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
林深明显只是开个玩笑,陆成轩当然不会正儿八经回答这种问题,和他对视一眼后自顾自吃东西。
许久未见,林望野也是一时没顾上那么多。
嬉笑怒骂开了几句玩笑之后就翻篇了,毕竟今天是来过生[ri]的,林深和陆成轩都在场,作为寿星林望野自然不能只拉着时渊腻歪让人干看着,很快将话题引到别的地方。
这么长时间待在国外,时渊和林望野倒是每天都在联系,但和林深还有陆成轩两个人私下倒是几乎没有任何[jiao]流。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
陆成轩本身就是个不会与人闲聊的[xing]格,除非真的有正儿八经的事情要说,否则这辈子都不会主动去联络谁。
说来也挺有意思,林望野和林深也是从来不私聊的。
四人高中时候建的群聊一直都在,平[ri]里林望野和林深大事小事都是在群里说的,连转账都在群里转,好友聊天框一条消息都没有。
时渊工作不忙刚好赶上的时候会在群里参与话题。
偶尔深夜的时候,林望野可能已经休息了但林深还在加班,两人也会在群里随[kou]聊上几句,话题中心都是围绕着林望野本身。
毫无疑问,即便忽略那些暧昧关系,四人彼此之间也都是很好的朋友。
陆成轩母亲的娘家就在北欧,银行开遍全球的知名财阀家庭,说是翻云覆雨掌控雷电一点都不为过。
在收到学校的offer之前,时渊莫说踏出国门,连省份都没出去过。
独自待在一个完全不[shu]悉的国家,即便[shu]悉外语也很容易感觉到迷茫。因为陌生的国度意味着身边都是完全陌生的文化,生活习惯、兴趣爱好、人际[jiao]往和国内的环境都不太一样,那种无法融入的孤单无助是由内而外的。
更何况西格维尔设计学院门槛较高,不像其他院校会聚集许多留学生,存在一个天然很好融入的圈子。
据时渊所说,西格维尔设计学院每届招收不了多少人,学校里的中国留学生非常少,并且都有自己需要完成的学业。
越优秀越忙,社[jiao]时间几乎是没有的。
在这种情况下,陆成轩给的联系方式就帮了不少忙。那是本地奈斯银行某位职员的电话,时渊初来乍到,大部分生活上例如问路、租房、医疗等小问题只要一个电话对方都可以及时解答,省下不少摸索的时间。
为了表示感谢,时渊每逢圣诞节都会认真挑选一件圣诞礼物亲自送给对方。
围绕着这两年国外的见闻以及国内的改变随便聊了一会儿,林深有点吃噎了。
他招呼服务员点了份汤之后放下手中的铁签,接过陆成轩及时递来的湿巾擦嘴擦手,瞧着老忍不住眼巴巴朝旁边瞅的林望野,开[kou]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啊?”
时渊就读的设计学院是五年制,真要完整读下来的话还得再等三年。但设计专业到了后面基本上就没什么专业课程了,运用与实践作业居多。
这个阶段不需要一直待在学校里,理论上回国也没关系。
但前提是不读研究生。
时渊知道林深的主要目的就是想问自己要不要读研究生。事实上,这个问题他和林望野其实也已经讨论很久了,只不过一直都没有讨论出什么结果。
能力时渊肯定是有的,站在客观角度肯定要读。
那样的话他就得留在学校上全[ri]制的课程,无限拉长回国的时间。
上辈子的时渊在林望野五岁的时候就出国了,考完研究生功成名就之后回归故土,一共花了七年多将近八年时间,并且在此期间一次都没有回来。
这一次,时渊从一开始就想尽快回国,压根没有考虑读研究生的事。
而林望野一方面舍不得和他分开那么久,一方面又希望他能把研究生读完。
经历过一次重生,他深刻明白了什么是人生苦短。如果要成全学业,两个人分别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
这件事情就很难办。
唯一的办法大概是林望野去国外陪时渊读书,然后两个人一起回来。
可林望野留在国内帮林深的决心非常坚定。
他没办法拍拍屁股不管不顾跟着心上人出国,两年前没有选择的那条路,两年后依旧不会那么走。
两人在电话里商量过几次,最后都没什么结果。
听到林深这么问,时渊先是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林望野。
果不其然,林望野一听到这个问题嘴角就不由自主地向下撇,流露出满是纠结的神情。
“还没想好。”时渊对林深朝着林望野的方向试了个眼[se],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无奈,“我的原计划是明年或者后年就回国发展。但小林非劝我考研究生,每次劝到最后都自己和自己吵架,一会儿[bi]我完成学业,一会儿说不想在国内当望夫石。”
林深闻言没忍住笑了几声,气得林望野拿果盘里的小番茄砸他。
林深抬手[jing]准接住,丢进嘴里琢磨着说。
“我觉得可以考啊,虽然你现在发展的已经很不错了,但对设计师这个职业来说再镀一层金也没什么不好嘛。至于小林实在不想异国恋的话直接去国外不就行了?你那酒店也不用你亲自盯着,偶尔回来一次就差不多了。”
闻言,林望野顿时开[kou]辩解道:“可是我要是走了谁帮你啊!”
“哈?”林深都没反应过来,表情呆滞愣了下,随后咧嘴笑道:“你是因为这个纠结啊?”
林望野看他这无所谓的样子顿时气坏了,摊手说:“那不然呢!我知道我平时在公司干的都是一些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活,但我在学习了,我以后能行的。你孤家寡人除了我还相信谁啊,忙起来的时候你又不注意,万一哪天又晕过去了呢?”
“那可太好办了!”
林深懒洋洋靠在椅子上,捏起辣椒面洒向面前的烤腰子:“我白布一盖,等你从国外回来之后捧着我的骨灰盒风光下葬!”
话音落后
,对面的林望野突然不吭声了。
林深说这话的本意其实是想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逗一逗他。
结果没想到平[ri]里经常和他[cha]科打诨的林望野不仅没接这话,眼睛还唰的一下通红,泪水顷刻间夺眶而出,气得把果盘里三四个小番茄全都抓起来往他身上砸。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由于愤怒之下压根没有注意说话的音量,周围其他桌的人都朝这边瞄过来。
[ri]常生活中,林望野大部分时候所表现出来的模样都是乐观向上的。
谁都没想到他会突然间情绪如此失控,连坐在他身边的时渊都怔愣数秒后才[chou]出纸巾侧过身轻轻擦拭他脸上的泪水柔声安慰,眼神控制不住地心疼,语气又难掩疑惑:“怎么哭了?他跟你说着玩的,别气啊乖。”
林望野轻易并不怎么掉眼泪,但难过起来压根收不住。
他知道在场任何人都不会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因为一个玩笑破防,满肚子委屈没人能说,埋怨地瞪了一眼林深之后扭头把脸埋在时渊肩头嚎啕大哭。
闹这么一出,最受煎熬的就是林深。
他压根没搞清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满脸懵[bi]的愣在原地,心路历程那叫一个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寻思半天都没琢磨明白,一头雾水地转头看向陆成轩。
“咋回事啊?啥情况啊?我咋啦?”
陆成轩情绪异常稳定,依旧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面不改[se]地开[kou]:“别人过生[ri],你说这种话干什么。”
经他一提醒,林深回忆着刚才说的话,简单细品了一下感觉好像是挺晦气。
但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林深完全摸不着头脑,只是横竖都把人气哭他都没理可以讲,赶紧拿起湿巾从椅子上站起来屁颠屁颠跑过去哄。
“我错了我错了,别哭了行不,过生[ri]的多不好。这大喜的[ri]子人家许岁年刚回来,你看你把人家衣服哭成啥了,我错了我真错了。”
林望野抬起眼看他,气急败坏地说:“别和我说话!”
“哎呦喂......”
林深无语问苍天,这辈子都没想过不[jiao]女朋友还能面对这种尴尬的局面,急得都快跪下了,好声好气地说:“我真错了,我逗你玩呢。”
林望野红着眼吼他:“哪有你这么逗别人玩的!?我以后再也不跟你玩了!”
压根不会哄人的林深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林望野生气的原因,可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林望野吼完就把脸埋在时渊肩膀不理他了,林深讪讪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先是抬头看向时渊,对方正在认真哄人没有给予眼神。
把人家男朋友气哭了林深也不好意思问,于是看向陆成轩:“真有那么严重?”
陆成轩沉声开[kou]:“正常人能听出来你在开玩笑,开的也是自己的玩笑,不会放在心上。他之所以生气,底层逻辑是打心眼里在乎你,所以不愿意听那样的话。”
林深倏然怔愣,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真的有点不是东西。
他认真反思了一下,突然开始惊恐:“那咋办?他以后不会真的不和我玩了吧?”
“不会。”陆成轩回。
一时情急之下爆发式的情绪不会持续太久,更何况今天能看到时渊回来本来就很开心。
有时渊在旁边温声细语哄着,林望野很快缓和下来,在他说“再这么因为林深掉眼泪我就吃醋了”的时候彻底停止哭泣,甚至自己坐好擦干眼泪重启表情管理。
“道歉。”陆成轩低声说。
正呆坐着组织语言的林深赶紧直起腰,把椅子往前挪了挪俯身凑上去,满脸写着真诚:“义父,还生气吗义父?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再乱说话我就吃十斤榴莲。”
林望野破涕为笑,下一秒板起脸。
“折耳根香菜拌榴莲!”
林深立刻拍板:“没问题!说吃就吃,回去跟你签个合同!”
本来就没多大点事,林望野压根就不记仇,更何况面对的人是他爹。
气氛很快恢复如初,酒足饭饱,四人启程回市区。
这家餐厅所处的海边相对偏僻,基本可以说是宁昌市郊区了,路上车也不多。
陆成轩那辆宾利开走后,停在途经路[kou]的某辆拉着红砖的货车内的中年男人掏出手机朝外打了个电话。
“老板,蹲点的人没让我行动,我看了,你给我的照片里那个人还在。”
“那个金发的吗?”
“是他。”
“他在就不要轻举妄动,回吧。”
“老板...姓林的吃住在公司,每次出来这个人都在,我儿子的病不能再拖了,要不然......”
“你知道那个金发男人什么背景吗?敢动他一根手指头咱俩都得死,让你撤就撤。我再想想别的办法,你听我的就行。”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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