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观中真仙缘何物？
“陆施主？陆施主？”
陆谟缓缓睁开双眼，脑中依旧昏昏沉沉，就连视线都有些模糊，片刻之后才看清眼前呼唤自己的人正是李明棋。
“我睡着了？”陆谟疑惑地说着，可是他却根本记不起自己是怎么睡着的，稍稍回忆便头痛不已，记忆中只有李明棋离开时的场景，之后的便都是一片空白，自己仿佛从那之后便昏睡过去了一样。
“陆施主本就受伤颇重，再加上邪秽气息入体更是雪上加霜，昏睡过去十分正常。”
陆谟摇了摇头想要让自己尽力清醒一些，同时便打算从床上爬起，然而这一简单的动作却让右臂瞬间传来比之前还要强烈的剧痛，包扎的纱布中都开始渗出鲜血，一觉之后自己的伤势却是比之前还要沉重数倍。
若是在过去自然正常，可如今陆谟的身体已经受到强化，恢复能力也远超从前，右臂的伤势哪怕没能痊愈也不该更加沉重才对。
一旁的李明棋见状连忙将装满稀粥的碗端来说道：“陆施主先将这碗灵粥喝了吧，里面的灵气对你的伤有好处。”
看着眼前热腾腾的稀粥，身体不自觉地传来一阵渴望，如同面对血色幼体一般，似乎只要将它吃下去身上的伤势便能恢复如初，可理智却在告诉陆谟，眼前的东西自己绝不能吃。
自从自己进入这真仙观以后便频生怪事，哪怕如今记忆出现问题自己也不会大意到对这里的人放下警惕。
“多谢道长好意，只是我现在还不饿，暂时不吃了吧。”陆谟笑着拒绝道，心中却已经做好准备，一旦对方要强行逼迫自己喝粥便不顾身上伤势全力突围，哪怕没有绝对的胜算也不能坐以待毙。
李明棋似乎察觉到了陆谟心中的念头，见状他也没有勉强，而是将碗放到一边继续笑道：“没关系，粥先放在这里，你如果饿了再吃，对了，之前和你说过的三师叔讲法稍后便要开始，相信你一定不想错过，我们这就过去，如何？”
说罢李明棋便主动伸手将陆谟从床上扶起，相比起喝粥，显然对方在讲法这件事上更为强硬，丝毫不给陆谟拒绝的机会。
不过此刻陆谟也未曾想过要逃避讲法，无论是这诡异的真仙观，还是神秘的灵气与会法术的道士都是他心中的疑惑，要想得到答案便必须去直面对方，眼下显然就是一个极好的契机。
在对方的搀扶下陆谟很快便忍着剧痛一同走出了屋子，似曾相识的景象在眼前出现，门前的古树散发着诡异的幽光，暗红色的枝桠似乎已经被秽暗之力侵染，这本来在当下十分符合常理的一幕此刻却令陆谟感到十分奇怪，仿佛眼前的一切不应该是这样的。
一旁的李明棋并未给陆谟足够的时间去回忆和思考，走出屋子便立刻带着他朝通道外走去，二人很快便来到正殿当中，入眼之处赫然便有一尊数米高的天尊法相，九名身着白色长衫的人正虔诚地跪拜在法相身前。
令人奇怪的是，在天尊法相四周贴满了数十张大大小小画满复杂咒语的符纸，虽然陆谟过去对于道观并不了解，但也曾去过几次其他道观，这在法相四周贴符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陆施主在这里稍等片刻，三师叔马上就到。”
李明棋的声音将陆谟从思绪中拉回，他轻轻应了一声便按照对方的指引坐到一名男孩的身后。
男孩似乎察觉到陆谟的到来，正欲小心转头便被走过的李明棋一声咳嗽吓了回去，连忙继续起刚才的跪拜仪式。
看着身前的几人陆谟只觉十分熟悉，尤其是身前的男孩以及最前方的一个老者。
“就在那段消失的记忆当中，我一定见过他们，究竟是谁有这样的本事篡改我的记忆，他们又想隐瞒什么？”陆谟在心中暗自揣测，四周的环境在他眼中没有一丝庄严肃穆的感觉，反倒处处透着诡异与阴谋，就连法相似乎都像是在镇压着什么一般。
就在此时，只听一串摇铃声响起，九名信徒纷纷停下动作静静看着前方，不多时，便有一名身着破旧黄色道袍，满脸横肉，面色凶狠的高大道士从法相身后走出，每走一步他身上携带的铃铛便会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道士行至众人身前，手中一礼后便朗声道：“福寿无量天尊！贫道青阳子，今日依旧由我为诸位讲法解惑。”
“谢仙师！”
青阳子点了点头说道：“上次向诸位说到天生异象，万灵复苏，大道回归，今日贫道便说说有关于天地灵气与我等借此修行之事。”
话音刚落，青阳子便将目光看向陆谟笑道：“陆施主乃近日新入观中第十人，贫道观你似乎有颇多疑惑，不妨说出？”
陆谟微微一愣，本以为对方会先长篇大论一番再有提问环节，没想到直接便找上了自己，大有一种现在便是为了自己而专门设立的样子，不过这其中细节他也没有时间多想，随即开口说道：“正如道长所言，我一直很好奇，你们所说的灵气究竟是什么？”
“灵气乃天地所孕之物，此物不仅可以滋养世间万物，更可为生灵开智塑灵，凡得灵气蕴养者皆可超脱凡俗，逐闻天道，当下天下异变，似如末日，正应不破不立之事，顺应天道复苏，灵力再现。”
“按道长所言，灵气能够为我等凡俗带来益处而非坏处，可为什么那些外面的人却都逐渐癫狂，甚至将身心献祭？”
“世间正反对应，从不会单一而生，灵气复苏同样也会引动邪秽苏醒，他们便都是被邪秽所污而已，我等只需恪守本心，供奉天尊，修身养性，最终便可脱胎换骨，登临仙道，是为，成仙！”
此话一出，身前安静无比的九人纷纷露出了狂热之色，就连之前略有不同的男孩也同样如此，仿佛这“成仙”二字对他们都有着极大的魔力。
青阳子对九人的表现显然也极为满意，正欲继续开口便听闻陆谟继续道：“道长所言极是，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们所谓的成仙之路究竟是如何达到？那灵气又该如何吸收？单纯的供奉天尊似乎便是等待天尊借予力量而已，正如那天尊借法一般，只靠外力？再者，你口中的天尊莫非就真能确定是眼前的法相，而非其他东西？真仙观看上去可以独善其身，可为何那古树又受暗秽侵染？”
此言一出身前的九人俱是纷纷看来，眼中尽是愤恨之色，而陆谟自己也同样惊讶无比，若是按照往日他根本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提出疑惑，可刚才他的大脑与口舌却如同根本无法控制一般，直接将心中的疑惑全部说了出来。
这等行为显然会将对方激怒，自己就算再傻也不会去做。
只是当下一切都晚了，话已出口便如覆水难收。
然而青阳子却并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一丝难看的笑容：“不错，不愧是第十人，常言九为极，十自生变，陆施主，随我来吧。”
说罢青阳子便直接转身朝法相身后的黑暗中走去，清脆的铃铛声再度响遍大殿。
身后的大门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两名身着灰色道袍的道士，自己想要逃走显然已经不可能，如今陆谟也只能硬着头皮起身跟随青阳子而去。
黑暗的通道中只有铃铛声在不断响起，令人窒息的气氛直让陆谟心脏狂跳不止，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究竟会是什么。
这一路好似度日如年，陆谟额头已经渗满汗水，好在不远处终于亮起一丝灯火，至少自己终于能离开这黑暗的地方。
青阳子最终停在紧闭的房门外，背对着陆谟沉声道：“进去吧，师兄正在等你。”
“多谢道长。”陆谟咽了一口唾沫谨慎地伸手推向房门，就在触碰到屋门的瞬间一股莫名的冲动瞬间涌上心头，这股冲动他再熟悉不过，那是对于魔神血肉的渴望，是啖魔录以及神印的呐喊！
与此同时，嘶哑而尖锐的恐怖声音自陆谟脑海中响起：“终于来了，解救我，我将给你这世间的一切，甚至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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