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0、动点刑
单位给他们这样的探员配的车一般都是越野车，后排空间非常大，至于这些空间干什么用，那就不是组织上能保证的了。
而至于他们干的事情是否符合规定，其实他们跟正常的职能部门并不相同，大部分时候他们只需要遵循正义之道而不需要遵守规章制度。
就像现在，他们车后头躺着小颖老师的男朋友，而他在后头打鼾，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至于他们两个怎么把他弄过来的其实也很简单，不过就是打电话约他出来说聊一下当年的事情，而等到见面的瞬间，小蛇上去在他脊梁的位置按了一下，然后他就被小蛇入侵了，接着小蛇控制他离开饭店上了他们的车，接着就这么一路酣睡着来到了一处比较隐蔽的地方。
“纯精神系是真的变态啊。”垃圾桶看着小蛇操控着那男人下了车：“我还说动刑呢，没想到你全都给解决了。”
“还好啦，一般一般。唉，你们平时查案这么粗暴，会不会有人投诉啊？”
“上哪投诉？”
“也对哦，真赖皮啊。”
垃圾桶跟着小蛇进入到废弃的小仓库里，等让那个男人坐在旁边的台阶上后，他才开口道：“我们本质上就是侠以武犯禁嘛，所以我们每三个月就会有一次特别严格的心理评估，不合格的都会被刷掉。”
“那还蛮严格的。”小蛇将自己的小箱子打开，从里头拿出一个头盔似的东西戴在那个男人的头上：“为了防止犯罪吗？”
“防止屠龙少年成恶龙。”垃圾桶手指轻轻转动，一缕旋风在空旷的场地中出现，卷起地面上的灰尘，然后又轻轻散去。
这时小蛇已经把电源线从车上拉了下来，接上介入设备之后，她来到一边带上了那个VR设备，而这时垃圾桶好奇的问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啊？”
“哦，这是信号放大器，类似于WIFI信号放大器，因为一般人的脑部活动信号太微弱了，我就很容易被干扰。”小蛇指了指自己的头上的那个VR似的眼罩：“这个是我的集束装置，是用来集中我的精神的，没有这个我就很容易分神，然后影响我的判断，而且这里还有一个录像装置，可以把我看到的东西记录下来。”
“还真是挺高科技的。”
“还好吧，我那个干姐姐厉害的很呢。”小蛇笑道：“她新奇的东西可多了。”
等到所有接口都桥接完成，小蛇打开了店员，然后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大概在五秒钟的时间里，她就进入到了对方的意识层面，接着就像是在脑海中搜寻自己的记忆一样开始搜寻关于十七年前的那段记忆。
也许是这段记忆对当事人来说其实也很深刻，所以她很容易就找到了相关的内容，接着她将这些内容调度出来，之后她就直接切换成了第一人称视角。
小蛇现在是观察者，她可以很仔细的观察着这些记忆中被遗漏的内容，而她在这里头最关注的点就是时间，从2005年1月20日凌晨的电话开始，她将记忆往前拨了两天，发现还真的如同这人所说的那样，他是在出差，中途他的确是打过几次电话给小颖老师，但问题是都通了，除了十九号那天，那天小颖老师中午的时候还给他打了一个电话，意思就是告诉他自己晚上会加班批改试卷，让他不用担心。
而到这里，问题就来了，他的记忆点突然出现了混乱，在顺序之中出现了两份记忆，一份是在小颖老师消失的前两天两人都有通话的记忆，一份是小颖老师已经好几天没有联系他的记忆。
而在这里就像是一个岔路口似的，让小蛇感觉这件事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但她也没有茫然，毕竟可是十二灵里的灵蛇，近乎本能的冷静让她不慌不忙的沿着记忆的线索继续找了下去。
一直到那通电话打来，两个岔路逐渐再次合并在了一起，而在记忆中其实他并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小颖老师，只是凭借着本能判断是这个人，因为小蛇也听见了那通电话里的声音，那并不是很真切的声音，它很飘忽也很绝望，背景里还带着似有似乎的风声，如果非要说是哭声，倒不如说是狂风发出的呼啸声。
不过这样听上去真的非常像哭声，再加上凌晨十分，的确是让人难以分辨，再加上女友确实失踪，心情不免有些紧张，所以出现错误判断是在情理之中。
之后的事就跟他描述的相差无几了，首先就是他可以摆脱嫌疑了，因为根据各种细节来看，他的确是在出差，语言可以说谎但记忆不会，只是为什么他的记忆里会出现两条岔路，这就成了一个疑问。
带着这个疑问小蛇继续追溯了下去，直到他在报警之后，前往学校问当时的一个老师，那个老师在他的印象中是跟小颖老师关系最好的人，两人就像亲姐妹一样，而当他问起来时，那个女老师告诉他的就是小颖老师已经四天没来上班了。
而直到这里，跟警方当时的记录都完全一致，当时警方也做过详细的调查，所有人共同的证词都是小颖老师已经四天没来上班。
之后的记忆就没什么好看了，小蛇粗略的看了看，从那之后小颖老师就彻底从这个男人的生命中消失了，一直到现在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摘下眼罩，此刻外头的天已经黑透了，旁边的垃圾桶正端着一碗泡面在嗦，他们面前点着一堆火，应该是他担心小蛇失温而点的火，火堆上面还架着一个架子，架子上烧着水，看上去还是个挺专业的户外玩家。
“正常啦，我们这一行风餐露宿是基本状态，这都是必备。”垃圾桶笑着解释道：“怎么样，看到什么了？”
小蛇把自己看到的内容全部告诉给了垃圾桶，而垃圾桶一边帮她泡面一边琢磨着这里头的问题：“记忆出现分支？那要不就是人格分裂，要么就是有人给他催眠了。而且警方所有记录里都是四天没上班，说不定就是因为相思成疾导致人格分裂呗。”
小蛇端着面也没吃，脑子告诉运转着，然后突然抬起头问道：“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有人篡改了所有人关于这件事的记忆？”
“谁有那能耐啊，这也太夸张了。”
“但问题是这条线不可能凭空出现……嗯，我们得去多找几个人验证一下。”小蛇吃了口面，然后抬头道：“唉，这什么面，好好吃。”
“就是普通的方便面，好吃是因为你在这坐了八个小时滴水未进了。”
他们把这个可怜的男人送回了家，略微修改了一下他的记忆，加入了一段思念小颖老师而借酒消愁的片段，然后对他妻子说他在外头喝断片了，接着两人就驱车离开了市区，直奔向了郊区，也就是那个小学现在的新校址。
虽然时隔十七年，但绝对不可能一个知道曾经真相的人都不存在了，只要能找到一个看上一眼，只要那个人的记忆也出现了两条分支，就足够说明其实是所有人的记忆都被篡改了。
这并不难不是吗。
第二天，他们联系到了当地的局子，然后一同前往到了那个小学之中，在教务处那聊了一阵后他们得知，这所学校从十年前到现在几经易手，如今的老员工是真的不多了，不过好像倒是当年的学生似乎有一个在这里当老师，他应该记得这件事。
于是很快他们便找到了当年那个小颖老师班上的学生，一经交流他还真的依稀记得小颖老师的情况，不过他的口径也是四天没来上班。
“你确定是四天吗？”
“好像是……我也不太确定。”
小蛇说时迟那时快，突然从他的身后双手按住了他的脑袋两侧，接着直接以这种最直接的方式入侵到了他的记忆之中。
十七年前，他那时十二岁，小学六年级，小颖老师是他记忆比较深刻的老师之一，主要因为小颖老师长得漂亮，声音好听而且特别温柔，他甚至还因为小颖老师不再教他们而难过了好久。
顺着这段记忆看过去，果不其然小蛇在他记忆中的2005年1月18日和19日两天都看到了小颖老师，那么这就跟四天没来上班的内容出现了明显的冲突。
而且这已经是第二个人出现这样的冲突了，小蛇在短暂的选择之后，直接把那四天没上班的关键信息直接从他脑中删除，然后缓缓松开了手。
他们进来时是上午九点四十分，而现在已经是十一点三十五了，但这个男老师并没有感觉任何异常，只是在小蛇松开手之后，他突然一拍大腿：“不对！我记错了，十八十九号我还见过小颖老师，我记得特别清楚，十八号我因为没有背书而被老师批评了，十九号的时候我们还考试了，是期末考试！小颖老师监考的，当时我吃了很多地瓜，在考场上不停放屁，还把她逗笑了。”
小蛇跟垃圾桶对视了一眼：“之后呢？”
“之后就再也没听过她的消息了，我当时还跟同学讨论过。”
在离开学校之后，垃圾桶站在路边点上了一根烟：“看来他们的记忆的确是被大范围篡改过，可是为什么？”
小蛇摊开手：“不过篡改能力一般，还在潜意识里保留真相呢，这要是我动手，我能给他删得干干净净。”
垃圾桶看了小蛇一眼，小蛇连忙摆手：“别看我啊，那会儿我才刚断奶。”
一桩奇案，时隔十七年，一个渺无音讯的年轻老师，这里头还真的是有点意思啊。
不过就在这时总部那边打了电话过来询问他们为什么还没有办完那么简单的案子，说陈厅找不到小蛇正在发脾气，而垃圾桶把这边的事情往上一报，那边很快就得到了信号，过了一会儿电话就被转到了陈厅那边，在电话里陈厅询问道：“真的这么邪门？”
“可能还要邪门，关键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有个大胆的猜测，就是那个女老师的尸体说不定现在还在学校里。”
“查，一查到底。你们需要支援就打电话，还有你把新人保护好一点，出了事你吃不了兜着走。”陈厅的语气倒是很严厉：“她的能力非常重要你知道吗？”
“害，领导，您是不知道啊，现在是您这位新人带着我查案呢，人家利害着呢。”
“少给我油嘴滑舌，她年纪还小经验也少，你可别让她有什么闪失。”
“知道啦。”
挂上电话之后，垃圾桶叉着腰站在车前，他现在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因为线索到这里就断了，集体催眠，关键问题就在这集体上了，到底是谁干的。虽然可以确定是学校里的人，甚至可以确定是老师，但到底是哪个老师？
十七年了，当时的亲历者现在天南海北散落一团，想要一个一个的弄来去检测那不现实，虽然知道了有关的真相，但后续真的太难了。
“你说，咱们做个大胆的假设好不好？”垃圾桶转身对小蛇说：“就是假设小颖老师的尸体还在那个学校里，咱们现在只能靠赌一把了，赌她尸体在学校里！”
“好啊，我最喜欢赌了。”小蛇立刻响应：“那如果在学校会怎么样呢？”
“找到尸体，她就是咱们无声的证人，而且我也不希望你再去跟灵体有沟通了，上次沟通时间太长了，你也会出现抽搐之类的情况，很危险。”
小蛇点了点头：“沟通灵体的时候用的也是我自己的能量，容易虚脱。”
垃圾桶深以为然，然后他拉开车门坐了上去：“走吧，回到那所老学校，咱们去赌这一把。你说，咱们有可能找到吗？”
小蛇自信的一笑：“如果她在，一定没问题。”
“这么有信心？”
“我是不是还没有告诉你，我有其他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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