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招募你的第一个信徒(1/1):作为盘星教教主,你怎么可以没有属于自己的信徒。请好好发展、栽培属于你的信众。终有一天,他们会成为你的手中掌、足之跗。

  奖励:注视的力量。】

  神上星流拎着包,目送中年男子远去。

  哦。

  不对。

  现在应该称他为自己的第一个信徒,大道幸藏。

  据大道幸藏介绍,神上星流手中拎的这一亿现金,是某个□□组织的赃款。

  大道幸藏为之工作的公司,后台就是那个□□组织,而大道幸藏本人原本负责帮忙洗钱。

  但最近他得到消息,说是上面有意扔他出来当替罪羊。

  大道幸藏便一狠心,偷偷捐款跑路,没想到,没被组织的人发现,却被警察撵上。

  “警察。”神上星流自言自语,玩味地笑了起来,“原来他是警察啊。”

  就说,像安室透那样的“人才”怎么跑来一家小小的甜品屋打工。

  合着是来卧底便衣的!

  现在,大道藏幸在自己的指示下重新回去了,不知道明儿安室透会是什么反应。

  神上星流掂掂沉得拉手的黑包,想起之前大道幸藏的反应,再看一眼任务栏里正在逐渐变灰的任务条,掏出手机:

  “甚尔甚尔,呼叫甚尔——伏黑甚尔——”

  “……说!”

  “甚尔,你现在在哪个马场?”

  “哈?你想干嘛?”

  电话那端的杂音变了,跟前两次不同。

  听上去不像是在赌马,而是“叮铃哐啷”的……

  “你是在打小钢珠吗?甚尔?”

  金钱的重量实在令人不堪重负。

  神上星流干脆松手。

  “嘭”地一声,黑包落地。

  “甚尔,”神上星流甜甜蜜蜜地对那头的人喊道:“我们去马场赌一把吧。我请客。”

  *

  “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多的现金?”迎面走来的黑T恤男,拥有令人惊叹的体格,块状分明的肌[rou]在黑[se]布料上线条清晰,充满血脉偾张的爆发力。

  神上星流看看对方那宽肩窄腰的[jing]悍身形,再瞅瞅对方垂在身侧的沙包大拳头,最后看一眼自己的小身板:“甚尔,你应该没有殴打雇主的前科吧?”

  “呵。”嘴角有疤的青年脚步一停,站在一米之外,上下打量神上星流,嘴角的笑容意味不明,“不好说。”

  神上星流冲他做了个鬼脸,在伏黑甚尔嘴角[chou]搐之际,用力将手里黑包砸了过去。

  “啪。”

  神上星流拼劲全力举起的旅行包,被伏黑甚尔单手接下。

  而后,伏黑甚尔随手掂了掂,便抓着包带往背后一甩,扛在肩头。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轻松惬意,仿佛包里装的不是一包纸币,而是一包棉花。

  神上星流难掩羡慕嫉妒恨地跟上,暗戳戳问:“甚尔,你是不是吃了什么禁药?或者注[she]了什么激素?还是你整个人就是实验室改造人?”

  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扭过头,看着星流,嘴角伤疤一动:“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星流长叹一声:“诶,我也想变得强壮一点啊。”

  好歹,不会被安室透那么随随便便压在墙上。

  如果当时在现场的事甚尔的话……

  星流在脑子里对比了一下两人的体格差距、肌[rou]线条。

  被反杀的一定是安室透!

  “对了。”伏黑甚尔突然开[kou],“你之前说的那个安室透。”

  “嗯?”

  “他好像挺麻烦的。”甚尔一脸无甚所谓,“先前我线人来找我,我随[kou]问了一句,形容了一下那个安室透的长相,没想到他还真知道。”

  甚尔停下脚步,注视前方靠过来的出租车,嘴角上翘,“你想杀公安厅的人?”

  “我那时候又不知道。”星流大叹一[kou]气,“我可是良民,才不会做这种违法犯罪的事。”

  “你?良民?”甚尔嗤笑,拉开车门,带着包一起坐进后排,“别开玩笑了。去[ri]吉町的赛马场。”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上看了眼甚尔,又看向坐进副驾驶的星流。

  星流:“?”

  甚尔:“你付钱。”

  星流:“……钱在你手上。”

  甚尔“哈”了一声:“没想到,我竟然有给男人花钱的一天。”

  星流直接冲后视镜里抛了个媚眼:“讨厌啦,达~令~”

  “……”

  “……”

  车上,司机和甚尔俱是浑身恶寒,后者更是一踢车椅背:“闭嘴!”

  “好哦。”

  金发青年做了一个拉上[kou]链的动作,然后放下双手,并拢双膝,坐的笔直板正。

  明明他已经按照甚尔的希望,又安静又乖巧,没再弄出什么幺蛾子,但甚尔总觉得出租车司机看自己的眼神更诡异了!

  这让甚尔可以再赌一场的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喂。”甚尔又踹了一脚椅背,在出租车司机[yu]言又止的眼神中,恶声恶气道:“待会儿,我要赌两……不,三把!这是你欠我的!”

  那双魔[xing]的紫[se]瞳孔,透过后视镜,与甚尔对视。

  明明是剔透的浅[se]瞳[se],仔细看,又有一种身陷污浊沼泽的错觉,整个人都在那片靛紫[se]的汪洋中融化、扭曲、消失。

  甚尔后颈一毛,下意识绷紧全身。

  然而,在这个时刻,神上星流却笑出了声:“好哦。”

  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重重靠上椅背,闭上眼,杜绝再与那双眼对视的任何可能。

  疯子。

  *

  [ri]吉町的东京竞马场,一切还像伏黑甚尔之前离开时那般热闹。

  但不同的是,之前的伏黑甚尔身无分文,现在的他则身怀“巨款”。

  没错。

  沉甸甸的一亿円现金,在这里,根本算不上巨款。

  伏黑甚尔拎着包从黑西装保安之间经过时,那两保安继续目视前方,看都没多看一眼。

  “甚尔。”

  金发青年鬼鬼祟祟贴上来,又被伏黑甚尔按住脸推远:“离我远点!”

  “哎呀,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是大发现!”

  伏黑甚尔狐疑地瞅了眼星流。

  他知道这小子头脑好,心也细,相比大大咧咧、万事不经心的自己,确实可能多发现什么。

  伏黑甚尔犹豫一瞬,还是在青年的示意下,松开手。

  青年瞬间靠过来,极小声地:“原来,一亿円在这里不算什么!”

  他的语气,仿佛那谁谁发现了新大陆。

  而他话里的内容……

  伏黑甚尔举起砂锅大的拳头:“我不介意殴打雇主。”

  青年“哧溜”一下,瞬间退远。

  伏黑甚尔这才放下拳头,拎着包,[shu]门[shu]路挤开旁人,来到下注处。

  他随意扫了眼桌面上的号牌,放下筹码,随手拿起一张。

  至于什么分析,什么占卜,对伏黑甚尔来说,都是不存在的。

  紧跟在甚尔身后的星流,有学有样,连拿的号码牌也跟前者一样。

  发令枪起。

  周围欢呼加油。

  解说声起。

  咒骂喝彩连成一片。

  一切都跟星流之前在手机里听到的一样。

  很快,这一场的结果也出来了。

  伏黑甚尔押的马,并没有中,连前三名都不是。

  伏黑甚尔毫无意外。

  他向来如此,赌运差得惊天动地,就没赢过一场。

  至于被他连累,也输了一场的星流……

  看在两亿[ri]圆的份上,伏黑甚尔还是回头,提醒了一句:“别跟着我下注。”

  你之前就是跟着我,赌输了一亿円。

  本以为这小子能长点记[xing],没想到,神上星流跟个金毛狗一样,眼巴巴看着他:“为什么?我相信甚尔,这次一定不会输!”

  甚尔瞪大眼一瞬,随即便哈哈大笑起来。

  他既是在笑自己,也是在笑神上星流。

  相信他?

  不如相信地上的一滩烂泥!

  笑完,见神上星流还盯着自己看,甚尔刷地拉下脸:“随你。”

  还是看也不看,随便瞎选的号。

  还是放下筹码就走。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神上星流选择跟其他人挤在一起,盯着屏幕上放大的各匹马身。

  甚尔远远看见,冷笑一声。

  这小子嘴上说得好听,实际还是怕自己再输。

  可惜啊。

  偏偏自己还真就输定了!

  “啪!”

  指令枪响。

  栅栏放下。

  所有赛马同时狂奔而出。

  一开始他们都处于同一水平线上。

  但很快,就拉开了差距。

  解说的声音也随着赛事的进行,越来越高,越来越大。

  周围人群跟着欢呼,低落,狂笑,咒骂。

  甚尔仰着脖子看着天,双手张开搭住旁边椅背,整个人瘫在座椅中,默默听着这一切。

  “五号!五号追上来了!不被人看好的五号居然追上来了!”

  五号?

  “天啊!难道今天是诞生奇迹的[ri]子吗?!朋友们快看!五号不仅追上来,还反超了!!!”

  那不是他买的号吗?

  甚尔死死盯住天上飘过的一朵云。

  手指微动,又按耐住。

  “五号!五号一骑绝尘!!!还有三圈,它还能坚持得下来吗?!”

  甚尔听到旁边有人讨论这匹马,说它前期发力太猛,后期肯定掉下去。

  “诶,真是可惜了啊。如果骑手能控制好,再晚点发力就好了。”

  “你懂什么,再晚点发力,它就追不上其他马了。还是马本身不行。”

  甚尔倏地坐起身。

  旁边讨论的两人也被他的目光吓走了。

  直到他们彻底混入人群,甚尔才眼眸微动,缓缓转向前方大屏幕。

  屏幕上,解说的嗓门震耳[yu]聋、声嘶力竭:“还有两圈!五号还在领先!”

  甚尔握紧拳头,手心纸条被汗打湿。

  “一圈!领先!”

  甚尔站起身,一眼就能在拥挤的人群里,看到那头灿烂的金毛。

  “赢了!!!五号赢了!!!!!今天的奇迹数字是五号!!!!!”

  解说的尖叫,人群的怒骂,零星的欢呼,一切的一切都离甚尔远去。

  他的视野里,只剩下那个若有所觉,回过头的金发青年。

  青年冲甚尔笑了。

  眯起眼,肌[rou]牵动,抬高嘴角,露出一[kou]洁白整洁、一看就出身良好的牙齿。

  意气风发的小少爷、自称自己是良民的盘星教教主,冲甚尔笑着,一字一句做出[kou]型:甚、尔、赢、了。

  甚尔赢了?

  伏黑甚尔竟然赢了?

  嘈杂的喧声迟一步灌入甚尔耳中。

  伏黑甚尔一抬眼,就看到金发青年背后的大屏幕上,那匹披着五号的马猝然倒地,嘴边冒出的泡沫很快从白变成红。

  那刚刚还在迎接恭贺的骑士骤然转身,扑到他的爱马身上,嚎啕大哭。

  大喜变大悲。

  而在这大悲大喜之下,金发紫眸的青年居然还在笑。

  他仿佛一无所觉,完全不知自己身后发生了什么。

  但伏黑甚尔确信,主席台上解说惊惧的声音分明已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那一刻,伏黑甚尔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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