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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第104章 记忆三:他出着汗,薄唇却……


第104章记忆三

  韩东塬对着这样的程柠简直要炸。

  可他能跟她说“不,你搞错了,我不爱你,更没对你说什么让你一直在我身边这种话”吗?

  他不能。

  她脑子不好,不能受刺激。

  最主要的是,对着她的眼睛,他,不,舍,得。

  对,他不舍得。

  在她说那句话的时候,在她说“我记得你很爱我”,说“你跟我说过,让我一直在你身边”的时候,他的心狠狠跳了。

  他曾经对她有什么想头他很清楚。

  那绝不是什么纯洁的想头。

  他也没跟她说过让她一直在他身边这种话,更没说过爱她这种让人骨头都要酸了的话。

  他就是对她起了[yu]念。

  当然,这些[yu]念早就被他掐得一干一净。

  可是他掐得再干净,那根子也在那里。

  她这么跑到他面前,又是摸又是撩,但凡他是个正常男人,那根子也要被她撩活。

  他知道他最好应该直接拎了她把她扔出去。

  可是她现在脑子坏掉了,不能受刺激。

  还有,她脑子坏掉之后,为什么会说她记得他很爱她?

  他在她面前表现过什么让她产生了这种,错觉?

  他闭了眼,往床上一躺,好半天才道:“随便你吧。”

  程柠就问他:“你有什么事情想让我帮你做吗?”

  韩东塬有些烦躁,一句“洗澡,你能帮我洗吗”差点就脱[kou]而出。

  可一想到她脑子有病,就歇火了。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道:“没有,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程柠不知道能做什么。

  她就道:“那你跟我说话吧,我不记得很多事情了,你跟我说说我们的事吧。”

  韩东塬:“???”

  我们的事?

  我们有什么事?

  就在韩东塬斟酌着怎么告诉她两人不[shu]的时候,就又听到她冒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道,“我们私下里,处过对象吗?”

  韩东塬:“......”

  “程柠,”

  他冷着脸,道,“除了我,这些话你还跟谁说过?”

  程柠皱眉,不高兴道:“韩东塬,你怎么这么说话?你是觉得我忘记了些东西,把谈对象的事忘掉了,就到处跑别人面前问他是不是我对象吗?我是少了一部分记忆,不是脑子坏掉了!”

  韩东塬:“......”

  有区别吗?

  但腹诽是腹诽,好歹是松了[kou]气。

  他讪讪道:“我是担心,你记住,以后这些话除了我,对任何人都不能再说。”

  顿了顿又道,“如果你不记得跟谁是什么关系,就过来问我。”

  程柠听他这么说原先的愠怒褪去,神[se]温柔下来,很乖巧道:“嗯,我知道,那我以后都过来问你。”

  韩东塬:“......”

  话是他自己先说的。

  但真听程柠这么乖巧的应下来,他的心脏还是犹如受了一箭。

  不管不管韩东塬是烦躁也好,还是中箭也罢,程柠都在他的病房里磨蹭了很久,一直到午饭时间也不肯走。

  护士来劝她,道:“你要回去吃饭,还要吃药,午饭后薛医生还要过来看你的情况,不能随便乱走的。”

  程柠就跟她道:“可是薛医生不是说我现在的情况最好是什么事情都顺着我吗?你们把饭和药拿过来这边我吃可以吗,或者我能不能跟医院申请,住到这边病房来?”

  护士&韩东塬:“......”

  这位同志,这边是外科病房,你那边是脑科病房。

  不管怎么样,医院的规定还是得遵守的。

  程柠只能回了一楼。

  两人在医院住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之后程柠每天上午下午的时候都会过来韩东塬的病房看他。

  就是什么事都不干,两个人各自看书,或者程柠看书,韩东塬做着各种恢复训练,她也喜欢跑过来。

  偶尔她也会陪他一起做复健,一开始他当然不理她,不过是想着她脑子不好,不能受刺激,就由着她而已,可时间长了,倒也习惯了,甚至对她时不时会帮他擦擦汗,吃着东西往在做运动的他嘴里塞一块的行为都默许了。

  程柠一贯都是早上九点半吃完早餐换完药,准时过来韩东塬病房的。

  但周六这天上午一直到十点多她都还没出现。

  韩东塬一开始还只是翻着书,翻着翻着就看了看前面墙上挂着的挂钟。

  就这样看了好几次,他终于站了起来,决定下楼去看看。

  ......他没有问过她的病房号,但却看到过别在她胸前的名牌卡。

  程柠这天没去看韩东塬是因为今天来了客人。

  梁恒洲和一对夫妻。

  她的生母肖兰和继父梁遇农。

  程柠出了车祸昏迷了这么多天这么大事,梁恒洲不可能不告诉自己的生父,也就是程柠的继父梁遇农。  梁遇农一直爱护妻子肖兰。

  程柠出事昏迷,他怕她受到刺激,便不敢直接告诉她,先自己来了一趟北城看了程柠,之后等梁恒洲打电话告诉他,程柠醒了,也恢复了记忆,他这才把事情告诉了肖兰。

  肖兰呆住。

  这么些年,她不是不记挂程柠。

  但当年前夫牺牲,她悲伤过度,意志消沉,她父母把她接回南城,大姐看她没有活下去的[yu]望,又太过思念女儿,就把她自己的小女儿抱给了她养,后来肖兰嫁给梁遇农,也一直把那孩子养在了身边,取了名字叫梁念。

  那孩子一直以为她是她跟梁遇农的亲生女儿,她大姐求过她,不要把程柠的事告诉念念,不然她一定会崩溃,所以这些年她只能把对亲生女儿的牵挂压在了心底。

  可程柠出车祸昏迷,这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得了消息之后当即在梁遇农的陪同下来了北城。

  前一天先和程素雅[jiao]流了一番,程素雅昨晚又问了一下程柠的意思,今天就和梁恒洲一起过来了医院看程柠。

  肖兰在程柠一岁多就离开了北城,之后程柠就再没见过她。

  所以程柠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过她被程素雅养得很好,对肖兰也没有任何怨念就是了。

  所以她对肖兰没有任何感觉。

  要真说感觉的话,可能还有点好奇吧。

  程柠知道自己长得美。

  据说是尽挑了自己亲爸亲妈的优点长,还更美化了点。

  所以她见到肖兰,发现她跟自己其实也不是很像。

  尤其是气质迥异。

  大家说了一会儿话,肖兰突然问程柠有没有兴趣去南城。

  肖兰道:“南城的天气温暖湿润,还有许多温泉,适合养身体,你过去休息一段时间。你不是喜欢画画吗?你梁叔叔的姑妈是广城美术学院的老师,你过去我们可以请她给你指导指导。”

  说完顿了顿,道,“恒洲说他正好有一个回南城那边的调动机会,要是你愿意去南城的话,他也可以陪你一起去,这样平时也能有一个[shu]悉的朋友偶尔陪你说说话。”

  程柠有些愕然。

  她转头看向了坐在一边的程素雅。

  若是寻常,程素雅自然不会愿意程柠去南城。

  可是她现在这样,脑子还时不时的犯糊涂,本来以她的情况其实也可以回家疗养,定时来看医生就成了。

  但韩东塬出事,家里气氛不好,程素雅更是怕韩一梅说了什么刺激程柠,所以一直拖着没让她出院。

  如果她去南方一段时间也好。

  至少她看得出肖兰并不会对程柠造成什么影响。

  因为,程柠根本不在乎肖兰。

  还有纪成昀。

  那个纪成昀,她一想到纪家心里就冒火。

  柠柠出事,纪成昀和他妈刘敏芬一开始还过来看了两次,后面等他们知道柠柠脑子出了问题,刘敏芬和她婆婆纪老婆子又一起过来看了一次,她前脚把她们送出门,病房门刚关上,纪老婆子就在病房外头跟刘敏芬道:“敏芬啊,咱们成昀已经快是大学生了,找什么样的姑娘不成,可别再跟这程家的姑娘牵扯了,这姑娘生下来没多久就没了爸,妈也跑了,跟着姑姑过这姑姑就一辈子生不出孩子,那韩东塬替她下乡,这才半年胳膊就没了,这要是搁以前就是逮谁克谁的命格啊。”

  “当然了,咱们现在不兴讲迷信,就讲医生讲的,你不知道吗,这姑娘亲妈就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医生都说了,这是会遗传的,所以这一有点什么事脑子就要出问题,这样的儿媳妇,你也敢要?就算你不介意你儿子娶个这样的回来供着,你也不怕将来自己的孙子也是个脑子有问题的?”

  当时程素雅气得差点直接开门给她们两耳瓜子。

  不过是顾虑着柠柠,才强忍住了。

  这样的环境,怕的确是把柠柠送走,才是最好的选择。

  程素雅心里十分难受,但程柠看向她,她面上却是温柔带着笑意的,道:“南城的气候是不错,柠柠,你要是愿意的话,姑姑陪你一起过去一段时间。”

  韩东塬并没想刻意去听什么。

  但他耳力好,站在门[kou],那些字还是一个一个落尽了耳中。

  他站在门[kou]站了一会儿,面[se]一寸一寸变冷,然后转身离开了。

  房里程素雅跟程柠说完话,心里难受,怕自己掩饰不住,就跟大家说出去打点水,拿了热水壶出门,刚一转弯,就看到正上着楼梯的韩东塬的背影。

  她愣了一下,张[kou]想唤住他,但一来距离已经有些远,一来心情也有些低落,犹豫了一下便算了。

  不过回房的时候还是把韩东塬过来的事跟程柠说了。

  这段时间程柠经常去看韩东塬她是知道的,她知道侄女的心结,也怕因为这件事让侄女在韩家再难呆下去,等看到两个人相处得不错,而侄女显见得心情好了起来,她也松了[kou]气,至少这样的话,在韩家,大家都能好受些。

  程柠听到程素雅说刚刚韩东塬过来了,但可能是因为屋里有人就没进来,立时对着梁遇农肖兰还有梁恒洲就没了说话的耐心。

  这会儿想要打发人倒是简单,她按了按脑袋说有点累了,大家立马就担心地让她休息,等她休息好下午再来看她。

  等人都走了程柠就去了五楼病房。

  韩东塬正低头拿着刻刀用左手练习着雕刻。

  他不喜欢练字,就一直用雕刻练习着左手的[shu]练度。

  说实话,他没了右手,一般人可能会接受不了,意志消沉甚至崩溃,可是程柠从来就没在他身上看到过这些情绪,只是偶尔能看到他眼中的[yin]郁,但不管做什么,他从来都没失控过。

  程柠看着他的侧脸,面[se]冷峻,额头和鬓角有汗水打湿了头发,让程柠看出来,他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shu]悉的心痛的感觉又冒出了。

  程柠深吸了一[kou]气,把那些情绪按下去,走过去坐到他身边也不出声,就是看他慢慢刻着......程柠升出一些错觉,觉得很久以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曾这样坐着他身边,慢慢看他雕刻着手里的东西。

  从她坐到他的身边,韩东塬的手就滞了滞,但很快就忍耐着继续刻了起来。

  可是她坐得那么近,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感觉到她呼吸的热气。

  这还不够,她看了一会儿还伸了脑袋又靠近了一些。

  他终于受不了,手一按就把刻刀按到了桌上,转头看他。

  他突然转头,吓了程柠一跳。

  两人四目相对,他张了张[kou],却没说话。

  程柠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眼神一向凌厉,程柠下意识就略垂了眼,目光落在了他的唇上。

  他出着汗,薄唇却很干燥,像是干渴了一夜都未曾喝过一[kou]水一般。

  鬼使神差之下,程柠不知道受了什么蛊惑,像是突然昏了头一样,探头吻住了他,这还不够,唇瓣相触,她感觉到他双唇的热烫和焦躁,还伸出小舌[tian]了[t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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