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出谷
“要不，我帮你传个话，正好该去绸庄看看了。”萧娥折中的提议。
闻言，南宫煜娴来了精神，直起身道：“我和你去绸庄啊。”
这是想借着去绸庄的名义溜走了。
萧娥苦恼：“舅舅应该不会同意。”
“这好办，他不同意，你拿沈舅舅压他！”
众所周知，沈文旭脾气不好。沈尘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萧娥拗不过南宫煜娴的央求，同凤舞来寻沈尘。
“舅舅，我最近恢复不错，想去绸庄看看。”
意外的是，沈尘二话不说的同意了。
“你是该出去看看了。”
萧娥又说：“姐姐也想去。”
沈尘竟又同意了，“可以，她唉声叹气好几天了，我真担心她把蝴蝶谷拆了。”
一直偷听的南宫煜娴忙不迭地跑进来，冲着沈尘撒娇，“还是舅舅好，我保证帮您照顾好萱萱。”
沈尘笑得和蔼，“是得麻烦你，文旭在上城，你得将萱萱安全送到你沈舅舅那里。”
“这样啊。”一听沈文旭来了，南宫煜娴嘴鼓成了包子，这不是换个人管么，什么时候才能自由？
沈尘看穿她的小心思，说：“正好萱萱还未去过上城，你带她四处走走看看，熟悉熟悉。别只知道在外面乱跑，说什么江湖情义。你得先把亲兄妹之间的感情维系好，才有资格谈其他。”
“知道。我以后做什么都带着萱萱，保证把她养的白白胖胖。我哥就算了，他忙着咧。”
沈尘素来清楚南宫煜娴的性子，该叮嘱的叮嘱过了，便没有再唠叨，转而与萧娥说：“你身体才恢复，出门在外切忌不要太劳累。”
萧娥乖巧的点头，“嗯，我记住了。您给的药，我每天都有吃。”
“八角犀毒开花了，结果也就这两个月的事，快了。”
沈尘轻不可见的叹了口气，满眼心疼。这一辈的孩子里，只有她受苦了。
萧娥笑笑：“是呢，花开的又大又漂亮。”
心里同样泛起苦涩，不到最后一步，谁都不知道结果。现在的她，就像待宰的羔羊，能不能活命，全靠屠夫的仁慈，那朵看似妖艳的毒花，就是屠夫的刀。
她每次给萧肃写信，总是表现自己乐观的态度，一切都很顺利，好让他不担心。心里的忐忑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重。
“好了，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走。”
南宫煜娴天生乐观派，最见不得故作伤感，立马拉着萧娥出屋。
“等一下。”
凤舞追出来，手里多了披风，还有一包银子。
她全数塞进萧娥手里，长姐般的叮嘱，“虽是初夏，早晚风凉，你怕冷，防着点。”
其实凤舞比她大不了几岁，却事事周全，面面俱到，很难不叫人感动。
“表姐，你去过上城么？要不一起去？”萧娥邀请。
凤舞笑着摇摇头，“我不习惯出谷，你们玩的开心，早些回来。”
一如既往的温柔，萧娥却能从中听出些许无奈。
直到上了马车，萧娥问南宫煜娴：“舅舅一家难道没有出过谷？”
南宫煜娴趴在窗口看一闪而过的绿水青山，解惑道：“他们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去过上城，给我们过生。自打爹娘云游，便不出来了。凤舞更是足不出谷，我都替她无聊。”
竹云驾车速度很快，南宫煜娴很快吃了一嘴风。
她坐回来道：“其实啊，都怪凤舞太漂亮了，完美的继承舅舅、舅母的美貌。又是个温柔的性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信手捏来。
可惜她不会武功，又太善良，完全没有生存能力。既不适合打打杀杀的江湖，也不适合暗流涌动的官场。一出谷，保准被人骗！”
沈尘一家不出谷，是因为他们的身份不方便招摇，凤舞也就习惯了。
萧娥点头附和，“是得保护好。”
“我就不一样了，但凡在同一个地方待三天以上，我就烦了。”
南宫煜娴对自己的洒脱率性引以为傲。
萧娥发笑打趣，“是啊，看出来了。明明谷里很大，非要整日叹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郎君了。”
“谁想郎君了？”南宫煜娴扭捏着解释，“我是郁郁不得志，愤懑难抒。”
不说没什么，她这么吞吐一句，萧娥倒是看出点门道，笑而不语。
上城离蝴蝶谷不远，半日路程就到了。
当年南宫楚彦特地选上城做封地，就是因为上城与蝴蝶谷、冷县都不远，方便走动。
而上城外就是当年第一的杀手组织无上宫，名义上是来镇压黑道。
实际上，无上宫宫主与凤卿音交好，南宫煜宸更是认了无上宫宫主——玄毅为义父，学得正是他的功法，所以霸道些。
南宫煜娴指着无上宫的方向，向萧娥大致讲述当年的趣事。
“要我说啊，江湖比朝堂好。没有明争暗斗，各凭本事往上爬，闯出名头的，任谁都要敬重三分。不服气，那就打得他服气。”
这也是南宫煜娴所向往的。
萧娥不敢苟同的摇摇头，“江湖又何尝不是血腥堆积起来的？你以为不会有满地尸骨、鲜血横流？你的拳头挥出去，再收回来时，便不只是鼻青眼肿，而是一条甚至数条活生生的人命？”
南宫煜娴消了一层气焰，心虚的解释，“我又不喜欢杀人。”
“别人杀你怎么办？杀你的弟子怎么办？杀你的朋友或者亲人怎么办？你能保证愤怒之时，理智的劝诫自己不杀人？”
南宫煜娴沉默了。她向来有仇报仇，恩怨分明。
“你的双手一旦沾染了鲜血，搅入江湖纷争，就很难抽身了。”
萧娥说的露骨，南宫煜娴不耐烦的打断，“哎呀，我没想那么多，也不会乱杀人。要杀也是罪大恶极之人，这点我能做到。我娘当年闯荡江湖，没杀一人，不也混的风生水起，我不比娘差！”
直到现在，她敢自信说尚未伤一人性命，最多施点小毒。
才这么想，又突然想起龙啸山庄那些毙命的守卫。虽然不是她杀的，但周桦是千面派的副门主，人命得算在她头上。
想到这，南宫煜娴瞬间蔫了。
“行吧，还是挺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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