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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一章、一撮人


  瓦里西银行,莫斯科总行。

  开业一个星期,瓦西里银行就迎来了七天的储蓄热潮。

  莫斯科人都喜欢来瓦西里银行存钱,这里不但利息给的高,而且还有不少外面不容易见到的各种商品,巧克力、红肠、牛奶,只要成为这里的客户,就能领走一份。

  接待员鲍里索娃脚下生风,给新来的客户送上一杯杯暖烘烘的红茶,虽然从八点钟银行开门开始,她的脚步一直没听过,可她还是元气满满,浑身充满了干劲。

  鲍里索娃今年刚从大学毕业,却被分配到一个宾馆当服务员,因为长得漂亮,经常会受到上级领导和男同事的骚扰,有一次,她差点被一个醉酒的男同事奸污,若不是对方喝醉,力气没有平时大,她很可能就被对方得逞了。

  莫斯科的经济大环境不好,加上鲍里索娃家里的条件也不好,她只能每天硬着头皮,心惊胆战的去上班,每天生活在无限恐惧里,她很想换份工作,可又能去哪里?

  半个月前,她得知瓦西里银行在招聘,连忙跑过来面试,没想到面试通过,入职成了这里的接待员,不但每个月能领到200卢布的工资,还有其他一系列的福利和奖金。

  1989年的10月,在莫斯科购买一些苏修本地产的商品,还能从商品身上看到“价格标”,所谓标,有各种标法,服装、鞋帽的价格印在一小片布条上,直接缝在物品上面;餐具的价格,如盘子写在底部,刀叉刻在柄上。

  最有意思的是玻璃杯,“12戈比”的字样,竟烧制在杯子底部,经过煅烧的物价,仿佛是苏修经济体制的一种象征——永远不能改变。

  1990年底,美元对卢布的黑市比价已上升到1:19,克里姆林宫有点惊慌,试图遏制卢布下滑的势头,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最有代表性的措施,即从今年2月起,大面额的卢布将宣布作废。

  2月21日晚上9点,莫斯科的电视台节目主持人就用严峻的语调向大众宣布——从明天起,50和100面额的钞票作废,人们可以在规定的时间内更换大面额钞票。

  但是,银行只接受退休人员换币,且每人只能更换100卢布的纸币,其他人员只能到所在单位,更换相当于一个月工资的大面额纸币。

  这一招矛盾转移,收到了相当的成效,它大大打击了囤积大量卢布炒汇者和投机商,使克林姆林宫甩掉了70亿卢布的包袱。

  也许是换币措施起了作用,加之4月1日又调整了物价,到目前为止,卢布下滑的势头得到遏制,美元与卢布的汇率稳定在1:30左右,电视台代表苏修人民松了一口气。

  物价虽然涨了,一个月200卢布的工资还是能过得非常滋润,何况还有其他福利和奖金。

  是的,奖金,接待员也是可以拿到奖金的。

  看到有需要的储户手里都已经捧着杯子,鲍里索娃放下茶壶和杯子,从一边的桌子上拿了一沓宣传册,径直走向一个穿着名贵大衣的大妈。

  “大妈,了解一下我们银行的苏粉基金,这支基金专门投资NIEs(亚洲四小龙),就是亚洲经济发展最好的四个国家和地区,1000卢布起投,每年至少保证15%的收益。”鲍里索娃说着,把手里的宣传册递给大妈一张。

  “姑娘,真有这么好?”大妈接过宣传册,问道。

  “大妈,我没有骗你,你看这里。”鲍里索娃指了指宣传册的一块区域说道:“苏粉基金就是这么好,但也有一定的限制,一旦投资,就有三年的锁定期,只有满三年才能退投资的资金,如果要提前退也可以,我们银行不但不会给承诺的收益,每年还要扣20%的管理费。”

  “第一第二年的利息也算本金吗?”

  “算的,苏粉基金采用的是复利率,大妈,你跟我来,我们去那边慢慢谈。”鲍里索娃带着大妈来到一边的雅座,细细的给对方介绍起来。

  瓦西里银行营业厅的建筑格局比较特殊,它的一楼是敞开式的,面积有420个平方,挑高有八米多,为了更合理的利用空间,营业厅的左边搭起了一个160平米左右的阁楼,这一块被封闭起来,一楼是普通职工的办公室,二楼用单向玻璃封着,是管理人员的办公室。

  瓦西里·巴巴诺夫的办公室就在二楼,此刻他正站在玻璃窗前,看着下面热闹非凡的营业大厅。

  “形势一片大好,马上就可以着手开办分行,尽快在整个苏修铺开,大力吸收存款……”

  瓦西里心里正想着未来的安排,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巴巴诺夫先生。”

  “你好,伊莱女士。”

  听到对方的声音,瓦西里就听出来对方是泰勒夫人的贴身保镖伊莱。

  “莫斯科有一个叫伊万科夫的人,他有一个外号叫日本仔,在哥本哈根,他有一个叫查多夫的手下被Boss的保镖自卫射杀,夫人的意思让你找人和他谈一谈,能谈最好。”

  伊莱没说不能谈该怎么做,有些话不能在电话里说,可瓦西里心里清楚,若是不能谈就该把对方干掉。

  “好的,我会尽快安排。”

  乌兰巴托。

  彼得洛夫斯基收线后,就把王虎叫到身边交代了一下,然后召集了一个小队的人员赶去机场,登上飞往莫斯科的飞机。

  威尔姆岛。

  昨天体力消耗太大,为了避免物极必反,南易并没有进行高强度的训练,一早,他和海伦娜两人就躺在水上气垫床上赤条条的晒着太阳。

  海伦娜一条大长腿垂在水里,脚掌带起湖水,一下一下的泼在南易身上。南易腿往边上一伸,碰到海伦娜的气垫床一踹,把气垫床踹的远远的。

  海伦娜和南易杠上了,把气垫床划了回来,继续往他身上泼水。南易再踹开,海伦娜又划回来,就这样,一来一回,反反复复。

  玩了几十个来回,海伦娜也就腻了,把自己的气垫床靠在南易的边上,一个翻身,人就到了南易的气垫床上,又一翻,化身八爪鱼紧紧的缠着南易的身子。

  “亚当,你知道一撮人吗?”海伦娜手里捏着头发挑逗着南易的鼻子。

  “没听过,是什么?”

  “一个社团,在我们学校由女生发起的一个社团。”

  “这个社团有什么宗旨?”

  “反对这个推崇爱情的社会。”

  “所以,一撮人的成员都非常随便?”

  南易被勾起了一点兴趣。

  “是的,在那方面比较随便,她们不需要爱情,不需要男朋友。”

  “她们还是我们?”

  “她们,你雇佣我的那一天前夜,我刚加入一撮人。”

  “喔,为什么跟我说这个?”

  “因为我喜欢你。”

  “喜欢我什么?黑头发?”

  丹麦人其实很喜欢天生的乌黑头发,也可以说欧美人中有很大一部分喜欢黑发,或许是因为他们大多不具备的原因,一如有人喜欢染金发一样。

  “还有身材。”

  海伦娜说着,在南易的腹肌上抚摸了一下。

  “抱歉,我不喜欢你。”

  “为什么?”海伦娜不敢置信的吼道:“我不漂亮?”

  “漂亮,特别是你的大长腿,有4英尺吗?”

  “4.05英尺。”海伦娜自傲的说道:“以我的身高,这个大腿比例已经非常好。”

  “是的,很不错。”

  嘴里应着,南易心里嘀咕:“超过123公分的大长腿,怎么可能会不好。”

  “既然你觉得我漂亮,为什么不喜欢我?”

  “我有妻子,我很爱她。”

  “浑蛋。”

  南易无耻的话让海伦娜抓狂,抱住南易的胸,摇晃着气垫床,带着南易一起跌落水里。

  身体竖起来之后,海伦娜改抓住南易的手,顺着往下爬,一直爬到南易的脚踝,用力抓住,把南易往水底拖。

  南易双手用力拍打着水面,就是不让海伦娜得逞。

  僵持了一会,南易感觉到海伦娜推了一下他的脚踝,她的人应该往湖底的方向潜去。

  稍一想,南易估计她是去湖底抓泥去了,手脚并用,一阵扑棱,人就来到断桥边,奋力一跃,双手抓住桥面,一抻,左脚抬起挂在桥面上,顺势整个人都爬了上去,光着脚一阵快跑,估摸着已经脱离海伦娜的攻击范围,南易就站定等着海伦娜浮出水面。

  果然,没一会海伦娜就浮出水面,右手还紧紧的攥着,左右巡视了一遍,看到站在岸上的南易,她扬起右手一甩,烂泥、石子、沙子裹挟的一撮就往南易的方向飞来。

  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能飞的最远的石子,离南易还有三米的地方就掉落在地面。

  见没砸中,海伦娜又咒骂了一声“浑蛋”。

  南易嘿嘿一笑,拍了拍自己的屁腚子,赤着脚走进别墅。

  上卫生间洗漱了一下,又去卧室穿上衣服,南易下到地下书房,打开电脑查阅今天的邮件。

  G2B的郭闵发来一封邮件,说是罂粟种植园已经获得阿里斯蒂德政府的批准,公司将在海地和平港地区建立种植园。

  进入九十年代,流感就进入了高发期,世界各个角落不时会爆发流感,而感冒药已经发展到一个瓶颈,想要进行创新,研制出新的压制已存在感冒药的药物可行性不高,郭闵经过市场分析,把目光对准了止咳糖浆。

  止咳糖浆的最重要成分是可待因,这种成分需从罂粟壳中提取,一家制药公司需要罂粟总不能跑到金三角去进口,申请合法种植是能走的唯一途径,而海地这个比较混乱,换总统比换衣服还快的国家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南易思索片刻,就给郭闵回复了邮件——开发两个版本,针对亚洲、欧洲、北美洲市场的版本,口感上要做到难入口、起腻,令服用者服用时有他是在服药的正确认知;针对非洲、南美洲的版本,以市场开拓为前提,可以把口感调和至极佳。

  第二封邮件是厄兰格发给情策委,抄送给他的,说的是关于丙肝特效药DAA的情况,在邮件里,厄兰格说明三年之内没有研发出“减效丙肝特效药”的可能,甚至没有可预期性。

  意思就是说,想要研发出这种药物和其他药物并没有什么区别,一样是从无开始,能不能研发成功全看老天爷。

  南易心里很清楚第三生物制药研究所对DAA的二次研发非常抗拒,特别是厄兰格这个领头人颇有微词,若不是有抗拒心理,评估报告应该早就出来了。

  微微叹气,南易回复邮件让情策委自行定夺。

  一个集体只有一种声音容易陷入万劫不复,声音多了就避免不了同一件事情,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想法。从事药物研究除了自身的兴趣之外,自然还会有一定的情怀追求,没有一定的情怀,谁又能坚持枯燥的研究生活。

  “看来很有必要在第三生物制药研究所之外,再建立一个研发力量强劲的生物制药研究所作为补充。”南易抚摸着下巴寻思,“放在内地,研究所一个掌控不好容易变成刷论文基地……”

  事情不是很急,南易暂时放下思考,处理完其他几封邮件,人往一楼的客厅走去。

  刚一走回客厅,看到一团黑朝他的面门飞来,避无可避,南易下意识一转头,啪叽一声,一团淤泥在他的脸颊炸裂,头发、眼睛、耳朵、脖颈无一幸免。

  一声大笑响起,随即,一串仓促的脚步声远离客厅。

  抹了抹眼角,南易看到一竖白花花正跨过别墅的大门,径直往湖的方向跑去。

  “小娘皮,报复心还挺重。”

  暗骂一声,南易上卫生间清理了一下,然后满屋子转悠,找出一个打气筒捣鼓几下,改造成一把滋水枪,水里兑点钢笔墨水充作子弹,揣着枪就赶着去报仇。

  ……

  当南易拿着滋水枪乱射着墨水的时候,斯嘉丽正在斯嘉丽庄园招待摩根家族的希尔森·摩根和奥本海默家族的尼古拉斯·奥本海默,昵称尼克。

  摩根家族不需多说,南氏和摩根的合作已经比较深入,奥本海默家族相对不那么知名,但这也是一个非常有实力的家族。

  奥本海默是一个传统的犹太姓氏,1880年,恩斯特·奥本海默生于德国一个底层犹太人家庭,有一个比他大十四岁的哥哥伯纳德。

  两兄弟的父亲爱德华是一个贩卖雪茄的小商人,每月的收入仅够维持一家四口最基本的开销。

  20世纪初,一个诱人的故事将许多欧洲底层人民吸引到了南非。

  据说,南非一个牧羊小孩在路边捡到一颗漂亮的石头,后来小孩用这块石头换了1辆篷车、10头牛和500只肥羊,这块石头就是重达83.5克拉的南非之星,在以后的日子里,它的价格依然不断上涨。

  这个颇具传奇色彩的故事激发了人们对钻石致富的幻想,恩斯特就是其中之一。

  恩斯特·奥本海默从16岁起就跟着哥哥前往伦敦,受雇于一家钻石经销公司,从事分拣钻石的活计,每周他可以得到1英镑的工资。

  很快,恩斯特独特的才能开始显露,他似乎有一种天赋,能够分清楚哪些粗钻可以加工成一流的钻石。

  在没有机器鉴定的年代,这样的眼力是珠宝行业的至宝,他的天赋得到了老板的重视。22岁那年,恩斯特被选拔为公司代表,派往南非的金伯利市,专门负责为公司购买裸钻。

  1906年,在南非闯荡了4年的恩斯特回到伦敦,迎娶了哥哥伯纳德的小姨子,伦敦股票交易所主席波拉克19岁的女儿玛丽。

  玛丽漂亮可人,天资聪颖,为了丈夫的事业,毅然放弃了剑桥的学业,随恩斯特来到南非。

  不久,他们有了两个可爱的儿子哈里和弗兰克,凭借德国出生、英国成长的独特出身,恩斯特在南非的钻石贸易十分顺利。

  后来,英德在南非的殖民势力逆转,恩斯特所冒的风险得到了几百倍的收益。

  凭借着和德国人的交情,他不但保住了在金伯利的生意,甚至在1912年被选为金伯利市的市长,并连任三届,最终代表金伯利市进入南非议会。

  不过,政治非他所长,他从未成功进入南非内阁。

  借助金伯利市长的地位优势,1917年,恩斯特开始建立自己的商业王国,他利用自己当市长的便利条件,结识了当时在金融行业赫赫有名的J.P.摩根家族成员,并成功说服对方出资100万英镑,共同成立了“南非英美资源集团”,从事金矿开采业务。

  接着,靠黄金开采站稳脚跟的恩斯特盯上了钻石,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给恩斯特带来巨大的机遇。

  德国人的钻矿禁区被南非军队占领,不能开工,恩斯特拿着自己持有的英美资源集团的股票去和德国人谈买钻石矿,德国人不知道南非军队会不会撤退,就以很低的价格将一座富矿卖给了关系不错的恩斯特。

  至此,奥本海默家族拥有了第一座钻石矿——奥本海默统一钻石矿。

  战争很快结束,为了实现垄断,当时控制主要钻石矿的戴比尔斯不得不来找恩斯特谈条件,恩斯特同意与戴比尔斯结成联盟,但前提是他得拿到戴比尔斯股份,并进入董事会。

  无奈之下,戴比尔斯或者说其背后的罗斯柴尔德家族答应了。

  1926年,恩斯特以全部的家当作抵押,通过互换股权的方式与戴比尔斯钻石公司实现合并。

  二战过后,美国经济空前繁荣,钻石成为人们竞相购买的奢侈品,大量囤积的钻石给恩斯特带来了14亿美元的财富。

  不久,恩斯特开始担任戴比尔斯的主席,成为南非钻石界一言九鼎的人物。同时,已是南非钻石大王和最大黄金生产商的恩斯特还将业务拓展到铜矿、煤矿、铂矿、炸药和农业。

  52岁时,他已成为南非财力和权势最大的实业家之一。

  一战时,恩斯特乘坐的船只曾被德国潜艇击沉,他被英军救起,这件事和购买德国钻矿联系在一起,被记在他战时的英勇行为簿上。

  一战后,英王乔治五世亲自为恩斯特授勋,他成为了少数几个有爵士头衔的犹太人,这一身份使他进入了南非的上层社会,与当时的南非总统扬·斯迈兹关系密切。

  虽然是犹太人,他却把南非当成自己的祖国,并一掷千金地支持斯迈兹的反种族隔离政策。

  1957年,恩斯特在南非的约翰内斯堡去世,虽然他出生时是犹太教,但成年后转信基督教,最后被安葬在圣乔治教堂。

  恩斯特去世后,他的全部遗产都给了儿子哈里·奥本海默,包括1.8亿美元的资产和一个占世界钻石产量80%的钻石王国,至此,哈里成为新一代钻石大王。

  哈里·奥本海默1908年出生在金伯利,曾赴牛津大学学习,独特的家族及教育背景使他终生沉默、低调、富有涵养。与少年时代因为溺水事故早夭的兄弟弗兰克相比,哈里无疑是幸运的。

  年轻时的哈里曾是一名军人,1939年南非对德宣战,哈里所在的部队在北非的沙漠里遭遇了隆美尔的军队,幸运的是,他不仅活着走出沙漠,而且在1943年与年轻漂亮的女中尉布里切特结为夫妻。

  在哈里担任英美公司主席25年的时间里,奥本海默家族的钻石王国进入了全盛时期,英美资源公司几乎主宰了南非的钻石、黄金和白金工业乃至整个商界,英美黄金、英美铂金分别是全球最大的黄金和铂金生产商。

  1973年,奥本海默家族产值已占南非国内生产总值的10%,其出口额占南非总出口额的30%,俨然成为国中之国。

  和父亲一样,哈里也深谙“物以稀为贵”的策略。

  恩斯特曾说过:“常识教会我们提升钻石价值的唯一方法就是使它们变得稀缺,就是减少产量。”

  实际上,世界钻石的价格,一直以来都是被奥本海默家族控制着,没有人敢讨价还价,一度,父子俩还下令,关闭该公司拥有的所有钻石矿,令世界钻石产量在1930-1933年间从每年2200万克拉降到了不足1.4万克拉。

  控制产量的经营策略,使戴比尔斯的钻石储量一路飙升,到1937年,库存已经达到4000万克拉,足够卖20年。

  在奥本海默家族的钻石王国最鼎盛之时,这个王国掌握着全球90%以上的钻石出产量,每5周,哈里都会召集重要的分销商开一次会议,并在会后将一盒顶级钻石分给经销商,各分销商拿到钻石便四散而去,等待着下一次召集。

  然而,这个钻石王国对南非经济的影响力开始令非洲人感到不安,许多人甚至开始批评奥本海默的家族生意剥削了黑人,事实上支持了种族隔离制度。

  对此,哈里感慨万千,作为议员,他一直不遗余力地支持反种族隔离斗争,他的家族也为黑人提供了更多的受教育和就业机会。

  哈里和布里切特生有一儿一女,女儿玛丽美丽端庄,喜爱各种名马,但在商业上却缺乏天赋,她极其奢华的婚礼场面曾震惊整个约翰内斯堡,为了一睹百年不遇的大场面,人群甚至发生了骚乱,有数十人受伤。

  然而,这场轰轰烈烈的婚姻几年后便烟消云散。

  玛丽爱上了自己的驯马师,在家人极力反对的情况下,玛丽还是与驯马师在非洲的斯威士兰悄悄举行了婚礼,但这一次的婚礼(二婚)同样没能给她带来长久幸福。

  不久,人们又目睹了玛丽的第三次婚礼。

  相比姐姐玛丽在感情上的大起伏,尼古拉斯的成长经历则显得低调,遵从家族惯例,他前往英国著名的哈罗公学读中学,毕业后又选择了牛津大学最富声望的基督教堂学院,学习历史最悠久的政治哲学经济专业,这点和他的父亲哈里一模一样。

  从牛津大学毕业后,尼克进入家族企业,先在底层锻炼,接着做父亲的个人助理。

  1984年哈里从戴比尔斯隐退时,面临着俄罗斯、澳大利亚等地大矿陆续被发现、奥本海默钻石王国垄断地位岌岌可危的局面,就是在这个时期,南氏入局戴比尔斯,成了它的股东之一。

  简单的拆析,摩根家族是奥本海默家族的友好伙伴,同时也是英美资源公司的大股东,而因为戴比尔斯的关系,罗斯柴尔德、摩根、奥本海默、南氏四个家族的关系就串联起来。

  去年,在监狱中度过了27个春秋的纳尔逊被无条件释放,一生奉献于肤色斗争的他出狱后过起了苦行僧的生活,每个月他会在老朋友哈里·奥本海默的别墅里举行宴会,邀请商界人士和负责国家经济的国大党进行各种秘密谈判,并分享一下苦修的心得。

  宴会上,喝的是苦酒(拉菲1982),食物是生的(鱼子酱),熟食是一坨坨的(顶级牛排),出席会议的商人多为英裔美国人,为了改善南非黑人的境遇,他们慷慨解囊,毫不畏惧布尔人的钢枪威胁。

  南易和斯嘉丽能走到一起,就是因为两人有共同的信念“为黑人崛起而奉献一生”,哪里有黑人被压迫,哪里就会出现南氏的身影,南氏永恒的宗旨就是“一切为了非洲,一切为了黑人”。

  尼古拉斯·奥本海默:“矿产是奥本海默家族的,我们不会退让。”

  希尔森·摩根:“银行业、保险业。”

  “生物制药,银行、保险公司我们吃剩菜。”斯嘉丽说道。

  “可以。”

  “同意。”

  三家的利益分割非常容易,各家有各家浸淫的领域,虽然南氏对南非的银行和保险很是觊觎,但是面对摩根家族,南易和斯嘉丽都很清楚,南氏根本不够看,何况还得讲究一个先来后到,摩根家族在南非布局大几十年了,讲文明懂礼貌的斯嘉丽,自然懂得谦让。

  送走两个客人,斯嘉丽立即连线南易。

  “海伦娜对吧?”

  “嗯。”

  “腿很长对吧?”

  “嗯。”

  “这几天很开心吧?”

  “不用套我话,说正事。”

  “我现在说的就是正事,那个海伦娜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可以让我接纳她吗?”

  “目前来看,没有。”

  “嗯哼,最多一个小时飞机就会起飞,时间太紧,找到的棺木短了点,把她的大腿砍下来就能装得下。”

  南易虽然看不到斯嘉丽的脸,但是能猜到这会她应该是皮笑肉不笑。

  “好了,以后我会注意。”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海伦娜这个名字以后我不想听到。”

  “OK。”

  听到南易应承,斯嘉丽才开始说正事:“月中我会飞去约翰内斯堡,你说,我应该和哪一个见面?”

  “纳尔逊家族?”

  “嗯哼。”

  “德拉米尼。”

  “和我想的一样,纳尔逊家族第二代只有德拉米尼有接触的价值。”斯嘉丽说道:“我看好她,她一定会白手起家成为事实上的南非首富。”

  “不对,她应该是富二代。”南易反驳道。

  “一代还是二代不重要,关键是我们的态度,要不要和纳尔逊家族进行深入的合作?”

  “深入合作还是不要了,纳尔逊举的是民主旗帜,权杖到他手里,他也没机会交接给自己的后代,再说,南非这块肥肉几个大国都盯着呢,南氏吃上几口就行了,想霸占着那是找死。”

  “啊哈,原来亚当你没有被大长腿冲昏头脑……阿德勒,过来和你PaPa说话。”

  短暂的安静之后,南易就听到电话对面传来南有穷的声音,父子俩说了半个多小时的贴己话,才依依不舍的挂掉电话。

  瓦西里上午在银行忙着工作,中午他约了斯莫伦斯基到京城饭店吃饭。

  如今在莫斯科,能吃到中餐的饭店只有两家,一是京城饭店,另外一家刚开不久,在莫斯科亚罗斯拉夫尔火车站附近,店名叫“梅花”,老板好像是一对华侨夫妇。

  由名可知,京城饭店和华囯官方脱离不了关系,事实也是如此,这家饭店是五十年代蜜月期的时候开的,属于两国官方合作的产业。

  京城饭店中餐厅1958年开业,火爆经营20余年,成千上万的苏修和外国宾客品尝了不少正宗的中式美食。1970年代末,两国交恶日甚,商品交流受阻,京城饭店的华囯美食品种骤然减少。

  到1983年,中餐厅36个畅销热菜仅剩下13个,1985年后,京城饭店中餐厅的经营每况愈下。

  1989年京城饭店中餐厅改组,与华囯组建了合资公司,名叫“京城在莫斯科”,还招募了15名华囯厨师,京城饭店的中餐变得非常地道,可对本地人来说,太过地道的口味并不为他们接受,饭店中餐厅的生意每况愈下。

  瓦西里到京城饭店门口一下车,就看到有不少人在排队,看年龄就知道,怀旧的人居多,也可以看到不少黄皮肤的面孔,应该是华囯过来的倒爷。

  刷了刷脸,瓦西里无需排队就进了中餐厅里的华灯厅的大厅。

  华灯厅分大厅和小厅,大厅招待普通客人,小厅招待上宾“华囯倒爷”,国人嘛,吃饭就爱个热闹,抽烟、划拳、脱衣服,和本地人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饭店为了客人之间不互相打搅,干脆就给倒爷们开了个小厅。

  小厅里,爱怎么闹就怎么闹,收费也不贵,人均只需要50美元左右,在异国他乡打拼不容易,倒爷们都知道节约着过。

  瓦西里先到,点了两个凉菜就让侍应生先等等,他站起身来到大厅的墙边,欣赏墙上挂着的名家真迹,瓦西里不懂山水画,可瞧着墙上的一幅竹子画就觉得非常有韵味。

  若是南易在,他未必能看得懂画的意境,但绝对可以认出来画上的印戳是属于郑板桥的。

  “巴巴诺夫先生。”

  斯莫伦斯基到了之后,把大厅扫视了一遍,看到在墙边欣赏画作的瓦西里,径直走到对方边上。

  “这幅竹子可以让人心里安静下来,但是我不懂华囯画,说不出它好在哪里,斯莫伦斯基,你对华囯画有了解吗?”瓦西里转过身说道。

  “巴巴诺夫先生,我和你一样,对华囯画并乜有了解,我更了解《圣经》。”

  斯莫伦斯基曾经印刷过不少《圣经》,每一章每一节在在第几页,他也是一清二楚。

  “过去坐。”

  瓦西里邀着斯莫伦斯基来到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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