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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章 435砰


第439章  435.砰~

    自从和卡维见了一面,吃了他点的白豆鸡肉焖锅,梅耶尔就陷入了万难的人生抉择之中,难以自拔。

    采访社交圈,进入社交圈,成为社交圈的一员一直都是他的梦想,甚至可以说是执念。但在犹太血统,外加拾荒者后代的双重标签下,梅耶尔根本看不到未来。

    唯一算得上社交圈朋友的泰奥菲勒·戈蒂埃,当年的唯美主义先驱,国家美术委员会荣誉主席,最后也就是个给玛蒂尔德公主管理沙龙的“帮佣”罢了。以他现在56岁的年纪,或许还会在官僚系统里捞个闲职,等退休了就会彻底退出巴黎的历史舞台。

    梅耶尔欣赏甚至有些崇拜戈蒂埃,但艺术上的造诣并没有为他带来什么好处,反而是出生就自带的平民身份决定了他一辈子的走向。

    梅耶尔可不想这样。

    17日上午,巴黎接到了瑞士方面传来的消息,奥皇和皇后的专列即将离开苏黎世,预计19日下午就能抵达巴黎。梅耶尔所在的巴黎新刊消息灵通,吩咐不少撰稿人记得写稿,梅耶尔也不例外。

    本来他想找卡维了解一下情况,但很可惜,连威尔士亲王都找不到的人他自然也找不到。

    没东西可写的梅耶尔这两天只能在几个沙龙间来回穿插,可回应他的不是沙龙里的画作和美酒,而是无穷无尽的闭门羹。

    好在上帝并没有放弃他,让他意外地和同样有犹太血统的夏尔·阿斯有了些交集。

    也许是血统上的认同感,阿斯对他还算友好,教会了他很多东西。现在同在火车站,闲聊时又好心提醒道:“别以为维也纳的王室贵族就比巴黎的好对付,有时候哈布斯堡的历史会让他们更加高傲。当他们认同你的时候往往不是真的认同,而是想从你身上得到些什么。”

    “得到什么?”

    “钱,但更多的还是‘快乐’。”阿斯早已见怪不怪了,淡然地说道,“我们一生中总有几个恶心的时刻要经历几乎不可避免的羞辱,不要害怕被鄙视,那都是虚的,我们要捏住的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这也许就是阿斯如此执着于骑师俱乐部的原因,也是梅耶尔一直想要踏足上流社交圈的原因。

    火车缓缓驶入,阿斯回到了博尔塔莱伯爵夫人梅拉妮的身边,成为了众多夫人中少见的男性角色。

    梅耶尔则想和不远处的卡维打招呼,但很快他就发现,阿斯之所以没有去找威尔士亲王,而是退而求其次找的梅拉妮,完全是因为卡维现在的身边早就被亲王大公以及其他形形色色的贵族包围了,根本没有他们驻足的空间。

    他招呼廉价聘来的摄影师,把镜头对准了卡维·海因斯,记录下这一切。自己则在本子上稍加记录,准备回去写稿的时候插入进去:

    [11日晚面向王公贵族们的手术大成功,以及今天奥皇抵达巴黎后的私人宴会,使人们关心的焦点真正开始转向卡维·海因斯医生的身份地位和所取得的名声,而非普通人无法品评的外科技巧。人们终于看清了,他那身血淋淋的医生外套下穿着的是一件镶满无上荣耀宝石的名为“社会名流”的衬衣。]

    梅耶尔反复看了眼前的人物构图和这段话,着重修改了几个词后,满意地翻了一页。他特地选了个墙角靠着,扇走不断涌来的蒸汽,将身边的情况做了一个总结:

    [上午就有一支运输队送来了满满一箱刚制作好的奥匈帝国新旗帜,将巴黎火车站插得到处都是。虽然法兰西国旗依旧在上空飘扬,这里还在说着法语,但里面掺杂的德语还是让人有一种到了维也纳的违和感。

    中午就有贵族公爵、政府大臣、银行家、企业家和各界名流来到火车站,讨论着奥地利和匈牙利的合并,讨论着奥皇弗朗茨的丰功伟绩,讨论着皇后的贤惠和美貌。

    当然傲慢的普鲁士人不在其列,他们也压根不会参加欢迎奥皇的活动。

    如果他们之中真有人能侥幸路过火车站的话,应该能看到火车站外的林荫大道上聚集了太多太多的游行队伍,里面不乏身穿罩衣的农民和来自田间的农妇,还有水手、工人、手工业者、服务生数不清的人沿街站立,就为一睹奥匈帝国皇帝的真容,并向他致敬]

    梅耶尔反复回味着这段文字,觉得没有问题后彻底合上本子,仔细观察接下去的迎接仪式。

    专列在第一站台停稳后,在站台上伫立久候的法兰西外交大臣莱昂内尔侯爵在几名卫兵的陪同下登上了豪华车厢,欢迎奥皇的到来。不多时,他便陪同弗朗茨和伊丽莎白走出车厢,在欢迎队列的敬礼和礼乐中,简单检阅了仪仗队。

    不出梅耶尔所料,在检阅仪仗后,弗朗茨第一个找到的就是卡维。虽然奥皇和周围的贵族们纷纷握手致意,但他坚信,弗朗茨最想见的还是卡维·海因斯。

    因此在简单的寒暄过后,一行人就向火车站门口走去,弗朗茨走在了最前面,而他的身边除了一位瘦瘦的陌生黑衣人外,只有卡维,就连美丽的伊丽莎白皇后都被他撇在了身后。

    接着便是登上马车,向欢迎人群挥手示意,然后去皇宫小憩片刻,等夜色降临后再去出席卡维的晚宴

    忽然梅耶尔有了些新的想法。

    也许卡维的提议和自己的追求并不是二选一的关系,在如今的局面下,这两者有不少共同点,完全可以共存。正如阿斯刚才所说,不要管别人的嘲讽和敌意,要管的永远是更实在的东西。

    梅耶尔跟着队伍向大门口慢慢移动,心里正想着该怎么向卡维开口,忽然就听到一记被人声包裹后异常沉闷的响声。

    短暂的寂静后紧跟着便是第二发,第三发.

    人潮开始尖叫,肆意奔逃。

    梅耶尔意识到,自己刚才写的那些东西全没用了。

    19日一大早,就和往常一样,诺拉第一个起床,喂猫喂孩子,然后盯着那些女仆佣人开始一天的工作。

    她的工作性质看上去像女管家,但需要打理的事务也包含了相当一部分贴身女仆的工作。

    今天是弗朗茨皇帝来巴黎的日子,晚上还有卡维的宴会,莫拉索和玛丽安娜必然要盛装出席。诺拉需要为玛丽安娜化妆,整理所穿的衣服、帽子、靴子,准备要带的物品、首饰和租用的马车。当然为了应对突发情况,她还需要备上少量的餐食、雨具和备用衣物

    用不用是一回事,准备不准备就是另一回事了。

    中午她脱下了女管家的黑色制服,换上一套还算新的贴身女仆装,其实就是玛丽安娜平日里随便穿的旧衣服。只是对她的身材来说稍显宽大了些,再加上没有搭配的首饰,在有些人眼里反而不及管家服干练。

    不过诺拉对这些都无所谓,既然伯爵夫人让她把衣服穿上,那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去穿。

    在出行前,她还需要为自己挑选一位帮手,一个人服侍玛丽安娜和莫拉索就已经够头疼的了,还要帮忙管着那只黑猫。如果在接下去的十几个小时里,全由他一个人来负责,恐怕再强悍的人也得累趴下。        “阿耶莎,你过来下。”诺拉和她交代了接下去要做的事情,然后把她列入了随从名单,并送上了一套和自己身上差不多的衣服,“穿上它,然后跟在伯爵夫人身边一起去火车站!”

    “我?我也要去?”阿耶莎面露难色,“我只是个扫地洗衣服的,不用了吧。”

    诺拉觉得很奇怪,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不是一直都说女仆地位低,整天干这干那的累得要死么。伯爵夫人一直缺个贴身女仆服侍她的日常起居,很多人都在盯着这个位子,多少人想要跟着去,你怎么就不愿意呢?”

    阿耶莎不知道贴身女仆的概念,总觉得就算自己做了贴身女仆也会被诺拉管着:“算了吧,我没兴趣。1如果伯爵夫人真的有需要,你来做不就行了。”

    “我?我不行。”

    诺拉摇摇头,然后上前两步,把起角的衣领捋平:“贴身女仆需要管理伯爵夫人的衣服,需要有一定的裁缝技术。还要管理化妆品,对化妆和服装首饰的搭配也有要求。同时因为一直贴身服侍,所以性格不能太冷淡,要热情开朗,我肯定不合适。”

    诺拉的语气还是和以前一样,听上去就像个没感觉的机器,但话的内容和动作都让阿耶莎吃了一惊。她怔怔地站在原地,心里暗暗叹一句“总算有点自知之明”。

    “你不是一直都说我欺负你们么。”诺拉叹了口气,解释道,“等你做了贴身女仆,就有自己的权限,没必要听我指挥了。”

    “真的?”

    “当然。”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话,阿耶莎嘴里那宛如垃圾一般的生活似乎马上就要和她告别了。她快速在脑海里憧憬了好几幅画面,但没待多久就又被一堆负面情绪淹没了。

    该找的人找了,该做的准备也都做了,现在放弃已经晚了。

    阿耶莎难得在诺拉面前露出笑容,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挺想去的,但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我怕到时候出错影响了伯爵夫人的形象,还是去找蕾拉和赛琳娜吧。”

    “那好吧。”诺拉有些遗憾,临走前又看向她的衣领,“有时间了记得把扣子缝一下。”

    “嗯。”

    诺拉总觉得阿耶莎有点奇怪,但也没想太多,毕竟今天任务太多太重,没时间去思考些别的。

    下午1点,莫拉索和玛丽安娜的马车离开了酒店。

    莫拉索在巴黎没什么朋友,唯一能聊的除了勒伯夫将军就是麦克马洪元帅了,当然还有一些在维也纳的老相识以及卡维。

    不过经历了卡维被绑和大量偷盗案,勒伯夫在司令部就没闲过,一直在帮亨利维持治安。麦克马洪则不问世事,天天窝在郊外的庄园里,连世博会开幕式都没参加。剩下的几个老朋友要么做事,要么有应酬,而卡维.

    卡维现在成了整个巴黎社交圈的香饽饽,他一个伯爵头衔在那些人面前实在算不得什么,他也没那个心情去凑热闹。反倒是玛丽安娜,一到火车站就有不少穿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围上来聊些有的没的,然后趁着这个机会一个劲地撸她怀里那只猫。

    莫拉索有些无奈,但也早就释怀了,毕竟弗朗茨快到了。

    在火车入站的时候,他站在仪仗队后面,牵着玛丽安娜的手,静待自己的好友离开车厢。但弗朗茨还是遵循了基本礼节,全程跟着法国外交大臣的指引,只在巡视仪仗队的时候和莫拉索有了些眼神交流。

    莫拉索知道他在布达佩斯和那些匈牙利人谈判累了,又乘了那么久的火车,没什么可埋怨的。但当他刚要拉着老婆的手跟上队伍,这才发现早在他向奥皇敬礼致意的时候,玛丽安娜就已经走到了伊丽莎白身边,成了全火车站所有夫人们的焦点。

    些许的寂寞慢慢爬上了他的心头,最后索性穿过旁边拥挤的人群,挤到整个队伍的前面,找到一直站在火车站门口等着他们的诺拉:“我不太习惯这种欢迎仪式,还是先上马车了,我们的车停在哪儿?”

    “就在街尾拐角的地方。”诺拉转向身后,指了个地方。

    “那么远?”

    “我们来得比较晚,前面都停满了,也不太好让他们挪位子。”诺拉看着不远处的弗朗茨和伊丽莎白,说道,“伯爵就先上车吧,看巴黎方面的安排,皇后陛下应该有自己的专车,我和夫人可能都得上她的车。”

    “这”

    玛丽安娜可以上伊丽莎白的车,莫拉索可上不了弗朗茨的,毕竟才四个座位。

    玛德,连那只猫都比我尊贵!!!

    就在莫拉索吐槽自己的时候,一个人影快步挤过街边的游行队伍。他戴着奇怪的面罩和兜帽,把整张脸都藏在黑暗里,同时还无视人们对推搡的反应,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要走出火车站大门的弗朗茨。

    多年战斗的经验让他马上发现了“危险”,至于是不是真的危险,先拦下这人再说。

    然而对方动作非常果断,莫拉索刚有了反应就从怀里掏出了手枪。一把在美国南北战争时频繁用于近距离射击的左轮手枪,只要事先装填好子弹和火药,可以在短时间内连续发射六发子弹

    莫拉索心中闪过了这把枪的基本介绍,没来得及出声就听到一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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