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林望野回到房间之后整个人还是懵的,脑子里像是被塞进一个马蜂窝一样“嗡嗡嗡——”吵得乱七八糟。

  人类的脑补非常不讲道理。

  有的时候越是控制自己别再胡思乱想,越是不受控制。

  眼看到最后连画面都出来了,林望野捂着脸通过疯狂摇头的物理学原理试图将其驱散,直到把自己摇的头晕目眩也没成功,脑海中的景象反而愈发活[se]生香。

  除了最开始疑似吵架的声音之外时渊什么都没有听到。

  但林望野从来不善于掩饰也不会选择去掩饰。

  眼见他像[shu]透的柿子一样红扑扑的小脸以及过度充血的耳廓,时渊一点都不难猜他在想些什么东西,无奈的同时又很诧异。

  仅凭床晃了两下就能脑补这么多一般人恐怕做不到。

  更何况屋里面是两个男的。

  这件事情有些打破时渊的认知,让他非常好奇林望野每天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快乐小狗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纯情人设崩了,刚停下动作就感觉眼前天旋地转像是刚从滚筒洗衣机里爬出来似得,东倒西歪眼看要站不住。

  时渊见状连忙把他牵到床边坐下,用手背贴贴他的脸:“别转你这小脑袋瓜了,一会儿会犯恶心。”

  在床上静坐片刻后,目之所及的场景终于停止转动。

  但这件事情对林望野来说刺激[xing]简直太大。

  几乎可以说是打破他从出生以来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在知道林深喜欢男人之后,他猜过无数人和他爹之间是否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最开始甚至连时渊都没逃过去。

  万万没想到......

  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整天在眼皮子底下晃悠的陆成轩他竟然一次都没有怀疑过!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迅速生根发芽。

  林望野回忆起上辈子这两个人种种纠缠,再和来到这个时代之后采集到的信息量结合起来,很多难以解释的事情瞬间有了答案。

  难怪!

  难怪陆成轩会心甘情愿帮这么多忙。

  难怪他爹无论怎么挑事陆成轩都不生气。

  难怪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却反目成那个样子。

  根本就是曾经谈过后来又分手,中间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爱恨情仇吧!

  合理!非常合理!

  一切都变得合理起来了!

  “我感觉他俩在谈恋爱。”林望野突然冷不丁开[kou],语气相当笃定:“肯定在谈!”

  时渊微微有些惊讶:“你说林深和陆成轩?”

  林望野重重点头:“对!”

  时渊沉吟片刻:“我看着好像不太像,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其中弯弯绕绕的信息量太多。

  林望野实在没办法完全表达清楚,只好寻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直觉!”

  “好吧。”时渊轻笑一声(),

  “,▔[()]▔『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走吧?”

  为了贴合美景,小镇目之所及都是仿古代的建筑,身在其中像是穿越了千百年的时空。林望野刚下车的时候是很想逛一逛的,可到了酒店舒适温暖的环境又有些犯懒。

  他往后一躺,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先歇会儿吧......好累,旅游大巴座椅好难受,硬邦邦还不能往后靠,坐的腰都酸了。”

  林望野穿的是件连帽卫衣,躺下去之后一抬胳膊衣服都会被这个动作往上扯,导致下摆上移,整个腰腹暴露在空气中。

  偏偏本人在舒适的室温中意识不到,还在眯着眼睛打哈欠。

  少年皮肤很白,身材属于偏瘦的类型,体脂率比较低,因为不怎么喜欢运动的关系没什么腹肌。

  但他小腹和侧胯骨头勾勒出的曲线非常漂亮,恰到好处的弧度消失在裤腰。

  时渊眸[se]渐深,不自然地挪开眼。

  伸完懒腰,林望野顺便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正想回头看看时渊在干嘛,突然感觉自己上衣被人往下拽了拽,有双手隔着衣服卡在腰间,指尖不轻不重按了一下。

  “嗷~”

  林望野头皮一炸,下意识攥住被子,轻喘着气扭过头:“你按了哪儿啊?”

  “阳关[xue]。”

  时渊拇指指腹向下按压,双手[jiao]替打圈旋转。

  “嗯......还挺舒服。”林望野适应之后有点回过味儿了,乖乖趴好侧头枕着胳膊,“你怎么什么都会?”

  时渊轻笑:“学过一点,偶尔给爷爷[nai][nai]按一下。”

  “那你回头教教我,我也想学......唔嗯!痛痛痛!”林望野舒服得眯起眼睛,刚说到一半就突然扭着腰嚎叫起来。

  “哪里痛?”时渊停下手上的动作,顺着骨头往回摸,轻轻向下按:“这里吗?”

  林望野迅速点头:“嗯嗯嗯!就是这!”

  “这里是肾俞[xue]。”时渊说。

  虽然不懂按摩,但林望野还是通过电视之类大概明白怎么回事,扭头问:“有什么说头吗?一按就疼是不是不对?”

  “是不太对,正常这个力度是不应该会痛的。”

  说到这里,时渊突然莫名垂眼笑了一下。

  林望野感觉这个笑容不太对,赶紧问道:“怎么回事?我不会是有病吧!”

  时渊赶紧摇头,缓缓解释:“这个[xue]位按下去会痛大概有两个原因,一个是长期伏案不良坐姿,你以后注意一下就好了。”

  闻言,林望野瞬间了然。

  这倒是实话,他总爱趴着不说还喜欢扭来扭去和前后桌说话,这毛病上辈子就有了,的确得改。

  想着想着,林望野转而又问:“那还有一个原因呢?”

  “另外一个和你没什么关系。”

  越是这么卖关子,林望野就

  ()  越是好奇,从床上爬起来凑上前细问:“是什么是什么。”

  “肾虚。”

  时渊注视着他,温和地说:“这应该和你没关系吧,除非你经常自己......”

  林望野瞬间小脸通红,连忙摆手撇清关系。

  “我没有!纯情小狗干不出这种事情来!”

  时渊本来就是在逗他,心机得逞之后上扬的嘴角比ak还难压,他歪了歪头,假装认真地说道:“不用谈之[se]变,生理课不教这些本来就是不对的。男生发育之后有自我纾解行为是正常的,没什么关系,就是要适可而止,不能频繁过度。”

  越说下去林望野脸越热,头顶简直要冒烟。

  上辈子时叔叔也在跨洋电话里教过这些,说的话几乎一模一样。

  那时隔着电话线林望野都羞得要死,手机贴着脸都被传染烫到像是随时能爆炸,吓得他着急连忙按下静音跑去冰箱拿了袋酸[nai]物理降温。

  面对面[xing]教育的羞耻度至少还要在那个基础上乘一万倍。

  更何况如果说的是自己那什么....

  从来不对时渊撒谎的林望野根本没办法理直气壮地说从来没有过。

  “怎么脸红成这样。”时渊将眼镜向上推,又凑近他一些仔细观察,伸手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脸,嘴角带着笑意:“难道说真的不是因为坐姿?”

  两人鼻尖之间的距离几乎不超过十公分。

  林望野战术[xing]后仰,喉结滚动的声音极其清晰,红着脸语无[lun]次道:“我......我没,没有很经常!就肯定...就肯定就是坐姿不对。”

  时渊低声轻笑,收回手重新在床边坐好。

  “我知道,逗你呢。”

  林望野当场傻眼,双眸中尽是震惊,随后又羞又恼又想笑,转头卷着被子又把自己给裹了起来:“你坏你跟着林深学坏!”

  看着在被子里扭来扭去死活不露头的林望野,时渊脸上的笑容在片刻后尽数收起,转瞬间换上探究的神[se],仿佛在对某道棘手已久附加题进行解析。

  今天倒是真的采集到一些关键信息,对之前迟迟不敢落笔的解题步骤有些帮助。

  思及此处,时渊很快切换方才的状态,换上一贯从容自若的神[se]抬手调整了几下被子。快乐小狗露出脑袋,瞅着他眨巴了几下眼睛。

  “说起来,我还真有件事情想问你。”

  林望野缓了一会儿之后已经调整过来了,此时躺在床上的他注视时渊是倒过来的视角,为了能看清楚些歪了下头:“什么?”

  “按理说,他们两个都是男生,你怎么会通过那一点点信息想到那么多?”时渊问他。

  正常情况下,两个男生在同一个房间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至于从这个角度切入脑补。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认知层面问题。

  但林望野的视角不太能准确抓取时渊的微表情,他也根本没有多想,坦然地回答说:“因为林深本来就喜欢男生啊,他姐姐告诉我,他就是因为

  这个原因和家里闹翻的。”

  客观来讲,这个解释非常合理通顺。

  但时渊听到这个理所当然的答案之后心里却微微有些失落。

  原来只是早就知道,并非先入为主。

  他轻轻垂下眼,使用风轻云淡的语气回答:“原来是这样。”

  “怎么了吗?”林望野眨眨眼,顺嘴问道。

  时渊见他完全没有因刚才那个问题表现出任何不理解的异样,决定再试探一次。

  “男生喜欢男生,你会觉得奇怪吗?”

  这个问题一出,林望野瞬间回过味来,翘在空中的小腿突然不再摇晃了。

  时渊迅速留意到这个细节,暗道不妙。

  一直以来这么小心,这次好像还是不小心打[cao]惊蛇了。

  这句话指向[xing]非常强,林望野转动着眼珠子分析时渊询问时的心理动作。

  这么问......

  该不会是接受不了吧?

  想到这,林望野心脏突然猛地一揪,不受控制地开始紧张起来,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小心翼翼。

  他思考了很久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然后发现自己不是回答不了,而是不敢回答。

  只要回答,对方就能很容易通过他的答案发现端倪。如果再次被发现,时渊会不会像上辈子一样因此疏远他?

  从记事以来,时叔叔身边就从来没有过别的人。

  没有参考,他就没办法知道取向。

  林望野沉默许久,最后选择按照时叔叔曾经教他的谈话技巧——

  遇到回答不了的问题,就把问题还回去。

  “那你觉得奇怪吗?”林望野反问。

  “并不奇怪。”时渊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目不转睛注视着林望野,“爱是灵魂相互吸引,不受[xing]别束缚。如果我想,那甚至......”

  林望野接上后半句话:

  “那甚至可以是一支花、一棵树,或是一阵风。”

  四目相对,林望野几乎把答案写在脸上。

  少年的坦然让时渊深刻意识到什么叫珠玉在侧,觉我形秽。思想上完美的重合更是让他感觉自己连灵魂都在战栗。

  “许岁年,我喜欢的是一阵风。”

  林望野缓慢地说道:“那阵风总在我身边,但我总是留不住。”

  这话很明显意有所指。

  时渊方才还在滚烫的血[ye]顷刻间冷却,仿佛如坠冰窟。他总结前因后果,尽可能用毫无[bo]动的语气问道:“你是在说......林深?”

  林望野非常笃定的摇头。

  “不是,不是你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话音落后,时渊狠狠松了[kou]气。他从不曾怀疑林望野回答的准确[xing],于是猜测林望野刚才那一番话应该是某种[chou]象的理论。

  他思考片刻,回答说:“那这本身就是一个悖论。”

  “为什么?”林望野问他。

  “现在走出这家酒店,你所吹到的任何一阵风大概率此生都不会再吹第二次了。如果你没留住,为什么风会环绕在你身边?”

  林望野静静凝视着他,不说话了。

  那个时叔叔没有回应的问题,他要听许岁年如何回应他。

  气候本就干燥,少年在被子里钻来钻去,头发又开始起静电各个方向乱飞。

  时渊摸摸他的头,语气缓慢又温柔。

  “你永远不会留不住一阵想为你停留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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