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嫉妒(二更)
“顾时惜孟老三”谢家二爷飞奔着跑过去,笑容大得恨不得好像能列到后脑勺去,声音洪亮,两步并作一步跑上前去,前面跑着的两匹马才猛地停下,只见几个月没见的小亲戚与好友好似一点儿没变,还是那么的漂亮的漂亮,有文化的有文化。
“谢二,你小子,不在操场上操练,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多日不见,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孟三也真是有些感慨,跳下马去便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笑道,“又结实了。”
“那是,不过如今我好歹也是小将军,下个月还要跟着神威右将军去闽南那边平一支起义军。”谢尘说着,抬头看了一眼还在马上没有下来的小亲戚,笑容纯真极了,目不转睛,“顾时惜,见了你二叔,怎么连吭都不吭一声的不会是认不出我了吧”
顾媻哪里见过黑成煤炭一样的谢二啊,这草包,此刻被拉去拍盗版黑人牙膏的封面,人家谁分得清正版还是盗版啊
顾媻笑着也下了马,说“怎么会二叔,许久不见,你瘦了。”天地良心,这是顾媻顺嘴说出来的客套话。
哪知道谢尘心中蓦地一怔,面上倒是没什么表情,依旧嬉皮笑脸道“瘦个蛋,爷不知道多壮,平日里一顿饭能吃一头小羊羔。”
少年们许久不见,谢尘真是兴奋得不知道怎么表达才好,干脆大手一挥说“走走走,去老子的营帐,好不容易来一趟,必须得请你们喝一场”
谢二爷如今在营中说话颇有威严,自从上回灭了山火后,不少兵丁都对他刮目相看,觉着他有种,是个汉子,再加上谢二平日训练都是身先士卒,第一个冲上去,他营中的兵,便没有一个不佩服他不说他好的。
许虹依旧是个例外,许虹如今惫懒许多,在营中逗猫遛狗,最爱说的一句话便是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谢二评价说“那厮不知道从哪儿迷上了一个新教,叫什么火莲教,说是神迹频出啊,能一夜使得枯死的树木回春,甚至还能让人看见死去的鬼魂。老子操他奶奶的,爷从不信什么牛鬼蛇神,他劝我信一次,老子揍他一次,现在已经不大和我说话了。”
顾媻对大魏宗教暂无涉猎,只晓得好像到处都有寺庙,很多地方还能看见道观,什么都有,只是没仔细过问。
如今听谢二的口气,好像偶尔冒出来一些新教派也属实正常。
好吧,那他是不是就不需要担心太多毕竟以史为鉴,顾媻可是看过很多邪教搞出来的乱七八糟的叛乱,最后弄得朝廷乌烟瘴气,尤其是清朝有个白莲教,在清末时期十分猖獗,信徒疯狂迷信的后果就是觉得自己真的可以长生不老刀枪不入,然后四处封王称帝,判乱不止。
火莲教这玩意儿跟白莲教就差了一个字,顾媻不得不记忆深刻些。
只是不等顾媻开口说话什么的,一旁的孟玉便看了他一眼,替他问到“那这次你们要去平叛的那边,火莲教发展如何”
“不清楚,估计不成气候,许虹那小子
说如今他们教众也就几十人,传教的是个老太太,其人听声音有五六十岁,但看上去只有七岁大小,已然是信到了返老还童的地步,我说莫不是个什么骗子,找了个侏儒骗他的,许虹不信,说侏儒他能认不出来,说那就是个小孩。”
谢尘说完,不欲多讲,只觉得无聊,什么神神鬼鬼的,有本事他妈的站在他面前试试看看是谁的刀快
“原来如此,那肯定是个成年人,有的侏儒能做到就和小孩一模一样,这世界这么大,许公子未免太独断了些,不是什么都跟他想的一样。”顾媻说着,也看向孟玉,想听孟玉怎么说。
孟三公子则淡淡道“无碍,许多新教要不了几日自己都会黄掉,本朝有个新教立派标准,但凡是造成重大人命损失,蛊惑人心煽动人祸的,谁加入,便灭了谁九族,这火莲教我瞧着目前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且等等看,看它是要生,要是要死。”
顾媻明白了,大魏根本不怕这个,他们有自己的一套铁血手腕来抑制壮大,但凡有人信了,亲生父母子女都得举报,来换个死你一人,活全家。
三人还站在太阳底下聊天,说了半晌,谢尘又提出说“走哇,去我的帐子里,我如今真是单人一个帐子,哪怕你们是睡在我这儿,那都不成问题。”
顾媻立即不好意思道“实在是不方便得很,我来这边是有些事想求你办,叫上孟玉也是一会儿还要他去你府里,找老侯爷说项呢。”
“什么事儿你说。”谢二激动的心渐渐平复,明白原来小亲戚不是来找自己的好吧,也没什么,他知道现在小亲戚忙,都当府台了能不忙吗手下还管着自己的大哥呢,他光是想到这一点,就很痛快了。
“我来要一个人,就是之前求你多关照几分的霍运,我那边差个看家护院的,也不知道二叔你能不能帮我把他给要来,你撒娇不管用的话,我就让阿玉去说的,两边一块儿使劲儿看看呢。”小顾大人微笑,眨了眨眼,活像个不好意思讨要礼物的小孩。
谢尘“哦要他他一个山匪,嗜杀成性,你”你文文弱弱的,谢尘根本不放心。
可是谢尘话都没说完,就听见好友在旁边背书道“这你放心,我在呢,总会护着他的,他想要,你帮他说一下,日后我必重谢你。”
谢二爷一时间都要分不清楚小亲戚到底是谁家的了,难道不是他家的什么叫重谢需要吗
谢尘莫名其妙地看着孟玉,心里有些堵得慌,可又说不清楚,只能又在小亲戚期待的眼神下,立马去把那个霍运给揪出来,先送给顾时惜,先斩后奏,再找祖父说。
谢二爷把霍运送了过去,眼瞅着好友和小亲戚都立马要走,说是府衙还有要事,可什么要事又一时半会儿说不完,两人便从来时两人骑马,变成了三人骑马而去。
望着那三人的背影,谢二爷愣愣了半晌,夜里都没能睡个好脚,他想起营中也曾有兵丁的妻子来看望士兵,哪怕士兵胖的跟头牛似的,那妻子都含泪觉着丈夫受苦
了,说人瘦了。
梦里,谢二爷又听见小亲戚说自己瘦了,他心脏噗通噗通的跳,还未跳出个所以然来,好友孟玉就把人拉走,两人一块儿回家去了。
这他妈的很不对劲啊
谢二爷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心口真的堵得慌,难受,好像当初那个说要一辈子追随自己,只为了报答自己的小亲戚,已经变成了别人家的,小亲戚也不记得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了,自己找他聊天,也得看孟玉准不准
还有许多许多,他好像被落下了,怎么就他一个在营中,小亲戚和孟玉在府台呢
孟玉就必他会念书而已啊,骑射功夫哪一项都弱于他的。
谢二不大明白,甚至有些厌恶这样对朋友还要斤斤计较的自己,明明还是他自己亲口说让孟玉多照顾照顾小亲戚的,是他自己说的
可
他为什么忽地,这么难过
爬起来的谢二爷无事做,索性又给顾时惜写信,他写了密密麻麻的一堆,从早上自己吃了二十个包子,到夜里睡不着觉,心里难受,事无巨细,却死活不敢写自己那微妙的嫉妒。
那仿佛是不能见人的东西,挺丢人的,他谢尘堂堂扬州第一二世祖,朋友遍天下,豪气万丈是他的人生信条,挥金如土邀万人同乐是他的常态,所以嫉妒,大约是错觉。
另一边,回到府衙就给霍运安排了守大门工作的小顾大人夜里也睡不着,他半夜醒来,满脑袋问号,忍不住找孟玉吐槽去,两人对坐池边,搞了点儿小烧烤和梅子酒,便道“慕容丰是不是有病啊今天非说我迟到,要扣我俸禄”
他可是慕容丰的上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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