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第93章 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第93章有什么东西呼之[yu]出
昨晚上事发不久大队长大队书记还有程柠韩东塬就曾过来把周熊家仔仔细细搜索了一遍,程柠还拍了许多照片,就算是这屋子具体有多少山货米面粮油他们没称过,不知道具体是有个几斤几两,但他们却都看到过那钱票,自然十分清楚这屋子里头绝对没有一百二十五块的积蓄和那许多的粮票油票布票[rou]票各种票,要是真有,八成也是被那个顾竞文翻笔记本的时候一起给顺走了。
先前叶湾大队大队书记走的时候,他们也已经派了人跟着去叶湾大队搜那个顾竞文和赵枝的宿舍。
周熊的这份单子委实有点不符。
不过想想周大顺夫妻曾经干的事,还有一大清早跑去程柠韩东塬院子里打滚撒泼讹人的可恨样子,众人瞅了瞅这单子,非常默契地没提啥异议。
大队书记还让李会计多誊写了两遍,让周熊摁了手印签了名。
临走时程柠特地跟孙老中医多说了几句,多谢他治病救人,让他在这里安心住下,有什么要求尽管开[kou],厂子里会一应提供,又敲打周熊,得对孙老中医恭恭敬敬的,不能有半点怠慢。
周熊喘着气,道:“孙老中医是我救命恩人,就算是我怠慢了谁也不能怠慢他。”
再说了,他这命还捏在人家手里呢。
当然了,这句话他肯定不会说出来。
孙老中医就笑着谢过程柠。
韩东塬看着周熊那样子非常不顺眼。
......他能看他顺眼才怪。
大队长大队书记等人拿着单子去周大顺家。
众人最喜这热闹,自然一窝蜂地跟着去了。
韩东塬并不爱凑这热闹。
可程柠好奇,她扯他一起过去。
他瞅她,这会儿的她满眼兴奋,眉宇间带着飞扬,哪里还有半点昨晚上吓得发白和发抖的模样?
程柠知道他不喜欢周熊,扯了他道:“不是他,也没那么容易钉死姓顾的,好歹去瞅瞅,那个周大顺夫妻俩还一大早找我晦气呢。”
“不怕了?”
他问她。
程柠抿嘴笑,道:“昨晚上你不是陪我睡了吗?还有什么好怕的?”
韩东塬:“......”
这都叫什么话?
不过这话不像样子,却的确立即哄得他心情大好。
翘了翘嘴角,道:“走。”
反握了她的小手就往周大顺家去了。
这会儿他这么拉着她的手没有人有半点觉得不对。
一来据说两人已经“订婚”了,这事昨天已经惊讶过了,二来昨晚上程柠不是受了大惊吓吗?
众人一窝蜂地去了周大顺家。
沿路还有其他得了信的村民,也都跑了过去看热闹。
这会儿周大顺夫妻还有他们儿子媳妇正在家里关着门盘点从周熊那里得来的东西呢。
他们自从搬了东西回来就一直关着门,村里人厌恶他们的为人,尤其是今天一大清早他们以为周熊死了跑去韩东塬程柠院子里撒泼打滚来得那一出,简直让大家气愤坏了。
所以等周熊没死,活过来了,谁也没特意跑去告诉他们一声。
周熊是谁啊,那是上韩大队有名的混子,又痛恨周大顺夫妻已久,这家人搬空了周熊屋子,他们等着看大戏呢!
周大顺老婆瞅着从周熊屋子里搬回来的东西心情十分好,一边命儿子儿媳清点收拾着,一边摸摸这个摸摸那个道:“你们别说,这狗熊他每天不干正事,整天搞些投机倒把的玩意儿,倒是真攒了不少东西,多少人家一辈子都攒不到这一份家业呢。”
周大顺老婆最清楚不过,当年周熊从他们家离开,除了身上上下各一件满是破洞的衣服,再没其他东西,这么些年下来,这小子竟然把[ri]子还过起来了,这么多山货,还有白花花的米面,还有腊[rou]山[ji][rou],就瞅着没煮,[kou]水也要滴下来了。
周大顺面[se]却不怎么好。
他冷声道:“不对。这小子暗地里一直投机倒把,肯定也攒下了不少钱票,怎么可能只有几块钱的零碎散钱,一点票子都没有?”
周大顺老婆听到他这么说一愣,也放下手上拿着的一串腊山[ji],然后想到什么,就恨声道,“肯定是那死小子拿去送给那个苗寡妇了!真是蠢东西,没用的货,人家看不上他,还非要一门心思送钱送粮的贴,这些年都不知道贴过去多少东西了,这回不是说为了那苗寡妇的儿子治眼睛,肯定是把钱啊粮票什么的全送给她了还不够,就跑去偷!不行,这钱不能白白便宜了那贱人,咱们得要回来!不要脸的[sao]货,咱们去要,看她好不好意思藏着,不吐出来!”
就在这夫妻俩[yin]着脸商量着要怎么从苗寡妇那里把钱票要过来的时候,大门被人“啪啪”拍响了。
一家人狐疑。
周大顺儿媳正要去开门,被周大顺老婆给拽了回来,自己上了前,刚把大门开了个缝,那门就被人“砰”得一声撞了开来,周大顺老婆被撞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周大顺老婆大怒,刚骂了一句“哪个杀千刀的”,一抬头看到涌进了的大队长大队书记以及跟在后面乌怏怏的一堆人之后声音戛然而止,她瞪着涌进来的人,警惕地看着他们。
这会儿屋子里,桌上还到处都放着从周熊那里搬过来的东西呢。
周大顺,周大顺儿子,儿媳忙涌到前面,拦住大家扫向屋子里东西的目光。
周大顺想发脾气,但最后还是挤了个笑,看向大队长和大队书记,道:“大队长,书记,你们这是干啥咧?干嘛突然带着大家伙过来啊?”
谁理他的笑脸?
想到要是周熊真死了,这人还真占了周熊这些东西,这还不够,还要撒泼打滚去讹程知青韩东塬,大队长和大队书记能对他有什么好脸[se]?
周朴槐冷着脸,清了清嗓子。
不过不等他出声,后面就已经有村民哄笑着喊了出来,道:“干啥?周大顺,你都把周熊家都搬空了,这会还问我们跑过来干啥?当然是让你把东西一件不少地都搬回去啊!咱们现在可是新社会,可不兴土匪那一套!”
周大顺脸一黑。
那边周大顺老婆先破[kou]大骂出来,道:“我呸,我们老周家的东西,要你管!我侄子没了,他的东西就是我们的!我们养大了他,难不成他死了,东西不归我们,还归你们不成?你是个什么东西!”
“那也得他先死了!”
周朴槐再忍不住,对着周大顺夫妻俩就大吼了一句,然后直接走到桌子前,把手上的单子拍到桌上,大声道,“今天之内,照着这个单子,全部把东西都搬回去,搬回周熊的屋子!少了一件都不行!少了一分一毫一张票子都给我记账上,你们一家子都给我慢慢还!就从你们工分上扣!”
周大顺一家人:“???!!!” 周朴槐的话犹如一道炸雷炸在了周大顺一家人的头顶。
他们瞅瞅单子,再瞅瞅周朴槐,那一瞬间脑子像是被什么炸了,但抬头看完周朴槐,周大顺和他儿子都猛地又把眼睛盯回了那张纸上......他们识的字不多,但钱和粮票布票各种票字还是认识的,后面的数字更认识。
周大顺一把抓过那张单子,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而周大顺老婆却是对着周朴槐先喊了起来,道:“书记,你这是啥意思咧?周熊是我们的侄儿,是我们养大的......得他先死了......啥意思,他没死?”
最后那三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
“怎么?”
周朴槐冷笑一声,道,“他没死你们很失望吗?给我赶紧的,照着单子把东西还过去,一样一样的[jiao]代,过了今天没还还没[jiao]代的,明天就把你们一起扭着送去公社劳改去!”
说完转身就走。
懒得跟他们废话。
周大顺却是冲过去一把抓住了他,嚎道:“书记,书记,你这单子哪来的咧?我们是从熊子那里搬了些东西,可哪有什么钱和票,你就是把我这把老骨头拆了也搜罗不出这么些东西啊......”
“没这些东西吗?”
这时一直在后面看着的程柠笑着[cha]话道,“那就搜吧,正好周熊还给了书记另外一个单子,那是他亲爸亲妈当年留给他的,书记,不如就把这三间屋子给好好搜搜,说不定不光是钱啊票能搜出来,那些他们从周熊爸妈那边黑过来的东西也能搜出来!”
这话说的周大顺夫妻面[se]都是大变。
当年周熊爹妈在城里给资本家做佣人,总有些小积蓄,战乱的时候过世,还真留下了些东西,这些他们都藏在家里的,另外这么些年,虽说家里积蓄不多,但趁闲暇的时候上山上弄点山货跟知青换钱票,也还是存了些钱和票子的,这,这怎么能给这么多人搜?
周大顺面[se]变了又变,最后又是一阵哭嚎,终于还是跟大队书记说好了,把能还的东西还回去,那些钱票他们实在没有的,就自己去找周熊商量去,大家这才离开。
出了周大顺夫妻家的门,周朴槐重重叹了[kou]气。
周大顺一家还是他们家的本家。
周熊的父亲还是他小时候的玩伴,因顾着这点情分,也是对周熊际遇有那么一些恻隐之心,所以这么些年,周熊搞出了那么多事,他总是睁只眼闭只眼。
其实不仅是他,其他人又何尝不是?
且说回程柠。
程柠看完热闹就跟大队长大队书记摆手,跟韩东塬回了院子。
她还得回去好好安抚安抚韩[nai][nai]呢。
经了这事韩[nai][nai]回乡的好心情实在给大打了一个折扣。
程柠安抚她,道:“[nai][nai],别担心了,我这不是没事吗?徐书记说得没错,我以后去了公社,那院子可比这院子结实多了,屋子也是在里头,再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
她这么一说,韩[nai][nai]就更不好了。
不过韩[nai][nai]看程柠是真的完全不受这事的影响,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眉眼还更舒展了些,拉着她的手,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道,这孩子,心怎么就这么大呢?
也不是她觉得自己孙子有多好,就是因为孙子他脾气不好,她这会儿反而安心点。
要是让程柠一个人下乡在这深山老林里,就算这里是老韩家的老家,她也跟自己儿媳妇一样,绝对不会放心的。
“好吧好吧,”
韩[nai][nai]道,“那等我们走了,你们就都搬去公社住。”
饶是对这村子再有感情,也不舍得程柠再受一点委屈或风险。
又对韩东塬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照看好程柠。
程柠的确心情大好。
因为解决了一件大事。
后面只要等山洪的事情过了,她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后面几天她竭尽全力陪着韩[nai][nai],带着她访亲探友,就这么过了两天,韩[nai][nai]总算是恢复了些心情。
程柠陪着韩[nai][nai],顾竞文那边的后续就[jiao]给了韩东塬。
韩东塬第二天去了公社,一过去那边就听说赵枝大概是受惊吓过度,被押去公社当天晚上就发了高烧,说起了胡话,说什么“周熊明明死了的”“为什么他没有死”乱七八糟的话,让人对这人十分无语。
这事是薛主任跟韩东塬说的。
薛主任说着摇了摇头,道:“没想到姓顾的心狠手辣,这个姓赵的瞅着斯斯文文的,思想也这么歹毒。那好歹也是一条人命,怎么在他们嘴里好像没死是多么遗憾似的。”
韩东塬却一下子沉了脸,心里有什么东西呼之[yu]出。
他道:“姓赵的现在在哪里?”
“公社卫生所,”
薛主任道,“一大清早发现烧得太厉害,就送过去了。”
韩东塬拔腿就往卫生所去了。
卫生所病人不多,赵枝单独睡在了一间三人房。
韩东塬过去的时候赵枝还没有醒过来,当值的护士道:“从送过来之后就没醒过来过,之前烧到了四十一度,吊了半天盐水才稍微退下来点,但反反复复的,现在还有三十九度,一直在说胡话。”
“好,你先去忙吧,我留一会儿看能不能问一些话。”
韩东塬道。
护士应下就推着车出去了。
韩东塬看向赵枝,然后就听到她道:“韩东塬,我当初喜欢的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韩东塬:“......”
他的脸一下子黑的呀。
这是个什么级别的神经病?
他想直接伸手扯掉她的盐水管子让她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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