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 图穷 冯紫英和柳湘莲正要往院……
冯紫英和柳湘莲正要往院里走,冯紫英突然驻足。
在他旁边的柳湘莲,颇有些好奇地打量对方,口中询问道“怎么了”
冯紫英颇有些尴尬地挠挠头,仔细地抬起胳膊在鼻前轻嗅。
眼见到对方如此,柳湘莲哪里不知道当时,此刻呲笑一声“放心,此时天色已晚,迎春姑娘定然已经回转绣阁。”
听着柳湘莲的话,冯紫英这才一脸放心,大步跟在他身边,仔细地说道“你不知道,迎春姑娘最是喜洁,我却是怕她会觉得我身上有血腥味儿。”
听着冯紫英的唠叨,柳湘莲轻轻摇头。
他们二人穿过夹缝道,便又回到书房之前。果然如同柳湘莲所料,司徒源和康眠雪并未回去休息,而是在书房中议事。
二人刚刚走到门口,便正巧碰到刚刚回来的绣橘。教育局请二人稍等,自己进去禀报。
因为迎春到底近日受了惊吓,回来之后康眠雪与司徒源,要仔细商谈事务,便让绣橘将其送回房间门。
“迎春睡了”康眠雪未曾抬头,仍旧低头看着手中的卷宗。
“主子。刚刚从迎春小姐那回来。奴婢是看了,迎春姑娘吃过药这才回来的。
咱们家那位小小姐如今也长大了,迎春姑娘受了惊吓。她硬是不肯自己睡,非要说陪着迎春姑娘一起睡。能比瞧着有小小姐陪着,想来几日便能解开跟春姑娘的心结。”
绣橘笑眯着眼睛,眼瞧着似乎极其的开心。康眠雪笑着点点头,有照姐儿陪着迎春,她也能放心一些。
这一次虽说是个意外,但是未免让人觉得后怕。他希望迎春能够想明白一切,却不希望迎春有半点受伤。
如今有妹妹陪着,想来她也能好一些。
“也希望他们两个人多待一段,相互综合一下性子。”康眠雪勾起唇角,颇有两分古怪地说道。
绣橘先是一愣,紧接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心知自家主子,一直对于迎春的性子,颇有些头疼。这并非是康眠雪对迎春有什么不满,正恰恰相反,正因为非常喜欢对方。
所以才会多方为其未来记,迎春性格最大的缺点便是太过悲观,未曾做些什么,便先自行放弃。
康眠雪一直希望,能够改变对方这个特点,哪怕他不会有太大的转变,至少也要学会,在该努力的时候坚持。
明明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主,却每每心灰意冷,甚至多有自取灭亡之事。
未免让人看得可惜,如果她自己立得起来,康眠雪反而可以替她做更多的事情。
司徒源想起今日冯紫英的模样,眼神中有一丝揶揄,他侧过头轻轻地询问妻子。
“雪儿,你在担心蒙古会造反吗”
司徒源颇有些担忧,妻子最近太过心神劳累,也让他深深地心疼。
如若真的是担忧蒙古造反,这却是极好解决,毕竟以自己的能力,收服蒙古也不是什么难事。
康眠雪抬起头,看了几眼一脸担忧的丈夫,轻轻地摇头。
“我不担心。实话实说,见招拆招,我早已经习惯了。我唯一担心的,这是怕他们在万寿节闹出来。”
康眠雪话很明白,只要不在万寿节胡闹,一切都好说。
就算蒙古真的反了,也不过是派兵镇压。左右准格尔那边,已经让她有些习惯。历代准格尔都是这样,没事折腾点情况出来,就没有真正平稳度过五十年的。
“虽说一旦用兵,黎民百姓最苦,可是若不用兵,随着这些乱臣贼子也不知会成个什么样子。”
康眠雪现在却是极其庆幸,这一旦开战便要用钱粮,得亏如今将江南四大盐商全部查抄。这批银子恐怕在户部放不热乎,就得投入与准格尔的战斗之中。
战争以及科研是最为烧银子的,一想到可能将要两边开战,康眠雪只觉得头痛欲裂。
如今刚刚攻克蒸汽机的两大难点,此时在别院之中正抓紧改造。再有一个多月,便是万寿节,到时定然会让这些人震惊。
至于策凌,这个人一向就不是个安稳的当年朝廷,将二公主下嫁,所谓的也不过是让他能稍有安稳。
可惜的是,这些年几乎没见到什么成效。他们的密报之中,策凌一直都在蠢蠢欲动。
今年六月份的时候更是上折子,希望能够入驻京中。比如说雍和帝不同意,那么也请让他可以入主入藏。
这一招以进为退,看似乃是仰慕京城繁华,想要来此定居,实际上却是剑指入藏。
雍和帝自然是,毫不客气的,将其两条全部驳回。
这一次他们进京,恐怕就没安什么好心。
如今却是发现他们果然按捺不住,刚刚来到京城便忍不住开始捣乱。
“别胡思乱想,这些事情都不是问题。你这段时间门心情不好,如今连孩儿都懒得动弹。”司徒源轻声安慰,看着妻子这般模样,他心里也是纠结。
如今他只觉得妻子将自己逼得太紧,其实事情没有那么严重,偏偏她不肯放过自己。
康眠雪眨眨眼,眼瞧着对方脸上难得的严肃,一时之间门却有些不好意思。
司徒源见妻子,你眼睛颇有一些退缩此时忍不住加把劲说道“那几个孩子你养的都几好,他们比任何人都要强。”
司徒源说到这里,颇有些意味不明的,抬头看向邓在门外的冯紫英。康眠雪顺着他的眼光,看向冯紫英和柳湘莲一时也是哑然失笑。
连忙让他二人进来。
“你却是不必担忧。不管做什么事有我在。”眼瞧着妻子终于,露出一抹轻松司徒源,也是极其的开怀。
他仔细地替对方,整理鬓边一丝凌乱,眉宇之间门满是柔和。
冯紫英和柳湘莲二人,一向是鼻光口,口问心,早就已经习惯自家国公爷,和公主娘娘偶尔的腻歪。
“如今可散了火气”康眠雪颇带着几分玩味地说道。
她眼瞧着冯紫英周围已然没了,下午的那些戾气。
司徒源也抬头看着冯紫英,他虽然有些不满对方突然打扰,自己和妻子的时间门。但是也心知,冯紫英并非是毫无眼力之人,定然是有什么新发现,这才会突然禀报。
司徒源没有问那傻子死是死活,对于他来说这样一个垃圾,真的不需要去注意,即便他后面有着不少阴谋。
冯紫英点点头,将手中紧攥的案件放上,这上面详细地记录了对方的口供。
康眠雪仔细地查看着上面的口供,自己越看面色越是凝重。
“我就知道,他们定然是有事情瞒着。”到最后康眠雪一人带出几分冷冽,轻哼一声,仍旧仔细地打量着几张口供。
“这不是很好,他们都闹起来咱们才好,一网打尽。”司徒源阴着脸冰冷地说道。
虽说知道四皇子,和三皇子一向不太稳当,但是司徒源并没有想过,对方竟然会如此。
“不过孙少祖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康眠雪翻看到最后,颇有些皱眉地说道。
这个问题实际上冯紫英也曾纠结过,听康眠雪说起,一时之间门只能皱着眉,将孙绍祖的话复述出来
“这孙绍祖虽说是一个纨绔,喜欢女人身上下功夫,但是偏偏他的确在女人身上颇有天赋。
策凌有一名心腹,名唤霍尔格,这人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在京城跟个暗门子,勾搭到一起。
孙绍祖与其一次喝酒中,无意间门听闻对方所言,知晓了这个暗门子的存在,他便使出计策,将其勾到手中。
也是因此这才知道了不少机密,只能说这却是有些误打误撞。孙绍祖本想着以后拿着这些把柄来威胁霍尔格的。”
虽然觉得耳朵有些污染,康眠雪还是带着些许满意,毕竟将这人端走,也算是给四皇子一个教训。
“也罢,既然你我们便请那位老先生仔细过来一趟吧”她勾起唇角,月下笑容满是光华。
司徒源见妻子开心,自己也十分愉悦,轻声地说道“你既然喜欢,我便亲自将他抓来。”
当下他起身抚摸妻子的脸颊,看了对方一眼便起身,大迈步向外走去。
原本还在高兴,偏偏对方这话一出,康眠雪心头一阵狂跳,似乎有些什么警兆。
她下意识地喊道“阿源。”
正准备出门的司徒源听到妻子的喊声,当时一顿转头看向对方,颇有几分疑问的询问
“怎么了雪儿”
他瞧着康眠雪极其不好的面容,忍不住皱起眉头,担忧地说道。
“可是不舒服,要不要赶紧去找太医”
听着丈夫带着紧张的声音,康眠雪咬紧下唇,摇摇头说道。
“没事,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安。”
这是康眠雪从来未有的脆弱,可以说即便是司徒源,也从未见过妻子这番模样,当下也是心中一凛。
快步走回妻子的身旁,伸出手抚摸康眠雪的脸颊,口中轻声地安慰着“别担心,我去就回,不过是抓一个人而已。”
司徒源口中说完,大踏步地向外走去。
只剩下康眠雪一个人,在此默默沉思,一时心中不安,她还是缓缓闭上眼睛。
“为什么我突然有些心情”康眠雪此时心中狂跳,沉入识海之中焦急地询问系统。
此时系统正在整理着资料,突然发现康眠雪的提问,他先是有些迷茫,随即这才颇为好奇的疑问
“老大怎么了”
因为刚才他一直仔细地整理东西,并没有注意康眠雪这边发生了些什么。
便瞧着对方这副面容苍黄的模样,他下意识地搜索着周围,好半天他带着疑惑的询问
“我感觉,好像没什么危险啊”
康眠雪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做回原来自己的座位,一副心绪纠结的模样。
“阿源前去抓人,我也不知怎的,如今这心中仿佛被人偷了东西,只觉得七上八下的。”
系统颇为惊讶地盯着康眠雪,认识对方这么多年来,从未知道对方竟还会,有这般的表情。
相比于康眠雪的迷茫,系统听到康眠雪这样说,面容之上瞬间门变得严肃起来
“抓人。什么人啊”
康眠雪金融系统的询问,悄悄地侧侧身子,这才将冯紫英带来的口供说出
“此人乃是四皇子的一名幕僚,其人姓甚不知,只听着对方叫其邬先生,其余都不知晓。
据说,这位邬先生正式将四皇子和策凌联合在一起之人。
阿源正是去抓他,然后抓住二人勾结的证据。”这件事情康眠雪仔细思索根本不应该出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偏偏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哦,邬先生邬先生”系统下意识地点头,然后搜索了一下,突然惊讶的大喊起来。
康眠雪却是被对方,被对方的破音吓得一愣。
“怎么了”
“老大,你说那个人,是四皇子的幕僚,叫做邬先生对吗”
系统此时何为纠结的确认,作为康眠雪的伴生,再与天道要来,生死簿之时,系统也要来了生死簿的查询。
但是他却没有修改权利,也只有阅读的权利。
这一点实际上,也是为了使得康眠雪方便,有他在便不必特殊地区追查。
系统没说话,只是随着星光闪烁,一抹光华再次在康眠雪面前缓缓闪现,最后凝聚成一本薄薄的册子。
册子很快似乎感应到什么,自动地翻开,在其中一页停下。
“邬世泽,其人出生于前朝,司徒泞之幕僚。其人卒于雍和元年这个人十一年前已经死了”
康眠雪颇有些不可思议,她伸手抓住生死簿,而生死簿似乎也感应到康眠雪不可思议。
它带着几分倔强,很快一道光华四射。这位邬先生的一生,仿佛影片一样,在康眠雪面前穿梭。
康眠雪死死地叮嘱最后的那一页,如果对方真的已死,那么如今这位邬先生是谁
她的心头忽然闪过一个名字,一瞬间门康眠雪只觉得心头冰凉。
顾不得在和系统说些什么,她瞬间门张开眼睛。
“绣橘,快去备马车。”
康眠雪此时只觉得,自己一阵阵的心跳如鼓,紧紧地眯起双眸。
一旁的绣橘正在收拾书案,因为康眠雪突然的吩咐有些茫然,先是下意识地点头,这才反应过来。
“主子,如今天黑不如让奴婢”绣橘还没等说完,便看见康眠雪直接冲出书房门。
这会子,康眠雪心里早就忘记其他,她只有一个念头。
“阿源,等我。”
看着康眠雪长大的绣橘,这会儿已经满脸震惊,她从未见过自家主子这般疯狂过。
只愣着一小会,便瞧见主子,已然快看不见,当下不敢耽搁,赶紧快步跟在后面呼喊
“主子你慢点。”
康眠雪身怀武功,纵然是此时有些笨重,然而却比普通女子好上太多。
等他手脚麻利地坐上马车,绣橘才气喘吁吁地跟上来。
“我的主子,您可心疼心疼奴婢。如今您这样,万一有个什么不适,奴婢万死不辞啊。”
绣橘此时已经被康眠雪,吓得有些哆嗦。
康眠雪转头看一眼绣橘,没时间门跟她解释一切,只是咬紧下唇的吩咐道“去追国公爷。”
将一切说完,他又将自己的意识沉入识海之中,在自己琳琅满目的库房中不停地寻找。
一旁的系统有些好奇。
“老大难道有什么不对吗虽然这人早就该死,但是如若是一时做了好事也未必”
康眠雪冷哼一声,带着几分冰凉地说道“你觉得我会信吗开什么玩笑
天道轮回,一点都不可以更改,尤其是生死轮回。一次更改生死轮回,将要付出的代价,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康眠雪没有理会系统,直接反驳的。
系统先是一阵沉默,其后这才颇为沮丧地低下头。
“要么是山野精怪,要吗那个人就是被人隐藏了形迹,还有就是”
“还有就是被夺舍了。”最后这一点却是康眠雪最为担心的。
前面两种,她都不担忧,司徒源身上有她的护身之物,自然不会有事。
可是如若对方乃是被夺舍,那问题可就大了。
“你觉得,在这个红楼世界之中,又有几人能够夺舍他人,十一年不被天道惩罚”
说完这句话,康眠雪静静沉默起来。
系统也随之沉默起来,没有错,精怪的确是可以夺舍。但是精怪不修功德,即便是短暂的夺舍,也会在极短的时间门内被天道发现。
一顿天雷之下,没有什么能够留下的。
夺舍十一年而不被发现,那个人的身份,此时还不呼之欲出。
“阿源如今在做什么”康眠雪嗓音中,带着几分生涩。
她紧紧地抓住自己的手腕,不停地告诉自己,一定要稳住。
系统点点头,如今唯一的好事便是,冯紫英跟在对方的身边。
很快他便看见司徒源骑着马,在夜幕中畸形的身影。
很显然,如今对方尚且未曾到达那位邬先生家中。
康眠雪听到这个,心中略微安定。
这是她到底还是有几分忐忑,又将生死簿召唤出来,眼瞧着夫君内页仍旧光华夺目。
他这才略有一丝安心。
这生死簿中有这个人的命运转折,如若一旦发生变化,其上自然也会随之更改。
如今生死簿上没事,便证明司徒源尚且无事。
“我原本觉得这生死簿乃是累赘,如今是我狭隘了。世间门本无累赘,至于福祸,看如何作为。”康眠雪闭上眼眸,颇有些低沉地说道。
系统沉默一下,又变化成黑猫的模样,跳到对方的膝头,带着几分撒娇地摩擦着康眠雪的脖颈。
“你不用担心,那家伙龙气在身,根本不会有事的。”系统轻声地安抚。
系统没有说谎,身为雍和帝之子的司徒源,身上有着极其浓郁的龙气。
但是纵然是他身有龙气,也不能够完完全全保护着了对方。
就比如当时九龙之争。几人身上各有龙气,然而最后却也是各自一败涂地,具是身死道消。
康眠雪自然是知道这里边的奥秘,当下苦笑着摇头,抚摸着对方纯黑色的皮毛。
“你应该明白,这世界上从无一事乃是绝对。我却是担忧那人会为了除掉我,对阿源下手。”
如果说自己是被天道算计,才和此人成为仇敌,那么对方可是自觉地认为,自己是个祸害。
他们之间门,是天然的对立。
“反正以她的能力,没有办法伤害老大你的。”黑猫颇为固执地说道,他就是如此认为。
康眠雪摇摇头,所谓的伤害,并不一定是直接加诸于身体。比如她伤害司徒源的话,对自己却是致命的打击。
“其实我在发现,风流艳鬼身上没有功德之前,一直都认为这个人只是背景。甚至是否真的存在,都是未必。
更是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们会成为死敌。”
康眠雪此时颇为无奈,这件事其实也无法怪他,毕竟纵然她身份特殊。
到底如今乃是仙凡有别,怎么可能会想到自己的敌手,竟然会是天上的神仙。
自古仙凡有别,这种印象几乎刻在,所有人的脑子中,康眠雪从不觉得,自己会是特殊的那个。
黑猫沉默一下,挺想自己原本不停甩动的尾巴,他直起身子,颇为淡定地拍着康眠雪的膝盖。
“这种人她是神仙又怎样,以咱们的实力未必打不过她。必经据我所知,那家伙可不是武仙。”黑猫低沉地说道,此时他也慢慢严肃起来。漂亮的猫眼渐渐拉成一条竖线。
他的存在,便是为了守护眼前之人,如若有人或神想要对付对方,那么就将是他一生之仇敌。
想到这里黑猫低低的,张开嘴巴轻哈了一下口。
希望那个人不要太过分,否则他不介意直接神魂毁灭。
康眠雪抚摸着怀里的黑猫,对方柔软的皮毛,让她逐渐冷静下来。
“还好,这是在京城,没有办法策马飞奔,不然咱们控排都追不上。”康眠雪带着几分庆幸,这马车就算是再快,也跟不上司徒源的胯下骏马。
黑猫看对方这样,甩甩尾巴,颇为无奈地摇头“就说你为什么要怕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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