”
许元看着她眉眼的怒意,笑了:
“你再叫一声小鬼就知道我日后敢不敢了?”
“.”
洛熙然玉手攥得咯吱作响,半晌,长长呼出一口气:
“许元.”
“怎么?”许元笑:“不叫我小鬼了?”
得寸进尺,小鬼就是小鬼。
心中轻哼一声,洛熙然不搭理对方的挑衅,轻声提醒道:
“其实比起圣女传你功法,你应当去想一想她传你功法的原因。”
许元闻言眸子半眯,笑道:
“熙然,你能想到的东西为兄自然能够想到。”
洛熙然轻哼一声:
“圣女她传你功法应当是想要让你记起某些事情,但你知道这件事情圣女是她经过了阁主同意的么?”
“.”
许元心底猛然一沉,语气瞬间严肃:
“此事是昨夜我昏迷过之后,天衍与李清焰交代的?”
“是。”洛熙然颔首:“即便本座不说,一会武元应该也会告诉你。”
话落无言。
许元一双眸子轻轻眯了起来。
天衍的动机许元大概能够猜测,但那位阁主又是为何允许他参悟衍天诀?
按照监天阁对于衍天诀的封锁力度,连自个家的圣尊都捂得严严实实,更别提让他一介外人染指这种立宗之物。
天衍不懂事,那阁主还能不懂事?
所以,这是准备认他这女婿了?
念头刚闪过许元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
除非监天阁全面倒向他们相府,不然这就是一个无稽之谈。
但监天阁与相府之间的利益沟壑,可比相府和皇族要深得多,几乎可以说是深到不可见底的地步。
思绪飞速运转,一个又一个的推测浮现脑海,旋即又被否定。
时间在沉寂中一分一秒的过去,许元最终还是放弃了思考。
想不出来。
他能想到的最大的可能性,便是天衍那位师尊想要让他记忆恢复,然后利用他与天衍患难十余年的情愫去做一些事情。
但即便是这个可能依旧被许元自己给否了。
因为当初在琼华秘境中破幻而出之时,他对天衍的态度已经说明此路不通。
他的理性是能够压制住感性的。
洛熙然看着略显沮丧的小鬼,哼笑一声:
“如何?”
许元翻了个白眼:
“不知道。”
洛熙然看着对方光棍的模样,略微皱了皱眉,警告道:
“所以你就不管了?你应当已经知晓衍天诀对于我监天阁的重要性,此番谋划若是处理不好,可是有性命之忧。”
许元将面前杯中的香茗一饮而尽,反问:
“我知道又如何?如今已知信息太少,根本不足以让我推出天衍那位师尊想要做什么,总不能指望先射箭后画靶的推测能中吧?”
说到这,许元缓缓站起了身,向身后摆了摆手,便朝着门外走去:
“等再见到天衍,我准备直接问问她怎么说,这个最简单直接。”
洛熙然看着他的背影,问:
“你去哪?”
“找李清焰,你都说了人家守了我一夜,总得去道声谢吧?”
许元走到厢房门口,将手搭载门把手上,半回眼眸:“你去么?”
洛熙然眼神似笑非笑:
“如此重要之事,你放心本座?”
许元闻言笑呵呵抬手一根手指,在空中点了点这义妹:
“懂事~为兄甚是欣慰啊。”
说着,他将脖颈上血神玉佩随手摘下,扔向了洛熙然:
“为兄去去便回。”
洛熙然随手接住玉佩冷冷斜了许元一眼:
“口舌之快,赶紧走吧。”
说罢,便不再理会他,自顾自地在茶案前端然自饮起来。
走出厢房雅间,外面是一条很长的环形行道,顺着地面铺着的那条皮绒地毯望去,却是空无一人。
见到这画面,许元眼神略微有些疑惑。
看方才那间厢房陈设,此处勾栏明显是顶端豪奢的那一类。
一般这种级别的勾栏,在雅间外的廊道上都会随时侍立着一些等待客人吩咐的侍女或小厮。
如今无人,想来应该是被屏退了.
看来真的是那位太子大伴了,只是为何要将地点定在这勾栏之中?
靴子踏在皮绒地毯之上,许元一边系着敞开的锦袍内衬,一边大声喊道:
“来人,本公子醒了,要用早膳。”
“.”无人应声。
见到这一幕,许元心间大概明了估计是有闭音阵,略微思索,唇角忽然勾起一个笑容:
“不出来是吧,来人,本公子要见太子大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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