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 请人
此时紧张的，不仅是楼上的晚宁，还有楼下的洛子墨。
洛子伦和洛子墨身旁一众少年，正寻了地方和他聊着，轩辕珏特意允了当值的少年出去，就是想给他们时间。
这种事情，不是洛子墨脑袋一热就可以接下来的活，哪怕是晚宁真的心仪于他，嫁一个轩辕珏心尖尖上的嫡亲妹妹，大夏嫡公主，轩辕珏都是要思虑很久，平衡多方势力的。
今日若不是这种特殊的情况，加上轩辕珏近年来器重洛家，换个人，说不定都不用等到明日，这个人就没了。
洛子伦此时正端坐于一房正座内，这是望月楼旁的茶室，专供后宫贵族赏月，从此地过去，有数十间这样的茶室，正面对了湖面，抬头就能看到天上的圆月，望月楼正在此对面，孤楼独立，众茶室环绕。
洛子伦和洛子墨几人盘膝而坐，桌上有月饼桂花酒等佳酿无数，都是天子的赏赐，门外就有宫女太监侯着伺候。
此时几人却无人动手，只是在这满月之时空叹息。
“子墨兄，今夜我先去探探底，咱们再做他论。”
房中的，都是洛子墨好友，今夜只有权贵，能在此坐着的，要嘛是官至二品以上，二品以下的都只能在外间侯着，要嘛是天子身边的世家公子，他们有些是天子伴读，近身侍卫，或是御林军，或是天子密卫，才可能出现在此。
这些世家公子中，又以洛子伦为首。
听好友这般说，洛子墨心里自然知道是不可能的，使臣出使，又是他国未来最有可能掌权的人，无论是大夏还是澜沧，都不可能让任何人接近他。
而且，听说南宫楚仪来大夏和亲，南境陈兵三十万，据江湖传言，这可是整个澜沧举国的兵力。这位皇子的身份，尊贵可见一斑，还没有走到皇位，已经拥有了皇权。
只是如今，当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洛子墨能做御林军卫，手下尚且管着数百人，武艺自然是极高的。只是那南宫楚仪是杀伐多年之人，手上的人头，比洛子墨管的人可多太多了，这样的人，整个大夏都找不出几个，根本无从知晓他的实力。
“事到如今，怕是只有一个法子可以一试了！”
洛子伦出声，还在议论的几人瞬间停了下来。
“常人进不去，不管他是谁，他总归是个男人吧。”
洛子伦这话一出，场上都是青年男子，哪有不懂的。
只是，这可是南宫楚仪，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寻常女人，如何能让他动心。
“整个洛阳，除了闺阁小姐，极负盛誉的，可就是在水一方的玉黛墨小姐。”
“玉黛墨小姐传说是澜沧人，异国他乡，同是故乡人，更能接近。”
“只是如今这般晚了，再加上这玉小姐，常人可是请不到的，传说有一年礼部要做场歌舞，请她来指点一二，那时在水一方的掌柜，还是容家，就是这般，我们的尚书令大人，竟也没有请得动她。”
洛子伦看向主楼，淡淡回道：“那就得请一个人了。”
大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时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洛子墨他们都不认识水墨，自然不知道，这水家的掌印，此时就在这旁边。
长安接到自己小徒弟的传信，又偷偷拿给端秦确认了一番，端秦抽空耳语了轩辕珏，水墨才得到消息，宴席半路起身悄悄离开了。
小太监引着水墨，穿过一间间茶室，最后停在一个茶室前，小太监悄悄告退，只留下水墨一人。
水墨轻扣了房门，熟悉的声音传来。
“请进！”
水墨一愣，竟然是洛子伦。
她推开茶室的门，珠帘后，他着了官服，正侯着她。今日也是水墨头一次看到洛子伦着官服，暗红色的颜色，衬得他更加气宇轩昂。
室内却只有他一人。
“怎么了？”水墨走了进去，身后的门应声被小太监关了过去。
“有要事想请你帮忙。”
想起头一次见面，也是这般深夜，在听雨楼，他也是这样迎面侯着她，真是物是人非。
“说吧！”
两人已经很是熟络，面对面坐下后，水墨静静等着他开口。
“明天子墨要比试，我们却连他的情况都不甚明了。想探听一下消息，大家推荐了在水一方的玉黛墨姑娘。”
他，自然指的是南宫楚仪。
水墨明白了，玉黛墨是她的人，没有她，今天这么晚，又加上玉黛墨的性子，应该没人能请得动她。
只是……
“不必了，明天无论如何，洛公子都会落败。”水墨淡淡的回答。
洛子伦诧异，都没比试，水墨怎么就这般笃定。
“子墨功夫不在我之下，他虽久经沙场，但是上场真刀真枪，又是一对一的情况，未必没有胜算。”
洛子伦不是没有考虑就开口，而是已多方思虑，才会想到这样的办法。
“如果是常规的，邻国王子的刁难，那就是一场比试。但是如今，对方要的，是陛下的态度。我为何在晚宁身边，为何会在此时入宫，我可是还有婚约在江南没有完成，当下一切在此。”水墨静静看着洛子伦，慢慢说道。
洛子伦一瞬间明了了。
轩辕珏已经决心，把晚宁嫁到澜沧，所以水墨在宫里。
否则，他大可今日不让晚宁参加，多一个少一个公主参加，又无伤大雅。晚宁是大夏最尊贵的公主，天下又不是不知道。
洛子伦在短暂震惊后，随即点了点头。
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子墨和晚宁，会有一场很长久的分别。”水墨又说道。
洛子伦诧异，分别？
“洛家需要军功。”水墨补充了一句。随即站起身告辞：“我不能久留，若是还有什么，结束后去陛下紫宸殿寻我就是。”
走到一半，水墨又回头补充道：“玉黛墨是我在水一方的姑娘，但是她卖艺不卖身，除非她愿意，否则谁也不能强迫她做她不愿意的事，我也不能。”
洛子伦一时有些无地自容，他起身，鞠躬一直送到水墨离开。
儿女情长，在家国天下面前，都是渺小的。
水墨为了弥补对洛家的愧疚，把洛子伦推上高位，从那日说出取消婚约开始，就已经在报答了吧。
只是，子墨该怎么办，他心悦公主，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甘愿以身试法。洛子伦是长兄，长兄不能保护弟弟，还叫什么长兄。
水墨离去后，洛子墨他们才回来。
洛子伦对着其他几人说道：“我有话和子墨单独说。”
几人了然，把地方让给了他们。
“兄长，可是这位朋友不愿意帮忙？”洛子墨看兄长神色不对，问道。
“子墨，你对公主的情意，有几分？”
“子墨甘愿为公主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只愿公主平安幸福。”
“那洛家怎么办？爹爹和母亲，大姐和妹妹，还有我，我们怎么办？”
洛子墨楞了。
“兄长？”
洛子伦冷静了一下：“子墨，若是，公主嫁到了澜沧，你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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