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 深灰色的终曲（十五） 会议
顶着记忆加强的反转状态, 秋泽柊羽非常想挖个坑给自己埋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那么中二地想什么“这里面没有我的盟友，我只能依靠自己”和“波本这个家伙果然balabala……”
他是被论坛的网友带坏了吗？怎么能说出这样让人感到羞耻的话？
而且这么一段糟糕的记忆，秋泽柊羽想忘都忘不掉！记忆加强的反转状态简直是每时每刻拿着大喇叭和投影仪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他一切想忘记的黑历史。
包括但不限于和三花猫对打猫猫拳、突发中二言论、自以为很酷但现在想起来尬得想死的耍帅以及最恐怖的——在论坛看到的各种奇妙拉郎同人文。
括弧全是车的那种括弧。
越想忘记什么记忆加强的作用越明显。
秋泽柊羽：“……”
现在就是一个想死的状态。
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 秋泽柊羽拿出手机给芬德拉特发了封邮件，告诉对方自己已经到美国了。
总之，还是先去组织那边刷刷脸吧。
一想到爱德华那个难搞的男人现在也在美国，甚至他一会儿可能会遇见对方, 秋泽柊羽就更眼神死了。
从此再也不愿踏入美国一步。
[你现在在哪？把地址发给我，在原地别动。——芬德拉特]
这个时候外面是正午, 阳光略有些强烈，秋泽柊羽厌倦地避开阳光站在阴凉地，给芬德拉特发了个地址后他就懒洋洋地靠在墙边等着人来接他。
于是等芬德拉特来到约定地点后就看到黑发青年靠在角落的位置，白色的长袖衬衫下摆被金属腰带收紧，然后被其主人随意拢进裤腰, 黑色长裤在他身上让他的身姿显得格外挺拔。
青年的红瞳半合, 定定看着虚空的某一个位置, 似乎是在神游。
即使是在阴影里，青年脖颈上的项圈也依旧引人注目, 小巧铃铛在黑暗中也隐隐反射着独属于金属的冰冷光泽。
“……鹿岛。”芬德拉特喊了一声。
听到声音后黑发青年敏锐察觉有人在靠近自己, 他转头看过来，目光微冷。
他似乎已经很不熟悉鹿岛这个姓氏了，对于芬德拉特喊出的这个称呼，他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说自己。
青年直起身子, 向芬德拉特这边走过来, 不过在他有所动作的那一瞬，他们两个人都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发声源来自冰爵脖颈上的铃铛。
黑发青年脚步一顿。
“……”
“……”
秋泽柊羽僵在原地，他现在很想当场倒带一下。
刚刚他神游的时候其实是在刷论坛, 通过论坛的帖子来补充一下深尾矢人在论坛的全新设定——洗脑自己什么的听起来也不是不行。
总比是真的“不小心”遗忘要强。
……要是早知道爱德华这个逼会以芬德拉特的身份过来瞅一眼，他绝对会绷紧神经严阵以待绝不跑神！！
但事已成舟，秋泽柊羽只能先往前走几步，然后僵着脸听近在咫尺的铃铛脆响。
最终他在“芬德拉特”面前单膝下跪，顺从地垂下头：“BOSS。”
秋泽柊羽感觉面前这个人似乎是弯腰，他伸手捏了捏铃铛，然后以“芬德拉特”的声音叹息着开口：“本来这个只是一种标记，但现在看来似乎暴露了太多。”
妈的，没能进行你恶劣的玩笑你还很遗憾是吧！
……对不起萩原，又不小心说了一句脏话（泪目）
“果然还是给你换个标记吧。”他语调温柔，但又透露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冷漠，“不然万一遇到今天这种情况要怎么办呢？”
秋泽柊羽垂眸掩盖自己目光中的微妙：“听您吩咐。”
“如果您到现在也依旧认为必须给我打上标记才能证明什么的话。”
看似温顺实则暗藏锋芒。
……
真正的芬德拉特只是来晚了一步，他就看到在约定的地点，黑发青年冷着脸站在那里等他。
“冰爵。”芬德拉特走过来，和他打招呼。
黑发青年态度冷淡地冲他点头，芬德拉特早就习惯了冰爵的这种态度，要是什么时候冰爵突然对他热情起来他才会觉得害怕呢。
不过他没注意的是，在他转身带路的时候，站在他身后的黑发青年用微妙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已知真正的芬德拉特从来都是喊他冰爵，那么刚刚那个爱德华般芬德拉特会不清楚这一点吗？
秋泽柊羽跟在芬德拉特身后，心底琢磨着刚刚的事情。
这么一想，说不定他刚刚因为分心刷论坛而对鹿岛这个姓氏的称呼慢半拍其实是一件好事？
“波本抓到了深尾矢人，这件事你知道吗？”芬德拉特问道。
秋泽柊羽：“……”
我能不知道吗？我就是当事人啊。
内心腹诽，但在表面上，秋泽柊羽神色平静地颔首表示自己已经知情。
芬德拉特：“波本的怀疑已经基本解除，不过最近组织可能会有一些变动，朗姆那边……”
秋泽柊羽遵循着冰爵的人设向他投去冰冷的警告目光。
在外讨论组织的事情是大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个蓝色西装红领结的小学生恰好路过。
芬德拉特识趣地打住这个话题，他也意识到自己没资格议论这些。
不过秋泽柊羽对芬德拉特想说的事情倒是能猜到一点。
大概是组织的格局会发生变动。
波本这次立了功劳，而作为他顶头上司的朗姆却接二连三地犯错，甚至派遣库拉索插手冰爵任务时让库拉索叛逃了，至今下落不明。
就是不知道爱德华具体准备怎么处理了。
秋泽柊羽有预感，这次他作为冰爵被叫停任务到美国大概就和组织的这场变动有关。
作为某种意义上的盟友，秋泽柊羽很乐意看到安室透往上爬。但此时此刻他是冰爵，安室透爬得越高他的处境可能越微妙……
试想一下，如果他是公安的人，要对组织下手也肯定是从能接触到的最有威胁力的家伙开始除去啊！怎么可能像游戏那样从低到高一个一个打过去。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秋泽柊羽眼神死，让他忙起来忘记黑历史也是一件好事呢。
跟着芬德拉特来到地下基地，芬德拉特只把他带到门口就不再往里走了，他对秋泽柊羽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秋泽柊羽推开门走进去，里面是一段长长的走廊，尽头有一扇冷白色的金属门。
他站在门口的位置。
冰冷的机械音响起：“虹膜认证中。”
“身份已确认，二级权限冰爵（Becherovka），验证通过。”
金属门的门锁自动打开，秋泽柊羽走进去。
里面是一个较为空旷的大厅，灯光明亮，而且空无一人。
秋泽柊羽：“？”
站了一会儿，秋泽柊羽最终还是在会议桌旁找到了标着自己代号的位置，坐了上去。
他瞥了眼其他位置，看到了很多组织里的熟悉代号。
有一些甚至因为工作距离太远，他也只是互有耳闻罢了，根本没有见过真人。
这次参加会议的成员居然这么多？要是有个卧底给官方组织举报直接一网打尽，整个组织都要被废将近七成！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有人进来，就在秋泽柊羽忍不住想出去问问情况的时候，他听到了“嗡”的一声。
……
整个空旷的大厅被明亮而不刺眼的蓝光笼罩。
几乎只是眨眼间，除了黑发青年坐着的位置以外，其他空缺的位置都逐渐出现了模糊的人影。
从模糊到清晰仅仅用时五秒。
会议桌所有位置都被一个隐隐散发着蓝光的投影占据，就连黑发青年身上都被蒙上了一层蓝色微光。
【H—2厅】
冰爵冷淡地抬眼，猩红色的眼瞳在一片蓝海中格外醒目，他视线在朗姆投影上停顿片刻，很快便移开。
【C—7厅】
“投影效果不错，看来你们科研部今年的研究成果很优秀。”扎着男式丸子头的布兰代德挑眉看向他对面的投影，“白兰地。”
【Z—3厅】
“滚。”白兰地暴躁地说，“你他.妈拐走我们科研部的一个成员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布兰代德的投影耸耸肩。
【B—1厅】
深肤色的金发男人微笑着，他不经意地扫过不远处坐着的冰爵投影，然后转头和身边的后勤部负责人加拿大投影聊起来。
“加拿大，关于最近后勤报销的事情……”
【K—4厅】
海格大大咧咧坐在位置上，和朗姆一直不对付的他对接下来的会议内容无比期待，要不是因为冰爵一直缺席，会议早就应该在昨天展开了。
他旁边的爱尔兰投影则对此没什么反应，只是倚在位置上闭目养神。
【T—6厅】
琴酒自顾自保养着自己的枪械武器，对于外界的喧闹和人际交往一概懒得参与。
他身旁的是贝尔摩德投影，这个身上有一层微弱蓝光的金发女人正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所有人。
“每人一厅……真是一个方便的功能。”她笑吟吟地说，“再也不用准备‘开会期间被包围’的后备计划了，琴。”
琴酒没有回应。
【E—9厅】
黑发绿瞳的男人坐在主位，耐心等了一会儿后，他轻敲桌子。
讨论声逐渐降低，最终恢复安静。
——会议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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