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我的(45)
冬季里,黑夜总是降临得格外快。
黑夜到来时,本就稀薄的阳光消失,使得夜晚的温度骤降,更是寒上加寒,冻得入骨三分。
长长的京道上,大雪依旧纷纷扬扬地下着,仿佛要把之前积攒的全部都倾泻下来。
天气太冷,路边的乞丐都被冻得不见了踪迹。
尤其是宵禁之后,街道上更是空无一人,只留下那地面一层厚厚的雪,还有那仿佛不会消失的冷风。
天空中黑漆漆的,放眼望去,清晰可见是满目的黑云。浓浓郁郁地堆积在上空,将那一轮清冷的月都遮挡住了,不漏半点月华。
太傅府,此时朱门紧闭,只有两三个守夜的护卫守在门后面,相互依靠着,搓手取暖。
尽管有沉重的朱门挡着风,但是寒气依旧渗骨,躲也躲不掉。
护卫的脸都冻红了,手指僵硬。
在这寒冷的夜里,连瞌睡都睡不下去。
只能相互依靠,盼求着雪早些停下。
停了雪,第二日太阳出来,自然也就暖和了。
太傅府后院处,一个包袱从外墙抛了进来,形成了一道漂亮的抛物线。
轻塌塌的包袱,落在雪地里,将白雪砸了一个小坑。
很快,一道利落的身影翻墙而过,稳稳地落在了雪地上,踩出了两个清晰的脚印。
又一阵风吹来,吹得旁边的干草都弯了腰。
冷飕飕的,实在是冻得紧。
一身单薄夏裙的云姒,对着自己的手心哈了一口热气,搓搓。
布庄店关门了,她现在也买不到厚一点的衣服,只能先忍忍,等找到容礼再说。
好在彼岸花喜凉,冬天再冷,她也不会怎么样。
不然,在这零下三十多度的地方,身上仅仅只穿着两层透气的薄布,怕是不出一会儿,就要被冻死了。
待手心暖了一些后,云姒捡起了包袱,左右看看。
她现在是在外墙旁边,若是想靠近主人屋,想来还得再翻过内墙,进入内院。
天上下着雪,雪花落在她的肩膀上,很快就感受到热气,融化开来。
云姒随意地拍了拍身上的雪,提着包袱朝院中小径走去。
小径上铺着一层浅浅的雪,踩在上面,可以明显感受得出来上面鹅卵石的形状。
云姒穿过门廊,经过拱石桥,路过曲径。
太傅府里的下人肉眼可见的少,她一路都没有碰到人。
走了许久,走到自己的肩膀已经湿了,雪水从轻薄的布料里渗入,触碰到了皮肤上。
云姒的脸颊被风吹得有些白,唇色也浅淡了些,变成了淡淡的粉色。
抬眼望天,雪花飘落在她的鼻尖,她轻轻一呼气,雪花便又重新飞了起来。
摇摇晃晃,落在了一旁。
终于,云姒进入内院,看到了那尚且还在亮着光的主屋。
橘黄色的灯光透过窗户,映着外面的白雪,仿佛都将冰冷的雪染上了温暖的颜色。
门口上挂着高高的灯笼,里面点着灯,将进出的路照亮。
路旁边的雪已经积得很厚了,一脚踩下去,至少也得到膝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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