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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牌局上的皇室王子


“为什么借钱?”

        “若瑾想搞一个名媛舞会。”

        “夏洛特女王舞会这种?”

        “更接近巴黎名媛舞会。”

        “喔,借给她了?”

        “嗯哼,我订了一艘游艇,准备她明年生日的时候送给她。”

        南易心底欣慰,嘴里却说道:“长兄如父,爱护之余还要管教,不要太溺爱她,游艇多少钱?”

        “一亿。”

        “你让我为难了。”

        南若瑾明年的生日就是成年的日子,南有穷这个“便宜”大哥的礼物值一亿,他这个当亲爹的还不得三亿起步啊,这个预算想准备一份别出心裁,又不会华而不实的礼物真挺难的。

        南有穷耸耸肩,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父子俩接着闲聊,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南有穷接了个电话,搭直升机匆匆忙忙回了位于长岛另一边的阿德勒庄园。

        他走没多久,空中降下两架直升机。

        斯嘉丽回来了。

        来到码头,一看篝火和酒瓶,就知道儿子来过。

        “阿德勒走了?”

        “刚走一会。”

        “回来吃饭吗?”斯嘉丽坐在南有穷刚才坐的位子,从冰桶里拿起一瓶啤酒,打开往嘴里灌上一口。

        “有约会。”

        “所以,晚饭还是我一个人?”

        “我看着你吃。”南易轻笑一声。

        这趟飞来纽约,他要顺便去阿德勒诊所做身体检查,其中有一项是肠镜,今天一整天他都不会吃东西,明天浣肠的时候可以少吃点苦头。

        “不,你不要出现在饭厅,看到你我会想到那个画面,影响食欲。”

        南易耸耸肩,“没问题,只要你开心。”

        “雷曼兄弟上个季度的表现很抢眼,房地产业务增长迅猛,今年的财报一定非常漂亮。”

        “我们在股票上赚了多少?”

        “4亿。”

        “不错的数字,敬雷曼兄弟一杯。”南易晃了晃酒瓶说道。

        斯嘉丽举瓶和南易碰了碰,“等时机到的时候,我打算加大做空雷曼兄弟的力度。”

        “为什么?因为福尔德?”

        理查德·福尔德,雷曼兄弟的掌舵人,身上有不少光环,雷曼兄弟能壮大到今天的程度,他居功至伟,在911期间,面对危险,他镇定自若地指挥员工撤离,并且能够果断、快速地将一家酒店立刻转换成为雷曼总部,在华尔街一时传为佳话,吃瓜群众对他的评价颇高。

        但是和他有所接触的人对他的评价都不高,做事太冒进,高傲自负,脾气非常臭,且非常凶狠,一旦被雷曼兄弟咬住,连骨带皮都要吞进去,一点余地都不留,在他的带领下,雷曼兄弟在华尔街四处树敌,强大之时还好,若是露出颓势,落井下石都得赶早,不然排不上队。

        “我讨厌他的嘴脸,真想拿Pfeifer  Zeliska朝他的额头开一枪。”斯嘉丽恨恨地说道。

        “不好,威力太大,脑袋炸开,红的白的飞得到处都是,血淋淋,太恐怖了,我建议你用汽油弹,滋啦,滋啦,油花四溢,肉香能飘出五百英里。”

        “你这样说不会影响我的食欲。”斯嘉丽睨了南易一眼,举瓶道:“敬海蒂。”

        “愿她在天堂继续歌唱。”

        [海蒂·威斯特,《五百英里》的创作者,2005年过世,正因如此,一个火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歌手又再次翻红。]

        小插曲过后,南易两人继续聊着投行和股票的话题,不仅是雷曼兄弟,斯嘉丽基金投资了华尔街大部分有次贷业务的投行股票,由于次贷的繁荣,股票的长势都不错,斯嘉丽基金从中盈利颇丰。

        这还只是餐前甜点,要说正餐还得是之后的融券做空,主要的做空对象是雷曼兄弟,之所以是它,和南易的记忆关系不大,主要还是因为雷曼兄弟不得人心,踩它不会有人唧唧歪歪,反而会有人竖起大拇指,说一句干得漂亮。

        除了雷曼兄弟,贝尔斯登也是主要目标,它的股价即将突破140美元,且后劲不错,先吃一点股价上升的利益,再做融券卖空,一旦次贷危机爆发,股价很容易会跌到个位数,其中的利润很大。

        与雷曼兄弟不同,贝尔斯登在华尔街的口碑不错,它若是出事,会有其他投行站出来扶一把,虽然扶的方式未必是贝尔斯登喜欢的那种,但在合理的推测下,陷入困境的贝尔斯登会有其他投行接盘,它的股票会经历升、狂跌、微升的过程,比雷曼兄弟多一份餐后甜点。

        除了在股市吃次贷带来的红利之外,斯嘉丽基金在之前两年也有直接参与次贷业务——买下中小型按揭公司,把按揭合同打包成债务抵押证券(CDO)出售。

        只不过在三个月之前,这项业务已经停止,没销掉的证券连同按揭公司一起打包售出。

        直接参与次贷,看好此项业务的前景,投资相关股票,再到不看好,进行做空,南氏可以趴在次贷身上使劲吸血,但绝对不能碰CDOs信用违约掉期合同,即和其他人对赌次贷会崩。

        前者只是靠眼光投资牟利,是正常的经济行为,后者却有破坏美国经济之嫌,因为会站出来对赌的肯定是涉及次贷很深的投行,一张对赌合约,很可能会成为压垮对方的最后一根稻草。

        以结果为导向,南氏合理合法的投资过程,会被贴上非正义的标签。

        ……

        次日。

        南易上阿德勒诊所做了身体检查,医生看过当天就出结果的指标后,给出身体非常健康,只有年龄增长带来的各种机能退化的回答。

        自家知道自家事,在排除隐疾的可能后,南易感觉现在的身体比上辈子最黄金年龄时期还要更好一点。

        上辈子的黄金十年都在忙着创业,不但很少锻炼,且应酬颇多,一年至少五百斤白酒下肚,在各种场合得违心溜须拍马,体内堆积了不少负面情绪,又有无数个夜晚为了工资的着落整宿整宿的失眠,身体能好就是怪事。

        出了诊所,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南易接着去白鸽飞行俱乐部爽了一把。

        当年南无为的飞行梦来得浓烈,但中途被迫停止,相比他,南易的飞行梦来得晚,但也来得稳,一气呵成,在地面学习结束直接驾驶飞机飞向蓝天。

        只不过迄今为止,南易只开过初教六这一款飞机,其他诸如P51野马、BF-109、喷火、LA-7、P-38闪电、零式、震电、地狱猫,在他的飞机库里都有,只是不敢开。

        初教六够稳,驾驶够简单,出故障的生存率比开车都强,梦想的种子已经发芽,南易也不再处于极端怕死的状态,他现在已经敢于玩一些冒险的游戏。

        机修师帮南易检查了一遍他的“飞虎踏富士”号之后,南易自己又检查了一遍,还找了一块干净的毛巾把机腹上的八一徽标抹干净。

        一切就绪,南易坐进驾驶舱里,嘴里默念“注油三五下,口令声音大,舵平刹车紧”,手里做着各种动作,随着他的动作,螺旋桨转动起来,飞机慢慢地往前滚动,随即速度加快,没一会,一条军绿色带着一抹红昂头冲向蓝天。

        以4米/秒的速度爬升到2600米的高度,南易随即把飞机改平,飞了一段,确定飞行正常,这才腾出手开启MP3,选中《神圣的战争》,在激昂的音乐中,南易握着操纵杆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地摆弄,让飞机在空中飞出各种动作。

        等玩累了,又往上爬升1000米,接着松开操纵杆和脚舵,六爷听着《月亮之上》,接过驾驶权,带着南易一会到东边看牧马,一会去西边看放羊,南易什么都不用操心,只需要跟着节奏喊一喊切克闹。

        南易在爽的时候,南有穷正坐在拉斯维加斯的赌桌边,和两个中东地区主权基金的二代玩着德州扑克。

        中东有钱这是人所共知的事,中东的主权基金也有钱,什么沙特阿拉伯公共投资基金、卡塔尔投资局、阿联酋穆巴达拉投资公司、巴林Mumtalakat公司、阿曼投资局、埃及主权基金、沙迦资产管理、阿联酋阿布扎比主权基金穆巴达拉等,一个个资产都是以数千亿美元计算,且在东道国的能量巨大。

        之前,斯嘉丽基金撤出次贷业务,给客户的理由是基金要把投资重心转移到东南亚地区的水电站业务,这既是借口,也是事实。

        神农南粮在东南亚的投资扩大,兼并了大量的土地,而之所以能顺利兼并,是因为落入囊中的土地有很大的一部分在洪涝地区,年年都要看老天爷的脸色,河流上游降雨量一大,一年就会白干。

        在土地兼并之前,该怎么防洪,又要防到什么程度,如何才能做到最有效的养洪自重,其中的种种问题都已经经过探讨,并制定了相应的计划,建立水电站发电及防洪就是计划中的一项。

        东南亚未来的投资环境会如何变化是不明朗的,水电站的投资是巨大的,南氏用自有资金独家进行投资并不高明,拉上几个战略合作伙伴进行风险共担并增大声势,可以有效地减少政治和投资风险。

        “五万。”迪拜世界的穆海里扔出五万的筹码,看向南有穷,“亚当,要不要跟?”

        此时,第四张公牌已经发出,牌局进入转牌圈,四张牌分别是红心5、黑桃5、方片J、红心9,加上玩家的底牌,能组成的最大牌型就是红心同花顺,这种可能性很小,反而三条5或5的葫芦可能性很大。

        南有穷的底牌是方片5和黑桃9,这一局他的胜率至少在八成五以上,如果输了,可以四下看看有没有摄影机,很可能有剧组在拍赌片,或者干脆一点,拿斧头先把荷官的手剁了,赢家慢慢炮制。

        这里是南有穷便宜外公斯蒂芬·阿德尔森的赌场,他自己也是小股东一枚,荷官有问题的可能性很小,因此,他已经算出自己的牌胜率极高。

        蹙着眉,拿起底牌看了一眼,又瞟了一眼公牌,犹豫了好一会,南有穷才扔出五万的筹码,“我跟。”

        下一位说话的玩家是穆巴达拉的莫卡拉布,他没有南有穷的纠结,非常爽快地扔出五万的筹码,接着又扔出十万,“我加注。”

        “牌很好?”穆海里瞄了莫卡拉布一眼,无所谓地扔出筹码跟上。

        南有穷再次纠结了一会,在艰难中下定决心跟上。

        表演是南家人的必修技能,从南易往下数,斯嘉丽、范红豆、南若玢等等,都有过进修表演学的经历,起点孤儿院也有开设表演课。

        学习表演倒不是为了坑人、骗人,只是为了增强内心伪装的厚度,免得脸上开着直通内心的高速路口,被别人一眼看穿底牌。

        三家都已跟上,荷官发出第五张公牌,把牌局带入河牌圈。

        第五张公牌是红心K,连同前面四张,分别是红心5、黑桃5、方片J、红心9、红心K,南有穷手里的葫芦已经是能够组成的最大牌型,他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莫卡拉布掀开底牌看了一眼,接着面无表情地扔出二十万的筹码,嘴里淡淡地说道:“牌不错。”

        “我不信,加五十万。”穆海里嘴里说着,手上扔出七十万的筹码。

        南有穷拿起自己的底牌再次看了一眼,看完直接面无表情地说道:“All  in。”

        前面犹犹豫豫,现在却是如此果决,这会给另外两人造成一种他之前一直在搏牌,而现在搏到的假想,当然,莫卡拉布和穆海里未必会如此解读。

        德州扑克本就是一种比较成熟的玩法,职业比赛较多,催生了不少职业选手,各种策略都被研究得明明白白,南有穷的伎俩在德州扑克的牌桌上算不上有多高明,但在现在的牌桌上却很有欺骗性。

        理由很简单,这是一场业务牌局,三个人都不在乎筹码所代表的一点小钱,在乎的只是输赢本身所带来的乐趣,以及交流。

        “我只有三条,不跟。”莫卡拉布轻笑一声,盖上自己只能组成一对J的底牌。

        “莫卡拉布,你的胆子太小了,我跟。”穆海里掀开自己的底牌,“J、K两对,亚当,开牌见我。”

        南有穷掀开底牌,笑道:“不好意思,葫芦。”

        “啊哈,被我猜到了,亚当你果然有大牌。”莫卡拉布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穆海里,略带一点揶揄之色。

        穆海里不以为然,开牌之前他已经想到自己可能会输,但他还是坚持看南有穷的底牌,因为他需要总结南有穷打牌的规律,进而分析其性格。

        在筛选以对为主导的投资项目时,他会优先选出掌舵人十分精明的项目,然后再挑选掌舵人是蠢货的项目,各方面都比较一般的直接不予考虑。

        精明的掌舵人能保证项目较高的成功率,这种投资非常值得一投;愚蠢的掌舵人本身就可以成为一个项目,也非常值得一投,签一份对赌协议,成与不成,都能吃到一点肥肉。

        在穆海里先入为主的认知里,亚当大概率是精明之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亚当家族早就在迪拜进行投资,在自己长辈刚从苦哈哈往暴发户转变的过程中,人家只是派了个日本女人掌管迪拜的投资……掌管这个词不太准确,或许用监管更合适一点,一年只会去迪拜一两趟,最多就是监管。

        相对自己而言,亚当家族是“Old  Money”,窥迪拜的冰山一角,就足以看出这个家族的精明,明显是家族接班人的亚当又怎么可能是蠢货。

        第二副牌一开始,三人的注意力都从牌上转移几分到谈话上,先聊女人,从好莱坞到科威特,再到埃及,避开对方的敏感区域,又在审美范围之内,对各色人种女人的唯美之处进行了探讨。

        聊完女人,接着又是聊美食,你说骆驼、羊,我说飞鸟、山菌,好不热闹。

        随着牌局的继续,话题也从无关紧要转移到经济,从国际大格局说到东南亚局势,又说到了上一次的经济危机,以及危机之后,东南亚各国的经济模式之转变。

        穆海里:“亚当,你的投资重点是哪个国家?”

        南有穷:“老挝。”

        “为什么是它,老挝的经济不发达,对电的需求并不大。”莫卡拉布说道。

        “到今年,老挝的革新开放已经是第二十年,相比越南,它的发展速度并不快,但是由于地缘的关系,老挝吸引了不少华国的投资。

        去年我去了万象、巴色、琅勃拉邦、沙湾拿吉这几个老挝的主要城市,考察了各地的经济开发区,对用电的情况做了深入了解,只有在雨季,企业的用电才有保障,一旦进入枯水期,随时有可能会停电。

        电力供应稳定是老挝急需解决的问题,电的问题不解决,老挝的经济根本无法再往前发展。

        考察过经济开发区,我又实地走访了老挝水利资源非常丰富的几个地区,在途中,我注意观察了老挝的山地和平原地带,发现老挝具备发展光伏发电的潜力。

        水力发电、光伏、风能、沼气,假如老挝能发展多种发电模式,只需几年时间,就可以从电力缺乏进入电力过剩,特别是雨季。”

        穆海里诧异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提到过剩?”

        南有穷轻笑一声,拿起十万筹码扔出去,“我的风格就是如此,不会对合作伙伴隐瞒项目的不利因素。而且,我前面说到了地缘,泰国、越南是用电大户,柬埔寨、缅甸对电力的需求也不小,老挝的电不仅可以自用,也可以用来出口。”

        出口这个单词一出,穆海里和莫卡拉布的思维就被打开,南有穷提出的项目,板上钉钉是好项目。

        莫卡拉布问道:“为什么会找我们合作?”

        “不明白?”南有穷看着穆海里和莫卡拉布,似笑非笑,心里嘀咕道:“装什么酒囊饭袋,做人就不能真诚点。”

        莫卡拉布不动声色地拿起底牌看了看,“我跟,加注二十万。”

        穆海里拿起水烟斗的烟嘴吸上一口,目光看向公牌,假作在思考是否要跟。

        两人岂能想不到南有穷的想法,东南亚地区需要中东地区的石油供给,有了他们的参与,老挝那边自然要投鼠忌器,项目的安全会更有保障。

        石油是他们谈判的筹码,现在还不到用的时候,等项目进入到关键的谈判环节,一切都会明明白白的摆到桌面上称重,所有的付出都要有价值。

        正经谈话暂时结束,三人又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牌局上。

        当牌局又进行了半个小时左右,三人所在的包间走进来一个矮胖的亚裔男子,满脸堆笑,径直走向莫卡拉布。

        莫卡拉布见到对方,就给穆海里和南有穷两人介绍道:“Low(刘),我的大学同学,马来西亚王室的王子。”

        看着眼前的小胖墩,南有穷心里暗乐,“小胖子挺会吹牛逼啊。”

        稍微对马来西亚的情况有所了解,就能看出来眼前的小胖子肯定是被孔孟文化熏陶出来的,一身纯的不能再纯的华人血脉,到底是怎么成为九大王室其中一家的后代的。

        小胖子快速观察了穆海里和南有穷两人,然后走到两人身边,自我介绍道:“两位好,我是刘特袏,来自马来西亚。”

        “哈,刘特袏,不是许aunt的侄子嘛,有意思,真有意思。”

        南无为再次暗乐。

        南易这人情深义重,很是重感情,哪怕是离得比较远的关系都会保持友好,何况是许倩这位曾经有过暧昧,只要他放松原则就能搂到怀里的红颜知己。

        虽然两人甚少见面,当年因为她老公的投资问题,闹了点不愉快,不过两人之间一直保持着联系,南有穷实习之后,南易自然要向其交代各处的关系,这位许aunt就是被交代的关系之一,南易曾经有话——在马来遇到什么事,可以找一下许aunt,没什么事,到了马来也要去拜访一下。

        南有穷虽然没去过马来西亚,但和许倩有过通话,也看过她相关的资料,刘特袏的名字就在资料里躺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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