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父子和解(2)
保镖连忙赶上前拦着她,“夫人别担心,刚才东方少爷来了,是他带走小姐的。”
什么,东方霖来了?
她们居然都没察觉到。
蔚蓝惊讶地望向司君霆,“东方是来拜祭妈妈的吗?”
“嗯。”司君霆点头,“东方从小就爱来我们家玩,我妈一直都很疼他,还认他做了干儿子。”
说起来,天心做满月酒时,两家大人还开玩笑,说以后就把天心嫁给东方做媳妇儿,这样世代交好的两家就就更亲上加亲了。
如今看来,当年的玩笑话倒是要应真了。
既然是东方带走了天心,那蔚蓝也就放心了。刚才东方肯定是觉得不方便打扰她和司君霆,才交代给了保镖。
今天对于君,是个格外悲伤的日子。二十多年来压抑的思念难过,都在今日宣发出来,正亟需一个亲密无间的爱人来安慰,来开解。
东方是个聪明的男人,希望他能够抓住这次机会,让自己与天心的关系,更近一步吧。
傍晚时分,司君霆和蔚蓝回到了司家庄园。
在客厅门口遇上老管家时,司君霆下意识开口问道,“秦伯,爸爸回来了没有?”
眼看着天就要黑透了。
老管家先是愣了一下,因为司君霆口中的那一句‘爸爸’的称呼!随即反应过来,那心情更是又欣喜又欣慰:多少年了,大少爷终于肯再叫老爷一句‘爸爸’,还会关心老爷的安危了。
“老爷现在肯定醉倒在陵园那儿了。唉,每年的这一天,老爷都是醉的不省人事的。尤其这段时间,老爷忙的连睡觉的时间都很少很少,再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的了啊……”
老管家脸上的神情无比的担忧,一边重重地唉声叹气,“大少爷,您赶紧去把老爷接回来来吧,天黑以后露水重,可伤身体了。老爷他已经不是二十三岁的壮小伙了啊,他老了……”
往年,喝醉的司立铭都是老管家亲自去背回来的。今年司君霆主动开口询问关心,人精的老管家立刻抓住了这个好机会,把这事顺水推舟地推给了司君霆。
因为担心司君霆会拒绝,所以老管家还冲一旁的蔚蓝使了使眼色,毕竟人人都知道,大少爷最听少奶奶的话。
不想司君霆只是沉默了三秒,就答应了,“好。”
“快去吧,别让爸爸着凉了。”蔚蓝温柔笑着,拍拍他的手。
她并没有说要跟去,因为她知道,此时让那父子两独处更好。
司君霆便开车又回了陵园。
司家庄园距离陵园区不算近,等他赶到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透了。
幽深的陵园中,夜色显得格外深沉。今夜又无月无星,愈发显得墓园中静静寂寥。
晚风吹动的青葱翠柏簌簌作响,在这沉沉的黑夜里,透出白天不曾有的一种鬼魅气息,张牙舞爪的好似夜幕中圈养的怪兽。
纵是年轻气盛如司君霆,此时此刻都不免感觉凄凉森寒,不想在这里多做停留。
难以想象,已经年老的父亲,每年的这一天,都在这样一个地方,独自承受着失去爱妻的痛苦,独自在愧疚自责中醉倒墓前,是如何的一种悲哀。
司君霆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当他走到母亲君怡的墓碑前,就看见平日里总是仪表堂堂,严肃的一丝不苟的父亲,已经醉的坐在了地上,西装随意地扔在不远处,白色衬衫上,点点的酒渍污渍。
昏暗的夜色下,父亲的脸色是那样的憔悴而痛苦,手指眷恋地摩挲着墓碑上母亲的照片,他的声音里全是伤悲,全是后悔,“怡妹,你为什么最近都不到我梦里来了?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就是不要不理我……”
“我好想你,怡妹……我给你唱歌吧,好不好……”
“……穷极一生,
做不完一场梦。
大梦初醒荒唐了一生。
南山南,北秋悲。
南山有谷堆。
南风喃 ,北海北。
北海有墓碑……”
醇厚好听的男声低低哼唱着,歌声悠悠晃晃地飘散在风里,在夜色下只倍觉苍凉。
司立铭把脸贴在君怡的照片上,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当年:那一年,那纯真甜美的人儿,将小脸靠在他胸前,一边随着他的歌声柔柔地打着节拍,一边晃动着双腿,眼眸微眯,轻轻与他同声和唱……
司君霆的眼泪,就再也抑制不住地流了满面。
抬起头,闭上眼,他默默地深深呼吸着,才终于平复了一些心情。
擦掉眼泪,他大步走到司立铭身边,“爸爸,该回家了,天黑了。”
司立铭以为是自己幻听了:他怎么会在这里听见大儿子的声音?
喝醉酒后,他的反应也有些迟钝,足足过了好几秒,他才迟疑地转过头,就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高大的身影,竟然真的是大儿子。
“你怎么来了?”他有些醉眼朦胧地看着大儿子,声音里充满了惊讶。
一边说着,他一边准备站起来,但是他醉的很厉害,又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腿脚都麻了,完全使不上劲。。
司君霆直接蹲下身,双手托着他稍微一使劲,就把他背在了自己背上,声音轻轻地,“我来接您回家,爸爸。”
短短一句话,一个称呼,却是暌违多年,让人忍不住心绪澎湃:多少年了,司立铭只有在梦里,才有和儿子这样亲近的时候。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他的身体很僵硬,因为实在不习惯突然就和儿子这样亲密的动作。哪怕是酒醉的厉害,他仍旧保有强大的意志力。
司君霆却没有松手,只是背着他,缓缓地走在林荫的小径上。
夏日的晚风徐徐,吹去白日里的燥热,带来夜的丝丝清凉。司君霆缓缓开口,声音里满是回忆的滋味,“爸爸,您还记得吗?小时候,您也是这样背着我回去的。”
母亲君怡下葬的那一日,他死死抱着墓碑不肯离开,总觉得只要自己一直等在这里,妈妈就会活过来。最后他哭晕在墓碑前,是爸爸把他背回车上的。
这是他活了三十年来,爸爸唯一一次背他,所以他永远都记忆清晰,甚至没有忘记任何一个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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