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牺牲品
与方为亮的见面,为程宝舟的计划添上了一笔。
回想原著中，正是在主角三人组寄宿在方为亮那里后，被此子引去探索英昙公府的隐秘,叶渡才最终发现端倪从而引来高狄派遣杀手处理,至于另一边小青梅却不知为何对方为亮起了兴趣，整[ri]缠着他，最终被甚感头疼的方为亮想法子推进了玉京城的社[jiao]圈。
在玉京城的社[jiao]圈中小青梅大展才华,很快就拿捏住了一批批[tian]狗，搜罗了不少资源，以此来帮助叶渡提升修为,最后竟然莫名得了一位尊贵男子的青眼，等被对方带进了宫才惊讶发现他竟然就是燕岐王朝如今的帝王。
也正是从这位帝王那儿,小青梅意外探听到了消息,趁夜灌醉对方,在男人既是不甘又是嘲讽的语调中，得知了关于英昙公的惊天秘密，关键时刻险些被对方强迫,幸好被方为亮派来的华星云及时出现，顺利救走了她。
不得不说原著作者虽然某些恶趣味令人发指，但截止程宝舟穿越前看到的剧情，都没有出现什么女[xing]被侮辱、强迫的情节，即便后来小青梅和小高上了本垒，人家也是自愿原则,这也侧面印证原著作者对于让主角担任绿帽奴的设定深恶痛绝,坚决不肯安排任何让主角有被绿风险的情节。
至于小青梅么……她身份特殊，不算啦。
从方为亮那儿离开后程宝舟并未带叶渡回去，反而是放出她的爱宠宝珠带叶渡出去兜风,玉京城从外面看时便颇感震撼，其内里更是各路行道[jiao]错铺设，只要摸清楚城建司的设计规律，按照标牌行进便很难迷路。
程宝舟带着小竹马去了自己喜欢的书铺，买了最新发刊的“灵间趣闻”，又拉着他沿路逛遍小吃街买了她喜欢的浮茶糕、[su]芦兔腿、白碗凉皮，随后还领人转了修士聚集的坊市给叶渡挑了最新款的法宝成衣，根据他现在所习功法给他选了趁手的指虎。
即便乘着无数条小腿迈得极快的大蜈蚣宝珠，这般从天亮转到天黑还是消耗了两人不少体力，而叶渡也隐隐知道了程宝舟的用意。
两人曾受过诸多苦难，莫说大手大脚花费银钱，过去连衣服都要捡别人剩下的缝补，因为这样的出身，很多趣味都只有彼此才能心领神会，而诸如高狄、赞血羽等人，与她出行时总是难以理解程宝舟的兴趣点。
即便是曾当过流民的高狄，如今也早早忘却了过去的心酸，习惯了物质充裕的生活，他陪着程宝舟出行时更多时候只是微笑倾听或是引路介绍。
那种穷人暴富之后的愉悦感，显然只有叶渡才能陪程宝舟一起享受，同时也隐约透露着另一重意思：宝舟她发达之后带着兄弟一起享清福啦！
叶渡除了最初试图劝程宝舟悠着点花钱无果后，很快被她反驳的都是花毛毛的钱所说服，心安理得为程宝舟提供情绪价值，被她往储物袋里塞了不少东西——她自己的快塞满了。
顺便一提，叶渡的储物袋来自华公子友情赞助。
等两人高高兴兴手挽手回了英昙公府，迎面便撞见了两尊
门神，左边立着一个笑容[yin]暗的高狄，右边站着抱臂冷眼扫来的赞血羽。
程宝舟跟叶渡比划：“看见没，城里的帅哥美女就是多，咱们一回来都能看见两个帅哥在这儿守大门呢。”
叶渡心想着但凡自己敢吭声赞同一句，恐怕就看不见第二天的[ri]出了。
得瑟的程宝舟很快遭了报应，毛毛开[kou]便问她修炼如何，可有什么困惑？他愿意帮她解答一番，便把程宝舟提溜走，而叶渡则被笑眯眯说着代宝舟姑娘来指点指点他修为的高狄拖走，两人极有默契选择了相距最远的练武场，最后又拖着一动不动的对手离去。
程宝舟着实安分了几[ri]，白[ri]老实巴[jiao]修炼，夜里也乖乖和毛毛躺在一张床上，直到约定的时[ri]到来才迫不及待溜出府去，为了避免引起毛毛的注意，她忍痛将叶渡留下来吸引了火力。
她与方为亮约见的地点是一处偶有船只的湖泊，今[ri]的方为亮大概是因着出门的缘故，打扮妥帖了不少，头发被梳得顺滑齐整，面上也象征[xing]扑了些粉稍作修饰，让他那熬了好几天以至于开始发青的憔悴脸蛋好了一点点。
但依旧是气[se]不佳，透着一种对于身体健康维持的彻底摆烂。
程宝舟发自内心感叹道：“方兄，假如你不是修士，恐怕早就因为熬夜猝死了吧。”
方为亮还没奇怪这次为何只有她一人过来，搞得孤男寡女好像在约会一样，有点怪怪的，结果程宝舟一开[kou]就把他的不自在全部掐灭，他呵呵一笑：“程姑娘，假如你不是化气境修为，恐怕已经因为这张嘴被别人打死了。”
“方兄如此一说，我们二人可真是十分般配，不如趁着今[ri]——”
少年微微一怔，心跳莫名快了几分，紧接着便听程宝舟道：“结拜为异父异母的兄妹如何？俗话说得好，不求同年同月同[ri]生，也不强求同年同月同[ri]死，胜在同年同月同[ri]我们在此相聚呀！”
方为亮心想，此刻究竟是将程宝舟从这条船上推下去希望大一点，还是自个直接跳下去一了百了？
但最终他没有生程宝舟的气，并不是因为她在他的心中地位特别，所以另眼相待，而是这姑娘再次[shu]练地掏出一个木匣子，这次里面装着几瓶用以蕴养心神的丹药。
他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却也如上次一般笑纳了她的赠礼，懒得再与她[lang]费[kou]舌，直接丢出了一本手札，开[kou]：“这是我根据目前线索和已有经验整理出的七种可能，若是七种可能都与赤凤将军的情况不符，短时间内我也无计可施了。”
好家伙，这样高的效率实在让人惊叹，程宝舟收起手札直爽道：“既然如此，我也对你上次的问题作出答复罢，赞青没有参加青云盛会并非他所愿，而是——”
“不被允许。”
不被允许？不被谁允许？
这一瞬间方为亮的脑子极速转动，心念如[chao]水般涌动，得出他认为最接近真实答案的结论：“他得罪了上界令使？”
并非所有来自上界的人都能称之为令使。
燕岐王朝的背后站着上界回南域的几大宗门，然而这几大宗门同时还扶持着其他的国家，燕岐王朝不过是其中之一。
不是每一个国家都有资格举办选拔人才的青云盛会，只有被令使选择，才能够获取如此殊荣，而每位令使都是本门派地位尊贵的存在，兼具出身与修为，足够显贵的出身才能让宗门放心将出入云雾海的权限授予他们，而足够强大的修为才能让他们庇护同行者穿越深海。
方为亮认为以当年赞青的资质和才情，再加上他本身亦来自于世家贵族，不论帝王还是来自上界的寻常修士都不可能阻止他，更别说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不允许”
。
既然如此，答案就很简单了。
“得罪？”
程宝舟忍不住笑了起来，无奈道：“方兄你还真是单纯啊，说起来，其实你的样貌也不差呢。”
少年一愣，不明白程宝舟为何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他对于自己的长相从来都不是很在意，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方为亮长了一张平均值以上的俊俏脸蛋，不能算顶尖的帅气，还被他自个儿成天糟蹋，但不得不说如果收拾打扮一番再配上他独有的气质，也能算作别有风情。
很多东西就是因为生来不缺，由此便从不在意。
“所以方兄，假如你细细打扮一番，也能算作一位俊秀男子，讨得大人物的欢心呢。”
直到程宝舟离开，方为亮都未能褪去周身弥漫的寒意，他浑浑噩噩回到家里，不知不觉间竟是走到了主宅，也不知是否命运使然，他意外撞见了家主与她的正夫[jiao]谈。
他瞬息布下阵法隐去身形，而方家家主也并非辽州华如梭那样的赤心境强者，未能察觉有人窥探，只哀愁着叹气：“兜兜转转怎么又遇上这种晦气事情……”
她的夫君劝慰道：“娘子莫要发愁，往好的地方想想也未尝不是年轻人的机会，相比起其他国家的令使，我们这边的算是好伺候了。”
“什么机会，真是耻辱啊！十年前面对征召，幼弟为了家族牺牲，换来了什么？宫中小人不过是借此机会削弱我们世家罢了，可怜我那弟弟从小心思灵慧，经此一遭回来后[xing]情大变，恼了家里人，去了上界后连封书信都不肯寄回。”大概是回忆往事实在郁结，女人脸都气红了少许。
她的夫君也忍不住皱紧了眉，尤其是听见了夫人的下一句话：“现在还要我把自己的亲子送去，真是欺人太甚，他[xing]情如此柔顺，别说从中寻什么好处，我单是想着自己这个做母亲的要亲自将他送进火坑，心里便难受至极。”
“娘子……此事我这个做父亲的亦是不愿，我难道又忍心看着儿子……唉，如今只能祈祷他就当自己做了个梦，不要去探寻其他，平平安安回来一切都好说。”
“我这个做母亲的虽然有时惋惜他[xing]子不甚机警，也没有亮儿那般出息，但有时平庸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否则像是那位……”
家主余下的话被主夫制止，仿佛也意识到不该提及这个禁忌，两人转移了话题不再继续，而暗中听完对话的方为亮则无声离去，他最初步伐稳健，然而往[ri]一炷香便能走回的院子今[ri]却用了小半个时辰。
他走走停停，步子逐渐凌乱，直到抬头时才发现竟已月升，方为亮走到了平[ri]用以观星的高台，凝视着夜晚的玉京城。
这确实是一个非常适合观星的地方，方府所处位置本就地势偏高，而方为亮当初之所以将院子选在这里，便是因为有一处极好的观星点。
夜空中大片星辰闪耀，却有几条黯淡星路显得格格不入，方为亮并指开眼，原本寻常的深棕[se]虹膜竟是化为了浅紫[se]，在他的眼中顺着黯淡星路隐隐浮现出了几条黑[se]的怨气锁链，其体积之庞大几乎将整座玉京城割裂为几瓣，牢牢将这座城捆绑束缚，又最终没入四方地脉。
而几条锁链的核心，便是玉京城人人皆知的英昙公府。
不过一次呼吸的起落，方为亮眼中浅紫消失，随即[rou]眼可见的更加虚弱，他取出了今[ri]程宝舟赠予他的丹药，服下一粒进行调息，不多时便神[se]好转，这几瓶蕴养心神的丹药正是他所需要的。
程宝舟此举，可谓是投其所好。
而燕岐王朝想要讨得上界令使的欢心，同样需要投其所好。
人人皆有[yu]望，他方为亮的[yu]是压制不住的求知，那位令使显然也有着自己的[yu]。
为了满足对方的[yu]望，赞青成为了燕岐王朝献上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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