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中山大队的覆灭
中山手佑大队长知道，在自己这个营地后方三里地，有近卫次郎大队。
原本这是它的竞争对手，
现在它要去投靠近卫次郎大队了。
近卫次郎大队的鬼子们，听到了前面传来的枪炮声。
也看到了空中照亮了半边天的照明弹光芒。
但是夜间行军，最是容易中了埋伏。
就算是知道那个位置是友军的营地。
近卫次郎大队长还是严令手下鬼子：“守好营地！
不得出击！不得打探！”
现在这个时候，它们只需要守好自己的营地就好。
一切等到天亮再说。
中山手佑大队长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这个大队，竟然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
它的大队打不过就跑！
都已经退让到这种地步了。没有想到那支狡猾的偷袭队伍，
竟然已经悄悄地在自己撤退的道路上埋设了地雷。
定向炸弹一下子把原本成建制逃跑的中山手佑大队炸散了。
这些再次遭到袭击的鬼子们，终于不再有序向着后方的近卫大队方向靠拢。
而是像受惊的蚂蚁一样，开始乱跑起来。
一连的官兵们谨记着林凡的命令：“不得追击！”
二排长钱天友指挥着战士们迅速打扫战场。
现在是晚上，时间不多。
今天晚上打扫战场，统一规定了只是取出武器、弹药、手雷。
林凡冲进中山手佑大队的营地，看到鬼子逃跑后留下来的一百多匹骡马；
还有七十多架大车的时候立刻又改变了主意。
命令二排、三排立刻把这些骡马、大车套好。
把鬼子留在营地里面的粮草、弹药全部带上。
所有缴获来的武器、弹药也全部放到大车上。
又忙碌了半个小时，这才开始向着滕县回去。
腾县北关城墙上面，王铭章师长看着远处不断有升空的照明弹。
皱眉问道：“这是那一支队伍跟鬼子遇到了？”
邓子真班长带着手下士兵们，悄悄潜伏的远处，看着特种旅赶着大车，向腾县走去。
一直等到照明弹全部熄灭，鬼子营地也陷入了黑暗当中。
四周一片寂静。
邓子真这才说道：“我进去看看，你们就在这里等着。”
副班长李奇说道：“班长我跟你一起去？”
“你要留在这里接应，我一个人去，容易脱身。”
邓子真小心翼翼地摸到了鬼子营地边缘。
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到地上横七竖八倒着的尸体。
小心地点着火看了一下：明显的是鬼子。
微弱的光芒周围，尽是鬼子的尸体。
这么多的鬼子？
刚刚那支队伍，邓子真是看到了的。
人数并不多，大概就是一个连的样子。
他们打死了的鬼子，这一片就有上百个了。
他点燃的小火苗没有引起任何的反应。
邓子真干脆点燃一个火把，擎在手里。
这下子他看得更远了一些。
到处都是鬼子的尸体。
李奇和其他的士兵们，看着班长突然大摇大摆地点着火把在行动。
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很快邓子真把整个战场转了一个遍，这才熄灭了火把回来。
“走！回去！”
“班长！情况怎么样？”李奇问道。
“刚刚的战斗，鬼子吃大亏了。
我数了一下，至少死了八百个鬼子。
只是不晓得是哪个兄弟连队打的。”邓子真笑着说道。
“这么一会儿，打死八百个鬼子？”整个侦察班的人都不敢相信了。
“我也不敢相信！不过这是事实。”邓子真一边向回走，一边笑着说道。
腾县东关十米高的城墙上，王铭章师长看着龙阳店方向：
这是哪一支队伍跟鬼子遭遇了？
难道鬼子这是在进攻北沙河阵地？
“打电话问一问，北沙河那边的情况？”
很快电话接通了，那边汇报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不过已经派了一个侦察班去查看情况了。
王铭章耐心地等着，等到龙阳店方向的天空终于暗下来。
又过了近一个小时，这才收到北沙河方向的汇报：
“侦察班报告：驻扎龙阳店鬼子营地被人偷袭。
鬼子留下八百具尸体，放弃营地逃跑了。”
“再说一次！”王铭章有些不敢相信。
“鬼子留下八百具尸体，放弃营地逃跑了！”
再次听到相同的报告，王铭章疑惑了：
如果这是自己回来的队伍，打得鬼子逃跑了。
这个时候也应该到了腾县县城外面。
时间过了这么久，县城外面也没有动静。
难道在腾县周围还有友军路过吗？
王师长的疑惑注定无人解答。
虽然鬼子损失了步兵八百，但这还是没有能够改造腾县面临的根本问题。
唉！王铭章重重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王仲廉那个军到腾县来，才是解决所有问题的根本。
可惜中央军，不是自己或者孙震司令能够指挥得动的。
实际上，这个时候第五战区总司令李忠仁已经亲自给王仲廉下达了北上命令。
无奈人家还是用了同一个理由：等到全军团集结完毕后，统一北上。
李忠仁司令对此也无能为力。
这个时候，他又想起了特种旅：同样的军队，为什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被他想起来的特种旅旅长林凡。
这个时候正率领一连，赶着六十多架大车从腾县西门进来。
今晚这是一连的士兵们到了腾县的第一战。
打得非常好！
上上下下都很高兴，千里迢迢到了这里。
终于有了一个良好开头，今晚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鬼子第十师团矶谷廉介师团长，知道准备进攻腾县的先头部队被偷袭。
一夜之间死亡八百鬼子。
立刻命令：“无论如何十六日上午就要开始进攻腾县。”
第十联队赤柴八重藏联队长，不得不命令正在围攻北沙的高桥悠翔大队撤出战斗。
加入到进攻腾县的队伍中来。
一九三八年三月十六日早晨八点。
近卫次郎大队的鬼子赶到腾县县城。
腾县城墙修建得非常完备，城墙高十米，厚五米。
外壕深五米，宽十二米。
鬼子绕着城墙寻找，城南看着比较薄弱。
但是城西外面的跑道上停着一架飞机！
这架飞机，整个腾县战场上的双方都知道：
肚皮下面画了一头老虎的。
上次就是这架飞机偷袭了藤山聪太的战斗机，然后藤山聪太就再也没有回得去。
中山手佑大队的鬼子见到这架飞机的时候。
中山手佑大队长立刻就下定了决心：
缴获这架飞机。
把昨天晚上被打得丢盔弃甲的面子找回来。
昨天晚上整个中山手佑大队死掉了超过三分之二的鬼子。
今天晚上做就算是强撑着来到腾县，也是灰头土脸的。
中山手佑大队长一直在想着要找一个机会一鸣惊人。
提振士气呢。
现在就是机会，它要报复、报仇、它要抓住机会。
从开始进攻的时候，中山手佑大队就拿出了孤注一掷的气概。
它这个大队能够战斗的步兵只剩下一个中队了。
但是这并不是问题，中山手佑大队长命令整个大队所有的鬼子：无论是战斗人员，还是非战斗人员。
所有鬼子一起拿着武器城西跑道上的飞机冲过去。
让中山手佑大队长幸福快要昏过去的好事还有：
城门还是开着的！
这不是开门揖盗吗？
呸！中山手佑大队长呸了自己一下。
这叫开门迎客！
它已经看到了自己这个大队冲进腾县城里的前景了。
茅文星站在城头上，看着自己的飞机。
对林凡请示道：“旅长！我去把飞机开走吧！
实在不行，我也可以空中盘旋着，等到打完了再落下来。”
林凡笑着说道：“鬼子是穷鬼子，它们见到飞机的时候。
想的只会是缴获，而不是打掉。
放心吧！它们会非常小心地避开飞机的。
我们这里，又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根本无法吸引到鬼子过来进攻。
钓鱼也是要撒饵的，这架飞机就是吸引鬼子过来进攻的饵。”
茅文星心疼地说道：“旅长！要是把这架飞机给我弄坏了。
你要赔我！”
林凡微笑着说道：“我也舍不得弄坏一架飞机的。
真当我们是土豪啊！一架飞机三十万呢。
不过你放心，这次回去后，我们龙腾二号肯定会比你这架飞机飞得更高、更快！”
飞机现在离城墙只有三十米。
林凡特意把它放在一个角落里，避免误伤。
中山手佑大队长亲自压阵，一次性地就把全大队剩下这四百多个鬼子压上来。
冲在最前面的是昨天晚上侥幸逃生的宇都宫卫门步兵中队。
宇都宫卫门中队长吆喝着士兵们向飞机冲过去。
它们准备的是两步走：第一步先把飞机推离战场。
推得越远越好，现在就是想要推到跑道的另一端。
第二步就是集中力量从城门冲进去。
守城的川军既然敢大开城门，肯定不会是“空城计”了。
就算是这样，中山手佑大队长也有信心、有决心能够攻下城西。
成为第一个冲进腾县的大队。
这些鬼子们并没有紧贴着城墙这边走。
相反的，它们还有意离城墙远远的，一直冲上跑道。
顺着跑道向飞机冲过来。
这样能够避免许多城墙上面的打击。
毕竟城墙上的川军，也不会有意把这架飞机击毁吧！
中山手佑大队长，这个时候还分辨不出来川军和特种旅的区别。
傻傻地认为城墙上面的还是川军。
让川军投鼠忌器！
这是中山手佑大队长的想法。
这个想法现在看来已经初见成效。
至少鬼子冲到离飞机一百米距离的时候，城墙上面的士兵还没有开火。
这是一个好现象！
宇都宫卫门中队的鬼子也兴奋起来。
它们是冲在最前面的，待会的时候，它们掩护。
后面跟上来的那些鬼子们推着飞机跑。
战斗任务是相当重的。
宇都宫卫门中队长指着飞机周围命令：“一小队在飞机左侧建立防御。
机枪、掷弹筒不要节约弹药。
二小队在飞机右侧建立防御。
三小队作出准备从城门冲进去的样子。
吸引着川军的注意力。
让他们顾头不顾腚，这样就可以把飞机安全推走了。”
计划非常完美，可执行性也非常高。
现在它们离飞机不到五十米距离了，距离滕县城墙也只有八十米的距离。
就在这个时候，城墙上面的林凡手向下一斩。
不到五秒钟，整个中山手佑大队的鬼子们。
全都被定向炸弹飞出来的铁弹子覆盖。
这些铁弹子，全部都是向着鬼子的这个方向飞过去。
根本没有向着飞机这面跑过来一颗。
这就是定向炸弹比地雷好的地方了。
可控！
炸弹一响，城墙上面的步枪也纷纷开火。
打开的城门里面冲出来一支队伍。
城墙上面开火的是安平的炮兵排。
城下冲锋的是顾修明的一连。
安平他们连机枪、重机枪、大炮都不开火。
大炮是怕控制不了弹片，万一伤到了飞机，茅文星舍不得。
机枪、重机枪也是基于同样的想法。
顾修明他们早就准备好了。
他们冲锋队伍的前面，是五辆小推车。
这些小推车一边冲锋，还一边向着中山大队最后面的鬼子扫射。
看到这五辆推车的时候。
中山手佑大队的鬼子们立刻明白了：昨晚就是这支队伍。
毕竟这么有特点的队伍，它们在战场上以前根本没有遇到过。
昨天晚上，这些人给鬼子们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了。
刚刚被定向炸弹肆虐过一遍的鬼子们，还有些顽强地站立着。
有些还在坚持前进。
这次见到小推车的时候，立刻转头就想跑。
中山手佑大队长见到这五辆小推车的时候。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
抽出指挥刀，指向冲过来的一连：“杀及及！”
一百米的距离，不到二十秒就能够冲到。
就算是前面的重机枪开道，跑得慢一些。
一连跟鬼子之间的距离也在飞快地拉近。
重机枪的好处，在这条平坦整洁的跑道上，一下子显露出来。
昨晚被打怕了的那些鬼子，回头想跑。
只跑出两步，就被打出来的枪林弹雨收割了。
它们想要活下来，暂时还只能够躺下，不要成为机枪的靶子。
中山手佑大队长就是这种情况下屈辱地躺下了。
并且它的动作非常迅速，倒的同时，顺势就拉了一个鬼子的身体挡在前面。
它还没有完，继教在面前堆第二个身体。
整个中山手佑大队一起冲锋的鬼子有四百多个。
刚刚定向炸弹炸倒的鬼子近三百个。
虽然它们大多数现在还没有断气。
还在呻吟、挣扎。
不过中山手佑大队长现在顾不得这么多了。
大声命令：“用尸体堆工事！”
它发布命令的时候，宇都宫卫门中队长已经在自己面前堆第三个鬼子了。
只不过事急从权，也有不好的地方。
它堆上去的鬼子还在挣扎，刚刚堆上去。
这些挣扎、哀嚎的鬼子又把本来就草率的工事给滚没了。
这就让宇都宫卫门中队有点急。
拨出腰间的手枪，枪柄狠狠地砸在用来堆工事的鬼子头上。
事情一下子就好办了。
这次堆了五个鬼子上去，都没有塌。
“中队长英明！”
近处看到这一幕的斋藤有志上士暗赞叹。
有样学样，它虽然没有手枪，用步枪枪托也是同样的效果。
只是有一点不好，步枪挥舞的时候，需要的动作大一些。
就是这大一些，出了点纰漏。
不知道哪里飞过来的一枚子弹，刚刚就在斋藤有志上士砸人的时候。
打中了的它的手腕，一下子它整个手腕就碎了。
斋藤有志上士痛苦地翻滚起来。
立刻又有第二枚子弹击中了它。
当它还在呻吟的时候，不知道是谁给了它一枪托。
然后把它的身体堆到已经砌了三层的人肉堡垒上面去了。
林凡、安平他们站得高，也就看得认。
见到鬼子这么快就在完全平坦，毫无一丝防御的跑道上建立起了一座座的人肉掩体。
都是非常佩服的。
只是顾修明连长明显没有给这些绝地求生的鬼子们半点机会。
无论是中山手佑大队长、还是宇都宫卫门中队长、或者是其它鬼子们修建的人肉工事。
这些工事还没有真正发挥作用的时候，一连已经冲进了它们的人肉工事。
这些根本来不及站起来的鬼子们，就这么躺在地上，跟一连的士兵们拼刺刀。
刺刀见红的勇气，鬼子们是有的。
只是它们这种癞皮狗一样地倒在地上拼刺刀。
并没有对一连的士兵们起到半点阻碍作用。
从定向炸弹响起，到一连在跑道上面结束战斗。
总共不到十分钟。
林凡对着城内的一伙人喊道：“你们出去十辆大车。
把外面的那些东西运回来。”
这些人是特种旅特意请的五十个民工。
上一次他们修复跑道的时候，特种旅做的饭实在太好吃了。
林凡出钱请他们跟着特种旅帮忙，有些胆小的害怕不敢来。
终究还是有胆大的，留下来了五十人。
现在就是让他们出去收拾战场了。
实际上跑道上面已经大略打扫了一下。
武器、弹药已经收拾在一起。
这些人赶着大车出来，就是把枪支、弹药装上车，拉回城里去。
林凡在电话里向王铭章师长汇报：
“四百余鬼子向城西进攻，已经被我全歼。
请师座放心！”
刚刚才收到消息，知道有几百个鬼子向城西进攻的王铭章师长还在担心呢。
他是知道的：城西外面跑道上的那架飞机。
一定会吸引鬼子去进攻的。
高兴之余，他问道：“林旅长！如果那架飞机可以起飞。
要不要飞到临城去。
在那里安全一些。”
林凡笑着说道：“谢谢师座关心，暂时不急！”
想了想，林凡提醒道：
“师座！如果有什么需要，特种旅能够做到的，一定全力去做。”
王铭章立刻就想到了早就接到命令，要来支援滕县的汤恩伯军团。
这个时候，不是对下属说丧气话的时候。
他压抑住的心情，笑着说道：“你们城西，只有二百人防守。
已经非常艰难了。
如果有意外情况，不要强撑。”
“是！”林凡大声回应。
朱绍元他们刚刚听到城外几声巨响。
然后就是守在城西的官兵们冲出去。
接着枪声激烈。
很快又停下来，让他们赶着大车出去。
这个时候，整个滕县都能够听到枪炮声响起。
他们也分辨不出来这枪声是哪个方向在响。
不过能够肯定的是：不是城西。
朱绍元他们些人虽然有心理准备。
胆子也是大的，走出城门之门，看到跑道上的场景，还是吓了一跳。
飞机前面不远处的空地上，这个时候已经架起了十来堆步枪。
和十几堆的弹袋、挎包、背包。
这些并不吓人。
吓人的是，在那些东西边上堆着的那些不是东西的东西。
全是尸体，鬼子的尸体！
刺鼻的血腥味道，他们隔着一百米都闻到了。
就连拉车的骡子也嘶鸣着不愿意上前去。
他们这些人不得跳下大车，伸手拉着这些骡子向前面走过去。
走得越近，心里就越是吃惊。
死了好多的鬼子，这些鬼子东倒西歪、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它们流出来的血，都已经在跑道上面汇成一条条的小溪。
朱绍元大着胆子问顾连长：“连长！这些鬼子都是你们才打死的啊！”
顾修明一边帮着把枪向大车上装，一边笑着说道：
“当然了！打鬼子，自己不动手。
是没有人帮忙的。
这些鬼子也不会死在这里的。”
文超看着鬼子脚上的皮鞋，羡慕地说道：
“连长，鬼子脚上的皮鞋，我们可不可以捡一双回去穿？”
顾修明笑着说道：“可以是可以的。但是你们这里马上就是敌占区了。
穿着一双鬼子士兵的皮鞋，你不怕鬼子找你麻烦啊。”
文超看着那么好的皮鞋，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顾修明说道：“我们那边，都是把衣服、裤子拆成布片。
染色过后，再做成衣服。
这样就会有人认得出来了。
这皮鞋倒还没有好办法，可以改。”
听到顾修明出的主意，这些人眼睛立刻亮了。
“我们先把这些东西运回去，再出来剥皮！”朱绍元大声说道。
顾修明建议：“现在就脱一套回去。
待会可能还有鬼子来的。”
鬼子第十联队赤柴八重藏联队长没有想到：进攻滕县的战斗刚刚开始。
中山手佑大队就已经全军覆没了。
这让一路走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大亏的赤柴八重联队长暴跳如雷。
马上命令：“高桥悠翔步兵大队，九内凉太战车中队、文野飒人炮兵联队，联合向滕县城西进攻。”
同时命令另外一个炮兵联队富士原太一联队，配合进攻城南。
它要一鼓作气攻下滕县。
因为赤柴八重藏联队清楚：临城到滕县的火车还是通的。
川军随时可能得到后方的兵力支援。
只要后方的支援来了，它这个联队现在的处境就非常危险的。
川军可以从晋阳山、北沙河、大、小坞村抽身回来。
把整个第十联队包围，这样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它就是要用快刀斩乱麻，用最大的力量，最快的速度攻下滕县。
林凡考虑再三，终于还是接受了王铭章师长的建议。
命令茅文星起飞，暂时先在滕县周围盘旋，查看敌情。
要降落的时候，还是飞到临城去。
收到命令的茅文星立刻起飞。
在空中把整个滕县周围的情况察看一遍后汇报：
“滕县北面的川军各部的防御阵地有些散乱。
他们似乎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鬼子有四十五辆坦克、还有两支炮兵联队正在向滕县开过来。”
林凡立刻打电话给一二·二师指挥部。
王铭章师长听到林凡问起界河、北沙河、黄家山各个位置的情况。
不得不告诉林凡：“滕县跟外面的电话线被破坏，现在已经无法跟外界联络了。”
林凡明白过来：“这是前方跟滕县失去联络。
各部队怕滕县已经失守，都不敢继续坚守。
正在准备撤退。
现在的滕县是真的成了孤城一座。”
三月十六日上午十点。
鬼子的两个装甲中队，两个野炮联队全部抵达滕县。
随同一起抵达的还有两个机枪大队。
它们按照赤柴八重藏联队长的命令，分别在城西、城南布置好。
这才通知驻北平南苑机场鬼子陆军飞行队，准备联合轰炸滕县。
在鬼子的飞机还没有抵达的时候，文里飒人联队、富士原太一联队就开始对滕县轰炸了。
还在空中的茅文星，清楚地看到鬼子的炮兵阵地距离滕县五公里的位置。
这就让特种旅的这门炮，只能够打到富士原太一联队的炮兵阵地上面去了。
林凡根据茅文星引导，打出第一枚试射弹。
偏离鬼子阵地左前五百米。
一枚炮弹在阵地左前爆炸，富士原太一联队的鬼子们也吓了一跳。
它们赶紧向着滕县发射炮弹。
鬼子的炮弹有些在外面跑道上爆炸，有些在滕县城里爆炸。
富士原太一联队设置的炮兵观察点就在跑道尽头的一片树林里面。
现在它们已经发现了特种旅的大炮。
也在调整着大炮的射击角度。
林凡再次调整大炮，这一次还是偏了。
炮弹在鬼子炮兵阵地前面一百米爆炸。
这就是对地形不熟悉的原因。
这些天，到外面熟悉地形的，只有侦察小队。
林凡对滕县周围还是不熟悉。
这就严重影响到了他对炮弹落点的判断。
就算是这样，也把富士原太一联队的鬼子们吓得开始发拦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双方看看谁先打中。
富士原太一联队长命令：全联队的三十六门大炮，同时开火。
打不准，就用数量凑。
万一运气好，就打中了川军的炮兵阵地呢。
它现在也是摸不着头脑：不是说川军没有大炮吗？
这都把炮弹打到自己五公里外来了，不是大炮是什么？
不得不说富士原太一联队长是一个优秀的炮兵指挥。
它现在选择的位置，让特种旅也非常无奈。
五公里的距离，是迫击炮无法到达的远方。
也就让特种旅的五门迫击炮，在这次炮战当中，完全失去了作用。
顾修明已经在向林凡请战：“旅长！一连突进两公里。
把鬼子的大炮炸了。”
林凡摇头说道：“不要冲动！
刚刚你也听到的，鬼子还有坦克和步兵。
没有重炮团的掩护，三公里可以突得出去。
回来怎么办？”
看着鬼子的炮弹，也在接近城墙了。
无论是鬼子打进城里的炮弹，还是打在城外的炮弹。
都打得越来越准了。
林凡看到跑道尽头的树林里面一道反光闪过。
再看，又没有什么发现了。
指着跑道尽头的树林说道：
“迫击炮，把那个炸一遍。
应该就在树林向着我们的边缘位置。
是鬼子的炮兵观察哨。”
顾修明怒了：“狗日的，跑到我们眼皮底下来了。”
五门迫击炮立刻向着林凡指出的位置轰炸。
隐藏在树林里面的不只有鬼子的炮兵观察员，还有高桥悠翔步兵大队的一个中队。
它们正在努力观察着城墙上面的防御情况。
对于那些倒在跑道上的一堆鬼子尸体。
它们倒没有多么注意。
死去的鬼子，已经不再有利用价值了。
帝国不需要这样的废物。
林凡再次调整的第三枚炮弹终于找准位置。
在就富士原太一联队炮兵阵地上面爆炸。
茅文星兴奋的声音传回来：“击中鬼子炮兵阵地右侧第三门。”
整个鬼子的炮兵阵地一共有三十六门。
每一门之间的间隔三十米。
找准了第一个目标，林凡的动作变得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的自然。
大炮在他手里轻轻地移动，每打出一炮，炮管移动一丝丝。
富士原太一联队长看到自己的大炮已经有一门被击中后。
下达命令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冷静：“一到十二号炮位发射药包减二。
十三号到二十四号炮兵，发射药包减一。
二十五号到三十六号炮位，发射药包加二。
准备！
……”
它的命令下达得清晰、准确。
“放！”字还没有喊出来。
防空炮的好处这个时候完全体现出来了。
林凡打出了这门炮的理论射击速度：每分钟二十五发。
这也多亏了安平排长带着人在边上向供弹仓里面装填的速度够快。
一枚接一枚的炮弹在富士原太一联队的炮兵阵地上爆炸。
虽然富士原太一联队长喊话的声音，许多鬼子已经听不到。
但是它们还能够看到红色指挥旗挥下。
只不过最终能够打出去的炮弹不到十枚。
其余炮位上的鬼子不是炸死、就是炸伤。
还有些炮位开始殉爆。
好在富士原太一联队的炮兵阵地是严格按照要求搞的。
就算是殉爆的大炮，也没有影响到两边的其它炮位。
但是林凡打下来的炮弹，并没有停下来。
他的脑海里面像是有这个炮兵阵地的情况一样。
刚刚打出来去的炮弹，已经炸毁了那些炮位，还有那些炮位没有把炮弹打过去。
林凡都记得清楚。
空中的茅文星也在提醒着林凡，引导着炮弹快速送达。
富士原太一联队长看着自己的大队，被一枚枚准确得可怕的炮弹击中。
这让它陷入了深深的无力、自责当中。
如果能够早一点、快一点把对面的炮兵阵地击中。
到现在，它还不知道：对面只有一门大炮。
高桥悠翔大队长看着炮兵阵地升起的硝烟，心中忐忑不安。
自己这一方的大炮怎么不响了？
就在这个时候，北边的天空出现十几个黑影。
这是鬼子从北平派过来轰炸的机群过来了。
它们清楚地知道川军在这里没有飞机。
就算有，也只有一架。
这次鬼子派出来的是三架战斗机，九架轰炸机。
它们的目标就是滕县。
虽然上一个飞行中队在滕县被一支叫做特种旅的队伍给打下来了。
但是北平陆军飞行队，宁愿相信这是巧合，也不想相信这是真的。
飞在最前面的也是这次飞行队的队长栖原春树。
它驾驶着战斗机，已经发现了在空中盘旋的茅文星。
经过地面上的提醒，茅文星这个时候已经知道有鬼子的飞机来了。
赶紧向着滕县县城里面飞过来。
安平排长这个时候，也在赶紧给防空炮换炮弹。
打·飞机和轰炸鬼子的炮兵阵地使用的炮弹是不一样的。
准确来说，是炮弹的引信不一样。
打·飞机使用的是延时引信、和触发引信混合的。。
当炮弹打出去后，在一定时间内，没有碰到目标会自己爆炸。
如果击中目标，就会立刻爆炸。
使用这样的引信，目的只有一个。
打不中飞机的时候，这些炮弹掉下来，不会炸到自己人。
否则的话，空中没有打中目标，掉到地上再爆笑。
不成了轰炸吗、
轰炸使用的就只是触发引信了。
无论炮弹在空中飞行的时候长短，一碰就炸。
安平他们紧张地把炮弹换好。
林凡也在调整着大炮的角度。
栖原春树飞行队长看到那架孤零零在空中打圈的飞机。
笑着对自己的队员们说道：“就是那么一架飞机了。
阪下俊介中队竟然没有能够打得下来。
真是帝国飞行队的耻辱。
难怪海军这么看不起我们陆军。
就是被它这样的蠢材给影响了的。”
“是啊！是啊！西洋人早就说过：
狮子率领一群绵羊作战，这就是一群狮子。
绵羊率领一群狮子作战，这就是一群绵羊。
可怜整个阪下俊伸中队的那些勇士们。
被一个中队长给全部害死了。”
远山琥珀飞行员说道。
这话说得相当入栖原春树队长的耳。
它高兴地笑了起来：
“你们放心地轰炸，对面这架飞机已经是死定了的。
不会对我们机群造成半分的影响。”
九架轰炸机的飞行员们，全都回应起来。
一时之间，空中尽是对栖原春树队长的阿谀奉承之词。
听着这些人的奉承，栖原春树队长感觉身体都轻飘飘起来。
飞机好像也轻了许多，仿佛轻到没有了重量。
直到它的耳机里面传来惊恐的喊叫声。
这才回过神。
“我中弹了！”这是飞在后面的轰炸机飞行员山下二十九喊出来。
“我也中了！”又一个鬼子在喊道。
这个时候，栖原春树队长才发现地面上有一根火线，正不停地向着空中飞过来。
对面就是一门防空炮，竟然能够击中自己机群这么多的轰炸机？
栖原春树队长没有犹豫，加油俯冲，直奔那门防空炮过去。
俯冲的时候加油，是非常危险的。
现在栖原春树队长已经让愤怒冲昏了头脑。
或者说它被保护其余飞机的责任冲昏了头。
现在它只想要尽快把那门打掉，根本成顾不得自己这样一直加油俯冲下去，还能够不能够把飞机再拉起来？
“好勇猛的队长！”远山琥珀赞叹的声音，在整个飞行队里面回响。
让它失望的是：栖原春树队长终究还是没有能够完成目标。
一枚炮弹跟飞快俯冲的飞机撞一起。
整架飞机就在空中散了架。
远山琥珀想到了栖原春树队长可能会撞上城头。
或者是直接撞上那门大炮。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它是撞上一枚炮弹。
这下子，整个飞行队里面，还残存的四架飞机，再也不敢继续完成任务了。
它们纷纷转向，准备逃窜。
林凡没有给它们纠正错误的机会。
空中发生的一切，
地面上的近卫次郎大队长、高桥悠翔大队长全都看到了。
城里的川军兄弟们也全都看到了的。
这些川军们发出激动的喊声。
这太解气了。
鬼子的飞机被全部打掉了。
只是鬼子的大炮还在轰炸。
文野飒人炮兵联队明显占了地利。
刚刚它们已经轰炸了滕县县城不少时间了。
它的炮兵观察员就在滕县城墙东北角外面的一座喇嘛塔上。
这座塔距离城墙一百五十米，高达三十余米。
在这上面的鬼子，能够清楚地看到滕县的虚实。
原本这些进攻滕县的鬼子们对空中飞来的这群轰炸机，是抱有非常大的期望的。
结果这些飞机从遥远的北平跑过来，一枚炸弹没扔就被打下来了。
它们不得不改变打法以答应新形势。
赤柴八重藏联队长指导着炮兵联队集中力量轰炸东关东南角的城墙。
它要炸开城墙，打出来一条进入滕县的道路。
十一点十五分，东南角的城墙终于被鬼子炸开一条十米宽的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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