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赞青的打算
程宝舟没有料到明秋会主动将那张赞血羽的留影给自己。
在她提出之前,女子已将那块金[se]的小圆片[jiao]给她，释然笑笑：“这是小玉给我的，我曾经很爱惜,甚至特地将其中的留影从灰黑[se]的映石里转移到了这枚金玉碟片，那[ri]归来后曾经摔过它，却无奈质地太好竟是没有碎裂。”
“不过现在我觉得破坏没什么意思,我想将此物转[jiao]给姑娘,不论往后你是否愿意和他待在一起。”
程宝舟深深看了她一眼,点头接过,离开前留下了一句话：“明秋姑娘且安心为选拔做准备，我相信一切都会顺利的。”
不管青云盛会因为上界令使的私[yu]扭曲为何种模样，但对于很多年轻人来说都是寄托了他们无限梦想的机遇，也是他们人生中全力一博不留遗憾的平台。
她明白赞青的绝望与愤怒,但散播他的不幸，将更多的人拖入深渊又何尝不是一种自我毁灭。
顺利入手关键物品的程宝舟很快便与方为亮汇合,这一次叶渡也在场。
“我拜托毛毛去找了他少年在军营历练时的留影,却发现那时的留影竟然因为意外损毁了,不过幸好通过了其他渠道搞到了记录。”程宝舟将金[se]碟片放于桌上，下一秒灌输了自己的灵力。
伴随着光影的变化，一位正抱臂坐在椅子上微微点头的少年出现在几人眼前,仔细一看对方并非在点头，而是迷迷糊糊陷入睡梦，所以脑袋才跟着一点一点。
小郡主的留影技术非常不错，程宝舟可以清晰将这段截住赞血羽少年岁月一角的剪影映入脑海,大多数的细节都被录下，甚至于他半梦半醒间迷糊的姿态和微微起伏的胸膛也看得一清二楚。
因此以第三人的视角来看，程宝舟很难看出这位少年与赞血羽是同一人。
他俩的相貌差距太大了。
赞血羽是标准的浓颜系美男子,他眉眼张扬，五官英俊，轮廓深邃，像是盛放的血红玫瑰，即便是做出冷漠的姿态不言不语，其眸光流转间也有艳光展露，配上那头浓密乌黑还微微带着卷的长发，被评为玉京城新生代的颜值担当绝无水分。
然而留影中的少年并没有这么夸张的颜值，他眉毛不浓，甚至可以说有些疏淡，呈现出一种浅灰[se]，五官也并非明艳张扬的类型，而是透露出孤冷、漠然气质的凌厉帅气，虽然也能称之为一名小帅哥，但绝非如今赞血羽这样符合大众审美的顶级帅脸。
至于英昙公……他那种脸已经不能用帅来形容了，都不是一个级别。
假如两人站在一起，除了神态上的微妙相似之外，绝对没有人能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甚至说……因为赞血羽总是顶着一张艳丽如血红玫瑰的脸蛋做出冷淡的姿态，即便是客气假笑也不是真心高兴，相比起来这张小帅哥的脸蛋反而和他如今的气质更加契合。
一旁叶渡点评：“你确定没有拿错留影吗？就算他成年之后五官长开，也不应当会有这样大的差距。”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张留影。
程宝舟摇头：“不会错的，我还特地与小郡主和明秋姑娘核对过，她们信誓旦旦告诉我毛毛以前就长这副模样，她们自己也很诧异为什么会和现在有这么大的变化，但在他成长的过程中，却没有任何人发现不对劲。”
简直就像认知被蒙蔽一般。
而明秋这个负责保存留影的人，由于担心经常观看会导致留影效果减弱，所以更多时候只是将存放留影的金[se]小碟妥善保管，最多拿在手中把玩一番，因此她这个理应最早发现不对劲的人，竟然直到程宝舟指出才察觉异样。
一直沉默端详留影的方为亮开[kou]：“程姑娘，你在英昙公府中住了这么久，应当见过英昙公本人吧？”
“见过，我知道你的意思，当时我回来后看见毛毛还很诧异——为什么他们明明不是有血缘关系的真父子，却总觉得眉眼有几分相似。”
方为亮点点头，追问：“你现在还能仔细回忆他的模样吗？”
“自然，虽然不过匆匆一瞥，但他的长相……很难会让人忘记。”
能得到程宝舟如此评价，就连叶渡都感到有些好奇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这个当竹马的本身就顶着张帅哥脸，程宝舟对于美[se]免疫力很强，哪怕是赤凤将军那种姿[se]她也不是很在意。
当然，这也与赞血羽本身还太过青涩有关，他不擅长利用自己的样貌去吸引女人的注目。
“既然如此，我手上有一法可以催动人提取记忆中的某一画面投[she]而出，虽然很冒犯，不知程姑娘可否愿意配合？”
程宝舟诧异看向方为亮，这小子每天宅在家里果然都在沉迷捣鼓各式各样的东西，化气境的修为竟然都接触到了幻识境的秘法，不过这种秘法在上界宗门中并不罕见，尤其是弟子犯事时经常被用来导出记忆碎片。
好歹都是修士了，弟子之间每天闹这么多矛盾，也不能听信一面之词，多的是大能有办法直接验真假，凡人那套几句话就诬陷人乃至让对方遭受严重惩罚的算计在上界根本行不通。
但无论如何此举都异常冒犯，也难怪方为亮会这么说，不过此时程宝舟已经猜到他想要做什么，爽快答应。
不多时少年便从身后靠近了她，他克制没有使两人身体相贴，将微凉的指尖轻轻搭在程宝舟的额部两侧，一瞬间便引导程宝舟陷入一种极为玄妙的状态，她下意识开始回想当时瞥见的赞青样貌，面前阵盘灵光乍现，一位高挑的白衫男子浮现在几人眼前。
方为亮轻呼一[kou]气，正要收回手却没有料到程宝舟这货脑子转动太快，脑中的剧情自然而然发展了下去，大概是因为回忆起了赞青的美貌，下一个画面直接跳到了那[ri]她回去与赞血羽的相处，相处就相处吧，可偏偏却是男子眉眼低垂说着要补偿她，接着这两人——
喂，打住打住！
少年及时[chou]回手，好险没把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一起投影出来，他神[se]微妙看向程宝舟，然而受限于身位只能瞟见对方的后脑勺。
好家伙()，
∵()，
[jiao]易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吗？而且他早就想吐槽了，毛毛这种昵称可真是腻歪，啧啧……
在程宝舟回头时他已经调整好了表情，瞧着一本正经的样子，仔细看向面前英昙公的影像，说实话，兴许是在程宝舟的记忆中赞青带来的压力太大，即便几人都知道面前不过是一个虚幻的投影，却仍旧隔着时空感受到了强者的威压。
但是这么一比对，确确实实发现了端倪，方为亮也是见过赤凤将军的，即便赞青一身白衫，气质略显清冷出尘，却不会改变他原本五官带来的艳[se]。
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加强版赤凤将军。
“……呵，难怪英昙公近年来几乎从不出府，若是他与自己的义子站在一起，即便两人的神态气质有很大的差异，旁人也会察觉出异样。”方为亮叹息。
然而不管是琦君郡主，还是高狄，这些同时在近期见过他们的人却没有发现异样，撇开他们都是眼瘸这种可能，更大的原因恐怕是赞血羽的身上被施加了蒙蔽认知的术法，再加上他素来喜赤红、深黑两[se]，而赞青却总是一身白衫，更是让人下意识忽略他们的相似。
想到这儿，方为亮意味深长看向程宝舟：“程姑娘，你虽然不是魂修，但恐怕你的魂魄强度与意志力要远超常人，所以即便同样受到术法的蒙蔽，也察觉出了异样。”
正因如此，她才会迷迷糊糊发现赞血羽与赞青眉眼间的相似。
甚至还玩起了替身梗。
程宝舟完全没get到方为亮的暗示，喜滋滋道：“所以说本姑娘果真是一个天才，想来以后即便想去转修魂道，也能有着不凡的发展，称霸天下指[ri]可待啊！”
叶渡轻咳一声，纵然他已经习惯了程宝舟的不靠谱，但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这副得瑟的模样，还是让他感到少许羞意。
“方公子，现在可以说出你的想法了。”他示意方为亮赶紧说正事。
方为亮也没有推拒，毕竟他也不是什么热衷于八卦的男人。
他提出了自己研究得来的结果。
在之前提出的七种可能里，他提到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赞血羽的意识完全消散，可他的修为却丝毫未损，最终会沦为一种极好的炼材。
但当时方为亮认为这种可能[xing]并不大，因为以赞青的境界来说，他对于这种级别炼材的需求并不大，完全不需要耗费这么多的功夫去经营。
可如果不是作为炼材，而是作为夺舍躯壳呢？
“这是一种非常冷门的秘法，或者说涉及邪魔外道，我也只搜索到不多的情报，若是有人以自己的[jing]血与魂魄去浇灌培养另一个人，将产生无法扭转的术法——”
作为被培养方，赞血羽的样貌、资质、乃至于躯体与魂魄的相[xing]，都会逐步靠近培养方，乃至于到了最后，他会彻底成为一个年轻的赞青。
一个没有经历过那些，纯白干净，而且能够百分百
() 容纳赞青魂魄的新身体。
那么自然而然，
当他的躯体已经变成容纳另一个魂魄的形状，
与自己本人的魂魄发生相斥就再正常不过了。
施展这种秘法自然也有种种限制，例如被培养方的体质必须极为特殊，又或者说这样的体质天生就拥有被人随意塑造的潜力，古法称无相之体。
但此时再追溯这些已经为时晚矣，方为亮凝重道：“十年一度的青云盛会即将来临，二位不妨想想，即便赞青悉心培养了一个新的躯壳，趁机转生夺舍，重获自由——”
“毛毛的情况很糟糕，他能够突破的赤心境已经是侥幸，如今他的躯壳对于魂魄的排斥已经相当强烈，显然时间无法继续拖延，那么赞青也不会再拖太久。”程宝舟接道。
“不错，正是如此，那么问题来了，即便赤心境的修士对于我们来说已经足够强大，但面对上界的令使来说仍然十分渺小，那位令使既然能够以整座玉京城来镇压赞青，足以可见对他的重视，就算他通过夺舍争取了一时的自由，也逃不了一辈子。”
而这时，赞青的计划便足够清晰了。
程宝舟收起了灵力，少年低垂着头打瞌睡的留影微微闪动一下，随即消散，她缓缓道：“他花费了这么多年潜伏，悉心培养出一个完美适配的身体，必然已经有了周全的打算，还有什么能比趁着青云盛会令使到来之际，直接将罪魁祸首斩杀以绝后患，更为让人放心呢？”
于是，这便与原著的剧情衔接上了。
英昙公赞青意[yu]与那个折毁了自己未来的女人同归于尽，伴随着他的自爆整座玉京城也会被夷为平地，然而这只是表面。
他真正的计划，是趁机夺舍赞血羽，为此不惜在青云盛会举办期间将义子提前派遣到边境，并且提前联系好了敌国，届时义父死后，他的义子叛逃离去，通过成为敌国大将借助对方的渠道前往上界，投靠回南域之外的宗门，从此远走高飞，他将彻底走出那片笼罩着自己的[yin]云，追逐自己的强者之路。
除此之外，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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