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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第47章 她看着他,红了眼睛(一更)……


第47章抚恤金

  沈青突然推开门回来。

  赵枝的面[se]一片雪白。

  “沈,沈青姐,你,”

  她神[se]慌张,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闭嘴,”

  沈青骂她,“你这个两面三刀,只会背后挑唆人,把人当傻子,当刀子使的贱人,别叫我姐!我恶心!”

  沈青一向清冷话不多,更是不会跟人吵架。

  再没想到,她会这么大声骂人,还用了“贱人”“恶心”这种词。

  “沈青,你冷静点。”

  刘丽娜跳起来。

  她跑上了前去一面拉沈青,一面就想把门关上,沈青却是一把推开她,然后不但不允许她关门,还一脚把门踹到最大。

  刘丽娜急道:“沈青,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就进来说,姐妹之间有什么误会不能好好说,别闹得太难看了。”

  “误会?闹得太难看?”

  沈青冷笑,道,“有什么误会?刚刚我听到的可不是对我的误会,而是对咱们厂长,对咱们办公室主任的诋毁,大家既然心里头有这种想头,那不如就大声说出来,让大家都听听,在背后挑拨人心,煽动大家对厂长,对厂子的不满做什么?”

  这会儿正是大家吃完晚饭刚刚回来的时候,沈青就这么在门[kou]大声说着,很快就有不少人往这边来看。

  沈青直接转头就冲着外面探了脑袋过来看的知青喊,道:“大家都麻烦回去叫一下自己宿舍的人,一起过来这边。我们这边有人对厂子起房子,起职工宿舍,还有职工宿舍的分配方式有意见,不如大家都过来听听,好好讨论一下,也免得在背后议论,被小人挑唆。”

  蒋姗姗听到沈青对着外面大喊又羞又气,满面涨得通红。

  赵枝就差直接要晕过去了。

  她忍着晕眩上前一把拖住沈青,哭道:“沈青姐,沈青姐,你别这样,你别这样,我错了,我错了,你要打要骂都成,你别这样......”

  刘丽娜也拖沈青,求她道:“姑[nai][nai],你这是疯了吗?你这么闹,是要姗姗和赵枝以后怎么做人?你就放她们一条生路吧。”

  这样拉拉扯扯吵吵嚷嚷之间外面已经围上了不少人,很快整个知青院的人差不多都已经齐了。

  沈青冷笑一声,道:“闹出来,要她们以后怎么做人?放她们一条生路?”

  “你这说的可真是个大笑话,如果她们背后说的话,做的事是堂堂正正的话,堂堂正正的事,闹出来,窘迫的不应该是别人吗?她们为什么就不能做人,就没有生路了?”

  刘丽娜:“......”

  这时顾竞文已经走了过来。

  他看到沈青刘丽娜跟赵枝几个人纠缠在一起。

  赵枝拽着沈青的衣服满面泪痕,摇摇[yu]坠,不停的哭着低声求沈青。

  他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赵枝?

  顿时大怒。

  他一把拨开人群,一手推开沈青,将赵枝拉进了自己怀里,冲着沈青就道:“你这是干什么?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对她做了什么?”

  沈青被他大力推开,冷笑一声,道,“眼瞎耳聋听不到她在说她自己错了吗?你还是先听听她都做了什么吧!好了,大家都在这里了,那咱们不如索[xing]就去堂屋里去说,把什么话都掰开来说吧。”

  “不,不,”

  赵枝原先靠在顾竞文怀里就跟要晕过去似的,听了沈青这话却是一下子挣扎起来,连声的摇头说“不”。

  顾竞文察觉出蹊跷,皱了皱眉,冲沈青厉声道:“你们女知青宿舍里面发生的事,不能内部解决吗?为什么一定要闹出来?”

  “女生宿舍的事?”

  沈青冷笑,道,“这可不止是女生宿舍的事。”

  蒋姗姗知道今天的事情是躲不过去了。

  她跟沈青相处几年,她太了解沈青的[xing]子了。

  这位平时不太搭理是非,但却绝不是好惹的[xing]子。

  而且较了真,不把那件事掰开揉碎,她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既然这样,她还不如站起来的漂亮点。

  她挺直了腰,走到门[kou],再走了出去,道:“既然这样,那就走吧,一起去堂屋说清楚。”

  赵枝真恨不得晕过去。

  她手掐着顾竞文的腰背,饶是顾竞文穿着厚毛衣也被她抓得生疼。

  但她也不是一般人。

  她知道不管是装晕还是真晕都是没有用的。

  真晕了,那就是什么话都由得别人说了。

  还不如撑着一起过去,有什么自己也能应对。

  她狠狠地扯着顾竞文的衣服,就在顾竞文的衣服被扯烂之前也终于从顾竞文的怀里挣了出来,声如蚊蝇却又咬牙切齿道:“走吧,去堂屋。”

  刘丽娜真是急死了,就几句[kou]嘴,至于闹到这种程度吗?

  可这会儿她哪里还有什么办法?

  *****

  在沈青赵枝宿舍这边闹得天翻地覆的时候,程柠正在跟韩东塬在堂屋算着账呢。

  算的是这两个月整个厂子运作的总账。

  一边是实际开支的细账,一边是三月四月这两个月的预算收支。

  两个月的支出。

  首先建厂房,职工宿舍和学校院子的开支。

  三十个村民一个半月,满工分一个村民一个月三十斤粗粮,三十个村民也就是一千四百五十斤粗粮,但这些天干活他们额外买了一些[rou]食和米粮提供,再加上材料和其他一些费用,一共预算是二百八十块钱。  然后是厂子那边。

  前期木材砍伐处理的村民是村子里村民轮换,平均每天大概有十二个,中间生产十五个,后期处理九个人,再加上韩东塬,程柠,廖盛,徐建国,沈青,许冬梅,还有姚师傅,纪旸,一共是四十四个人,每个月工分就是一千三百二十斤粗粮,以一毛钱一斤粗粮计,一个月就是一百三十二。

  姚师傅除了跟其他人一样的一个月三十斤粗粮票,另外还有一个月工资三十块钱,十斤白面票,折现就是三十二。

  其他人暂不计工资,就是每个月工分工资派出去一百六十四。

  两个月就是三百二十八。

  然后是开厂购买的所有工具费,本来这些工具一些机器直接买新的是很贵的,但厂子里用的所有工具都是韩东塬找家具厂那边买的淘汰扔在仓库的旧工具,一共一百八十块钱就把工具都拉回来了。

  剩下就是后期处理的光油漆,各种漆料,磨砂纸,粉刷,毛笔,纸张等等材料和[ri]常损耗品,这个都是实际支出,前面一共花了八十五块二毛钱。

  再有就是廖盛韩东塬程柠三个人的差旅费,还有姚师傅过来的火车票钱。

  公事公办,他们有钱也不会自己贴钱,很详细的火车票,每[ri]的饭钱,其他[jiao]通费等等,一共是七十二块,这里面其实主要是火车票贵,一张车票就要七块一,三个人来回就已经是四十二块六,几人住在家里,剩下也就是补贴了几块钱的饭钱。

  这样算一下两个月的开支一共是八百六十块钱。

  其实这其中一部分只是预算,还有一些实际开支他们没能算进去的。

  不过八百六,个人往里面垫的话,正常人谁垫的起啊。

  程柠算到这里咂舌,还好他们已经谈了笔大单子,要不然到五月份这得往里面填多少钱啊。

  程柠瞅着这花费简直心疼。

  她瞅韩东塬,心道,难怪前世他还要靠种药材搞其他的副业往厂子里填啊。

  不然的话前世可没有她拿过来的钱和各种票,又没有她这样的得力助手帮他,需要往里面垫这么多的钱,他那厂子咋运作哦,当初还死撑着说不用她拿钱给他。

  还有没有她设计的那些款式和包装细节,他那些东西用蛇皮袋也好麻袋也好,拎去家具厂肯定也卖不好价钱的。

  韩东塬被她瞅的发毛,道:“怎么了?”

  程柠就也不往下算了。

  她捏着笔问他,道:“喂,三哥,要是我没过来,也没有我拿过来的钱和各种米面粮油各种票,这么多钱,你怎么往里面垫钱啊?”

  又再提醒她的重要[xing]?

  韩东塬觉得这丫头现在简直了。

  他不欺负她她简直快要上天了。

  不过瞅了她一眼又懒得跟她计较,她想得意就得意吧,刚想开[kou]随便哄她两句,那边程柠却又补充道:“三哥,你认真想想,别随便说两句话敷衍我。其实我知道三哥你很厉害,没有我你一定也混得风生水起,我就是好奇,想知道你会怎么做,这样也能给我些启发。”

  她是真的好奇。

  不过他厉害是厉害,可是特殊的年代,有些时候是提防不了小人的陷害的。

  韩东塬原先是打算随便说两句打发她的。

  不过对上她无比认真,近乎带着些虔诚的那双眸子那些话就卡住了。

  他定定看了她两秒,收回了眼睛,默了片刻,道:“搞钱呗,还能怎么样,我也没你想的那么穷,之前不是卖了几个收音机,还有收了一些山货卖了吗?那里已经有不少钱,而且,”

  “你要是不在,摊子的确不会支得这么大。”

  天知道,他其实不过就是懒得种地,看大家冬天天天跑出去砍树枝当柴烧,要不就是追兔子,一帮人一天也打不到几只兔子麻雀,雪天的时候还动不动滚下山坡受个伤,简直了,所以才搞个木工活,说是搞厂子,其实也就是搞个作坊。

  他去年冬天让大家做简单的砧板凳子,不也卖了一百二十块钱。

  当然了,的确是只够大家吃个饱饭的。

  但他本来就不想做大。

  就是一个大队,厂子做得再大也是大队的,真赚钱了还得提防招了人的眼,用得着吗?

  不过她做得起劲,那就由着她好了。

  她高兴就好。

  反正她只是想把产品做好,也没想要做得多大。

  “那那些药材,还会让大家种吗?”

  “没所谓吧。不过摊子不支这么大,需要不了这么多工人,其他村民们没事,种种药材也挺好,反正我就是牵个线,这事[jiao]给大队里去搞就成,别扰到我就成,种不了就别种。”

  程柠没介意他这讨人厌的态度。

  她想着这事。

  是啊,多大的头戴多大的帽,厂子一开始也不用就做这么多。

  那是哪个环节有问题呢?

  对了,她突然想起来,前世那次山洪爆发,整个村子沿着溪流的村庄和庄稼都被山洪冲没了,村民更是死伤无数。

  木场那边不是直接受灾的地方,但损失肯定也很严重。

  寻常年份大家都吃不饱,再经历那样一场灾难,可以想见整个村庄的惨况。

  她看着他冷淡还带了些懒散凌厉的眉眼突然就红了眼睛。

  哪怕是很多他身边的人,看到他,也只会说他脾气大,[yin]晴不定,傲慢,目中无人,总喜欢惹事打架......

  他跟他父亲不和,跟家里人的关系从来都不亲密。

  她心里突然就有些难过。

  不,是很难过。

  她低下头,垂了垂眼,然后又揉了揉有些酸胀的鼻子,吸了[kou]气,想到什么,突然道:“对了,以后对外,就说厂子垫进去的钱,都是我的钱吧。”

  反正他后来把卖工作的钱也都给她管了,垫进去的钱是他的,还是她的其实有什么分别?

  “不是一直都这么说?”

  他不当一回事道。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不止是我的钱,还是我爸爸留给我的,抚恤金。”

  她决不是什么有钱人。

  垫进厂子的,是她爸爸在边疆战死,国家补贴给烈士遗孤,这么些年她姑姑都从未动用,一直给她存着的抚恤金。

  他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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