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畜生不如的东西
皇位虽然容易做,但却不容易守。
这个道理,也只有坐上了那个位置的人才能明白,云渺渺还有冬青他们也看出来了萧灼有多么的不容易。
不过,这个位置除了萧灼之外,还真的没有人能够坐好,若是换做是萧岩坐,坐上那个位置的第一时间怕就是铲除他们,对无辜的百姓动手。
就是因为太过明白这个道理了,所以他们都才不敢赌。
终于到了太皇太后出殡之日,萧灼和云渺渺站在高台上,紧紧的盯着送行的队伍从宫门一直到城门,过道的两边是无数的百姓,在看着热闹。
萧灼站在福旺楼的顶楼,从高往下看去,太皇太后的棺椁映入了眼帘,他再也没有忍住红了眼眶。
当初若不是皇祖母回来,替自己主持公道,先皇怕是不会认自己这个儿子,要扶持那个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坐上皇位了。
云渺渺心情复杂的看着长长的队伍,最亲近的人却不能亲自送行。
不一会儿的功夫,云渺渺就看见了太后走在队伍中间,身边有一个身穿碧绿色衣裳的女子搀扶着她,她的视线直直的落在了那个宫女身上,不偏不倚。
青瑶似乎有所察觉,抬起了头,朝云渺渺看了过去,精准无误的对上了云渺渺的视线。
云渺渺没有想到她会抬头,就这么和她来了一个对视,她微微点点头,算是跟青瑶打招呼了。
青瑶颔首,算是接收到了云渺渺的示意,低头就在太后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太后豁然一下抬起头,在看见福旺楼上站着的人时,眼眶里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
萧灼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怕萧岩发现自己的踪迹,冲太后摇了摇头,太后这才隐忍克制的收回视线,低着头哭了起来。
所有人都以为太后是在替太皇太后伤心,没有人知道就在刚刚短短的一瞬间,太后已经在和他们的皇上来了一个对视。
萧岩目光不停的在人群中扫视这,就怕自己漏看了一眼,让萧灼躲过了自己的视线。
这个时候,冬青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小声的在萧灼和云渺渺的耳边说道,“皇上,夫人,已经安排好了,我们下去吧。”
“嗯。”萧灼收回视线,转身就要和云渺渺离开。
没想到,下方突然传来了一阵闹哄哄的喊叫声。
“不好了,着火了。”
“有刺客,快抓刺客。”
“快救火,太皇太后的棺椁着火了,快救火啊~”
萧灼面色一变,转身朝楼下看去,入目的便是乱哄哄的街上到处都是逃命的百姓,还有那被熊熊烈火烧着的棺椁。
“皇祖母~”萧灼抓着栏杆,就要从上面跳下去,云渺渺见状,赶紧把人给拦了下来,“皇上,你别乱来。”
萧灼咬牙看着萧岩得意的嘴脸,“畜生,竟然敢这么对皇祖母,我要杀了他。”
云渺渺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把人拉了回来,“你现在就算是下去,也救不了太皇太后的棺椁了,还会被萧岩得逞,你冷静点,萧灼。”
她双手捧着萧灼的脸,满脸的心疼,“萧灼,你看着我,我们现在就进宫去,等到萧岩伏法后,你就是将他五马分尸,干刀万剐我都不拦着你,你现在不能暴露,听明白了没有?”
萧灼气红了眼,“这个畜生,朕迟早会把他干刀万剐的。”
见他冷静下来,云渺渺沉着脸站了起来,“冬青,带皇上去准备进宫,还有让剩下的人伪装成太监之后,去将太皇太后的棺椁救回来,我们走。”
太皇太后的棺椁在萧灼的心里格外重要,云渺渺自然不能看着不管,她喊来了福旺楼的掌柜,带着几个小伙计,带着桶和盆去浇水,渐渐的附近的店主看见福旺楼的举动,也跟着一起去救了火。
火势虽然大,可人多力量大,没多久火就被扑灭了,萧岩看见这一幕,面色铁青。
好,很好,萧灼没有出现,看来是真的死了,自己这下可以好好的找那些老臣们算算账了。
以前站在顾枫青这一边的不少人,看着这一幕,心彻底的沉了下来,再看了眼不远处得意的萧岩,显然这场祸事的操纵者,没有第二个人。
火灭了,萧岩也走了过来,一脸可惜,“怎么就好端端的着火了呢,你们几个人还不快去追刚才那几个刺客,找不到人本侯爷要你们好看,好不快去。”
太后见他这般嘴脸,气的咬牙,“你这个奸贼,是不是你指使的,你怎么敢!”
眼看着她就要冲到萧岩的面前,把人薅住,青瑶连忙拉住她,“太后娘娘,这铁定是那杀害太皇太后的凶手做的,侯爷也没有料到会这样,他一定会给太皇太后一个交代的。”
萧岩看眼青瑶,嘴角微扬,“太后娘娘,你看看你身边的宫女都比你看的清楚,这是背后的刺客做的,和本侯爷无关,本侯爷也很想要赶紧找出凶手来,为了缙云,为了大家的安危,也不能放任啊。”
“你...”太后还想要在说什么,却被青瑶给制止了,她气的直接推开了青瑶,“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给哀家滚。”
为了让萧岩更放心,还有让云渺渺名正言顺的成为她身边的宫女,青瑶早早的就和太后通了气,这才有了这一幕。
萧岩见太后这般,莞尔一笑,“行了,太后身子不适,又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你还是快些扶着太后回去歇息吧。”
太后瞪了一眼萧岩,然后一脸拒绝,“我不要你伺候,你,就是你了,以后你就是哀家身边贴身伺候的丫鬟了,走,扶哀家回宫。”
青瑶见太后被她点的那个丫鬟扶着离开了,把自己留在了原地,面色一时间难看了起来。
萧岩见她尴尬,立马上前装起了好人,“太后都走了,你还不赶紧跟上去,太后可是习惯了你伺候的,难不成还能因为你说错话,就不要你伺候了?”
青瑶这才恢复了笑脸,对着萧岩就是一脸的讨好,“多谢侯爷替奴婢说话,奴婢一定为侯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哈哈哈,好,下去吧。”萧岩得意的点头。
青瑶转身立马就收敛了笑脸,和暗处的青云还有冬青打了招呼,趁着萧岩不注意,带着人回了宫里。
王硕搜罗了一圈,也把福旺楼都搜了一遍,都没有找到有萧灼的人,就回来和萧岩禀报了。
“侯爷,都查过了,附近没有萧灼的足迹,就连暗卫的影子都没有查到,看样子顾枫青应该是还没有收到消息,或者说他的人进不来了,这下我们可以高枕无忧了。”
“高枕无忧?”萧岩睨了一眼王硕,“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了,去派人把太皇太后的棺椁运回宫里去,择日在选一个好日子下葬去了,再去把礼部尚书叫来,这选的什么日子,竟然让太皇太后死了也不安生。”
王硕眼睛一亮,他们正愁没有机会铲除皇上和顾枫青的人呢,这不就机会来了吗?
“侯爷好计谋,一石三鸟,属下这就去安排。”王硕说着,转身就去叫人把太皇太后的棺椁送回了宫里,然后又让人去请了礼部尚书进宫。
云渺渺之前也是见过太后几面的,太后自然也把她认了出来。
“听青瑶说,是你亲自从漠北回来,救了灼儿,哀家要谢谢你,几次三番的救了他,你可真的是他的恩人啊。”
太后仅用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说话,云渺渺打量了一圈周围,宫女太监离着他们还有一段距离,便低声的回答道。
“娘娘,这是臣妇应该做的,皇上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云渺渺说完,青瑶也跟了上来,走在了她们身后,没一会儿的功夫,太后的仪仗便多十来个人,一起进了凤仪宫。
太后坐下之后,才发现身后多了不少人,尤其是那个自己日日担心着,想着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时,她顿时红了眼眶。
“你们都退下吧,哀家不用你们伺候。”太后一挥手,就让宫女太监们都下去了。
青瑶看了眼萧灼,自然也懂得伪装的,“等等,你留下来帮我搬个桌子,还有你和他也是。”
就这样,青瑶把萧灼,还有冬青,青云都一起留了下来,其他人也都全部走了。
见人都走光了,青瑶这才恭敬的给萧灼行礼。
“奴婢青瑶,拜见皇上,皇上圣安。”
萧灼嗯了一声,语气温和,“起来吧,青瑶,这些日子朕不在,多谢你才太后身边保护和宽慰她,等事情全部都完了之后,你想要什么恩赐,朕都可以考虑。”
青瑶嘴角微扬,面上却依旧不显,“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皇上过誉了。”
萧灼点了点头,这才抬起头看向早已经泪流满面的太后。
他踏着沉重的步伐朝她走了过去,当日佛恩寺凶险万分,一别数日,太后鬓边的头发已经染上了白丝。
“母后。”萧灼的声音哽咽,眼角含着泪,“母后,是儿臣不孝,让母后你为朕担心了。”
太后怕外面的人起疑,不敢大声的嘶吼,只能咬牙忍着,不停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回来就好,我的儿啊,回来就好。”
云渺渺看着这一幕,眼角发酸,若不是萧岩,太后和萧灼何必经历这一遭。
她扶着太后,轻轻的顺着她的背,“太后,你别太伤心了,今日萧岩得势,怕是要在朝堂上好好的作威作福一番了,你怕是要留着些力气应对他了。”
萧灼也怕太后哭坏了身子,“母后,你身子刚好,情绪不能太大的起伏,萧岩那里有我在,就不会让他得逞的,你放心既然我回来了,他就伤害不了我。”
太后这才缓和了情绪,抽噎着擦眼泪,“好,母后明白,就算是为了你,母后也要撑着,不让自己有事。”
青云这才悄悄的挪到了青瑶身边,小心翼翼的开口,“青瑶姐姐,我终于进来了,你以后可以睡个好觉了,我替你值夜。”
冬青敲了一把青云的脑袋,“胡说八道什么呢,太后娘娘金尊玉贵,哪里是你一个粗人可以值夜的,青瑶怎么说也是个暗卫,比这累百倍的任务都做过,还能够被一个值夜累着?”
青瑶捂嘴失笑,“冬青,你别怪青云,他年纪还小呢,哪里知道这些东西。”
青云撇嘴,小声的嘀咕道,“就是,我哪里知道嘛,夫人也说青瑶姐姐辛苦,我们进来要替她分担的嘛。”
听到青云提起云渺渺,青瑶嘴角有些不自然,不过很快就被她隐藏了起来。
“没事,你们今日也累了,以我对萧岩的了解,萧岩明日早朝才会有动作,养好了精气神,明日也好打个胜仗。”青瑶小声的开口。
冬青点头,“明天确实是要费神些,不过明日过后,真相大白了,到时候我可就要看看萧岩怎么收场。”
青云也附和,“到时候把他打的稀巴烂,让他跪下求饶。”
青瑶点了点头,但笑不语,只不过眼角的视线似有若无的落在了不远处的云渺渺身上。
云渺渺自然也感受到了她的视线,不过她并没有动作,而是留了个心眼,在和萧灼一唱一和的哄着太后开心。
太后心情一放松,人也就跟着累了,青瑶很有眼力见的上前伺候,毕竟现在云渺渺的身份还是顾夫人,太后也不敢让她真的伺候自己,云渺渺也是不会,要不然多少还是会动手伺候的。
太后歇息了,青云由于之前进宫跟青瑶接触过了,也就知道青瑶安排的卧房在哪里,便带着萧灼和云渺渺一起下去了。
青瑶安排的房间,就在太后的隔壁,那是萧灼和冬青一起住的,再往前就是云渺渺的房间,青云和一众暗卫都住在她隔壁,这样一旦云渺渺的房间有动静,他们一左一右都能够听见。
大家都累了一日,梳洗好了之后也都早早的歇下了。
端敬侯府。
萧岩在书房正在上下的打量着面前的龙袍,这是他早早就准备好了的,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之能够穿上。
本以为他这一辈子都穿不上这件衣服了,没想到啊,这一天终于被自己等来了。
王硕处理完事情,回来就看见萧岩盯着龙袍看,整个人都被精致的龙袍给吸引了过去。
“侯爷,属下都已经去叮嘱过了,明日一早就让人上折子,国不可一日无君,萧灼已经死了,回不来了,让他们拥立您登基为君,那些不同意的,属下已经把他们的儿子都请进来陪世子念书呢。”
萧岩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你这小子,做事干脆利落,本侯爷喜欢,等本侯爷坐上了那个位置,顾枫青以前坐什么位置你就坐什么位置,好处少不了你,不过还是要警惕进城的人,不能让人钻了空子。”
王硕听到这话,马上跪下谢恩,“多谢侯爷恩典,属下一定为侯爷肝脑涂地。”
“行了,起来吧,你要是做不好我也不会对你有任何的期待,你要谢的人是你自己,你这事做的不错,叮嘱好底下的人,不能掉以轻心了。”
“是,属下待会亲自去盯着,您放心。”
王硕下去之后,萧岩起身走到了龙袍跟前,迫不及待的拿下来披在了自己身上,穿上的那一刻,脸上激动的神色不减,整个人仿佛已经坐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半夜,云渺渺做了一个梦,周围都是一片虚无,自己好像在空中漂浮着,四周都是昏暗的,任由自己怎么叫喊,都没有回应。
不知道挣扎了多久,终于从黑暗中伸出了一双手,把自己从黑暗中拉了出来。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亮了。
她很少做梦的,重生到现在也就只做过那么一次,是在云父和云母去世的时候,这是第二次了。
云渺渺大口的喘着气,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是青云。
“夫人,时候不早了,该起了。”青云看着外面的天色,小声的喊道。
云渺渺怕青云这么喊吵醒别人,披了一件外衣就出来了。
“你等等,我洗漱好了就出来。”
青云摇头,“不着急,皇上也还没有起来呢,我只是睡不着,又怕误了时辰,才第一时间来叫你的,待会我就去叫皇上了。”
云渺渺还没有开口说话,就听见隔壁的房门打了开来,冬青满脸怨气的看着青云。
“你睡不着你出来做什么,吵死人了。”冬青嘴上虽然埋怨着,可脚上的步子没听,一边说一边往小厨房的方向走去。
和青云接触的这段时间里,云渺渺也算是对他有些了解,知道他还在长身体,吃的也多,饿的也快。
昨天他们休息的早,吃的也就早了,所以青云在这个时间睡不着觉,多半是被饿醒了,又怕自己走开了她会有危险,所以一直忍到这个时间才来叫自己起床,着实是不容易啊。
真是难为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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