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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第107章 乖,也就是你病了(修)


第107章也就是你病了

  她这副样子,简直让韩东塬的心酸胀得不行。

  她刚刚醒过来喝了梨子水,喝粥也不急于一时,见她这样痴缠自己,他又哪里舍得放下她?

  他遂又坐下,伸手抚她的脸,哄她,道:“没事了,都没事了。”

  声音嘶哑。

  他那天救人身上也受了伤,但这几天一边安排厂子和村子里的事,一边照顾程柠,几乎是不眠不休,程柠一直高烧不醒,他又心焦不已,这会儿整个人胡子拉碴憔悴狼狈,状况并不好。

  而程柠看着这样的他,脑子里又把这个他和前世的他重合,想到前世他得知自己死后会是什么情形,她只觉得心痛如绞。

  ......她又想到他的入狱。

  其实她之前一直有些不太明白,以他的能力,就算是被人陷害,他也未必不能查出疑点翻案吧。

  可是他始终沉默。

  他甚至放弃了辩解。

  或许他因为她的死那时情绪就不在正常状态之中,甚至可能是自我放逐。

  她因为这样的猜想头痛[yu]裂,想到前世自己的死带给他的痛苦又心痛[yu]死,如果她只是强行回去搅和了一番,最后给他留了一句责问就死了,那她还不如早早就死了。

  “三哥,”

  她抓着他的手用力,但其实也没有多少力,另一只手却是按住了自己的脑袋,面上露出痛苦之[se]。

  韩东塬看她这样又是心疼又是紧张。

  他伸手把她搂到怀中,另一只手帮她揉按脑袋,问她:“不舒服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又哄她,道,“你放松点,没事了,已经都没事了,我在这里,我没事。对不起,柠柠,以后不让你这么担心了,都是我不好。”

  他是真的又自责又懊恼。

  程柠听他这么说,却是越发的心痛,脑袋一阵绞痛之后缓过来,就伏在他怀中,泪如雨下。

  韩东塬看她哭,简直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但她昏迷三天,醒过来情绪太过激动显然不好。

  “好了,别哭了,”

  他抚着她,道,“你刚刚醒过来,哭太多不行,我一直在这里,这几天我天天陪着你。”

  程柠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韩东塬摸了摸她,道:“我去拿点粥过来给你,你这三天都没吃东西,一定要吃点东西。”

  粥他每天都煲了放着,这样她醒过来随时都能有的吃。

  顿了顿又道,“我再叫孙老中医过来看看你。”

  程柠靠在他怀中,却还是不肯放开他,道:“三哥,你亲亲我。”

  在这一世的韩东塬这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程柠从来都没有主动叫他亲她,更不曾这样痴缠过。

  他一直以为他们两人的感情,是他强求来的,她是被动接受的那一个。

  他心里各种情绪翻涌,摸了摸她就低头吻住了她。

  小心翼翼,从眼睛到脸颊再到唇瓣,不用她说,极尽的温柔爱怜,生怕她病中不舒服,加重她的病情。

  恍如隔世的亲吻,极致的担心害怕,至死都没能再见他一面的痛苦,让她再触到他的吻时全身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虽然没什么力气,也极力地回应他,韩东塬感觉到了,搂她搂得越紧,却越发的小心,忍耐着撤开,一遍一遍地安抚她,等她平静了些,跟她道:“你躺一会儿,我去拿点粥过来喂你,几分钟,几分钟就回来。”

  程柠这才松开了他。

  程柠放开他,目送着他离开,这目光让韩东塬差点都想放弃去拿什么粥。

  不过她昏迷了三天,这中间就勉强喂了点水和药,一会儿就是晚上,不吃点东西肯定是不成的。

  而且不让孙老中医来看看她也不放心。

  程柠看着韩东塬出了门,看着门呆呆怔了一会儿,才慢慢躺下了。

  她一躺下,房间空落落下来,不可避免的就又回想起前世。

  有时候恍惚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处,是不是还在前世,她身体不好,别人看她总小心翼翼的,韩东塬没了一条胳膊,放弃了她去了乡下,哪怕是盯着[shu]悉的衣柜[shu]悉的房门[shu]悉的桌子,心也总带着些惶恐。

  她闭上眼不让自己陷入惶恐惊惧中,让自己冷静冷静。

  去想梦里经历的那个前世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到底是一个梦,还是真的是前世她缺失的那部分记忆?

  ......她努力将自己以前的记忆和梦里的记忆拼凑起来,就发现很多以前奇怪或者解释不了,也想不明白的事情都合理起来了。

  肖兰,梁遇农,肖老太,方婆子......

  她突然想到,这些人,这些人除了在这个前世的梦里,她两世都从来没见过,但她到现在还能清晰的记得起他们的样子来,甚至她们穿什么衣服,说话的神态,还有她们的声音,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那如果她见到她们,她们真的跟她梦里出现的一模一样,是不是证明,那些的确是曾经发生过的?

  前世发生过的?

  心[kou]又像是被一刀一刀划过,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

  程柠捂着心[kou]只觉得疼痛难忍时,门被推开。

  是韩东塬回来了,他手上端了粥碗,看到程柠面[se]又有些不对,忙把粥放到桌上,上前扶了她到自己怀里安抚她。

  程柠靠在他怀中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来。

  她伸手摸了摸他,转头看桌上的粥。

  韩东塬一直注意着她,看她看粥,以为她是饿了,就扶了她靠下,转身端了粥过来。

  程柠烧了三天三夜,大概是饿得过度了,并没有什么胃[kou],但她不喜欢自己虚弱,这会儿醒过神来,就认真就着他的手吃了几[kou]。

  认真的模样看得韩东塬心里一阵阵酸软。

  刚吃了几[kou],门就被敲响了。

  “进来。”  韩东塬道。

  门推开,进来的是孙老中医和沈青。

  沈青一看到醒过来的程柠眼圈就红了。

  孙老中医上前给程柠仔细把了脉,再看了看她舌苔,道:“风邪入侵,好在已经散热,不用太过担心了,但这次病重,伤了元气神,要好好养上一段时间,切忌再伤神伤气了。”

  说完又看向韩东塬,道,“这段时间你多照顾一下她的心情,多顺着她陪着她,外面的事她想知道就跟她说说也没关系,不说反而让她挂心,就记得别让她烦扰伤神就成了。”

  孙老中医是程柠请徐社长帮忙从木场要过来的,这些[ri]子也看到她对村民有多尽心尽力,晕倒前还指挥着大家做着各项灾后的安排,就怕她一醒过来就又要劳心劳力。

  韩东塬道:“好。”

  程柠听到孙老中医的话却不由得想起梦里那些“不能受刺激,要顺着她”的话,眼圈不由得又是一红。

  孙老中医叹了[kou]气,又嘱咐了一些话,就叫了沈青一起离开了。

  沈青当然有很多话想跟程柠说,但孙老中医一再强调说程柠要静养,只能红着眼睛嘱咐了几句离开了。

  出去了外面就看到来了许多人,都是听说程柠醒了过来,要来看程柠的,都被孙老中医和沈青打发走了。

  程柠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她默默喝了几[kou]粥,就问韩东塬这几天外面的事。

  韩东塬简单说了说,道:“东山溪水位还很高,到公社那边中间很多路段被冲塌,普通人还不能通行,就附近的几个大队勉强能来往一下,但上面已经派了救援部队,带着物资下来,不过我们大队因为准备充分,救援部队主要是在下游。”

  “东山溪两畔下游的屋子都被冲毁了,村子里还有不少地势低的屋子都遭了水浸,但因为我们准备的充足,除了那天在溪边的人,伤亡很少,村民也都安顿了下来,又有孙老中医在,也没有什么疫病传开,不用担心。”

  相比较他们大队,东山溪沿岸其他大队的损失就大多了。

  尽管他们之前让公社大力推行了“雨季防灾章程”,但各个大队推行的力度不一样,受灾的情况也不一样。

  韩东塬摸了摸她,道:“尽人事,听天命,你已经尽力,应该想因为你的努力,已经挽救了多少人的[xing]命,不要把不应该你背负的东西往自己身上背。”

  程柠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我知道。”

  她真的已经尽力了,就不会为难自己。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心[kou],吃了药喝了水吃了粥,[jing]神气慢慢回来了些。

  那个“活着就是一件很好的事”的幸运感也慢慢回到身上。

  她靠在他身上,道,“今晚你陪着我吧。”

  “这几天我都陪着你,”

  韩东塬看她一眼,道,“这几天我都睡这里的,我的屋子给孙老中医住了,周熊那边屋子也被水浸了,我就把房子让给孙老中医了,这样也好方便他帮人看病。”

  “哦。”

  程柠“哦”一声,两人好像都忘了,韩东塬那屋子其实大得很,就算是孙老中医住过去,也不妨碍韩东塬跟着一起住,其他知青哪个不是好几个人一间屋的?

  两人晚上睡一间屋。

  程柠未醒的时候韩东塬都是睡在了炕桌的另一边,两人一人一边。

  但程柠醒了之后显然不会。

  程柠窝在他的怀里,突然问他道:“三哥,如果这次山洪你受了伤,受了很重的伤,让你觉得以后你照顾不了我了,你会不会想要跟我分开?”

  韩东塬搂着她的手就是一重,面[se]也沉了下来,默了一会儿道:“我说过我不会受伤。”

  “三哥。”

  她又唤了他一声。

  韩东塬沉默住。

  他很想跟她说他不会跟她分开。

  可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他亲眼看见一条一条鲜活的生命瞬间被洪水吞没,这样的话他说不出[kou]。

  在大自然面前,你未做好准备,稍一不慎,失去[xing]命不过是瞬间的事。

  他要她的前提是,他能爱她,他能保护她,他能给她所有她想要的,即使现在给不了,他也会想办法弄到。

  如果他再不能照顾她,再不能保护她,他拿什么来爱她?

  他的沉默无疑已经给了她答案。

  程柠心里一[chou]一[chou]的难受。

  她探身轻轻吻了吻他的唇,问他:“三哥,你想要我吗?”

  韩东塬一惊。

  他原本搂在她胳膊上的手已经在她探身的时候滑到她的腰上,紧了紧,气息都粗了几分,但只是亲了亲她的唇瓣,道:“你还病着,不能受折腾,想要的话养好了再说。”

  程柠其实也就是跟他这么一说。

  她当然知道就自己身体这么个状况,他多用力亲她一分都不肯,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但她心里有一股气和委屈发泄不出来,就有些无理取闹。

  她道:“是不是我病了好几天,你嫌我丑?”

  韩东塬:“......”

  他安抚她,道:“你什么时候在我眼里都是最好看的。”

  他仔细想了想,想在她从小到大的历程里寻找出个难看的时候来,可想了半天,还真没想出一刻她难看的时候来。

  这安抚不了别扭的程柠。

  他只好低头亲吻她,再拿了她的手按在自己身上,道:“你看看我的反应,你说我是不是嫌弃你?”

  程柠就是找茬,被他一按给烫着了似的急急[chou]手,转身就装睡去了。

  韩东塬将她背对着自己紧按在自己怀里,叹了[kou]气,低声道:“也就是你病了,下次这么闹可没这么好收场。”

  程柠的睫毛颤了颤,闭着眼不出声。

  几经生死,她才发现,这些真的没什么。

  以前她嫌他太粗鲁霸道花样太多[yu]望太重太会折腾人太吓人,可现在才知道,相比较前世那样压抑隐忍的韩东塬,她更希望他是现在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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