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跳槽 来自府台的offer
“哦你家亲戚都知道的道理”许巡察使冷笑连连,不觉着这是侯府家的二少爷脑子不够用记不住原因到底是什么,反而心中怒火大胜,想着这定是侮辱,居然觉得他连一个穷亲戚都不如。
“那好啊,就让他来分说看看。”许大人同样看向坐在最远处的那桌少年,目光落在少年过分优越的相貌上,便更轻视了几分。
心想这侯府二爷对亲戚如此看重,估计也不过是因着这份皮囊,他倒要看看皮囊能有什么高见。
巡察使话既出,坐在上首的老侯爷哪怕一脸恨铁不成钢,也不得不点点头,也终于是说道“那你去把他请上来,让巡察使大人问话。”
此刻月上中天,寒风渐烈,顾媻不需要谢尘来请,已然站了出来。
出列前,身边的孟三公子轻轻和他说道“莫怕,我在。”
顾媻目光清冷地扫过孟玉,对这样充满保护感的话毫无感觉,他顾媻向来都是自己保护自己的,从不曾把希望寄托到别人来拯救自己身上,因此他淡笑了笑,轻声道谢,却又目不转睛向着他的战场而去。
二七少年,身着一身素白长袍,料子也并非如何富贵,只是简单的粗布衣裳,长发半束,耳边留有两簇长发落于胸前,行路不急不缓,哪怕出身寒门,也教人心生喜爱,端的是风华绝代的人品相貌,纤尘不染。
可不管如何,巡察使却只觉得碍眼,谢家二爷拿这样的穷亲戚出来跟他解释,不管是如何人品,都是侮辱他。
再加上自己的儿子许虹不知道在犯什么病,平日里在军中盛传箭头,看来也都是浪得虚名,让他这个做父亲的,丢了好大的脸面
巡察使心里暗暗有气,这气自然也就隐隐朝着接下来要同他辩驳的顾时惜发出。
只听巡察使淡淡说道“不知台下何人。”
“他是我家老祖宗的远房”
谢二刚在旁边说话,就被巡察使打断“奇怪了,二少爷让亲戚来说话,又不叫他张嘴,这我怎么学习得了全场都晓得就本官不明白的道理缘由呢”
只这一句话,今天顾媻就明白,自己若是不能全身而退,不管是得罪了巡察使,还是让侯府丢脸,自己都完蛋了。
得罪巡察使,侯府不会保他。
不得罪巡察使,却是让侯府丢脸,老侯爷也不会用他。
他简直就像是一块儿两大势力互相做法的牺牲品,要想活下去,得挣脱这两个势力给的出路,谁都不选,另辟蹊径
巡察使笑着说完,很快又继续把目光放在面前纤弱的少年身上,缓缓道“台下何人”
顾媻哪里不知道这句话就是最简单的下马威,他说自己祖上的辉煌成就,只会让人耻笑他们家现在的家道中落,说自己依附谢家投奔谢家,又过于卑微,会叫在场所有人都下意识看轻他。
所谓很多事情,看破不说破,他才能跟着谢尘来参加这样的聚会。若一开始就点名自己依附谢家生存,现在在帮闲,跟个下人没什么区别,那他怎么能坐在看台上
顾媻电光火石间,忽地灵光乍现,说道“回大人,在下麟阳郡顾时惜,陪父亲来扬州拜师叶空大师,目前举家住在侯府后排房,以待明年父亲下场考试。”
此乃语言的艺术,投奔亲戚和陪父亲考试暂住亲戚家,这给人的感觉可不一样。
虽然顾媻他们是先投奔,而后人家叶空大师才因为谢家收了他爹,但过程没必要说那么清楚啊,少年微笑。
此话全是真话,少年也没有撒谎,只是隐瞒了一些内容罢了。
果然众人一听,都觉得诧异,居然能拜师叶空,纷纷点点头。
只巡察使毫无表示,既然下马威给不了,便直入主题地说“方才谢二公子要将所得所有彩头送给余大人,本官觉着数目巨大,涉嫌贿赂,你以为如何”
“这当然不是贿赂啊,贿赂哪有这样光明正大之举的,恕时惜直言,今夜在场所有大人,能来余大人的家宴,当然都心知肚明今夜为何而来,然余大人为官谦逊廉明,为了扬州百姓耗尽心血都不曾喊苦半分,所以在场的大人们自发为余大人分忧解难,这是一桩美谈啊,何来贿赂。”
“巡察使大人既然也来了家宴,想必定然也是为了余大人分忧解难而来,时惜明白,巡察使大人绝非不懂,只是生怕日后有人拿此事做筏,所以要二爷分说明白,好给余大人一个清白。”
“巡察使大人真是良苦用心,时惜感动万分。既是如此,时惜便代诸位大人讲解缘由,起因不过也是因为一个字粮。余大人爱民如子,治下宽和,去年起民众自发将农田改桑,用以赚取家用,余大人很是支持,原本扬州粮食也大都是从外地引进,谁知道天不随人愿,去年天公不作美,多地大旱,颗粒无收,时惜便是从那颗粒无收之地而来,麟阳郡百姓早便吃不起饭,但扬州府台余大人,当机立断,为了百姓的粮食,担着巨大的责任,为百姓买回无数高价粮食,又按照寻常价格出售,自然亏得交不了差,于是扬州略有薄产的大人们自发相助,连巡察使大人都前来坐镇,扬州城百姓若是知晓,岂不感激涕零,日后巡察使大人离杨,想必百姓莫不十里相送”
少年说着说着,动情万分,以袖沾泪,最后干脆跪下与诸位大人道“时惜初来乍到,见扬州繁华,又见大人们心心合一,扬州此难如何能度不过想必就算是陛下知晓了,也觉着如此官民和谐,大魏朝岂能不昌盛永久”
少年说罢,已然泪流满面,场上卫老夫子更是大声道了一句好,其后也涕泪沾襟。
余大人原本还紧张万分,谁知道少年一番话,直直把他捧到神台上,弄得他好像当真跟绝世好官一样,便迅速端起架子来,一副惭愧惭愧、没有没有、哎都是诸位同僚世家相助才有余某今日之态。
巡察使一时愣住,看场上所有人几乎都在说余大人不容易,他大势已去,两秒后巡察使绷着的脸露出个微笑,对着老侯爷一拱手,道“哎原是如此,老侯爷见谅,本官职责所在,所有事情,总得问个清楚。”
老侯爷立马也拱手笑道“哪里哪里,许大人高义啊,没有许大人,此事怕是日后真难分说,有许大人在场,这件事也算是落成了。”
“哎没有没有,老侯爷谬赞了。”巡察使惭愧着摆摆手,忽地又道,“方才犬子的的确确输给了谢家二公子,说到做到,就让犬子跟二公子学习一段时间的为人处世,本官也要到别的州巡视去,没时间看着他,还望老侯爷多多照看如何”
“哎呀,照看可说不得,只当是来玩的。”
这边大人们互相夸赞起来,俨然一团和气,顾媻悄悄看了看谢二爷,只见谢二被老侯爷和巡察使夸得脑袋都抬不起来,一时默默笑了笑,悄悄退回去。
后来众人散场,顾媻却被余大人单独叫了过去,余大人笑着对他说“好小子,今日你又立了一功,只是本官有两个问题,不知你作何想法。”
“大人请说。”少年行礼道。
“第一,如此多的钱,多出来的,当用在什么地方才好第二,七日后巡察使去往青州,让百姓夹道欢送,总不能发公告吧”
顾媻微笑着说“其实余大人心里有数,问时惜也只是想要看看时惜的想法能不能更好,时惜所想当然是与余大人别无两样,第一,多出来的钱发给愿意改桑还田的百姓,第二,发钱的时候,说明这样好的福利是巡察使大人的主意,巡察使大人离开那天让官府人员穿着百姓的衣服,纷纷跑着去送,有人带头,便有人跟着,届时人自然不会少。”
“哎呀的确与本官想得差不离。”余大人眼睛都亮得不行,咳嗽了两声,说,“顾时惜,不如来本官帐下做师爷从八品,日后随本官入长安”
哦挖墙脚的
可惜了,余大人今年都四十来岁,才做到五品,越往上越难,以后退休前顶多四品,且这一步难于登天,说不定到退休都还是五品,只不过位置更重要了些。
相比较之下,他怎么可能舍弃掉年轻又必定一开始就是侯爷预备的谢尘,谢尘起步高得离谱,他跟着谢尘才能鸡犬升天,还不需要太辛苦,毕竟谢尘家族庞大,余大人似乎已经是个人能走到的极限位置了。
好比网红邀请自己当助理,但自己本身在网红繁殖基地老总的富二代儿子身边当助理,这他要是能跳槽,除非他疯了。
他还是很看好谢尘家族的。
“谢余大人错爱,时惜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和志向,只一心想报答二爷救命之恩,与二爷已然决定要去军中历练,二爷做什么,时惜便做什么,二爷不嫌弃时惜,已然是时惜的福分了,怎么还敢奢求别的还望余大人见谅。”
少年坚定不移,余大人也不多说,态度也淡了一点,却还是笑着让时惜可以再想想。
顾媻点头后告退,等找到谢尘的马车时,众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有谢尘还在等他。
谢尘远远就看见他,对他招手道“干嘛去了快点困死爷了。”
顾媻小跑着上了马车,跟谢二爷坐在一辆马车里后,都不需要谢尘问,就自己坦白道“余大人问我要不要跟他去长安,说了半天,我就耽搁了一下。”开玩笑,这种事当然要让领导知道,不然领导怎么能清楚自己的矢志不渝呢。
“那你怎么说”谢二爷神情茫然,语气紧张,他几乎都不想知道答案了,却还是问出了口。
可身边的小亲戚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笑着说“还能怎么说我们全家都是二爷救回来的,我只跟二爷,等着看二爷继承侯府,光宗耀祖,然后好让时惜爷跟着二爷沾沾光,有口饭吃就行的。”
谢尘一愣,在他看来,能够现在就跟着一个五品官去长安,这是多少读书人梦寐以求的道路,简直可以称之为一步登天了。
可小亲戚只想跟着自己。
他他的未来,还不知道在哪儿啊。
就这么笃定的跟着他吗
小亲戚真傻。
然而心中虽然说少年傻,谢二爷却情不自禁地搂着他的小亲戚,亲亲密密地脑袋撞了撞小亲戚的脑袋,哼道“我把余伯父家做枣沙白肉的厨子给要来了,以后他专门给你们家做饭。”
顾媻被撞得脑袋疼,但又觉得好笑,声音甜甜道了句“那多谢二叔啦。”
“嗯。”谢二爷鼻尖擦过小亲戚的头发,又狗似的嗅了嗅,发现原来不是小亲戚的手香,是浑身都香香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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