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亏心事,鬼压床
第62章 亏心事,鬼压床
虽然请鲁半仙布置下大量“法器”后,苏孝文的鬼魂再没出现过,但这几天下来,刘胜义的精神状态依然不见好转。
俗话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做了亏心事,敲门都是鬼……
尤其被苏孝文闹腾过一次后,刘胜义的心病更重了。天天躲在家里,门口都不敢出。
今夜,他辗转反侧,熬到子时才慢慢睡着。
迷迷糊糊间忽然觉得身子变得很重,好像被什么东西压在了上面,压得他动弹不得,呼吸困难。
“我这是被鬼压床了吗?”
刘胜义心头大骇,拼命挣扎,然而越挣扎越是沉重,如同被浸泡到水里,几乎要窒息而亡。
“救命!”
他想呼喊,可根本喊不出声来。
下一刻,似有一道光芒掠过,破开了身上的束缚,刘胜义有一种绝处逢生的庆幸感,猛地坐了起来,然后就看到一把锋芒毕露的短刃正指着自己。
刘胜义吓得大喊,可仍然喊不出声,不知什么时候嘴巴里竟被塞进了一块烂布,堵得严严实实的。
手持短刃的是名黑衣人,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冷冷的眼睛:“不想死的,就不要动。”
刘胜义看清楚了自己的处境,当即乖巧如绵羊。
黑衣人又道:“刘胜义,你诬告苏孝文的事东窗事发了。”
刘胜义很想否认自己做过,但说不出话。
“你不用否认,也否认不了。周铭的死,你是知道的,伱以为他真是死于失足吗?”
闻言,刘胜义大为吃惊。
苏瑾刺杀周铭,使其成为废人的事早传得沸沸扬扬,后来周铭就变得有点不正常了,在一天夜里直接失足撞死。
听到他的死讯,刘胜义那时还生出些兔死狐悲的伤感来。却没想到,突然有人跑来说周铭的死不是意外。
如果不是意外,那就是被人谋杀。
谁下的手?
难道是苏孝文的鬼魂作祟?
黑衣人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举起短刃,拍了拍他脸颊:“实话告诉你,下手的是苟知府。”
刘胜义一怔,并不相信,若非嘴巴被塞住,他便会喊一声:“怎么可能?”
黑衣人呵呵一笑:“没什么不可能,你可知道,有钦差大人从京城来,已经抵达了高州府。”
这个消息,刘胜义虽然足不出户,却也是有所听闻。对于本地而言,这是一件很大的事情。
黑衣人又问:“你知不知道钦差大人是谁?”
刘胜义不知道,钦差一行来得突然,抵达行辕后也显得颇为神秘,极少露脸。正常来说,有贵人到府城视察,身为举子,刘胜义会被点名出来陪行,可这次很反常。
黑衣人不卖关子:“告诉你吧,他叫苏孝成,苏孝文的二哥。”
刘胜义一听,顿时感觉当头被泼了一桶冰水,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苏孝文与宗族分裂的事,刘胜义是知道的,摸清楚了其中情况,得知苏家对方孝文的态度很差,弃子一般。正是如此,他才敢做这一出。
那么,现在苏孝成来当这个钦差大人是什么意思?
黑衣人目光熠熠:“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新帝登基,启用前朝遭受罢黜的臣子,其中就包括苏孝文。钦差大人此来,本是奉旨让苏孝文起复,入京为官的。”
刘胜义双眼圆睁,像被晴天霹雳打中一般,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个消息,实在始料不及,太让人意外了。
黑衣人悠然道:“以知府大人的耳目,他可能一早知道此事,明白无法阻止被翻案,那能怎么办?只好把罪名推到下面做事的人头上。周铭是一个,你,也是一个。”
听到这里,刘胜义浑身都在发抖,觉得对方一字一句,都戳到了心窝子里。
黑衣人接着道:“推卸罪名,下面的人会不服,会反咬一口,那要怎么做才能保证万无一失?只有死人才会永远闭嘴,所以周铭就死了,而你,离死已不远。”
刘胜义感觉要崩溃了,嘴里“呜呜”作响,想要挣脱来说句话,说“我不想死”。
黑衣人却一笑:“你不想死,我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当今府城,只有钦差大人落脚的行辕能保住你的性命。该怎么做,不用我多说了,你好自为之。”
说罢,转身一窜,从打开的窗户掠出,敏捷得像一只猿猴。
等他走了,刘胜义赶紧用手拉开嘴里的破布,大口大口喘气。本要出去喊人,转念一想,停住了,复又躺到床上,望着桌子上的灯火怔然出神。
这些时日,他睡觉之际房间都得点着灯,才敢入睡。
第一个疑问:黑衣人的身份。
看其身手,显然不是等闲之辈,高手来着;他不是府衙的人,也不可能是苏孝文的学生,只剩下一个可能性:钦差大人身边的侍卫。
如此的话,苏钦差翻案的决心就呼之欲出了,而且很可能已经掌握了不少证据。
第二个疑问:苟言修真会对自己下手吗?
其实这算不上问题,夫妻会在大难临头时各自飞,何况他们之间的关系?
正如黑衣人所说的,唯有死人才不会反水。
苟言修地位不同,只要下面的人死了,所有的罪责都可以推到死人头上。写反诗的是刘胜义,诬告的是周铭,他苟言修只是办案之人,自能置身事外。
如果说刘胜义对于来历不明的黑衣人的一面之词还怀有疑虑的话,那“证人”之一周铭的死,就是最直观的论据了。
堂堂主薄之子,在自家院子里,有下人奴婢侍候着,居然“失足”撞死在假山上,说是意外,谁敢信?
“该死的!”
刘胜义越想越像那么回事,差点就要连夜出门,奔赴钦差行辕去自首检举了。
自首也难以脱罪,但可以把幕后主使的罪名推到苟言修头上,说自己是被对方逼迫的。
这样的话,戴罪立功,起码能保住性命。
胡思乱想,一夜未眠,到了第二天,洗过一把脸后,却又有些犹豫了。
一旦踏出门口,前往钦差行辕自首告发,那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再回不了头。
去,还是不去?
要不,再观望一两天?
有门子匆匆进来禀告道:“老爷,府衙派人来,说知府大人要请你去一趟。”
“什么?”
刘胜义顿时像一只受惊的老鼠蹦跳起来,连忙摆手:“不去,我不去。”
随即道:“就说我着了风寒,起不了床。
门子一愣神,但还是依照吩咐出去了。
屋内刘胜义惊惶不已:“这姓苟的果然要对我下手了,我不能坐以待毙。”
当即下定决心,略作收拾,带上个心腹小厮,从后门出去,直奔钦差行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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