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洛克接到队长的即时消息时,正在街上闲逛。
“有什么书是活的?”
看着终端上显示的一排字,前暴食教会副主祭叼着一根[bang][bang]糖,翘着二郎腿坐在路边的长椅上,还不忘用眼角的余光扫过不远处的安东尼和欧文。
队长抛下他们去约会了,副队长外加唯一一个已婚人士的阿列克谢要四处跑腿办理杂七杂八的手续,李要守家,而妮维雅向来不愿意和他们这群臭男人腻在一块,作为剩下三人中资历最老的那一个,看顾小孩的重担自然而然就落到了洛克的身上。
这么想着,他瞥了一眼正对着新人滔滔不绝的欧文。
哦,还是两个。
“在对策局的工作中,对所在地区的摸排和清理是极为重要的一部分。”完全把《保密准则》抛到脑后的文职人员对着菜鸟说道,“据统计,一个稳固且安全的驻扎地点能让调查员的生还率提升3.7%。顺带一提,原先的数据是7.4%。”
“这……这不是提升了个寂寞吗?!”菜鸟被吓得脸[se]煞白。
“怎么会?”欧文皱起了眉头,“生还率到达10%在数据上可是堪比里程碑的一步,意义非常重大。”
是啊,起码从那天起,他们可以说这份工作九死一生了。
洛克在心底吐槽了一句,再一次体会到为何队长宁肯跑来问他这个前□□徒也不愿意去问最合适的欧文——如果有个教条教,这家伙绝对能混到神选。
很显然,安东尼虽然是个菜鸟却不傻,并没有被文字游戏所迷惑,发出了一声悲鸣:“那不都是死吗?”
眼看培训现场就要变成劝退大会,洛克及时开[kou]道:“欧文!你知不知道有哪些魔法书是活的?”
“活着这个概念太模糊了,如果你问的是疑似拥有独立思考能力并且能对持有者进行蛊惑及污染的禁书,虽然不排除还存在未被发现的可能,但迄今为止,有明确记载的一共有3本。”听到呼唤的书记官立马就转移了注意力,推了推鼻梁上的方框眼镜,“一本是对策局的收藏,一直锁在总部的地底,一本在信仰战争时被销毁了,只有一两份残缺的手抄本留存,最后一本据说在神前议会手里。”
“前两本我知道,对策
局上下班打卡记录仪和《莫斯托德的魔法少女[ri]记》嘛。”洛克一边应和着,一边在终端噼里啪啦地打着字,“第三本你难道说的是‘那个’吗?”
“对,就是‘那个’。”欧文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你们在说什么?”安东尼好奇地问,“‘那个’是什么?”
“‘那个’就是‘那个’。”欧文一本正经地说道,“没人知道它到底叫什么,所有有关它的记载都不一样,比如海鲁特城的秘密结社叫它《真理之书》,但相邻不过二十公里的斐尼逊城的申卡派就把它喊做《神之言》,就在大家试图从这两个名字推出共通之处的时候却发北地三城给它的名字是《母龙的产后护理》。”
安东尼傻眼了。
《真理之书》和《母龙的产后护理》能是一个东西?
对青年震惊的神[se]见怪不怪,欧文继续说道:“《中央大陆流行服饰选集》、《古今游吟诗人列传》、《恶魔之书》、《如何调配一瓶完美的毒药》、《把人大卸八块需要几个步骤》……这还仅仅是有官方背书的权威记载,民间流传的更是数不胜数。”
“对此,局内也有很多不同的观点。第一书记官认为它是一本全知之书,不同的名字只是因为阅读者获得的知识不同,研究院院长觉得它并不是什么书,而是一面镜子,所谓的内容不过是对持有者内心渴望的映照,至于执行官……他认为既然看过的人都疯了,那疯子的话就没参考价值。不过,因为谁也没法验证猜想,所以干脆统一用‘那个’来指代它了。”
“执行官大人也太干脆了吧……”安东尼半天才吭哧出来这么一句。
“因为他们确实都疯了啊!”回完信息的洛克笑嘻嘻地说道,“早些年确实有人不信邪,不过在爆掉一个主祭后就都老实了,才默认放在议会大厅里当摆设的……啊。”
看着重新亮起的终端,青年表情僵了一瞬,等站起身时就又挂上了满脸笑容。只见他将从路边小贩那里买来的观光游览图随手拍到安东尼的胸[kou],用满不在乎的语气对欧文说道:“你带着新人继续逛,我想起还有一篇报告没写,得在阿列克谢发脾气前补上。”
“逃班用这个借[kou]可算不上高明。”欧文眯了眯眼睛。
“请叫它老员工特权。”洛克随[kou]纠正道,对着二人摆了摆手,吊儿郎当地走远了
。直到确认自己完全走出了队友的视线范围,青年慢腾腾的踱步瞬间变成了发足狂奔。在一路上撞倒了不下十个人后,他才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本格莱大街23号的门前。
然后在进门的一瞬间,他惊呆了。
墙壁变成了血[rou],一根根粗大的血管在地板与家具上盘踞并以规律的频率不断颤动。在某一刻,直面如此场景的洛克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但心脏还在跳动,躯干没有异变,就连他那个被诅咒的胃袋也没有趁机破体而出。迅速整理好情绪,他顺着脉动的血管一路向上,透过大开的房门一眼就看到正对着楼梯[kou]的那间卧室。
与几乎异变成恶魔巢[xue]的外面不同,卧室依旧保持着干净与明亮,而房间的主人背对着门[kou]站在中央,听到动静才转过身。
洛克咽了[kou]唾沫,对全须全尾的队长问道:“我的全名叫什么?”
迎接他的是卡洛斯毫无感情的一瞥,“你是暴食教会培养的孤儿,连姓都没有,哪来的全名。”
洛克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抬腿迈入房间,才发现卡洛斯先前那个姿势是因为面前漂浮着一本破旧的牛皮书。
……书?
他刚放下去的神经又提了起来,不过,在仔仔细细地打量过后,又陷入了迷茫之中——桌上的检测仪没有反应,房间里除了多出来一只快要吓到休克的松鼠外也没有异常,如果这真的是一本魔法书,那应该也属于中立友善那一派——可惜,卡洛斯皱起的眉头残酷地否决了他这一过分乐观的猜想。
老实说,洛克很少见到卡洛斯如此严阵以待。哪怕外表没有异常,他也敢打包票,眼前这具躯体的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肌[rou]都绷到了极致,勾起了他脑海深处某些不太美妙的回忆。
“如果头儿一会儿说让我不要怕,”他苦中作乐般想到,“我就告诉他,我受过专业的训练,一般情况不会害怕。”
然后,他就听到了自家队长的声音:“有个邪神死在了这儿。”
哦,有个邪神死在了这儿。
洛克点点头,礼貌地问道:“冒昧问一句,您刚刚用的是肯定句吗?”
卡洛斯忽略了部下明显脑子短路的发言,继续说道:“你眼前的这本书,是向祂祭祀的媒介。”
洛克又点了一下头,评论道:
“那祂一定很爱学习。”
“以你的经验来看,这个邪神没有死透的几率有多大?”
“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魔法海螺呢?”干巴巴地说完这句后,洛克听到了自己理智断裂的声音,“百分百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怪不得这里驻扎了这么多教会和主教!我早该想到的!信仰战争的遗留问题!”他抬手痛苦地揪着头发,“神是不存在‘死’这个概念的,大部分神所谓的死亡就是改头换面融入其他信仰,但总有那么几个硬茬只能封禁和驱逐……等等,这里不是祂的地上神国吧?我是说,祂没有死在自己家门[kou]吧?”
这么说着,洛克一脸希冀的看向队长。
“我恐怕,”卡洛斯顿了一下才说道,“答案是是。”
洛克的脸空白了那么一瞬,随后便是情绪上的完全爆发。
“他们是疯了吗?!”前暴食教会副主祭咆哮道,“该死的邪神的梦境会把这片土地上的一切都扭曲掉!更完蛋的是,过度凝聚的力量会吸引无穷无尽的麻烦!无穷无尽!”
“冷静点,洛克。”卡洛斯试图止住他的歇斯底里,“这就是为什么我要通知你,而不是阿列克谢。”
猛吸了几[kou]气,洛克捂住了脸,总算是止住了身体的颤抖,语气里颇有几分咬牙切齿,“……我这就去给总部打调换报告,难怪约翰那个家伙不停地在打哑谜……有哪个疯子在知晓了这一切还会留在这儿!”
“哦。”卡洛斯说道,“比如我?”
洛克震惊。
洛克无措。
洛克反手拿出随身终端,拉了一个群。
嗯……不带卡洛斯的那种。
洛克:“伙计们,队长疯了。”
妮维雅秒回:“说点新闻。”
后面就是一系列毫无意义的“+1”,直到忍无可忍的阿列克谢冒头叫他们不要在上班时间水群。
和这群虫豸在一起怎么能治好队长的病!
洛克[shu]练地切屏幕,点开了名为“学医救不了对策局”的组群。
洛克:“离明克兰最近的治疗师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个。”
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治疗师A:“最近的那个不是被你们
队长给聊疯了吗?”
洛克悻悻收起了终端,再次意识到自己是从一个不太正常的组织跳槽到了另一个更不正常的组织。
“调换报告的事等会儿再说。”他试图对队长晓之以理,“眼下这个情况要怎么解决?”
卡洛斯闻言思忖了片刻,抬起手,把打开的牛皮书合上了。
洛克:?
他机械地扭身看向屋外,发现已经变成血[rou]森林的走廊重新变回了正常的模样,清爽到像刚刚经历了一次大扫除。
洛克:???
“看上去,”卡洛斯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道,“这位神明大人还挺喜欢咱们的?”
“或者说……”洛克干巴巴地接道,“祂是传说中的爱与和平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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