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丢失之物
从刑部出来时,韩迫正等在那里。
秦观月脚步一顿,“侯爷是来见儿子,还是在等我?”
韩迫冷冷看着她,“本该是等你,若等不到你,我就该找你算账了。”
“说不定我是猜到你会怀疑我,所以故意来刑部装一装好人呢?”
“……”
韩迫没说话,转身要走,却被身后人喊住了。
“侯爷找回小侯爷的丢失之物了吗?”
“……”
“看来是没有。”秦观月脸上笑意淡去,“侯爷猜到是谁要算计小侯爷了么?”
韩迫背对着她,闭了闭眼,依旧不言。
“我早说过,侯爷得选一个,若是不选,到最后只能是一个也得不到。”
秦观月走到他身旁,“这次侯爷再不选,可就谁也救不了小侯爷了。”
韩迫猛地转身看着她,“你所说的救他,无非是为了利用他!”
“不然?”
秦观月一笑,“侯爷不会真觉得我和小侯爷有多少情分吧?自然是为了利益互换。侯爷混迹朝堂多年,难道还不懂这个道理?”
韩迫瞪她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大人为何要故意这么说?”妙妙看着她脸上浅淡笑意,“明明大人很关心小侯爷,是真的拿小侯爷当朋友的,为什么不说呢?。”
秦观月神色淡淡地转身,“没什么可说的。”
“七情六欲藏在心里即可,说出来只会让人当成把柄,变成刺向自己的刀。”
韩迫回到侯府时管家说太子妃刚走,没等到侯爷便托自己留话,说是会找太子帮忙救韩征威出来,望侯爷保重身体,莫要着急。
韩迫听了没说什么,而是问,“西北大营那边可有书信过来?”
“没有。”管家掂量了下问,“侯爷是想让老侯爷出面保下少爷?”
韩迫摇摇头,吩咐道,“此事任何人不得告诉老侯爷。”
“是。”
管家顿了顿,点头又问,“太子那边——”
没等他说完,韩迫就大步走远了。
醉春楼杀人一事很快代替帝侯陵传遍了整个京城,东迎楼的说书人与韩征威有些交情,早些时候还受过对方恩惠,这几日都停了说书,人影都没见着。
没了说书人的东迎楼照样热闹,对此事议论纷纷,有说韩小侯爷嚣张已久,闯下这等大祸,怕是没那么容易善了了。也有不少人觉得此事蹊跷,韩征威为人虽轻狂,但却并未行过大奸大恶之事,甚至这京城还有不少受过他恩惠之人。
“镇威侯一门忠烈,小侯爷虽纨绔没正形,可也非恶棍,怎会做下此事?”
“你有所不知,这酒能乌市,亦能乱性,酒后伤人见得还少吗?”
“糊涂啊,委实糊涂。”
“……”
靠窗的几个公子哥听得津津有味,有人问身边搂着窑姐儿的程昱,“唉,这事朝廷里怎么说啊?韩征威那小子这回还能出来不?”
“啊……啊?”程昱一回神,“你说什么?”
那公子哥“啧”了声,“愣什么神呢?抱着姑娘还发呆?问你韩征威的事呢,有什么消息吗?”
“刑部的事我哪知道啊?”程昱咳了声,搂着姑娘摸了两把小蛮腰,有些心神不宁。
“你爹不是刚上任刑部的左侍郎吗?你多少能打听到点什么吧?”
“得了吧,谁不知道他爹多怕死?先前刑部几次出事,从尚书到侍郎侍中砍了多少个,他爹就是真知道什么也不敢告诉他的。”
“也是。”
“不过程昱啊,你爹也是狗屎运啊,居然从从一个京兆府下辖的一个县官一跃成了刑部左侍郎!”
程昱干笑了两声,推开怀里的姑娘,“我去解个手。”
几人扬扬头,继续犯愁,程昱转身下了二楼,刚进茅厕就见一汉子在前面站着,他打量了对方的穿着,嫌弃地皱眉。
“往后去,给爷让让。”他拍拍那人,往后招了招手,不想对方一动没动。
程昱本就心烦,手上用了力气,一胳膊肘撞过去,却被一把擒住了胳膊,另一只大手眼疾手地捏了下他后颈。
程昱连哼都没哼一声,眼一翻晕了过去。
男人面无表情地巡视四周,确定无人后就拎着人,从墙头跳了出去。
另一头,帝师府。
“人不见了?”
“在东迎楼不见的,我跟去了茅房,晚了一步,对方做事很干净利落,不留痕迹,扫尾工作做的也不错。”
萧声皱着眉,“我已经派人去找了。”
“不用了。”秦观月沉思片刻后露出一丝笑意,“我知道是谁做的。”
萧声微讶,“你知道?”
“嗯。”
秦观月手指敲在桌案上的一叠书信上,“等一晚。”
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秦观月早早醒来,问萧声程昱有没有回家。
萧声摇头,“程昱常年流连欢场,一夜不归并未引起家中人紧张,但若时间长了,程家人定会去报官。”
秦观月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起身穿上狐裘披风,揣上手炉,“走一趟吧。”
一刻之后,镇威侯府迎来了一位浑身裹在火红狐裘里的客人,身后还带着个侍女。
韩迫走进客厅里看到的就是秦观月施施然坐在自家品茶的怡然模样,旁边摆了十几样点心糕点。
“帝师大驾光临,有何贵干?”他板着脸走了出去。
“贵干谈不上,就是巧合。”秦观月吃掉手上朱樱色的茶点,慢吞吞道,“我本来打算去东迎楼找人的,不巧那人不见了。”
韩迫在主位落座,神色不动地回望着她。
秦观月继续道,“我猜是被侯爷请来做客了,于是便来了。”
“什么人?帝师如何确定在我府上?”
“猜的。”
“猜的?”韩迫嗤笑一声,脸色一冷,“侯府近来事多,没空与帝师玩笑,帝师若无事,本侯这便送客了。”
秦观月没动,看了眼老管家,老管家犹豫地看向韩迫,见韩迫没反应,便躬了躬身转身出去,临走还带上了门。
屋子里只剩下了三人,秦观月开门见山道,“程昱之父刚上任刑部左侍郎没多久,程昱是独子,侯爷今晚审问不出什么来,最多三日便要放人,否则救不出小侯爷,还会引火烧身。”
韩迫闭目养神,似乎没将她的话听进去。
秦观月继续道,“侯爷手段了得,一晚未审出结果,再多一晚怕也是一样。侯爷看在小侯爷的份上或许可以信我一次,护国公那边陛下扛不了多久。”
韩迫沉默半晌,缓缓睁开眼看向她,“你又有什么法子?”
秦观月身旁的侍女忽然开了口,“什么法子侯爷不需要知道,只要管用即可。”
韩迫这才发现这侍女并非是一直陪侍的那个叫“妙妙”的少女,而是另一个完全陌生的清秀面孔。
“我这位朋友有些小手段,或许能帮上侯爷。”秦观月淡淡道,“最多只需要半个时辰。”
蓝苑神色冷淡,“用不着那么久,一个没受过苦的纨绔公子,一盏茶功夫就够了。”
韩迫目光微凛,起身走到偏厅角落,屈指在墙上某处有规律地敲了几下,两边装饰用的一个花瓶后的墙壁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扇只够一人进出的暗门。
蓝苑微颔首,转身进了那扇暗门。
韩迫瞥向秦观月,“帝师麾下能人辈出,真是不可小觑。”
秦观月从容道,“比不得侯爷,客厅里就敢光明正大地开辟暗室。”
韩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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