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城墙之上,我只问你一句
真的要放火,萧子安也不会让她们来做,就算他同意,江怀策也不会同意,但是沈枝意却坚决要这么做。
她要亲眼看着自己的计划成功,而她的本意也不在这场火上。
爱娘有身孕,所以席延玉便扶着她慢慢往宅子处走,席延玉一肚子的火,爱娘小意温柔的哄着,她此时肚子高高隆起,浑身都有几分柔和的光。
看的席延玉心痒难耐,恨不得当场把人压住,待两人走进宅子的时候,沈枝意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看向那紧闭的宅院门。
“枝枝,你要做什么?”
桑云寄拦住她,不是说只烧空宅子吗?那席延玉和爱娘可是在宅院,她要杀他们?
薛若筝也有几分紧张,突然想起她让自己进宅子里将爱娘的房门栓子给砍断,这也不像是要将人困死啊。
沈枝意无奈看着两人脸上的凝重笑道:“你们想哪里去了,我就算要杀人,也不用这般迂回的法子吧。”
她凑近两人,低语几句,就见两人一脸你可真是个小坏蛋的表情,她烧的只是爱娘院子里的小厨房,那里有柴火,火势起的很快。
况且为了怕两人逃不出来,她还委屈若筝去将门栓给砍断。
席延玉和爱娘若是要命,见到冲天火光就会跑出来,而她自然是在席延玉喝的茶水里悄悄加了点料,想必此时药效发作,两人自然是在颠鸾倒凤了。
这也是沈枝意为什么非要亲自来的原因,这法子总归不是她这未出阁的女子该知道的,要是跟萧子安说了,那还真有点挂不住面子。
她将药效发作的时间掐的很好,还特意多等了小半个时辰,随后踮脚将火折子扔进去,不一会儿宅院处就升起冲天火光。
“咱们躲一边去。”
接下来便是看好戏的时候了,没过一刻钟,萧子安安排的人便冲进院子去救火,而此时的席延玉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跑出来,爱娘身上也是披了一件外衣,肚兜都挂到她肚子上去了。
围观百姓看着两人这幅伤风败俗的样子,纷纷指指点点,三人都还未出阁,所以都没有看,只是背对着身听着百姓的窃窃私语。
宅子里的火势越起越大,两人就那般光着身子,赤裸裸的站在门口,里面是冲天大火,外面是一道道炽热目光。
席延玉在外做惯一副贵公子的派头,此时被人这么盯着,只觉得自己脸都没有了,爱娘还好一些,毕竟身上有一件蔽体的衣裳。
不知过了多久,席大人和席夫人听到消息匆匆赶来,这才将两人带走,不至于在这里继续丢人现眼。
“枝枝,你说这席延玉以后会不会都不敢出来了?”
薛若筝面露好笑,扭过头对着身后的沈枝意说,好半晌不见人回,再一看,她那么大一个枝枝去哪里了?!!!
“人呢?!”
桑云寄拍拍她道:“别找了,有人把她带走了。”
至于是谁,她面上难得露出生动的笑意,原来这煞神长平侯的意中人,竟然是枝枝。
一个是温润公子,将来必定能够在朝堂一展抱负,可扶摇直上九万里的孟玄安。
一个是执掌京都大营的将帅,少年时便封王拜侯,封狼居胥的江怀策。
她也很好奇,沈枝意会选谁,不过在她看来,也许只有位高权重,不受世俗所约束的长平侯才能带给枝枝欢乐和安稳吧。
此时另一头巷子处,江怀策眸光阴沉的将她抵在墙边,他看着她身上穿着别人的衣服,松青色的衣服,那般明晃晃的不带遮掩。
“告诉我,为什么你宁可接受另一个男子的衣服,也不肯接受我的?”
当他看到她笑意吟吟的看向另一个男人,看着她伸手接过他的衣服穿在身上,无尽的嫉妒仿佛在一刻将他彻底淹没。
他恨不得当场将孟玄安打倒在地,再将沈枝意带回长平侯府,若不是仅剩的那一丝理智拉住他,恐怕他此时看到的就是沈枝意怨恨的眼神了。
这种眼神他在前世见过,是将她囚在琼枝院中的时候。
就那一眼,也只是那一眼,便令人心痛到无法自拔,就像是有人将他那一颗心掏出来,不断揉碎,再揉碎,他不想再看到她这种眼神了。
“你想知道为什么对吗?”
“我告诉你,因为我与他,没有那么多的隔阂和误会,更没有前世那种痛彻心扉的恨!”
“是你将我囚在琼枝院,是你让我连家人的最后一面都未见到,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在我被叛军绑住的时候,你在哪里?”
“江怀策,我只问你一句,城墙之上,你眼中的挣扎和犹豫,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大雍?”
说完这些的时候,沈枝意闭上眼,眼泪从她眼角流出,这些她从未说出来的痛,此时一字一句就是一把刀子,在江怀策的心上,不断来回拉扯。
“叛军入城的时候,绿梅为了保护我,被一刀刺死,我以往从来没有觉得,侯府的路有那么长,可是被他们压着向外走的时候,是我此生走过最艰难的路。”
她想起铺满侯府的尸体,看着往日那些笑颜相对的人此时了无生机的倒在血泊之中,血的味道是那般刺鼻,她被吓傻了,心中冒出来的却是江怀策何时才能来救她。
“在城墙上,我想你是大雍的将军,为了大雍,你可以放弃我,可以不要我,可是那一刻,我只想问你,作为我的夫君,那时的你,心中首要想到的是我吗?”
她不觉得自己自私,她也从未觉得自己有多么高尚的人格,她想要的,只是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他能保护她,仅此而已。
沈枝意缓缓睁开眼,这些过往她本不愿意多说,毕竟是前世的事情,可是今日她说出来,将自己这血淋淋的痛苦一一剖开给他。
让他看看,她的痛,她的恨。
“是你,你在我心中永远是第一位。”
“我的挣扎和犹豫,是因为离你距离太远,若是用弩箭,距离不够,还会惹恼他们,所以我害怕,但换成长弓势必会被发现,就算射死压着你的人,我也没有办法快速到你的身边去保护你,还会惹恼他们。”
“看见你从城墙落下的时候,我只恨自己没有长一双翅膀,为何那么慢,为何救不下来你,我亲眼看着我最爱的人死在我的面前,”
江怀策伸出手,用指腹轻柔的给她擦去眼角的泪,他皱着眉,似哭,满目悲痛:“你死后的五年,我再也不敢回长平侯府,只要闭上眼,我就能感受到你。”
“我惧怕的每一个黑夜,都是因为我知道,再也不会有人那般真切的爱我,而我小心翼翼,以为冷落她,不对她亲近,就能护她安然无恙。”
他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闷声说:“可直到失去,我才知道,我错的有多么离谱,多么过分,我喜爱,珍重,却依然失去。”
沈枝意感觉自己肩膀处有一瞬湿意,男人的手始终紧紧攥着她,不肯松开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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