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崖下老疯子
“敢问白夫子叫在下入内所问何事?我虽不才,却也饱读些许书文,不曾失礼于人,亦无愧于天地。”姬弃仇再度发问,看向那佝偻的身影依旧找寻个不停。
“姬公子莫要着急,容老夫找寻一二,有些问题年岁太久,非老夫所能记得住的,属实抱歉,抱歉啊。”架子上的书,没有一千,少说也有五百了。
白夫子子下而上的找,自上而下的找,许久过后,其才拿着一本被牛皮纸包裹的书走向正堂,其见姬弃仇一直站在堂下,笑着再度抱歉道;“你看我,年纪大了,也不让你先坐下,属实丢了礼数。快快快,这么长时间肯定累了吧,先坐吧。”
小心的将徐花放在一旁,看其的样子睡的倒是挺香,随后落座。再看去,白夫子正在撕扯着那本被牛皮纸包裹的书,不知道为什么,姬弃仇想来这位夫子的行为应是慢条斯理的,而不是眼前这般的。
没有询问,只是静静等待,终于将那好似铁板一般的牛皮纸撕下,露出的却是一本残破的古籍。将其打开的第一页,姬弃仇自下不得见是何,但却听白夫子慢声说道;“公子,接下来老夫将要为你讲一个故事,若是您不愿听,老夫也不强求,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夫子请说,在下洗耳恭听。”
“一只小猪诞生在一家猪圈中,其于幼时被一只黄鼠狼叼走,藏于平原洞中,想着养大些再吃。而黄鼠狼却因一日回途的路中,与一只豺狼相遇,饿极了的豺狼也不顾黄鼠狼是否好吃,径直扑杀出,二者拼杀许久,最终不敌对方的黄鼠狼以断掉一条腿,一条尾巴的下场,换取了一条生路。”
“一直到洞穴之中,此黄鼠狼已经命如悬丝,游离在朝夕之间了。但那小猪,因幼时被其圈养,故而认为其乃自己的母亲,而非外人。此猪见到黄鼠狼重伤在面前,悲伤的同时又想救对方,可其只是一只猪,没有半点办法可以救这只被其视为父母的黄鼠狼。”
“再到数年后,本是家猪的小猪,却因野外的残酷变成了一只嗜血的野猪,满身的粗毛与伤痕,是其与旁兽争斗的证明。”
“原上突遇百年难得一见的暴雪时期,那一场雪一连下了两个月,冰天雪地的白不仅饿死了一大片的兽,还饿死了一批的人。粮食难种,水遇成冰,肉无获,钱无来,原上的人们在饿死与求生的抉择下,他们决定重新拾起当年的手艺。”
“当年的人们不以耕种谋生,乃是打猎的一群游民。后在原上扎根,规建入了朝廷,成为了一村之民。”
“这年的大雪,带走了老弱,留下了快要食人的男人,他们成群结队的持弓拿枪的进入平原深处,为了猎杀可以让自己等人渡过这段时期的食物。小猪成为大猪,再成为原中一霸,体胖似象,即便两月冰封天地,其也未曾见瘦。”
“人们知道这位霸主,本无意打其主意,可现实却给了人们一个大巴掌,原中满是枯骨残尸,有皮毛洞彻坚冰之内,但就是找不到一丁点的肉。最后的干粮支撑了人们在院中找寻了数十日,眼看着只有数日的干粮,若是再带不回可以救活村中众人的食物,那他们也将一并饿死在外头。”
“冰雪持续的下,除了林子变成了雪丘外,就算是人们成群结队的走,也将一并迷失在这片雪白之中,故而外头的人进不来,里头的人,也出不去。”
“最后的无奈,人们选择了那只他们明知道斗不过的那只霸猪,虽最终的下场可能是人们惨死在猪嘴下,但此已绝境,无路可走,就算是死路他们也要搏一搏!”
“那一战,村中的男子八十六人,有五十四把硬弓,三十柄快刀,七十余杆长枪。他们埋伏在洞外,等着那只霸猪外出觅食,他们知道一旦让其逃回洞中,那么自己等人将再难猎杀对方,因为洞中黑暗,此猪力大无穷,自己等人的身形,还没有对方一只蹄子大。所以,他们等到对方外出时,将山洞堵死后,还在回来的必经之路挖出了陷阱。”
“数人把风,半百之人轮流挖着陷阱,那时的风雪快到了一种境界,人们还未将坑中的深雪挖完,其便又再度堆积了一层厚雪,好在风雪之中,人们的气味也被传出数百里之外,食物难寻,此猪一出便是大半日未归,给了他们十足的时间做下谋杀的准备。”
“最后大概是上天帮助了自己哺育的孩子吧,半数的人们最初与其交手的时候,便已经被这只张嘴可啃下半个身躯的猪吞杀过半,屁似山墙,弩箭根本破不了对方的防御,若非不是有人在被那张巨嘴咬着的时候,拼死之前,将手中之刀插在嘴中薄弱之中,此消彼长之下,才为十死无生的结局面前为自己等人争取到了一丝生机。”
“那猪饿了多日,吃了一大顿人后,体力变得格外的充沛,直到最后残存了数人,都未曾能将其斩杀。”
“而命运的不公,或许早已写在前头,冰雪之下附着不成路,仓皇逃窜,引得高山雪崩淹没了这座平原,逆转逃回巢穴却意外的跌入了早已准备好的杀机,四脚朝天冰雪淹没,天地为棺,葬送了这一条本早该葬身人们腹中的性命。”
话音至此,故事便已经结束了。姬弃仇不解,白夫子也没有说明,可屋外不知何时,出现了李大三人,面色朝内,不见神情。“小主,我等该回去了。”禧玥率先说道,没有强迫之意,但白夫子却是合上了书,起身说道;“你看你看,真就是人老了,不仅记性不好了,饿的也变快了。天色这么晚了,老夫就不再多挽留公子了,这丫头就由老夫送回去吧,感谢公子您今日的善举了。”
“举手之劳,不算善,只是您老的疑问,怕是要日后有缘再为您解答了。”姬弃仇有礼的说道,随即在四人交汇的目光下,走出学堂,踏出庭院。
一直到姬弃仇等人消失在巷子里,白夫子才又在空荡荡的学堂内说道;“操之过急,操之过急啊。”
···· ····
断桥之下,崖壁自上而下,由宽入窄。直到黑瘴遮蔽中层,至最底部之时,脚下之路仅可供一人通行,崖壁坚毅,巨石浑然切开般,但错落的纵横面,亦如宝石般。
自东向西是为死路,绝壁之下,黑的看不见前后四周,唯有两侧的石壁可扶之向前。为何称西为死,是因为绝壁之下以东有一活泉眼,习水性之人,可在腰间绑一猪膀胱,洗净后灌入空气,用于水中渡气而来此地。
但此地不仅仅因为深万丈,一旦跌入必死无疑而称死绝处,更因为此地瘴气常年积攒于绝壁中段,遮挡了本该灭杀毒瘴的阳光。而此下,寻常之人走入片刻,便会因为呼入瘴气感到力竭疲惫,再因瘴气的沉浮,沾染肌肤体表,腐烂身躯以至死。
深渊之下,每一月的月初与月尾之日,便会自西内无处可出的死巷中走出一脚束铁链,背悬琵琶钉的老疯子,此人多少年岁,观其样貌,有人推测大概古稀之上。但究竟多少年岁,自桥断之后,有人因好奇而入下者,便曾数百年前得见过这老疯子。
铁链甩击在石壁上,一动便发出四连响的声音。其不与旁人搭话,但与其相撞之时,旁人必须让其走过,其不会退,若要让其强推,崖壁角落的骨头渣,便是最好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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