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威胁
“才不要,感谢他可以,但我不嫁人,我妈瞎想的。”柳青翻着白眼看了一下不怀好意的韶云说道。
柳青在这样的场所里,并不能和韶云说什么奇怪的话;她只是用眼睛看看韶云。这时候,旁边的柳莉莉只有她自己,根本没有在意他们两个人的对话。
这反而更有一种说不出的甜蜜舒坦。少女的心思很难猜,柳青在韶云面前,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韶云见柳青脸色红润,被晨光照着,光亮的脸色也没那么黑,想着自己老叫她黑妞,似乎不妥。
柳莉莉只是机械地看着韶云和柳青聊天,她的思绪或许还在麻木中,不知道是痛苦的解脱还是生活的无奈。
“韶云,你来码头做什么?没到你舅舅家去?”柳青似乎从羞涩中回过神来,问韶云。
“找点活做做,养活自己,今天没有去。”被柳青问到痛处,韶云心情变得沉重。
见韶云神色有异,柳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问错话了,她看看边上的柳莉莉,吐了吐小香舌。
“那你去忙吧,我陪姐姐回去了,她的状态不好,我妈担心她,叫我一直跟着,两个孩子还在家呢。”柳青拉着柳莉莉准备告辞。
韶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他心里正在想着,要想自己过得好,必须自己赚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男孩子要想和自己喜欢的姑娘要好,没有钱是最难堪的。
一想到自己生活的困境,韶云浑身突然充满了爆炸般的力量,他要用双手改变自己的命运。
柳青拉着柳莉莉在坝坡上与韶云分手。
一轮太阳懒洋洋的冉冉升起,晨风无精打采的,从平静而略带浑浊的河面上,吹来金黄色的毛巾被。
晨露压着叶片随风摇曳,淡紫色的风铃草,无声无息的低垂到地面,五彩缤纷的菊花,蜡菊尾巴花,干巴巴的挺立在平静的坡坝地上,叶美人的味道十足,绽放出鲜红的花朵。
走在坡顶上的柳青和柳莉莉被一阵风刮过,卡车的轰鸣声擦着耳朵驶过。大马猴阴阴的脸从驾驶棚探出来,斜斜地看着柳莉莉,在她那饱满的胸脯上,狠狠地盯了两眼。
柳青被扬起的灰尘眯着眼睛,“啐,怎么开车的,神经!”幽怨地啐了一口。她的这个举动被反光镜里的大马猴看个清清楚楚,他吞咽着口水。
摸着带胡子茬的下巴,阴阴地笑着,“嫩,够嫩的,有味道。”
阴影,宛如一支黑压压的队伍,正压向柳青和柳莉莉。如墨色的云朵好比一只大鸟,在晨阳的天空中,飞向羞涩的少女。
河滩散发着酸腐怪异的味道,散乱的河坝上空,鱼肚云犹如一只狗吐出粉红色的舌头,不停的仔细闻一闻,不时的摇着狐狸似的脑袋。
在窥探着行走在堤坝上的两个人。
韶云到了码头,今天河沙船来的早。精瘦汉子带着他的人正在卸船,黑虎和粗壮胖女人闲聊着荤话。
榔头不停地捏着他的烟袋锅子,仿佛心中有一种不安的情绪。
韶云下到河滩,见卸船的是精瘦男子那帮人,虽然之前说过,他只要来了可以随时参与进去,但今天,韶云似乎感觉气氛不对。
精瘦汉子挥汗如雨,不停地扬起的铁锹,河沙像瀑布一样,不间断地从船舱里被流到河滩上。
他边上的男子,爆炸性的裸露着腹肌,赤着上身,汗水也在背上形成了一条条蚯蚓在蠕动。
“梁宽,你手上的力道不错,我出一下你要出两下,这船卸的比往时快了许多,有你的加入,兄弟是如虎添翼!”精瘦汉子,边干活,边夸赞着他身边的男子。
“嘿嘿,凌哥,能跟过来这边干,我是求之不得,在那边分的少。力气天生就有,吃饱饭就能干。”被精瘦汉子叫着梁宽的男子,腼腆地笑着。
韶云拿起铁锨正准备上船,被蹲在边上的榔头叫住了:“韶云,先别上去了,等下一船和我们一起吧,这船货,卸的人多,没位置站了。”
“哦,不是原来的六个人吗?那里会多出来。”货船离得远韶云并没有仔细去数。
“他们那本来是六个人,今天早上多带来一个人,你仔细看,那个大个头。”榔头用烟袋杆子遥指着船尾的大个子说道。
“还真是多了个人,多加人手,找你和大姐商量了没有?”韶云把心中的疑虑对榔头说。
“没有,他们自己带过来的。听议论,以前是跟着他们在河对岸做的。”榔头对韶云说话的时候,情绪有一丝丝不满的波动。
“那就说不过去了。三个组的人是均衡的,加人,减人总该和大家说一声啊,大姐没说什么吧?”韶云也感到精瘦汉子做的不妥。
“那娘们,除了和黑虎打诨,啥事不问,多也就多了,只怕他还有别的想法。”榔头不无担忧地说道。
“哦,若只是他的哪个组多个把人,活干的轻松,虽然钱少分了,只要他们自己愿意,也没啥。大叔你是担心他还跟以前一样,掐着别人的脖子,老占先多下货。你和大姐两个组的人,做不到活,如果他不打破卸货顺序,先看看再说。”韶云放下手中的铁锨,没再打算上船。
此时的货船快卸的差不多了,七个人比平时用的工时少了许多。新加进来的大个头梁宽,第一天来,特别卖力。其他的几个人也乐见其成,毕竟他是老大,凌哥带来的。
粗壮妇人还在和黑虎瞎聊,韶云的到来后,只是和榔头站在一处说着话,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码头上干活的老娘们,都是一些放肆的女人,她们在挑逗黑虎这样的壮实男人,毫无顾忌地讨论那种粗俗的两性关系。
她们的胸前就像一座小房子,奔跑起来,胸前大的鼓突鼓起来,好像一个门廊,红光满面的脸蒙着头巾,就像一撮天窗开着,正好映着太阳光。
她们有时候学猫一样尖叫,有时候又龇牙咧嘴的让人发懵。黑虎乐在其中,经常得意的挑动两道浓眉,学着老虎一样扑打她们。
劳动中的胡闹,或许是令人放松的最好方式,原始的野性虽然让人脸红,但并不令人厌恶。
嬉闹还在继续,精瘦汉子带着他的人已经把货船卸完了。他们下了船就停在码头边上喝着水,把老板的钱就地分了。
又一条船靠过来,榔头招呼着几个蹲在坡坝上的人,准备去卸船韶云也扛着铁锨准备跟着榔头去下货。
按顺序,榔头班组卸第二船,粗壮妇人那组包括黑虎在内是第三船。看见准备去卸货的人都动身了。
这时黑虎才发现跟着榔头的韶云,急忙大声打招呼:“韶云,啥时候到的,怎么不喊我一声,好说说话。看我被几个老娘们整得,快懵圈了。”
嬉笑着追上来想和韶云说话,另一方面是摆脱几个妇人的胡闹。
到了码头,货船已经靠拢,榔头的脚刚刚要登船,精瘦汉子的声音传来:“兄弟,这样吧,两船一轮,这船货我们继续卸完,下边两船你们连着下,我的人多,要不了多久。”
榔头和要登船的人一惊:“这不合适吧,两船一轮,快中午了,那三组的人上午不就闲的没饭吃了?”
“怎么不成了,不还是有装车的吗?三组的可以干,我们下货很快的。”精瘦汉子站起身,带着人直接上船,似乎他只是通知榔头一声。
两组的人交叉着,有人登船卸货。精瘦汉子见榔头的人中,有人登船就大声地说:“二组的人下去,一组的接着干!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们,干了也分不到钱。”虽然二组中也有他带过来的个把人,但他丝毫不给面子。
面对精瘦汉子强势的霸凌,榔头知道今天这事又有变数,榔头刚要上船,铁塔一样的大个头直接堵住了他的去路。
原来精瘦汉子的依仗,是这个大个头梁宽。他今天的这么一出,明显是早就想好的,带来大个头,说白了就是要统治这整个码头。
在他心里一直对韶云那次的提议,内心不舒服,特别是被一个年轻人制住,很没面子。
船面的甲板上,能容下人的空间有限,船舱里都是河沙,人只能站在船的甲板上卸货,等卸的差不多了,人才能进入船舱卸货。
榔头被大个头梁宽堵住,上不了船的甲板,他这组人也只有两个人在上边,作为领头人登不上船,这船货怎么说,也会失去下货的机会。
他很羞恼,但精瘦汉子的人大部分在船上,特别是大个头梁宽基本上就是个门神。精瘦汉子阴阴地笑着:“榔头,你就带着人回去等着吧,卸完了我叫你。”
而排队等候的另外一只驳船,是个吨位很小的船,这船货比较大,起码要卸一个钟头以上,等船卸完了,上午就过去了。
“你!简直无耻!”榔头气的想吐血,但毫无办法,他憾不动大个头梁宽。
跟过来的黑虎,见精瘦汉子直接改变了原来的次序,一下子也火了,胖妇人没有跟过来,他们三组只有他在。听说上午没有活干了,立马火了。
“混蛋!谁他妈滴承认你们这样干的!你们吃肉,老子一个上午汤都没的喝,滚下来!”黑虎气急,一把夺过榔头手里的铁锨,骂骂咧咧地,抡起铁锨就去砸堵船的大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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