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立地成圣
早就安排好的?
唐荀此话一出,果然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心中一紧。
尤其是那赵子居,脸上原本得意自傲的神情也是瞬间耷拉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的凝重了起来。
而镇海候的身旁,管家赵普也是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候爷,您果然是料事如神。原来早就已经知道,这唐家早有准备,黄粱酒出问题肯定是被人所陷害的。”
“这还用说!昨天夜里,当我可到唐家送来的是新品种的茅台酒后,我便已经知道,这背后恐怕是赵子居在给他们下绊子了。”
镇海候嘴角微翘,然后又说道,“赵子居的谋略和手段都是可圈可点的,但是可惜碰到了唐荀这只老狐狸啊!你仔细想想,一个都能让宝贝儿子装疯卖傻十多年,只为了最后一击必胜的狠人。又岂会看不出赵子居只不过一年多在黄粱酒上的布局呢?”
“还是老爷高明,早就洞悉了一切。不过,小的依旧很是好奇,到底这唐家要如何破这个局面呢?毕竟,即便是他们早就知道了黄粱酒有毒,也言明是有人故意勾结唐家内部人做的,那也不能改变这些黄粱酒就是唐家出品的事实。
如此多的百姓中毒,那可不是小事,甚至还会牵连到候爷你这个城主。唐家要如何解决,难道说……他们真的如此财大气粗,可以拿出这么多的大补之物来么?”
管家赵普自认愚钝,目前还无法看出破局的突破点在哪里,心中甚至还有一丝为唐家担心的焦虑来。
也许,是因为昨天夜里自家七小姐对唐公子的迷恋,让赵普心里的潜意识当中,已经将唐灿这个唐府大公子看做是候府的姑爷了。
“未尝没有啊!比如说,之前唐灿造出的,能够让一百多武师在一夜之间就突破到宗师的五禽兽肉,就足够这些老百姓们补偿身体亏空的气血了。”
赵候爷镇定自若地说道,然后目光一样没有离开唐灿的身上,他倒是要好好看看,自己女儿看中的这个臭小子,是否能与他的父亲唐荀一样优秀有智谋。
“巧舌如簧!好!唐家主,既然你们早就已经知道黄粱酒有毒,还眼睁睁地看着如此多的百姓中毒。倘若没有能够拿出一个令所有人信服的解决方案来,本太师就是拼了再次被圣上下令斩首,也必定要亲自到京城去参你一本,剥夺你刚获得的爵位,抄灭你整个金陵唐家。”
一向爱民如子的庞太师皱着眉头,有些反感唐荀这个小小子爵家主,这一副端着自以为是的表现。
在他看来,既然唐家早就知道这个阴谋诡计,怎么还能忍心看到如此多的百姓中毒难受呢?不应该在灾难发生之前,就先一步去阻止么?
然而,唐荀心中也是无奈啊!
庞太师啊庞太师!
不是本家主要在你面前装逼!
实在是,本家主也是早上才知道黄粱酒有毒的啊!
我的表情并非一真的如此沉着淡定,你可知道我的内心真的是慌得一批,但我真的不能说,也不能表现出来的啊!
暗暗攥紧了双拳,感受到在场如此多向自己投来的“佩服”与“期待”的目光,唐荀觉得压力真的好大好大,装高人装城府装老谋深算的感觉,又好像真的很刺激啊!
当了一辈子老实人的唐荀,是万万没有想到,临了临了居然被自己的“傻儿子”给推向了“高人”的神坛。
“灿儿啊!爹爹可就真的全信你了,下面就靠你去解决了。”
板着自信的扑克脸,唐荀渐渐地,好像也很享受这样被人注视的感觉。
而唐灿看看自己便宜老爹这又怂又装的矛盾状态,也不再卖关子了,直接拍了拍手掌,对着门里面喊道:“来人啊!阮护卫,上补药!”
蹭的一下!
候爷府内,阮尘封等一众唐家的护卫,包括宗师和一些武师武者们,一个个都提着一大桶一大桶清凉甘甜的井水走迈了出来。
“真有解药?看来唐家主不是在说瞎话,原来一切早就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恩!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唐家主为解燃眉之急,而故意装出来的呢!因为,我刚刚好像都看到,他的小腿肚在微微打颤。现在看来,果然不是装的。唐家主不愧盛名,是真正能走一步看十步的高手啊!”
“如此多的解药,居然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并且之前一点风声也没有露出来。唐家主的谋略和布局,当真是恐怖如斯。想来那背后要暗害算计唐家的黑手,此时的心情一定犹如坠入悬崖一般,立刻就凉了啊!”
“之前听闻金陵城一战,都是唐家主的布局谋篇。甚至连齐楚两国的进攻,都在他的掌握当中。还借机将那胡炎之的城主给扒拉了下来取而代之,原先我还不相信一个小小金陵城的商贾世家,能出如此的人杰。没想到是真的,看来……得让我父王将拉拢招揽唐家的事,提上日程了。”
“金陵唐家,不可小觑!恐怕这唐荀对唐家发展的布局谋篇还远远不止于此啊!你们应该也听到了,昨夜从候府当中传出来的唐灿词圣之名。我严重怀疑,这也是唐家主的布局之一……”
“对对对!我今早闻听到那《水调歌头》全词后,也是惊为天人。如此绝世佳词,怎么可能是唐灿这么一个,连举人功名都没有的黄口小儿能写的出来的。我严重怀疑,是唐家主早就安排好的,花大价钱请某位才华横溢的大才子提前就先写好的。”
“原先我也有此怀疑,但是又觉得,怎么可能有人的目光如此深谋远虑,唐家主应该不可能料到来候府中会有诗会,还是以写【月】为题。可看到眼前这一幕,不得不说,我开始相信了。就像那唐灿所说的,一切都在他父亲的掌握这中呀!”
……
解药一出,都还没有验证效果。
在场的这些贵胄子弟们,一个个都已经将唐荀给吹上了天。
没办法,盛名之下,肯定是没有虚士的呀!
来候府之前,这些贵胄子弟们,也都纷纷在家中和各自的长辈在议论前不久大梁边境金陵城的这一战。
毕竟因为这一战的结果,改变了不知道多少贵胄家族的命运。
之前许多早就准备好要投诚齐楚两国的勋爵们,也算是间接被唐家给摆了一道。
幸亏他们都是狡兔三窟,做好了多手准备,知道金陵城打不下来后,就立刻斩杀了齐楚两国的使者,销毁了可能作为证据的书信,摆脱了通敌卖国的嫌疑。
也正是因此,金陵城这个小小的唐家,才走入了他们这些上层勋爵们的视线当中。
他们并没有多恨和怪罪唐家,反而不少有高瞻远瞩的爵爷们,从中可到了唐家蕴含的潜力,尤其是家主唐荀的布局谋略,简直是妖孽得有些让他们嫉妒了。
不少担心自家后代不争气的勋爵们,之前就已经明里暗里发出了信号,向金陵唐家示好,给出了比较丰厚的招揽条件来,希望可以让唐荀这个老狐狸好好的来辅助自己家的继承人。
当然了,也有不少勋爵认为,唐家这次在金陵城立功完全是走了狗屎运,家主唐荀也有些被人过于吹捧和神话了。
尤其是唐荀还不知死活的,竟然还敢让他的儿子唐灿冒充火德星君转世,就不怕得罪了“火神教”么?
虽然十年前几大仙门围剿了火神教,使得火神教的损失惨重,但是大梁国的民间还是有大量百姓们信奉火德星君,火神教就是实力再差,那也是有元婴长老和不少金丹筑基修仙者的正经修仙势力。
绝对不是普普通通的凡人世家可以对抗的,哪怕是大梁国的国君,也不敢公开得罪火神教,甚至明面上还得颁布政令,让百姓们信奉和遵从火德星君。
毕竟大梁国内可是发生过,某位本应该继承皇位的太子,就因为酒后口出狂言,在祭祀火德星君的庙宇内扬言继承皇位后,第一个政令就是要在全国取缔所有的星君庙。
结果第二天,这位太子就被人发现惨死在了寝宫里,他的身上还被缠满了红色的丝带,然后整个东宫又燃起了熊熊大火,任凭多少水都无法扑灭,一直到将整个东宫烧为灰烬。
也是从那以后,不管是皇室还是下面分封的勋爵们,对于任何有关星君转世的事件,都变得更加的谨慎和小心。
一方面是不得罪不参与,另一方面却也有不少人在暗中联络火神教众,甚至有不少人将自己的子女送入火神教中,暗中也给予了火神教不少的财物支持。
……
“竟然真有解药?”
下方的庞太师见到唐家果然早有准备,刚才愠怒的神情,也稍微缓解了一些。
不过他看着这一桶桶提出来的解药,又有些疑惑起来。
因为这些解药看起来无色,闻起来无味,甚至感受不到一丝那种大补药的气息。
毕竟庞太师也是见过世面的,自身也是宗师级别的武者,知道越是大补药,越会无时无刻散发出一股诱人的药香来。
可是眼前的解药,说得不客气一点,好像就和普通井里打上来的水没有丝毫的区别呀!
“候爷!刚刚下人来报,说……”
候府管家赵普一脸铁青地说道,“唐家准备的这些解药,是……是刚刚从我们后院的那一口井中打上来的。”
“什么?”
赵候爷上一秒还在为自己料到了唐荀的布局而沾沾自喜,可是下一秒就被赵普的话给吓了一大跳。
“你说什么?这话是什么意思?唐家的解药,是从我们府中的井里打上来的?”赵候爷生怕自己听错了,再次质问道。
赵普也是一脸无奈地说道:“对!好几个下人都亲眼看到的,一桶一桶的井水被打了上来,然后就直接送了出来。也就是说,唐家主所准备的这些解药,全都是……井水,还是我们府中的井水。”
“你确定他们没有在井水中加入什么药粉之类的?”
赵候爷皱眉,又问道。
“绝无可能。下人们都盯着呢!井水一打上来,就直接装桶运了出来,中途是不可能往里加料的。而且,能解此毒的大补药,就常理来说也绝对不是可以随便添加的。”赵普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这这这……这怎么可能?唐荀岂会如此作茧自缚,解药若是没有效果,他也最多拖延一些时间。不说其他,单纯是庞太师和那些中毒的百姓们,就能将整个唐家给生吞活剥了。”
赵候爷此时也是一脸的疑惑起来,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唐荀会用自己候府的井水来当解药呢?
真的会有效果么?
等等!
井水当解药?
突然,赵候爷的脑海中灵光一闪,觉得这一幕怎么感觉好像似曾相识呀!
对了!
在金陵城的那一次,全城都中毒了,据说好像也是唐灿用井水加城主的毛发作为药引,才将所有的中毒百姓给救了回来。
因此那一向被誉为一毛不拔铁公鸡的胡炎之,最后全身上下,无论什么部位,一根毛都没剩下。
而且据说那次的解药还有“壮阳”的功效,导致在各城的黑市当中,如今都还有人在高价收购胡城主的毛发。
咦?
想到这里,赵候爷突然觉得浑身的寒毛都有些竖了起来,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上次的药引是城主的毛发,那这次该不会也来这一招吧?
这顺义城的城主可就是自己呀!
完了!完了!
该不会因为赵子居算是本家血缘旁系,自己这个顺义城主也被唐家给记恨上了吧?
想到这里,赵候爷就是一阵心惊胆颤,他可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拔光身上的所有毛发。
太可怕了!
再看看那唐灿此时嘴角扬起的一抹坏笑,赵候爷就知道唐家这小子八成是又打算坑人了。
此时的他,堂堂一城之主,开国承袭的候爷爵位,竟然会像课堂上害怕被老师提问的差生一样,赶紧撇过头去,生怕和唐灿的眼神对视。
千万别注意到本候,本候和你们唐家无冤无仇,甚至还考虑要将女儿嫁过去的。
抚了一下自己飘逸的长发和胡须,赵候爷心中真有一种赶紧转头躲回府中的冲动呀!
而同样对这清洌井水作为解药表示怀疑的庞太师,也是给身旁的黄大夫使了个眼色,让他先行查验一番。
结果,黄大夫有轻轻舀了一碗解药谨慎地尝了尝后,眉头紧锁,然后凑到庞太师的跟前小声的说了几句。
“岂有此理!大胆唐家,你们这所谓的解药当中……根本一点药性都没有,完全和普通的井水无异。竟然如此戏弄本太师和诸多中毒的百姓,该当何罪?”
庞太师是真的怒了,因为他觉得被唐家再次戏耍了。
这话一出,顿时也让中毒百姓们更加义愤填膺起来,围观的勋爵们也一个个颇感意外。
原以为唐家是真的料事如神,有了把握才拿出解药来的,结果居然是在装神弄鬼,拿普通的井水糊弄事?这手法也未免太过于低级了吧?一下就会被戳穿的。
然而……
和赵候爷一样,赵子居看到这似曾相识的画面,心中的危机感顿时就升腾了起来。
唐灿却是丝毫不慌的指着一个个木桶里的井水,说道:“庞太师说得没错,这些解药的确是井水无疑,而且还是刚刚从候府当中打上来的新鲜井水。”
一片哗然!
唐灿竟然又承认了。
就像刚才承认黄粱酒中有毒一样,根本就对事实不予否认,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解药就是井水。
如此一来,在场的百姓们就更加愤怒了。
这不是拿他们当猴耍么?
井水要是真能解毒的话,还要大夫做什么?
然而,接下来唐灿的话却是又立刻将全场的好奇心都给勾了起来。
“大家少安毋躁!想必诸位都听闻过,本公子乃是仙君转世,前些日子在金陵城中发生了大规模的百姓中毒事件。当时,本公子也是以井水配合一味药引,将所有中毒的百姓给救回来的。所以……谁说井水不能治病的?关键的还是要找到一味合适的药引。”
唐灿话音刚落,便彻底打开了一个话匣子,许多对金陵城中毒事件有所耳闻的百姓与勋贵们,立刻就兴奋地议论了起来。
“听闻那次的解药,不仅可以解毒,还能增强那方面的能力。黑市里的价格都炒到了上百两银子了!”
“对对对!金陵城中毒那次,我父还专程托人去够买了一些胡城主的毛发,搭配着那里的井水一起喝下,果然有奇效。”
“真的假的啊?怎么听着觉得如此玄乎?总觉得是唐家父子俩在故意造谣和炒作,历史上记载的仙君转世,有哪一次会如此高调和持续,分明就是他们假借仙君的名义嘛!”
……
有些人相信了唐灿所说的,但更多的人还是表示怀疑。
毕竟在这信息传播滞后,非常容易三人成虎谣言满天飞的古代社会,勋贵们对于任何传播很广的消息,都会重新自我鉴别一番的,绝对不会人云亦云。
但是,没什么见识的小老百姓们,却是最吃这一套的了。
尤其是当听闻说解药还能增强那方面的能力,顿时一个个都嗷嗷叫嚷了起来。
“唐公子,你快说,这一次的药引是什么?”
“对对对!唐公子,如果真有如此奇效,你们唐家就是我杨委一辈子的大救星了。我家娘子也会一辈子感谢你的……”
……
顺应百姓们的请求,唐灿当仁不让地再次站了出来,笑着说道:“为了救大家,本公子不惜消耗仙君转世的法身力量,已经探寻出那幕后黑手之人,并且降临力量,利用他身上的毛发作为药引,可拔出来用来为大家解毒。”
说完,唐灿就毫不客气地指向人群当中还想要闪躲的赵子居,笑道:“赵公子不用再躲了,你们赵家的白曲酒想要一战成名,再度成为大梁国的国酒,这样的雄心壮志,我表示理解和支持。
但是,想要以打压诋毁我们唐家黄粱酒当垫脚石,使出的手段未免太过于下作和低劣了。我们唐家也不是软柿子任凭你拿捏,今日……就是要将你这幕后黑手揪出来,付出相应的代价!”
赵子居也是真没想到,唐灿竟然会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如此直接的将他给曝光了出来。
略微有些慌张,赵子居立刻又平复了下来,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直接怒斥唐灿道:“唐公子,你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吧!无凭无据,就说我是幕后黑手,如何服众?”
面对唐灿的指控,以及在场如此多目光的质疑,赵子居也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因为他自认所有的安排手脚都非常干净,全都是暗中转了好几道的布局和影响。
像在唐家内部的安排,就是通过间接挑唆上官家做的,庞太师和镇海候府的用酒选定,也是通过多手转嫁,以唐家的名义买通的一些管事进行游说的。
连那酒痴大宗师楚中天来闹事,赵子居从始至终都没有和他有过丝毫直接或间接的接触,不过是算定了他嗜酒如命的个性,故意传播出特定的消息,引导他去唐家闹事要酒喝罢了。
一切的一切!
赵子居自认为哪怕那唐荀再老谋深算,也绝对找不到丝毫的蛛丝马迹和破绽来。
所以,他丝毫不怕!
哪怕明着告诉你们唐家,就是我赵子居在背后捣鬼了,怎么着?你们有证据么?
没有证据的话,就请不要胡乱攀咬,明明是你们唐府自己造的孽,别想胡乱的祸水东引。
“哦?要证据呀!很简单。刚刚本公子不是说了么?用仙君秘法锁定了幕后黑手,让其的毛发具有了能够解此毒的药引功效,只要拔你一根毛试一下便可。这便是最有力的证据!”
唐灿走上前去,盯着赵子居。
昨天夜里他就发现了这个阴货,从来不自己出手,全在用各种方法支使别人。
所以,唐灿就一直在琢磨着,怎么样才能把这个阴货直接曝光在大太阳底下,让他无所遁形。
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而且还是赵子居自己送上门来的机会。
或许若是别的世家碰到这样的危机,会瞬间就被打落地狱永无翻身之日,但是对于唐灿来说,这么一点小毒根本就是事。
刚刚他已经先喝了点黄粱酒后试验了一番,证实了上次的【金银bug】泡水加上【鞭bug】的效果,完全可以抵消烟毒草的毒性。
而且,这些bug效果的开关都在唐灿的手中,他便立刻回到候府中,将【金银bug】和【鞭bug】都给泡在了有口井水当中。
虽然这个方法在金陵城用过了,算是老套路了,可是它好用啊!
管用的套路,才是好套路。
唐灿才不会傻乎乎的去找赵子居的破绽和下毒的证据,既来不及,难度也很高。
还不如自己利用仙君的名义,主动造出一个证据来呢!
反正仙君法力是锁定了幕后黑手,只要你赵子居的毛发有解毒的效果,那么还用得着其他的证据么?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据了。
“荒谬!候爷,太师!这个唐灿根本就是在胡搅蛮缠,妄图扰乱视听。他根本就已经配好了解药,无论是否用到我的毛发,都可以解毒的。他就是想假借仙君的名义,诬蔑我是幕后黑手……请在场的诸位也明察,莫要被唐灿小儿的口舌之利诓骗了。”
赵子居仔细研究过上次金陵城中毒事件,所以当唐灿刚提出这些时,他便立刻反应了过来,连忙见招拆招把唐灿的意图全都抖落了出来。
不过,唐灿也不怕,直接指着桶里的井水说道:“既然赵公子口口声声说是我的阴谋,是我在诬蔑你。好!那我们就彻彻底底来测试一下,到底你的毛发是不是解药的关键,全程我都不经手,由太师和候爷作证。”
“好!就依唐公子所言,来人……请几位中毒的百姓过来,测试解药。”
听到唐灿的提议,生怕自己被拔毛的赵候爷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庞太师也是在一脸疑惑当中,点了点头说道:“不管如何,当务之急是尽快救治中毒的百姓。赵公子,你既然问心无愧的话,就请拔下一些身上的毛发来。”
“这……”
赵子居心顿时就凉了半截,暗道自己大意了。
唐灿既然敢这么说,必然是有特殊的办法控制解药的有效性。
果然,接下来如同赵子居担心的那样,只要不加自己的毛发,解药就没有效果,而一旦中毒百姓服用了自己的毛发,再喝井水解药后,立刻中毒的状态就解除了,还瞬间变得生龙活虎,像是一只发了情的野兽。
“真有效果啊!这唐公子当真是仙君下凡么?这些解药的效果好是奇特,你们快看,那个中毒的男子好了以后,立刻就拉着他的婆娘跑进旁边的民居里闹腾了起来。”
“看来真是赵子居在幕后捣鬼,否则为什么,放其他人的毛发都没有效果,只有放他的毛发才能解毒。”
……
事实胜于雄辩!
当赵子居看到自己的毛发成功解毒后,整个人的脸色也变得惨白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输了。
不管现在如何辩解和抵赖,满城的百姓也不会再相信他是无辜的了。
还要什么证据啊?
这不就是最直接的铁证如山么?
赵子居心中无力地自嘲,亏自己号称算无遗策,将方方面面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了进去。
做事情从不直接入手,事后必然将所有的尾巴痕迹都清理完毕。
却根本想不到,会被唐灿这“胡搅蛮缠”一般的招数,给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怎么样?赵公子,事已至此,难道你还要死不承认?”
唐灿饶有兴趣地想要看赵子居还能如何应对,这可是个真正的聪明人,算计深着呢!
“佩服!佩服!不得不说,唐家主的谋算技高一筹。我赵子居这次认了,的确……我们赵家的白曲酒找回了配方,变得比之前更加香醇美味,想要再次扬名大梁,是得找一块合适的垫脚石。但是……”
赵子居不愧是赵家的复兴之光,即便到了此刻,依旧没有慌乱了手脚,有理有据地说道,“但是,在贵府黄粱酒中下毒之事,却和我们赵家没有直接的关系。我们赵家也不过是个知情人罢了,真正勾结唐府内部,下此毒手的……难道是本城的上官家!”
说话间,赵子居直接命人拿来了一摞的来往书信,当众就展示了出来。
“这些书信,是上官家二老爷上官峰这一两年来,与金陵唐家二夫人上官兰凤的往来书信。信中就是密谋了此次黄粱酒中毒事件,以及给唐府供应候府的黄粱酒做手脚的勾当。”
非常果断的,赵子居便将手中早就掌握的上官家证据给拿了出来,倾刻间将上官家给卖得一干二净。
不仅如此,赵子居又让人拿出了另外的证据来,说道:“此外,这一份乃是上官家府中管事上官旺财的供词中交待,是他贿赂太师府中管事,让其指定采购黄粱酒的。以及对候府管事的贿赂,才使得黄粱酒成为寿宴指定用酒……”
哗啦啦!
一堆的证据拿了出来,赵子居竟然连这一招后手准备都让人带在了身边。
有点可怕啊!
唐灿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些证据可都是刚才唐灿想拿而拿不出来的。
只不过区别在于,唐灿想要的证据是直接指向赵子居的,而赵子居拿出来的却完完全全是指证上官家。
而庞太师和赵候爷看到了这些证据后,也都确认无误,立刻就发兵直接就将上官家给查抄了,所有主要相关人员一律下狱等候审判和处理。
……
“竟然是上官家捣的鬼!”
“这回才真正是铁证如山了……”
“赵家也许有坏心思,但他们并没有实际做什么危害唐家的事。可这上官家真是坏到骨子里了啊?为了谋夺唐家的产业,居然下此狠手,做了如此多狠毒的安排。亏得两家还是姻亲……”
“说来唐家还得感谢赵家吧?若不是赵公子拿出了这些证据来,他们估计还蒙在了鼓里,甚至都不知道背后的黑手是上官家呢!”
……
局势再次扭转了,赵子居用铁一般的证据,把所有的罪责都转移到了上官家头上,将自己赵家摘得那叫一个干干净净。
然后,他又大义凛然地说道:“此次城中百姓中毒,子居也是深感不幸。可惜这些证据我们也是早上的时候,碰巧得到的,来不及将上官家的阴谋告知太师。
虽然不知道为何本公子的毛发能够治疗此毒,但是既然有此奇效,本公子也绝不吝啬一些区区毛发。但凡是中了毒的百姓,都可拿到本公子的毛发。为了百姓们的健康身体,一点拔毛之痛,何足挂齿!”
瞬间……
赵子居不仅是将所有的罪责摘了出去,甚至还将唐灿安排的解药治疗百姓的功德给揽到了自己的头上。
“赵公子真是个大善人呀!”
“分明这中毒的事与他无关,他却可以如此慷慨的献出毛发来。”
“对啊!据说在黑市当中,金陵城主的毛发都卖到了上百两银子一根了。”
……
逆转了形势,但是赵子居却高兴不起来,只能说是庆幸自己安排的后手足够多。
早就已经考虑到万一事情败露以后,如何将赵家从一切的阴谋当中给彻底摘出去。
上官家被用来顶锅,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而且最后这一招心甘情愿献出毛发来,也是赵子居不得不刻意为之的了。
与其心不甘情不愿最后还是要被拔毛,不如大大方方的直言无偿牺牲与贡献。
反正,赵子居仔细地目测了一番,中毒的百姓居民其实并不是太多。
重度中毒的不过七八百人,轻度的也就两三千人,而喝过黄粱酒却还没有明显中毒迹象的百姓顶多不过一万人而已。
与金陵城满城百姓数十万人中毒比起来,这点人数赵子居应付起来还是绰绰有余的,别的不说,连头发都不用完全秃光。
“好心志!好手段!”
作为敌人和对手,唐灿都想为赵子居鼓掌叫好了。
这阴货还真是难缠,居然从布局计划一开始,就先做好了失败的准备,连替罪羔羊都早早的给备下了。
不过,死罪能免,想要轻轻松松的就蒙混过关,想保住身上的毛……不可能的。
灿爷出手,保管让你一毛不留。
眯着眼睛,唐灿看了一下旁边的几个民居,笑了一声,将“声音bug”拿出含在口中,放大了音量对在场的所有人叫道:
“看来刚刚是本公子错怪赵公子了啊!不过,赵公子的毛发的的确确是有药引的效果,而且……效果非常显著。不仅可以解毒,大家也看到了,更能增强某方面的能力。
这额外的附加效果虽好,但请大家不要哄抢,也不要瞎冒充和捣乱。毕竟赵公子身上的毛发有限,没有中毒的百姓们,就别上前来凑热闹了……”
嚯!
这话不说还好,那些围观看热闹的百姓和勋贵们,还没有往这方面想去。
唐灿的话一说话,众人可算是回过味来了。
尤其是刚刚第一批被治好的百姓,其中不少都是火气腾腾的抱着自己家婆娘进民居去了,此时竟然几乎都还没有从里面出来。
顿时,人潮中引发了一阵阵的惊呼声来。
“哇!那个男子在民居中已经酣战了半刻钟了,这解药的附加效果竟然如此奇特。突然好想中毒呀!本公子也想喝解药……”
“请问哪里还有被下了毒的黄粱酒呀?求一点,我也想中毒然后去喝解药。”
“快!据说四个城门处,还有不少没被打碎的黄粱酒,大家快去抢。争取早点中毒,才有资格喝解药啊!”
……
这一下,是真不得了!
不仅是那些普通老百姓们,连那些勋贵子弟也动了心思。
甚至是站在唐灿一旁的赵候爷,也有些扭捏地探头过来问唐灿道:“唐公子,不知道这解毒的额外效果,对我本候这种六十岁的,还管用么?你那还有被下了毒的黄粱酒么?”
连一本正经的庞太师,也忍不住心动了起来,悄悄派人凑上前趁乱拔了一撮赵子居的毛发来。
“哎哟!别挤……别动手啊!我自己来,我自己拔……”
赵子居也是完全没料到,一个额外增加的解毒效果,居然会吸引来如此多老百姓的疯抢,甚至不惜为此去喝有毒的黄粱酒。
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啊?
此时此刻,赵子居算是真正体会到了当初胡城主那深深的无奈和绝望了。
不是自己算计的不够啊!
是对手实在是太无耻太不要脸又太神秘莫测了啊!
……
候府与太师府中的护卫,很快就维持好了现场的秩序,坚持没有中毒的百姓,一律不给解药。
登时就让那本就不多的含毒黄粱酒,立刻就变得一滴难求了。
而本要踩着黄粱酒而上位的白曲酒,哪里还有人记得它的美味更甚从前了呢?
哦不!
有一人还念念不忘着,那就是酒痴大宗师楚中天,他在咒骂了黄粱酒被下毒之后,又喝了十几坛的白曲酒,那叫一个过瘾非常。
然后紧接着在候府门口看了这么一场闹剧,楚中天也立刻明白了过来,自己似乎是被赵子居给利用了。
他用自己来对付唐家,打压唐家的黄粱酒,而抬高他赵家的白曲酒。
这一招很隐蔽也很阴损,楚中天非常之不屑这样的行为。
所以,在得知了真相之后,楚中天也是敢作敢当,直接就仗剑一跃到候府的面前,冲着唐家父子俩一个躬身,抱歉道:“唐家主,唐公子,楚某之前误信小人之言,被其利用,对唐府多有冒犯,为此深表歉意。但凡以后唐府有用得着楚某的地方,楚某可以无偿答应帮你们做一件事。”
先天大宗师的承诺!
哪怕是镇海候,都没有正式得到过酒痴这样的承诺。
而唐灿却也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酒痴倒是光明磊落,知道被利用后,也敢于承担错误和责任。
为此,唐灿对他的好感也是倍增,想到他第一次拦下车队时,就是为了讨一口酒喝,便向旁边的镇海候开口道:“候爷!楚大宗师一向嗜酒如命,这次的误会也是因酒而起。他看不上我们唐家的黄粱酒,但是……新酿造的茅台酒,我想应该是能够入得楚大宗师的法眼,还请候爷下令从库房里先拿出一些茅台酒来,让楚大宗师品鉴一番。”
唐灿此举,一方面是表示自己对楚中天的欣赏,另一方面和赵子居打的主意一样,就是借酒痴的大名,将唐家的茅台酒名声彻底地给打出去。
“哈哈!酒痴啊酒痴!你怎么就那么急不可待,本来在我的寿宴上就能品尝得到,如此心急,也好……让你好好尝尝,唐家这可比仙酿的绝品茅台……”
哈哈大笑了一声,同样是爱酒中人,赵候爷便立刻让人拿来了一些茅台酒。
其中有一些是普通的二品茅台,还有几坛绝品茅台。
他先递给楚中天的是二品茅台,只见楚中天一口下肚后,整个人都惊到了。
“仙酿!这绝对是仙酿啊!比我早上喝到的白曲酒不知道香醇了多少倍,我本以为那赵家改良后的白曲酒就已经是人间绝品了。没想到唐家的茅台酒,更甚不知道多少筹了……”
一坛喝完,楚中天赞不绝口,然后眼巴巴地看着赵候爷,那眼神显然就是在继续讨要。
赵候爷却是又递过去一坛绝品茅台,说道:“酒痴说这话还为时尚早,刚刚你喝的不过是二品茅台,这一坛才是真正堪比仙酿的绝品茅台。”
“什么?刚刚喝的还不是最香醇好喝的茅台酒?才不过是二品?还有绝品?”
楚中天顿时更是惊了,连带着周围那些勋贵子弟们,一个个也都跟着咽了咽口水。
刚刚他们没喝,但是那溢散出来的酒香,却是彻底地将他们每一个人肚子里的酒虫都给勾了出来。
闻听到这边的动静,周围的那些排队要解药的百姓们,也都注目看了过来。
怎么回事?
唐家的酒不是黄粱酒么?
什么时候又冒出了一个茅台酒?
从来就没有听过这酒的名字,难道这的是仙酿不成?
连酒痴大宗师楚中天都如此吹捧,早上他才刚夸完赵家的白曲酒,怎么一喝茅台,就把白曲酒贬得一无是处了啊?
被不断拔毛的赵子居更是不可思议地喊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赵家的白曲酒改良过秘方,已然是达到了酿酒的最高技艺,这唐家的茅台酒再怎么好喝,也绝对比不过我赵家的白曲酒的。”
白曲酒可是赵子居研究了好几年的心血,更是赵家上百年来的沉淀,是他寄予厚望让赵家扬名整个大梁国甚至是全大陆的重要一步,怎么可以被唐家这名不见经传的茅台酒给彻底打压下去呢?
一定是酒痴大宗师被收买了!
好你个楚中天,说什么也是光明磊落的先天宗师,竟然收了唐家的好处就开始胡乱吹捧起来。
赵子居不服气,也根本不相信,唐家在金陵城那种小地方,如何能够和自己赵家相比,是绝对不可能酿造出堪比白曲酒的佳酿来的。
然而……
楚中天才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自己,也从来不怕得罪任何人,他一向都是就事论事。
酒好喝,哪怕是乡野村妇酿造的,他也要大肆夸奖和吹捧一番。
酒若不好喝,就算是皇宫里的贡酒,是仙门流传出来的秘方,他也绝对会嗤之以鼻破口大骂。
他这一生,无欲无求,唯爱两物,一是剑,二是酒。
有剑有酒,才是他心目中的江湖。
他的武道修为和境界,也都和这两物息息相关。
甚至,他不仅是自己喝酒,连他的剑也往往要泡在酒中。
今日,当他喝下一坛二品茅台后,顿觉浑身轻灵,心思念头无比的畅快,体内的先天真气运转起来,散发出丝丝的酒气,竟然有一种隐隐要突破的感觉。
继而,赵候爷又开了一坛绝品茅台给他,刚开盖,那浓郁的酒香,立刻就让楚中天整个人有些飘飘欲仙起来了。
“好酒!好酒……”
还没喝,楚中天就已经夸上了天。
他镪的一下抽出了宝剑来,竟然自己都还没喝,就先往这宝剑上浇了一些绝品茅台酒。
令无数人啧啧称奇的是,这绝品茅台酒往宝剑上倒了下去,竟然一滴都没有洒出来浪费,全被宝剑给吸收了。
“哈哈!果然是好酒,连我的剑都如此饥渴了……哈哈……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滋味……”
仰头,一股脑的灌入口中,绝品茅台的滋味瞬间抵达全身,楚中天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一般,体内的先天真气不受控制的在穴窍当中乱蹿了起来。
手中的宝剑也发出了嗡嗡的响动来,那样子就像是在讨酒喝。
“知道你等不及了,来……剩下的美酒都给你!我们一起,舞一场!”
这回楚中天倒是没有一口饮尽,而是他喝一半,剑喝一半,喝完以后,居然不顾在场如此多双眼睛注视着,就这么舞了起来,手中的剑光犹如琉璃一般闪耀。
簌簌!
那一道道先天真气,伴随着剑光……
这股气势,竟然压迫得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得不皱起了眉头,眯起了眼睛来。
一直守在赵候爷身边的那名先天宗师,感受到这一切气息的变化,登时变得无比激动了起来。
他忍不住大声喊出了声来:“酒痴要突破了!我的天!他好像才突破到先天宗师没两年,这次要要突破?这是要突破到武圣了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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