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物理（十）
没有良心,甚至想要落井下石的朱元璋被老婆、儿子连手制裁了之后，倒是收敛了不少，不再当面说风凉话了,虽然这也不能算是当面在说。
江思瑶倒也没有哀怨多久，不努力的人有什么资格抱怨，她不过聊了几句就接着讲起来了自己认为的高考。
用高考来对标科举,不是很合理的事情我之前说过一遍了。
不过，科举和高考一样,是寒门改变命运的一条赛道。
科举制度的出现，受益最大的不是有了这么一条入仕通道的寒门学子，而是统治者。
毕竟我们的始皇陛下建立的郡县制度健全，也需要从上到下的人来一起维护,需要的人才太多了。
科举和现在的学习不同阶段的考试有一样的特色,那就是，考了上一阶段，过关了才能考下个。
比如中考考出来根据分数匹配到对应的学校，高考亦然。
同时也不是一场考试定终身，先不说只要符合考试条件,想考都能考。
再者,看看我们玄学赛道吧，真大师不一定赚钱,但是巧舌如簧的假大师一定盆满钵满
“就是说噻，之前被一个骗子给骗喽,说我们家妮儿是天煞孤星,会害家里人。”
在河边洗菜，大妈和她的姐妹说。
“啥你家妮儿干啥活都麻利着呢，还对家里有害什么大师,一听就是天书说的假大师。”
听这话是个活得很清醒的大妈，一点都没有迷信的感觉
清醒的大妈迅速抛出新的话题，“前些日子我们常去的那个方士，你还记得噻”
“就那个会治病的方士吗，肯定还记得的。他是有真本事的，可不是四处骗都敢骗到陛下头上的骗子”
大妈对骗子深恶痛绝，特别是胡编乱造、死要钱，还把人家庭嚯嚯散了的骗子。
他们小两口老来得女，就遇到那个骗子，转运的手段还是给女儿嫁出去，还不是个好人家，一听就没安好心。
他们家可是要招赘的勒，才不委屈女儿。
大秦招赘的人家不少，虽然赘婿的地位不高，但是对一些穷苦人家来说，当上门女婿，也比在乱世饿死强。
“不是这个事儿，方士他治病是厉害，但是这次啊，是别的事情就那个天书说的，那个轰隆隆在天上炸开花的那个，我们认识的那位方士啊，他真的造出来了火药”
大妈似乎是想要营造出一种说秘密的氛围，但是怎奈天生的大嗓门，周围除了她们俩，还有一个钓鱼的小子，那小子都转过头来看了一眼。
大妈警惕地看了那没见过的生面孔一眼，往自己姐妹身边又靠了靠，声音小了点，“你洗完了菜了没，那小子长相有点怪，不像个好人。”
俩大妈匆匆离开，被评价“长相有点怪的小子”利落收杆，没钓上来鱼，不过钓上来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大螃蟹。
“今晚就吃了你。”
“有什么吃的啊，羽儿”
项梁皱着眉头，但是脸上依旧挤出来了笑容，不想让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到自己的侄儿。
却没想到，以往都是自己说什么，然后跟着做到侄儿，这次竟然像是关心起来这次要做的事情一样。
“叔父，是不是没同意”
项梁只以为是自己的情绪没有掩饰地好，被侄儿发现了，他坐在侄儿身侧，唉声叹气道。
“哎，是啊，这方士的看门小童像是防贼一样，问会不会炼丹也不说，明明我都已经表现得很像是个痴迷长生的富家子了。难道是这一身还不够富裕”
武将出身，论摆阔，项梁是知道自己家都没有富商们会摆的，但是也不差吧，他摸了摸这身衣服的料子，抬起手对着光看质地。
也看不出什么破绽啊不对，这就是买的最正宗的丝绸啊，又贵又不禁撕，穿上之后，项梁都感觉自己被衣服封印了，十分不便。
不过，既然自己装富商失败，那就失败吧，这家不行，还有下一家。
“这家啊是有会炼制火药的方士。”项羽捏着螃蟹，比捏着一块石头还轻易，还上下抛了抛，在他的大力出奇迹之下，螃蟹压根挣扎不出他的五指山。
项梁震惊了，这事情自己还没开口，侄儿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张良他未卜先知，提前跟你说了我这次寻不到能炼火药的人才的事情”
“屁他就是个小人说好了和我们合作的，结果跑去那什么沛县我们眼巴巴过去然后他让我们赶紧找会炼丹的方士去研究火药”
一听张良的名字，项羽就像是被点燃的炸药桶一样，蹭的一下就炸了，吐槽的话满满都是怨念。
“我们项家又出人又出力，他倒好，上下嘴皮子一动，就要我们去做这个做那个别太离谱”
项羽嘴上骂着张良，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副“今晚吃什么”都平淡样子，甚至还从地上揪了几根草，把螃蟹五花大绑了起来。
这个精神状态很稳定的动作，和满满崩溃感的话语，让项梁都手足无措了。
“怎么了，籍儿是刚刚在这里受委屈了吗还是之前有什么事情，没说现在想起来不开心这么不喜欢张良，我们项家就不和他合作了”
一听到叔父这么说，项羽立刻冷淡回复。
“刚刚在这里，有两个本地人说，这儿有方士做出了火药，想来也是没有其他的方士了。”
显然，这里还能有几个方士
“唉都被普通的黔首知道了，想让那秦的鹰犬不知道都难，说不定正是被带走的。”
项梁唉声叹气，不知道还有什么好办法，盲目地找下一家也不是个事儿。
这大秦已经不是嬴政刚建立起来的时候，风雨飘摇的样子了。
项梁起初还记得啊，在他家老父亲项燕战死沙场的时候，来他们家的旧时的楚人还很多，倒不是说都想要叛秦，至少情感上是向着他们家的。
但是啊，这一年年，来往他们家的人变少了许多。
理智上项梁也清楚，即使都是亡国之恨，也不是人人都反叛的，特别是天书出现之后。
有了优化良种的意识，加上能做出来的肥料，以及墨家、公输家为了较劲，纷纷根据天书展示的做出来的农用器具，地里能种出来更多的粮食了，大家都能吃饱穿暖了，自然也不想着改变现状，更多的是维持现状了。
占据人口最多的农民们对大秦的忠心日益增长，对六国旧臣们的反叛计划极为不利。
比如现在，刚刚离开的俩大妈去而复返，带着像是秦的小吏的人，指着他俩就说。
“兵爷，就是他，那个眼睛很奇怪的小子，刚刚我们俩聊火药的事情，他往我们这儿看好几眼呢，耳朵都竖起来了。”
“就是就是，不光这样，还是个生面孔，估计啊，时候想破坏大秦的”
“把他们俩抓起来问问可不能放过这样的人，日子才过好点呢”
“眼睛很奇怪”的项羽刚骂张良的时候情绪都没有现在不稳，“我这是重瞳，史书上都没几个人有，是大气运呢”
“什么大气运，我看你是准备骗我们咧，别以为我们听不懂天书讲话，你这儿啊，多半是和那什么刘邦的满腿的黑痣一个样，都是自己编出来的”
大妈的战斗力也是强，项羽脸都被气黑了。
年纪小，也不像是之后在战场上冲杀，煞气没有那么重，项羽现在发火也没有以后发火那么让人害怕。
如果说以后是吃人的猛虎下山，现在啊更像是炸了毛的猞猁，凶是看上去凶了点，还是不耽误和他说话的。
比如秦的这个小吏，胆子就挺大，“出示一下吧，你们的照身帖。”
在商鞅变法之后，秦有了这个身份证，学名照身帖，大秦的户籍证明，一般来说是竹板，上面会有常规的姓名、性别，现在咱的身份证上有照片，秦的照身帖上也有，怎么想怎么厉害。当然，出生日期以及居住地这些，也不会忘。
项羽他们自然也有，已经归大秦管了，大秦就会给他们量身定做“身份证”，项梁还主动把“路引”也递给小吏看了。
项羽全程都臭着一张脸，就很不好惹的样子。
小吏也担心他们俩是来祸害大秦的，虽然现在六国都没了，大秦发展蒸蒸日上，但是天书可说了，在这六国之外啊，还有很多国家。
说不定就是那什么“日不落”来的呢。
特别是项羽这个长相，眼睛也不像是别人能长的出来的，不是秦朝人的可能性直接大大提高。
不过，他们二人的手续齐全，也没有弄虚作假，正经被人查的时候，倒也无所谓，是能通过的。
因为不是大秦土著，所以照身帖上标注了是原来的楚人，这里旧时候也属于楚地，倒是让他们俩融入进去了。
核验过关，俩大妈也没有倚老卖老，一走了之，而是真诚地向项梁、项羽道了个歉。
道完歉也不强迫项羽答应，就转身想走，太尴尬了，留在原地是会当场脚趾扣破鞋底的程度。
“留步”
小吏早就第一时间走了，事情可忙着呢，要不是担心是间谍，不能错过，他都不想跑这么一趟。
而项梁想喊停的也不是小吏，而是这俩大妈。
和张良相处时间稍稍变长之后，项梁也从原本不怎么动脑的状态进化了，就像是现在，他稍稍动了一下脑子，又用从张良那儿蹭来的一个心眼子想了想。
大妈们正是因为错误地把他们当场反秦的间谍，虽然他们差不离也是，不算人家污蔑，但是有证据也算是保全了他们的“清白”，现在大妈应该是正羞愧难当的时候，此刻想问出点东西，比其他的时候都要更加容易。
倒也没想错，毕竟俩大妈真的留步了。
面对这俩外来楚人对火药的好奇，大妈们有所保留地讲了，虽然不多，但是也已经能让项梁了解现状了。
和大妈来来回回推脱了几次之后，总算放人走的项梁，两眼都发直。
“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快呢”项梁难以置信地反问自己，“这火药也才出来”
“已经很久了，这个时间，秦的良种都发第二次了。”
项羽倒也不是过度关心什么良种，就是吧，秦朝发的速度真的很快，每次发，项羽这个从外面野回家的就会被托着带一份。
他是他们家最了解这的也不为过，项羽把多带回家的良种，自己种到了他的秘密基地里。
说是秘密基地，实际上也就是家里的后山，山不算高，楚地多是丘陵、平原，想要高山也有点难度。
种子确实是好，不知道秦是怎么培育的，即使项羽这个不懂农活的人，随意种下去的种子，在大自然的帮助下，也长成了郁郁葱葱的麦子，各个颗粒饱满，看上去就挺好吃的。
为什么说是看上去呢，因为项羽还没来得及从一窝猞猁手里收回麦子，就被项梁给拉到了沛县，又在沛县周边的县城各种溜达，到了这里还被人怀疑是间谍，意图对秦朝不利。
要项羽说，这还用怀疑吗项梁光看面相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儿，也不知道大妈是怎么当他是个好人的，有照身帖和路引也不能这么信任陌生人。
至于猞猁，凶的很，比老虎也差不多了，但是项羽想养肥一点，有一只幼崽长的好看，他想到时候送给虞家小娘子。
现在啊，这么久他没回去，不知道猞猁一家子是不是已经嚯嚯了他的小麦逃跑了
可恶，项羽太气了，都怪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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