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另一个是兄长新纳的姨娘,从前伺候他们的婢女琉璃。

  同是弓箭也有不同,白芷送的弓箭远不如容楚所送,不论是外观做工还是稀有程度,然而有一个很大的区别,一个能用一个不能用。

  容珏有个坏习惯,从小就喜欢坐在地上玩,只要待在自己屋里,也不爱穿鞋袜,光着脚踩来踩去,要不就席地而坐,摆弄他那些玩具。弟弟容钰喜欢挨着他,常被拉着一起在地上玩,侯夫人没办法,便让人在地上铺满柔软的地毯。

  此时那地毯上散布着被挑选出来的生辰礼,都是些精巧合他们心意的玩意儿,容钰靠着哥哥,看他把玩弓箭。

  “兄长也真是的,我们还这么小,他送我们这么大的弓箭,不就只能用来摆设吗?”容珏尝试拉了半天,手心都红了也没能拉动分毫,撇了撇嘴,抱怨道。

  喘着气,将那把弓箭扔到一旁,容珏将另一把黑色的小弓箭薅了过来,弓箭上还雕刻了两人的名字和对应的生肖属性,栩栩如生。都是一样的小羊,却能看出不同,神态间分出对应的谁是谁。

  容钰昏昏欲睡,他的精神状况一向不好,此时处于半梦半醒间,能听得见容珏说的话,只是不做应答罢了。

  “唉,兄长作为一个大男人还是不够细心,还是琉璃好,这个弓箭我用着刚刚好。”容珏对着不知谁送来的布偶娃娃,一箭射了过去。

  箭矢是尖锐的,将那玩偶射穿,里面填充的棉花四处飘扬,却惹来小公子愉悦的笑声。

  容钰睁开了眼,认出了那玩偶是谁送的,他们正经的大嫂嫂,容珏喜新厌旧,玩了一刻钟就不感兴趣地扔开了。

  他慢慢坐直身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容珏见状,侧脸看他,“醒了?”

  容钰低声“嗯”了,随后才看向他,伸出白嫩的手,容珏鼓鼓腮帮子,负气般将箭矢给了他,“我就玩一会儿。”

  “哥哥,这很危险,我提醒过你很多次。”容钰道,“哥哥不乖。”

  他把箭矢没收,“玩偶是大嫂嫂送我们的,你弄坏了,她会生气,不尊重她的心意,你会被她骂。”

  “什么心意不心意的,她是想和琉璃比,才对我们殷勤,哥哥纳了妾,她唯恐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才趁着我们生辰做那些事,都是为了解决外面的流言蜚语,为了她自己,我都明白着呢。”容珏说道。

  “不管她为了什么,这都是她送的礼物,传出去落人话柄。”容钰和他解释道,只是面上神色平平,似乎也并不在意对方是否真的听进去了。

  小手摸到了对方的手背,将它握在手心,容钰靠着他,又是一副疲惫的模样。

  侯府家大业大,任由哥哥肆意妄为,也有能力兜着,更何况,在容钰眼中,哥哥容珏就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傻子,根本没有什么恶意。

  大嫂嫂怎么想的,他也并不关心。坏了就坏了,真的让他有些生气的是,这个箭矢那么危险,哪个下人给了哥哥,万一伤着那可怎么办。

  “既然有了弓箭,要不我们去打猎吧,整日待在府中也是无趣,弟弟,我带你去山上打猎吧,好不好。”容珏摸了摸弟弟的脑袋,随后半张脸压在他的头顶,将脸上的小肥膘挤了出来,似乎觉得有意思,他一起一落,让肥膘一收一出。

  力道虽不重,容钰却觉得不舒服,阻止了他的玩乐,空出来的那只手精准地拖住了他的下巴,“哥哥别闹。”

  “好不好嘛,我们去打猎。”

  “要和母亲说一声。”

  “我知道,到时候我给你猎兔子,你不是最喜欢兔子吗?”

  “是哥哥喜欢兔子,我只喜欢吃兔子。”

  “没事,我养肥了给你吃。”

  “随你。”

  “要不要叫琉璃啊,她都送给我们弓箭了。而且,我听说现在她出门都必须和蒋明雪提前说,得了准允才出得去,太可怜了。”

  “不要直呼大嫂名讳。”

  “我又不会在别人面前叫,好不好嘛,阿钰。”

  “好。”

  清秋阁,白芷和弟弟白明谦坐在一起,一个温习书本,一个低头刺绣。

  白明谦的腿已经好全了,只是白芷不放心,还是让他静养着,她无事便陪着他,两人的话都不多,安安静静,细水长流。

  虽说不是读书那块料,却也只是相对于那些能够举一反五的天才来说,不是蠢笨之人,相反极为聪慧,加之极致的努力,结果不会太差。

  他在学堂中排名不上不下,也是刻意为之的结果。

  姐姐为了他万般打算,他要成为姐姐的依靠。白明谦并不喜欢读书,原因诸多,可忍耐是可以的,所有事由不得喜欢与否,对他来说,更多的是有用与否。

  白芷的手臂酸痛无力,施粥的后遗症来得猛,一双手抬起都费力,她只能笑话自己,做婢女却养尊处优着,这点劳累都受不住,还真当是金尊玉贵的主子吗。

  婢女给她擦了药膏,又按摩了,睡了一觉,好了不少。

  昨日夜里世子妃送来了锦缎,她自然感恩戴德,干恩万谢,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不满或是憋闷的情绪,这是好东西啊。

  从贫苦走过来,好东西谁会舍弃,为了那点自尊?自尊值多少银两?若要自尊,她就不会当年跪在地上乞求,以最狼狈,最卑微的姿态,也就不能独自一个人拉扯弟弟长大,通融狱中的哥哥的生活。

  什么是自尊,在活下去、带着家人活下去面前,下跪、乞求、磕头、端茶倒水、谄媚迎合,都是不足挂齿的小事。

  这些年,不都这样过来了吗。

  白芷不时看向温书的幼弟,露出清浅的笑意,这不过来了吗。

  “昨夜世子妃送来的布料,还有一匹深蓝色的,我想着许久没给你做衣服了,打算用那布料给你做一身,只是手生,到时候做的不好,你可不要笑话。”

  她做这些总是很快,可能是熟能生巧,但针脚细密,刺绣漂亮,没有因为速度快而使做工粗糙。她会的刺绣样式多,会的绣法也多,早年间得了空便做些手帕之类的拿出去卖,赚些散碎钱。

  “不会,阿姐做的,明谦都视作珍宝。”他抬起头,说话时眼神坚定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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