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追忆
老者的思绪像是高山上的一抹清泉,流淌至今后,却又离奇的回到了最初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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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我年轻气盛,打遍王府无敌手。任凭何人都不放入眼中,自觉这小小的地界困住了自己,故而带上父王派遣保护自己的唐东老一并逃出王府,踏上了行侠仗义的江湖生活,那年我十六,快马乘风,风度翩翩的样子可是让万千少女都迷恋自己。
一路西行,我自小便听见父王与一些所谓的将军在谈论西边的战事,那传说中,半人半妖的杂种所组成的妖朝肆意侵染我大隋周的土地,如今本王子便要为民除害,以证隋姓!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这天底下真的有修仙的道士,一直以为那都父王母后欺骗我的话术,毕竟在他们的口中,那些修仙之人,可只手移山,翻手降雨,祈符降雷,日渡千里,御空而行。还有那更为厉害的,便是那封得神位的真仙,好比年年祭拜的灶王爷,时常清明祭拜的城隍爷,还有祈祷年岁平安的福禄寿三老。
总而言之,那些都是老一辈之人口中诉说的,是真是假,我一直都抱着怀疑的态度。
西行的第一年,我和唐东老快马于小半月赶出了环清琅府地界,我生怕自己的行踪被父王知晓了,然后被其派人抓回去,若是如此,自己少不了一年半载的禁闭要关,那自己的计划可就全部泡汤了。
途中在两府交界之地,我们二人结交了一伙习武的师兄弟,五六人的队伍中,有一位大师兄,二师弟,三师妹,四师弟,七师兄,八师弟。他们都是拜得一门名叫上清剑派的习武宗门,门内千余人,各自修行,此番外出,也是为了历练,恰巧,他们也是想西下寻自己的师伯,钱世通。
于是我毫无防备的便与其同行,而那唐东老,则是让我小心为上,不可全然相信对方,毕竟他年长我十岁,所经历的事情,是我一个生长在王府之中的少年,而不曾经历过的,比起看人来说,那时的我,看见对方与我年岁相当,背着长剑,意气风发的样子,我极为赞赏。
但唐东老却是在暗藏观察着几人,他们这伙人虽热情和善,但出门在外,其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在几人身上,但自己就是发现不了这不对劲之处在哪。
我们一路同行一个半月,途中经过数个小城小县,也一同杀过数家实力较弱的匪寨,当年我第一次杀人,便疯狂的迷恋上了这种可以主宰他人生命的感觉,但随后我便将其埋藏在心底,从而表现出了一种畏惧杀人的样子,毕竟我知道,没有人喜欢和一个杀人魔做朋友。
一路平安,但唐东老一直在劝我与他们分道扬镳,可我固执己见,何况数十日下来,我们的关系越发的亲近,曾几何时在野外的扎营之时,我竟将自己的身份告知给了几人,几人听后无一不羡慕与夸赞我的命好,除此之外,便是打趣几句,也无意外横生。
随后我们一行人再历经数月,来到一处西境的山城地界中,此城享有劣名,但当时的我二人并不知道,毕竟我意欲西行,无所谓何处之地驻足,更还得意几人带我来之地,地势奇特,依山而建,此城环溪下行,自远山之外看去,那就像一张奇特的绣布遮在了山腰上。我们随之入城,此中人各个狂野不修边幅,一比起来,我们这伙人就像一群鸡雏误入了狼群。
不仅是路过的人多看自己等人一眼,就连在此做买卖的老头老妇,那眼神中的侵略,丝毫不弱于旁人。唐东老依旧小心,劝我买上干粮后,趁早离开。我心中虽有稍稍察觉不对,但那时的我根本不相信,这王法之下,偌大的一座城,难道还会有杀人越货的事发生?
只是少年心性,终归低估了人心的欲望,我们于夜间住在客栈中,想着明日再继续赶路,而自半夜三更,门外窗纸忽而捅入了一根细竹,一股白烟散入房内,本就探子出身的唐东老极为熟悉迷香,率先闻到此香之时,便一把捂住自己的口鼻,奈何对方使用的迷香极为霸道,起身没有三步,便昏死在地。
随着迷烟散尽后,几个蒙面人走入其中,将二人趁着夜色掳走,直到第二日,我与唐东老醒来在一处山洞之中,眼前便是数个洞口,四通八达而灌入冷风。身前站着的是那几个师兄弟,此刻不再伪装,乃是此前怕有人在城中遍布眼线,怕暴露了最终身份。
而如今已经将人掳出,自然无需遮掩,毕竟几人既想谋财,又想害命。
被死死绑在石柱上的我开口问道;你们是从何时起开始有害我二人之心?那所谓的大师兄笑着说;要怪就怪你们蠢,居然会这般轻易相信我等二人,从最初碰面之时,我们就料定你只是一个生瓜蛋子,本只是想将你卖入这矿城做一辈子苦工,没成想你居然还是王爷之子,如今不到你父王那捞上一笔,怕是对不起你的身份。
若是将赎金交给你们,你们可会放我二人离开?;那时的我本以为他们只是要钱,却没成想那唯一的女子却又笑着嘲讽道;你怕是做梦吧,我等的样貌都尽数被你知晓,哪有放你活着离开的道理!
你就不怕我父王派人来围杀你们吗!;威胁在偌大的江湖中,只对名门正派有用,而那时我的开口,无疑又是引得几人嘲笑,见那大师兄又说道;先不说你父王能不能找到我等的踪迹,况且若是你父王不交钱给我等,你怕是得先扣出一颗眼睛给你父王先看看了!
那时的我不知道,为何这看似年纪轻轻的几人居然藏有如此的阴诡心思,数年后的某一日,我派出的数千暗探终是找到了几人的踪迹,随即那时的我便派出的数百黑甲为自己抓捕几人,而几人也是毫无意外的被抓到我的身前,再度见面时,那五人已经变得垂垂老矣,据一探子回报,说是若非一人酒后失言,道出此前的勾当,我是断然不相信当年之人是眼前的这伙人,而这活人数十年间,伪造人皮面具,假借样貌,行那杀人越货,人口买卖的勾当。
这伙人在两府交汇一带的路上,时常与人同行,随即在食物中下药,将那无所防备之人迷翻,后若得之对方是贫苦男子,则卖入黑矿赚取费用,若是寻常女子,那便凌辱一番卖入青楼,若是达官贵人,便假借身份行敲诈之手段,获取了钱财,也杀人灭口。
那时的我二人能从中逃出,是因为山城之地界突遇变故,山城位置乃是在主城,邺城的西边,其与邺城有数千里之遥,更因坐落群山中,往来本就不密切,而更为关键的是,山城再往西侧八百里,便是距离那大康妖朝仅有两座山脉之隔的千里之境。
此地被誉为死亡山脉,一半切割给了妖朝,一半切割给了隋周,万里山脉,当中更有一处极为特殊之地,一处生长在山地之中的山原,据世代生活在此地的老氏民说,此平原更像是一座巨擎之山被人拦腰斩断,故而留下此山原。
当年,据山城之中的探子回报,说是在死原之中得见妖人身影,人数颇多且在暗处往本城之地界入侵。而那时的山城之中主事的是一名名叫宫虔悬的男子,其是隋周王朝所正封的城主,官居四品,且可在山城之中拥兵五千,虽然对于妖朝之入侵如杯水车薪,但此举更像是的烽火台点起的狼烟,可让后方之城先行知晓,故而可早做防备。
而山城天高皇帝远,有犯事的恶匪,奸淫妇女的淫贼,打家劫舍的强盗,只要入了山城兵籍,便可消除此前之罪,故而此地恶名远扬,是一座名为城,却更为监狱的地方。
虽有罪恶在身,但此城的城主在大是大非之上,还是知道孰轻孰重的,毕竟在每一个隋周人的印象里,对于妖朝侵占过的城县,那皆是尸横遍野,活人沦为食物,女子沦为生产的母猪,没有人可以活着逃出那群怪物的嘴下,故而只有不死不休的下场,亦或者满城覆灭的结果。
随着山城派兵封锁地界,各处修建的暗堡之中加派人手,而城主则是带人征召城中男子,无论其是何身份,是何来历,年岁适当,无残缺,便必须参军,违者当街斩杀!而那五人在城主买取所需之物时,便被强行征召,毕竟那年轻的样子,正是该杀敌立功的好年岁,而此外,山城通往外界之路尽数封死,除了百余只信鸽带着消息飞回邺城外,无人再敢私自出城,毕竟若是无人坚守,此地怕是会被妖朝之人占据为营,从而休养生息,以延绵不绝的攻杀我的兵士。
而对于此情况,百余年间,时常发生,妖朝之人以骚扰,攻城之法,围堵此地,只需待到主城人马回援,便可将其击退,再而派守数日,便会归于平静,这是每一处边界之地中的守城所必须经历之事,侵扰纷纷如夏雨惊雷,来得快,也去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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