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七百一十三章 人情做成买卖
楚城幕有些惊愕的看着康漠那涨红的脸,总算是反应过来,今晚为啥康漠这酒喝得那么急了,敢情是秦羽下午回去以后,给他布置任务了?
李彦洪发给管理层的原始股肯定是值钱的,但问题是,在不知道未来趋势的人眼里,这东西到底能值多少钱?
这玩意儿即使再在外人手里转几圈,涨价也涨不到哪去,更大的可能性,是被人用来当做礼物送来送去。
在2005年六月初这个关头,也许所有人都说不好百度的股票能涨到多少,但这里面肯定不包含楚城幕。如果楚城幕的记忆没出差错的话,到了2007年年初,百度的股票就能涨到120美元左右。
所以哪怕康漠手里只有几万股,哪怕这股票到手以后需要一年时间才能套现,可当这个数字再乘以120刀以后,再折算成人民币,哪怕是按照07年1美元兑换7.3人民币的汇率来算,这东西也能值个好几千万。
可问题是,康漠并不是楚城幕,他不是重生者,自然也不可能知道这些,一家还没上市的公司,谁敢保证他的股价能冲到多少?更何况,这两年来,中国这么多互联网公司,冲击美股成功的,也不过这寥寥几家而已,更多的却是作为一截枯骨,折戟沉沙在了池底。
所以,此刻康漠拿着甚至还没到手的百度原始股,来换取楚城幕那两套同样还没焐热,却是用了近千万真金白银换来的房产,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说,其实是非常失礼,也是非常不够朋友的。这既是康漠今晚一直喝酒的原因,也是仲卿卿听他开口以后,第一时间笑出声的原因。
楚城幕仰倒在座椅靠背上,看了看康漠,手指轻轻的敲击着座椅的侧面,此刻他心里倒是没有权衡这笔买卖做不做得,他是在思考别的事情。
楚城幕这趟来京都,本就是给康漠送政绩上门的。当然,哪怕他已经提前为康漠准备好了所有的道具,可严格来说,这并不是康漠单方面占便宜,而是一个互利互惠的事情。
但同一件事情,落在不同人的眼里,或许会得出完全不一样的结论。
在今天没见到康漠媳妇儿之前,楚城幕还有信心把这点人情和康漠掰碎了,讲清楚。可今天看过秦羽,尤其是今晚康漠为了秦羽向自己开口以后,楚城幕心知,这份人情恐怕是送不出去不说,还得落下一个求人办事儿的印象。
看来只能把这事儿办成一次性买卖了!
不管康漠是出于什么心理听了媳妇儿的耳旁风,此刻,在楚城幕眼里,他都不再是一个合格的合作者了。如果坐到这个位置上了,还能因为媳妇儿的耳旁风,而选择向别人明目张胆的索取东西,这在楚城幕看来,无论如何都做得有些过了。
纸上说来繁复,可这些心思在楚城幕心里也就不过电光火石间,就已经过了一遍。
“康哥,嫂子回家和你说那房子的事儿了?”楚城幕拿起手边的茶杯,摩挲着,反问道。
康漠闻言,再次端着茶水喝了一口,拿起手边的湿毛巾,擦了擦脸上分泌出来的汗水,这才说道:
“说来惭愧,这些年我一个人把她丢在京都,一直没能好好的陪陪她。再加上去年买房的时候,她就有些怪我家里一碗水没端平,为了中海凯旋这个房子和我家里闹得有些不愉快。我这个做她老公的,也只能想想办法弥补她了。”
想想办法?楚城幕闻言笑了笑,道:“男人嘛,应该的。只是我不明白,康哥既然手里有这些原始股票,为何不再等几个月,等到百度上市了,再套现?哪怕原始股的交易受限制,过个年把,这些股票转手就是钱,何苦现在盯着这房子不放?”
康漠不知是喝酒爱出汗的体质,还是说本就不太擅长处理这种事情,明明现在的室温也就二十度左右,可几句话的功夫,脸上,脖颈上的汗水又冒了出来。仲卿卿见状,起身走到一旁,把包厢里的空调给打开了。
康漠见状冲仲卿卿微微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一来,我本就不太懂这些东西,也没有理财的习惯,要不是小楚你说,我都不知道原始股还有交易限制。二来,我毕竟身在公门,这些事情,能不沾身就尽量不沾身,所以,这批股票即使到了我手里,我也没办法把它变现。”
“这样啊!”楚城幕闻言,沉吟了片刻,等到把康漠的胃口吊足了,这才继续说道:“康哥,既然你对我交心,有些话,我也不瞒着你。你的原始股票我不要你的。”
见康漠要说话,楚城幕伸手做了个打断的手势,继续说道:
“康哥,你先别急,房子这东西,对于我来说,就是个物件,既然嫂子喜欢,又能为康哥了却一件心事,我自然是乐得奉上了。只是我这里也有一件事情,需要康哥帮衬一下……”
接着楚城幕就把赵司章和京都网监处的事情,大致和康漠说了一下,只是没说自己手里已经基本掌握了余兵等人受贿的犯罪证据。毕竟,现在他自己做的事情,从表面上看,和赵司章相比,其实也没多大区别。
至于赵司章,余兵等人落马了,他又岂能脱得了干系?光是余兵那巨额财产来历不明,只要往下查,就足够他喝上好几壶了。
听到楚城幕说完京都网监处这点儿事儿,康漠的神色一下子就自然了许多,也不流汗了,只见他沉吟了片刻,说道:
“网监处倒是确实归我们监管,余兵的话,我目前还没听说他有什么背景,最近虽然我在外地出差,倒也是对东方微点这个事情有所耳闻。这样吧!小楚,你给我点儿时间,我下去查查余兵身后到底有没有人,毕竟我回到京都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那就麻烦康哥了。”楚城幕拿起手里的茶杯,冲康漠微微一举。
回到酒店已经十点过了,楚城幕在洗手间里洗漱,仲卿卿已经换了一身居家服,正在客厅里泡茶。
“喝点热茶,暖暖胃,解解酒,我都不知道你这么能喝!上次看来确实是我把你给害了。”看楚城幕从洗手间走了出来,仲卿卿冲他招了招手,笑道。
楚城幕用手里的干净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渍,再擦了擦手,随手把毛巾扔到一边,这才坐到沙发上,接过仲卿卿递过来的茶盏,没好气道:“现在才知道?要不是我姐说你是因为火锅的事情和我生气,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小气。”
“现在知道也不晚啊?我始终是个女人嘛!那房子你打算就这么给了?百度的股票应该还是挺值钱的!我不是听你说过,你这是来给他送政绩的么?怎么最后反倒变成求人办事儿?”
仲卿卿站起身,绕到楚城幕身旁,踢掉了拖鞋,跪坐到沙发上,然后伸手帮他按了按额头,笑道。
楚城幕一口喝掉手里的茶水,把茶盏放到茶几上,微微摇了摇头道:
“本来,我一直因为康漠是受了我的牵连,才在罗丰等人的干预下,调到了直属纪委的事情而感到有些愧疚,所以才想着这次把这个人情还到他身上,看看以后有没有机会,帮他说两句,让他调回自己喜欢的岗位上去。”
“怎么又扯到罗丰了?”仲卿卿的手微微顿了一下,疑惑道。
“具体我也说不清楚,大概就是罗家人想卖我人情吧,虽然我也弄不明白,自己怎么在他们那里就有这么大的面子就是了。这罗家人,做起事情来,真是半点不给你拒绝的机会。”
楚城幕摇摇头道,此刻他已经完全躺平了,与其自己猜来猜去,还不如把疑惑都留到明年年初,等到时候和罗家那个掌舵者,见过面以后就知道了。
“他们家做事情,一向都这么霸道,这方面我也是帮不上你什么忙,有小鱼儿帮你周旋,想来应该问题不大!还是说说康漠的事情吧!”仲卿卿闻言思索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实在是不爱谈论罗家的事情,于是把话题扯了回来,继续说道。
楚城幕双手放到脑后,靠在沙发靠背上,看着天花板,轻声说道:
“这不明摆着的么?我以前对康漠的评价一直都要远远高过秦剑铭。为了避免再次出现,像上次那样遇事儿无人可用的情况,所以当我想着在京都铺设一下关系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哪知道他这人别的毛病没有,却是个喜欢听耳旁风的。”
“他那媳妇儿要是个贤内助也就罢了,可今天你也看见了,我都没惹着她,她就莫名其妙的对我产生了敌意,也不管我是什么身份,对她老公未来的仕途有没有帮助,就由着她自己的性子来,弄得我好不难受。”
“本来这些小事我都不和她计较了,可她晚上让康漠和我说用原始股换房子的事儿,偏偏康漠还真就听了。我看了怎么会不觉得心寒?所以啊,这事儿弄成交易比弄成人情要强。就那几万百度的原始股,我还真没放在眼里。”
仲卿卿看楚城幕这个坐姿有些不方便自己使力,也就不再帮他按额角了,盘腿坐在楚城幕身旁,把头靠在他肩膀上,轻笑道:“从长远来看,这不是好事么?那你手里那些东西还给不给他了?你不是收集了挺长时间么?”
楚城幕闻言,想了想,皱着眉道:“给吧!天网没时间再继续等着他慢腾腾的去收集证据啥的,快刀斩乱麻就好。等过段时间津市那边传消息出来了,这事儿就没必要再拖下去了。”
“那你岂不是挺亏?又搭房子,又搭精力的?”仲卿卿看楚城幕又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有些心疼的说道。
“现在亏一点儿,以后赚回来就是了,终归是要把赵司章这个大麻烦给弄掉才行。倒是一不小心,就把说好给你住的房子给送出去了,看来有时间,咱俩还得再去跑一跑了。”楚城幕笑了笑,无所谓道。
“无所谓啊!反正也没装修,就是毛坯房,送了也不心疼,到时候你再买两套就是了。”仲卿卿轻声道。
“你就这么赖上我了是吧?说好的你自己也要买呢?”
“我就赖上你了,怎么的吧!你看看,全公司有谁像我这么辛苦的,一套房子都舍不得?小气吧啦的!”
“行行行,让你赖!”
“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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