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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 54 章


吃了饺子,  一夜睡的还算安生,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人也就只敢吓唬她。

        四阿哥出了大牢直奔皇宫,  到时众阿哥人已到齐,大阿哥似真似假的说:“老四还真是忙啊,  今日家宴都来的如此晚。”

        四阿哥恭敬有礼,  在他话说完,  才微微解释了一句。

        大阿哥走后片刻,太子抽空走了过来:“是皇阿玛交了差事给你?”

        四阿哥半真半假回:“嗯,有间书坊所卖之书有些问题,  皇阿玛让我查一查。”

        他如此说,  太子也就没再追问,  一间书坊,  小事而已。

        热闹喧嚣中,康熙走来落座,  众人安静下来,  齐齐行礼,  十阿哥下意识的朝康熙身后看去,怎今日只有梁九功与另一个小太监,  秋暖呢?

        席过半,十阿哥悄悄离席,躲过众人,来到乾清宫侍舍。

        今日宫中忙碌异常,  院中的人少了许多,  十阿哥抓了一个小宫女问:“秋暖可是病了?她住在哪里?”

        小宫女指了一个房间,  十阿哥松开她大步走过去,  敲了敲门,  半天都没人开。

        移步到旁边的窗户,小声叫:“秋暖秋暖,你是不是生病了?”

        依旧无人回,抬手轻轻推了推窗户,弯着身子往里看,就看到床榻上背着身睡着一人:“秋暖,你哪里不适?喝药了吗?我帮你请太医啊!”

        床上的“秋暖”像是被吵的烦躁,把被子往上一拽,蒙住头。

        十阿哥:“你怎么又生气,爷就是来看看,你饿不饿,可有想吃的东西?”

        话落,一个枕头就砸了过来,他撑窗户的手没有用力,窗户被砸的当啷一声关了上去。

        十阿哥冲着屋里的人抱怨:“你脾气怎么这么大,不识好人心,算了,你在病中,我不与你计较了。”

        屋里的“秋暖”发了火,他也没敢再撑开窗户,就站在窗户外面小声说着话,说他刚才吃了什么,席上有什么,说完又回忆往年的席面:“我打扰你睡觉了吗?你不理我,是不是觉得我说的有意思,也想听我说这些?”

        屋内床上的宫女原是吓的不行,害怕他闯进来掀被子,现在他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宫女已经快生无可恋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十阿哥这么啰嗦,已经开始说起,他八岁那年,吃过的豌豆糕,猎到的鹿。

        月英端着药走来,站在门口停住脚步道:“十阿哥,秋暖昨夜难受的一夜未睡,这刚睡下不久,你看是否先让她”

        话外之意就是你能不能先闭嘴,早些离开,可惜十阿哥无视她的未尽之言,挂意问:“昨日一夜没睡吗?怎么病的这么严重,太医怎么说,那她用过饭了吗?”

        月英面色淡定,一一说清,连是哪位太医来的,用的何药,都说了个一清二楚。

        十阿哥也知道自己惹人烦了,摸了摸鼻子,嘱咐月英好好照顾她,最后看了眼窗户,转身离去。

        昏暗的牢房,从那小而高的窗户上,洒下来一缕金光,刚巧照在秋暖的身上,她伸了个懒腰,随后抱着被子坐起来发呆。

        今天不是要出发去宁古塔吗?怎么还让她睡到自然醒,揉了揉眼,就看到两个衙役,拿着镣链枷锁过来,试探着开口:“可以吃个早饭再走吗?昨天的饺子都没吃饱。”

        衙役:这人不止能睡,还能吃。

        两人不知如何作答,一人磨磨蹭蹭的开牢门,一人装作有事般离开。

        秋暖想,估计请示去了,不会康熙在这边吧?

        四阿哥天未亮就赶了过来,谁能想秋暖在这种地方还能睡的香甜,在抓起来赶路,还是睡醒再赶路之中犹豫了一盏茶的功夫。

        此时再听她提出来要吃早饭的要求,直接黑了脸,看来昨日的三十鞭,并未震慑住她。

        衙役小心道:“她,她说昨日的饺子未吃饱,我们要直接抓着她上路吗?”

        四阿哥到是想直接抓,但康熙的态度明显是纵着秋暖的,还特意嘱咐不能让她受苦

        答应时没觉得为难,现在看到秋暖这样,有些开始觉得差事难办了,别到最后,秋暖还和康熙参他一本。

        为了拉拢这个有造反系统的人,康熙说不定会罚他一罚。

        忍气道:“给她吃。”

        他昨日只在宫中吃了些凉菜,原不觉得饿,但秋暖闹着要吃饭,他的肚子也像造起了反:“早膳拿一些到这里来。”

        秋暖蹲在地上拖着下巴,跟一直开不开牢门的衙役聊天:“别着急,慢慢开,要不然你这打开了,上不上枷锁都尴尬。”

        咔嚓一声,两人面面相觑,秋暖抬头:“怎么办?我的早饭还没来呢!”

        咔嚓,衙役淡定的把已经开的锁又按了回去,假装没听到她的话,自言自语:“这锁应该坏了,怎么一直打不开。”

        秋暖真心的称赞了一句:“你很聪明。”

        之前离开的衙役提着一个食盒过来,开门的衙役忙把门打开,表明了这衙役刚才冤枉它,它一点都没坏。

        一道道精致的早饭从食盒中拿出来,秋暖边吃边冲两人说:“要是大牢里是这伙食,我估计要住不下了。”

        一旁的衙役心想,要是狱中伙食是这样,他都想进来蹲着了。

        吃的饱饱的,秋暖把被子裹在身上,用绳子系好,抬了抬脚:“要给我弄镣链吗?”

        俩衙役看着她身上的被子沉默不语,秋暖解释道:“我怕冷,出了城,北风萧萧的,别冻死了,要不你们再去请示一下?”

        俩衙役心好累,给她带上镣链枷锁,扯着她往外走,裹了个被子实在太笨重,秋暖走的摇摇晃晃,一步一步的向前挪,边走还边说:“去宁古塔这么远,要是有马车就好了。”

        刚巧听到的四阿哥:头好像有点晕。

        身旁的桂忠不确定道:“那要给她准备一辆马车吗?”

        四阿哥眼神微凉:“郊游吗?让人把被子给她拽掉,这天能有多冷。”

        “苏洪他们如何了?”

        桂忠:“苏洪在城中租了个一进的小院,昨日除夕,还听到里面放了鞭炮。”

        四阿哥:“那便好。”

        现下她与苏洪恩怨了清,系统应当过不了几日就会回来,到时秋暖受不了疾苦回到皇宫,秋易这个身份弄一个遇劫匪死去,此事也就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此后严查黑户,这项律法加重,她便只能是秋暖。

        大年初一,街上没什么行人,被子已被拽掉,秋暖缩着脖子铛啷啷的走着,另有犯人两男两女,衙役就是刚才见到的两个。

        秋暖无聊闲唠嗑:“都是两个衙役看押五个犯人吗?就不怕犯人团结一致,把衙役咔嚓了,跑了吗?”

        “我对宁古塔还挺好奇的,你们是不是去过很多次了,跟我说说一路上的见闻呗?”

        “还有,你们俩大年初一就出差,家里的娘子不会哭诉吗?是哪一个不靠谱的人安排的?”

        “总不会是皇上吧?如果是皇上,估计你们也不是普通的衙役了,毕竟都能面圣了。”

        她如苍蝇般吵闹,俩衙役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怒道:“快走。”

        秋暖哦了一声,又凑过去与另外四个同样带着枷锁的人唠嗑:“我们五打二,要不直接揍了这衙役,去占山为王吧?”

        话落,六个人齐齐停下望向她,说话这么大逆不道的吗?

        秋暖心里有了底,面上装作无所知的样子,走了两步回头自然道:“走啊!停下干嘛!我记得发配不是要一天走五十里吗?再不抓紧,就要走到半夜了。”

        衙役嘴角抽了抽,一天五十里,那要天不亮就出发,她一觉睡到太阳高升,而且上面还嘱咐不能催着她赶路,别说走到半夜,就算是一夜不睡,都不一定能走完五十里。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两个衙役面色沉重的走在后面。

        “我们现在是衙役。”

        “嗯。”

        “她是犯人。”

        “嗯。”

        “她刚才说要占山为王。”

        “嗯,听到了。”

        俩人同时沉默下来,听到是听到了,只是不能打也不能骂,他们能怎么办!

        秋暖折腾后还挺高兴,走着看着,如果不是身上的刑具,反到真的像是郊游一般。

        十阿哥骑马走在大街,看着快要出城的一行人,夹了夹马腹向前,眉头紧皱:“这是要去何处?”

        他刚说话,秋暖就把头低了下来,连看都不敢看他,要不然真解释不清,越来越乱了,她自己都没摸清怎么回事呢!

        十阿哥身旁的阿保勇扯着缰绳,怕他们不认识:“这位是十阿哥。”

        两个衙役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上前回道:“回十阿哥,他们这五人都是发配宁古塔的罪犯,奴才二人押送他们。”

        十阿哥骑着马绕了一圈,更是奇怪:“哪有年初一押送犯人去宁古塔的,再说,这其中还有两人是女人,路上天寒地冻的,怕是都走不到半路。”

        他刨根问底,衙役抱拳道:“奴才只是奉命而行,具体为何这样决策,奴才不知。”

        十阿哥还想再问,阿保勇提醒道:“十阿哥,你不是说要去阿灵阿大人府上吗?”

        十阿哥嗯了一声,他要找阿灵阿问问,最近这外面有何事发生,皇阿玛给他变了婚事,总要有个缘由,不知缘由,他心里不踏实。

        他带人离去,秋暖才松了口气,也直起了身子,还好他没认出来。

        十阿哥走着,想了想又勒住缰绳,回头看着出了城的一行人说:“你等下去顺天府问问,是否有这回事。”

        阿保勇点头应是:“是有些奇怪,再怎么着,也不至于是这个日子。”

        他停住马不走,阿保勇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行人:“十阿哥,你看什么呢?”

        十阿哥盯着穿灰色棉衣,走几步还蹦跶一下的小个子男人看了会:“无事,走吧!”

        还算宽阔的官道行人不多,秋暖回头就看到远远跟着一人,一身褴褛,满是尘埃,身后两个大大的包裹,一步步的走来。

        其他人也停了下来,认不出便以为是无关紧要之人,衙役催道:“继续走。”

        秋暖心中狂跳,一个人名浮现脑海,却不敢相信,不会吧??

        刻意放慢了脚步,时不时的回头,等那人越来越近,离百米远时,她终于能确认,这还真是苏洪。

        只是现在的模样,并不比在破庙中相遇时好。

        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她之前是从未有过奢望,有个人可以与她共患难,更不会想这个人是苏洪。

        带着枷锁小跑过去,苏洪全身脏兮兮的,在她眼里却像是闪着温暖的光芒,双眼亮晶晶问:“你怎么来了?”

        苏洪先看了眼傻掉的衙役,才笑了笑回:“我把小树小草安顿好了,跟着你去宁古塔,冷不冷?我给你带了衣服和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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