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强攻硬打
太初三年九月下旬。
隋军小石岛水寨中，周法明正在巡视水寨。
由于隋军不断败退，水军折损严重，所以他和周法尚被派来支援。
“此处水寨直面淮军水师，接下来淮军必然会对此地发动进攻，龚朗将，你可有把握挡住淮军的攻打势？
周法明在巡视的时候, 身边跟着水寨的朗将和其他校尉。
在看了一圈水寨的防御体系后，周法明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因为面临淮军的巨大威胁，水寨不敢有丝毫大意。
一旦防御出现漏洞，水寨内的朗将和校尉便是兵败身死的下场。
不过，听到周法明这句话，水寨的龚朗将面色微微扭曲。
他水寨内只有不到四千兵马，小石岛水寨也只是水师防线的其中一个支点而已。
听周法明的意思, 就好像自己是负责前线抵抗淮军的大将一样。
还如何挡住淮军的攻势……
能在淮军水师的凶猛进攻下挡住一天，就是佛祖保佑。
“早听闻周法尚、周法明两兄弟能力天上地下，周法尚将军有大将之才，而周法明在军中最多当个校尉……”
“这般装模作样，指手画脚，传言只怕不假！”
龚朗将被对方一句话弄得心情很不好。
对他来说，周法明要是能带来援兵最好，若是没有，带来一些箭矢弓弩之类的器械也好。
但周法明空手而来，还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
着实让人心中不爽。
不过龚朗将面上只是露出苦笑，说道：“将军明鉴，淮军攻势犀利，常以猛将为先锋攻打水寨，水师士卒也都是精锐……”
“前些天，外围防御严密的各处水寨，在淮军先锋的攻打下连一天都坚持不住……”
“想要挡住淮军的攻打，唯有将军这样的强者亲自坐镇才行！”
周法明微微皱眉, 看了这朗将一眼。
还没等他继续说什么。
水寨高处便传来一声凄厉的哨声，这哨声瞬间传遍整个水寨，水寨内的所有隋军士卒, 神色狂变，飞快的来到战船上，拿起了兵器。
这是代表危险的信号。
“淮军水师来了！”
“快登船，快！快！”
整個水寨刹那间，像是炸开的一锅粥。
众多士卒将校，眼神惶恐，心中不安。他们当中，有前些天和淮军水师厮杀的败兵。
按照钱世雄的想法，最前面的水寨防线被攻破后，残兵败将可以退到第二个岛链，加强第二道水寨的力量。
不过，这些残兵败将不断被击溃，在听到淮军水师的时候，胆气就直接降低了大半。
他们败的次数越多，士气就越低。
在他们的影响下，那些没有和淮军水师厮杀过的士卒，心中也开始惊慌起来。
突然面临这样的情况。
周法明神色大变, 而龚朗将则大步朝着楼船的高处奔去，其他将校飞快跟上。
等到众人来到地方向外面看去。
只见早上淡淡的水雾已经开始消散，在远处的水面上, 密密麻麻，恍如巨兽一样的战船依次排开，铺天盖地。
只看一眼，就给人一种排山倒海，碾压一切的威势。
楼船、战船、艨艟、冲锋船……
九月湖水万里晴，千帆一道带风轻。
足有上千战船，浩浩荡荡。似乎能把整个湖面遮掩。
“淮军水师倾巢而出，这是要和我军决战啊！”
龚朗将声音有些哆嗦。
周法明在看到远处的景象后，双手也有些颤抖，脸色很不好看。
“淮军怎会如此突然？”
他心中震动不安。
呜呜呜呜！
沉闷的号角声从远处的淮军战船中传出，号角声带着肃然冲霄的煞气，刹那间弥漫整片水域。
小石岛水寨、白鸟山水寨、长清岛水寨……
这些隋军水师在高邮湖上的支点，在外围水寨被攻破之后，直面淮军威胁的众多水寨，同一时间看到了淮军倾巢而出的浩荡水师。
尖锐的警报哨声似乎传遍了附近水域，让众多水寨的隋军士卒尽数陷入惊慌之中。
通报战况的快船，正拼了命的把这个消息向三星岛大营传去。
轰！
淮军水师旗舰上的鼓声震天响起，各处水师千户、代游击将军，按照事先做好的计划，开始各自率领十几艘战船迅速飞驰。
他们就像是锋锐无比的利刃，在隋军水师没有出营之前，迅速的穿插到各处水寨之间。
以三四百艘战船，硬生生的把相互联系，仿佛蜘蛛网一样的隋军防御网络切割成独立区域。
隋军有眼光的将校，都能看出防御体系被切割之后的后果，怒吼着率领战船主动的对这些切割水路的敌军杀去。
转眼之间。
淮军和隋军双方便进入了激烈的厮杀。
淮军水师的楼船上。
王景在一众文武的簇拥下，拿着营造司以灵石打造的单筒望远镜，朝着前方十几里外的战场看去。
“切断敌军水寨的联系，然后分割剿灭……这办法不错！”
在望远镜中，王景看到了唐胜宗带着本部兵马，正在对其中一个水寨发动狂攻，用火油弹压制对方后，便率领战船横冲直撞。
冒着如雨的箭矢，直接凿进敌军水寨。
能看得出来，唐胜宗本人在战船上如履平地，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他麾下的士卒，却对水战有些不适应。
唐胜宗的士卒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
看起来有些乱哄哄的，行驶之中不免有些磕碰，相互挡住去路。
但这无法影响众士卒的士气。
他们在唐胜宗的带领下，恍如蛟龙出洞，杀入隋军水寨，疯狂呼喊，在靠近敌军战船时，箭矢如雨，劈头盖脸的把隋军士卒射翻不少。
然后有悍勇之辈，驾着艨艟撞到敌军战船，进行接舷战。
惨烈的厮杀中。
双方的士卒就像是下饺子一样，纷纷落水，有些没有战死的士卒，在水中惨叫哭喊。
“杀！”
唐胜宗脸皮抽动，咬牙大吼，在冲入水寨后的短短时间内，他精挑细选出来的三千精锐，就折了数百。
有些精锐的士卒，以他们的实力本应该保全自身。
但在纷乱的战场上，箭如雨下，厮杀惨烈，意外不断发生。甚至有军中百户还没有接舷，就被乱箭射死。
湖水弥漫，王景和众多文武视线之中，血色在水中逐渐的晕开。
隔着很远，都能清晰的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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