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六百三十七章 宴散
等到楚城幕看清盛翛然的两只手都在桌面上,以及她那隐约斜对着自己的坐姿,这才意识到自己即将接触到的是什么,可这时候却已经晚了。
入手处,一阵细腻中带着些许磨砂的触感传来,一只不大不小的船型物件在一层薄纱的包裹中,出现在楚城幕手里。
在临江楼的时候,楚城幕就曾经见过盛翛然这双恰到好处的美足,粉粉嫩嫩,在污泥的衬托下,白得有些耀眼,真是当得起一句“屐上足如霜,不著鸦头袜”,如若是恋足癖见了,怕是能赏玩一整晚。
对于美好的东西,楚城幕自然也喜欢,但那特么得分是在什么场合下。
老子还在吃饭呢!楚城幕放下酒杯,借着用餐巾擦拭嘴角的功夫,狠狠的瞪了一眼,一只脚还握在自己手里,面色却还保持着若无其事的盛翛然,藏在餐布下的手,握住那只船型小脚,悄无声息的把它从自己大腿上扒拉开去。
自从不小心碰了盛翛然的脚,楚城幕一直到用餐结束,都没再吃一口东西。
吃过饭,楚城幕先去洗手间洗了个手,再和众人在休息室里休息了一会儿,除了那个穿黑色唐装的老庄要留下来和孟老深聊一下,其他人都纷纷起身告辞。
“刚才的饭菜不合胃口?我见你没怎么吃东西。”仲卿卿跟在楚城幕身边,见他站起身,也跟着从休息室的沙发上站了起来,凑到他耳旁问道。
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楚城幕伸手扶了一把许季平,把他从沙发里扶得站了起来,这才回头和仲卿卿一本正经的小小声说道:“嗯,我吃鹅肝喜欢用白兰地和牛奶先泡一泡,这种生煎的,不是很吃得惯。”
“就你挑嘴,那一会儿可不兴喝酒了,别忘了你上次空腹喝酒,最后都吐成啥样了!”仲卿卿走到许季平另一边,虚扶着对方,也小声交代道。
“你还好意思说?不是你搞的那什么枪啊蛋的,我至于吐成空腹么?”楚城幕没好气道。
全程听着两人对话的许季平,眨巴着小绿豆一般的双眼,全然当做没听见。
见楚城幕要走,原本坐在休息室正中间沙发上,和老庄小声闲聊的孟老站起身,把三人送到门口,带着几分温和的笑容,说道:“小楚,以后多和老头子走动走动,仲卿卿这丫头知道老头子的地址在哪,到时候肯定把你招呼好,怎么也不至于吃不好才对。”
楚城幕闻言心中一乐,这老头子小气着呢,陈功华小小的利用了他一次,他马上就给不轻不重的给对方上了次眼药。
楚城幕微微躬身,退后了两步,笑道:“一定一定,我也有很多东西要和各位老前辈学习才是,孟老留步,我们先走了。”
目送楚城幕和仲卿卿扶着许季平走远,孟老这才摇了摇头,回身往刚才的沙发走去。这个许季平啊,可惜了,这人要是一死,渝州的生意人里,怕是再也找不出几个好人来咯,这年头做生意,还真是应了那句“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了。
“去会客室聊吧,陈功华这地儿,我看着心里膈应得慌!你就这么看得起那个姓楚的小家伙?还特意送到门口?”老庄不等孟老重新坐下,直接站起身,拿起自己随身携带的紫砂壶,看着不远处一架雪白色的钢琴,一脸蛋疼的说道。
“这小家伙不简单,虽然他目前做的生意和咱没什么冲突,可难保以后没个打交道的时候,先结个善缘,也没什么不好的!”孟老顺着老庄的视线看过去,会意的笑了笑,起身往休息大厅角落里的会客室走去。
“不简单?你是想说他背后的曼城恩和罗培东?曼城恩已经去了云城,罗培东听说今年年底在渝州的任期也满了,有消息传出来,他估计也是走蜀州的可能性比较大。县官不如现管,到时候人走茶凉,我看这小家伙怕是也难办。”老庄摇了摇头,不是很认可,道。
“你是说黄胖子帮人搭线,想强吃小家伙公司的股份,被罗培东警告那事儿?”推开会客室的木门,孟老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笑了笑,说道。
“不止,陈功华死了个儿子,那事儿也没那么容易算了。这家伙是最不按规矩来办事儿的,这气儿他可是一直憋心里的。听说那个割了他儿子喉咙那小男生,在拘役期间就疯掉了。等到罗培东走了,他这股气儿,始终都得撒出来。”老庄挨着孟老坐下,对着自己的紫砂壶,滋溜吸了一口,说道。
“撒出来?怕是到时候他没那个胆子撒出来!”孟老双手拄着手杖,笑眯眯道。
“哦?什么意思?”老庄疑惑道,孟老是双江会里少数几个消息可以直通京都的人,是以自己这些年才一直隐隐以他马首是瞻。
“你今天非要摆架子,人家小楚进屋的时候,你都不回头看一眼,错过了一场好戏吧?”孟老调侃道。
“嗯?发生什么了?”老庄一听,脸上顿时有些发热,他本就是那种喜欢论资排辈的人,对于楚城幕这个小年轻本就没看得太重,再加上他是做矿产生意的,更是看不上那些所谓的虚拟经济。
“今天饭前座位那个事儿,倒是我欠考虑,被陈功华利用了一把。”
“不过你都没看见仲卿卿那反应,当年黄胖子因为顶撞了罗培东一句,当场就被她给一膝盖顶得头天晚上吃的毛肚都吐出来了,当时罗培东也是冲仲卿卿招了招手,这个眼睛里满是死气的女孩子,当场就收了手,站到了他身后,和今天的反应如出一辙啊!”孟老回忆了片刻,摇摇头道。
“还有这事儿?你是说罗培东当年还在津城主政,黄胖子拿着一副水墨画,说是他爸的手迹,到处招摇撞骗的事儿?那该得有十来年了吧?”老庄脸色微微一正,回忆了一下,在记忆中翻出了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往事,说道。
孟老扳着手指头算了算,点了点头,道:
“嗯,差不多十年了,应该是九五年夏天的事儿,那会儿我那女婿去津城收购那个汽水厂股份,我顺道陪我那外孙女去仙羽山避避暑。仲卿卿那丫头那会儿应该是刚到渝州不久,就跟死士似的,手里还养着一帮不要命的,也多亏罗培东把她带身边亲自教导着,不然早废了。”
“其实黄胖子有点冤,因为那副老子骑青牛图,还真是那头老虎早年间自己画的,还用了印,据说是画给某个老道士的,结果被老道士拿去换酒喝了,不知怎么就流落到了黄胖子手里。不过人家儿子找上门来了,不承认不说,还骂了罗培东一顿,这不是找死么?”
老庄闻言嘿嘿一笑,道:“黄胖子早年间就指着那幅画给自己捏造的身份背书,别说是罗培东,他自己亲老子管他要,怕是也不愿意给!不过,就算加上一个仲卿卿,也说明不了什么吧?她和罗培东都分家多少年了。”
孟老闻言,站起身,回头拉开木门看了看,这才重新坐了回来,压低声音说道:“我之所以说陈功华不敢动,可不是说仲卿卿,罗丰知道吧?”
老庄闻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等着孟老往下说,这个老头子,年纪越大越喜欢吊人胃口,你要搭茬了,他还真能把你吊个十分钟。
孟老看了看老庄的反应,没趣的撇了撇嘴,说道:“罗家八子,名声在外,不过你大概也知道他们家的规矩,没有特别的事情,除了逢年过节,不得离开自己所在的区域。罗丰大概是三个月前就来的渝州,你猜这期间他接触得最多的人是谁?”
“这个楚城幕?陈功华知道这事儿么?”老庄闻言张大了嘴,既然罗家这辈人不得随意离开自己所在的区域,那根据地在欧洲的罗丰为何会出现在蜀州,背后的深意,让人不敢细想,尤其还是在那个定下规矩的老虎还活着的情况下。
“你猜他知不知道?他那眼神,永远都在往地里看!反正这事儿啊,你自己烂肚子里,我俩相交几十年了,很多事情啊,看着就好!”孟老笑了笑,露出老狐狸一般的笑容,说道。
“哎,传家四代,听说五代也有好些个了?这枝繁叶茂的样子,真真让人羡慕啊!”不知想起了什么,老庄突然有些丧气的瘫倒在椅子上,神情郁郁的说了一句。
孟老闻言没有接茬,也想起了自己的糟心事儿,一时间,会客室里,两个老人相顾无言,谁也没了说话的兴致。
刚才聚在一起的人群已经散去,这些人大多年纪已经不算年轻,吃完晚饭已经差不多九点,对于开始注重养生的他们来说,也差不多到了该休息的时候了。
等到楚城幕三人从松鹤居里出来,蜿蜒的山路上,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了。
一阵山风袭来,仲卿卿忍不住紧了紧外套,这山里的昼夜温差也有些太大了,得亏还特意穿了一件西装外套,也有些抵不住这带着湿气的山风往衣服缝里钻。这要是换在市内,这温度怕是还有近三十来度。
“小楚,陪我去泡泡?”许季平指了指松鹤居的另一边,那边的竹林深处,隐约可见有雾气蒸腾起来。
楚城幕闻言点了点头,知道今天的正餐来了,示意仲卿卿把泳裤给自己,然后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递给了她,笑道:“穿上吧!一起去么?那边应该有隔开吧?”
仲卿卿接过楚城幕的外套穿上,摇了摇头,道:“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真不去么?那你还准备你自己的……”楚城幕不解道。
仲卿卿闻言不等楚城幕说完话,打断道:“赶紧去吧,山里的风大,老许这身体可经不起这么吹,要是弄出点问题来,看许敬放不放过你!”
“那我去了,出来给你电话!”楚城幕扭头看了一直默不作声等在一旁的许季平,回答道。
“去吧,我就在附近转转。”仲卿卿点点头道。
目送两个男人的背影消失在竹林深处,仲卿卿找了一块巨大的青石,伸手摸了摸,发现青石还算干净,也没长什么青苔,一条腿着地,一条腿曲在青石的斜面上,坐下,然后低下头,解开了自己头上的马尾,抓了抓头发。
山里的轻风吹动了她一头微卷的长发,仲卿卿抬头看了看天空中漫天的繁星,紧了紧身上的外套,掏出烟盒,啪的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灰黑相间的细长卡比龙,不远处,从松鹤居的窗户里透露出来的光线,把她那张精致立体,却带着几分孤独的俏脸,照得明暗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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