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十阿哥身后的手紧了紧, 自己说的太过了?应当不至于吧!这小宫女不是牙尖嘴利的吗?
秋暖因为十阿哥的话伤心了吗?怎么可能,她可没有这么脆弱,只是不想再和十阿哥纠缠, 她的身份低人一等, 跟他吵架, 吵不赢闹心,吵赢了闹命。
九阿哥笑着缓和气氛:“我们一开始说找个由头, 让阿林保把舜安颜叫出来,让温宪看上一看,后来遇见了四哥,四哥说这样不妥帖,说他来安排。”
听到有四阿哥参与进来,秋暖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四阿哥贼靠谱了。
温宪是四阿哥的亲妹妹,他出一份力也是应当的。
一行人往前走, 过了一个拐角,就看到四阿哥的管家笑眯眯的站在马车旁:“奴才给三位阿哥请安,给五公主请安, 贝勒爷今日中午约了几位好友在醉仙酒楼相聚, 听闻几位主子今日出宫游玩,特在隔壁包间安排了一桌席面。”
“不知主子们是想先在街上逛一逛, 还是直接到醉仙酒楼歇歇脚。”
秋暖看看四阿哥的管家,再看看只管带着温宪公主出来的三个毛头小子。
哎, 还好有四阿哥, 要不然贸然的把舜安颜叫出来, 和温宪来了个面对面, 尴不尴尬另说, 传出去也不好听。
四阿哥如此安排,被外人知道了,也能说一句是刚巧碰上了,当哥哥的关心自己的弟弟妹妹,看到他们出宫请个客,咋了?不行啊!
就算是有人猜出来了,那又有谁敢说。
听闻不用和舜安颜直接见面,温宪心里也轻松了不少,手里的锦缎方帕也不搅了,脸上露出笑容。
去酒楼干坐着等,还是去街上玩,秋暖提着心,好害怕这群主子们说去酒楼歇脚,干坐着多无趣。
温宪出来的机会不多,此时亮晶晶的双眼看看九阿哥,又看看十阿哥,十四阿哥被她无视。
秋暖在她身后,眼神如出一辙。
想到刚才她委屈的小脸,十阿哥把嗓子里那句去酒楼的话咽了下去。
一行人走到热闹的大街,吆喝声,叫卖声,讨价还价的大嗓门,秋暖无论看过几次,都依旧觉得有趣极了。
温宪在皇宫也没见过这个,两个人站在一旁,兴致勃勃的看着挎篮子的大娘和卖肉的屠夫吵架。
大娘把案板上的一块猪肉翻来覆去,吐沫星子乱飞:“你看看你这猪肉,都是瘦肉,你还收我二十文一斤,我给你十五文都算是给高了。”
卖肉的手里拿了一把砍骨刀,像赶苍蝇一般的赶她:“走走走,我不卖给你,你看谁家有十五文一斤的肉,你上谁家买去,我这就二十文一斤,爱买不买。”
他一脸横肉,像是要拿着刀砍人的样子,把温宪吓的心里一跳,紧紧握着秋暖的手。
秋暖也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是害怕,就是激动,继续,继续吵,大娘你加油啊!
这副模样在其他人看来,就是完全被吓傻了。
十阿哥侧身挡住她们的视线:“害怕就别看了,往前走。”
秋暖正看的兴起呢,这个十阿哥怎么这么讨厌。
哎呀哎呀,大娘开始发飙了,秋暖忙歪着身子去看最新的进展。
温宪是又害怕又想看,一把把十阿哥推开:“胤俄你走开点,不要挡住我们的视线。”
十阿哥:一片真心喂了狗。
她们俩不走,其他人也只能站旁边等着,一长溜的人站在一旁看热闹,尤其显眼。
哪怕是挣得脸红脖子粗的老妇,被这群少爷小姐的盯着看,手脚也不知道如何放了。
声音低了几个度,怕自己的高嗓门吓到她们,捏着嗓子道:“你这十八文,十八文我就要了。”
买肉的也是实在怕了她了:“十八文就十八文。”
一手交钱一手交肉,两个人同时觉得自己亏了,卖肉的觉得自己亏了两文钱,买肉的觉得自己亏了三文钱。
看着迈着小碎步经过她们身旁的大娘,秋暖笑的不行,这大娘太可爱了。
估计是觉得自己已经走的够远,身后的公子小姐不看她了,大娘才迈着大步往前走。
温宪也噗嗤一声笑出来。
九阿哥面带笑意:“你们俩让这老妇人亏钱了,否则的话她就能十五文钱买一斤肉了。”
十四阿哥不相信:“说不定是二十文,那买肉的刚才可是死咬着二十文不降价的。”
九阿哥高深莫测的摇摇头:“他们吵架这一会,就已经有三个买肉的客人去了别的摊位,买肉的小贩撑不了多久就会吐口了。”
秋暖都没看到有几个客人去了别的摊位,没想到九阿哥观察的这么仔细,不由的想到九阿哥好像擅长经营之道,不知道现在是否已经开始了。
估计没开始吧!他今年十六,还住在皇宫未开府。
街上熙熙攘攘,繁华似锦,秋暖看的开心,一时都忘记了要跟在温宪身后,看到有玩杂耍的小猴子,拉着她往那边跑,边跑边道:“小猴子。”
温宪被她拉的一踉跄,跟着她的力道往前跑,觉得这种感觉有些新奇,这宫女好像忘记她是公主了,这么没大没小的,不过也没有出声提醒她。
三个阿哥带着人跟在她们俩身后,看着秋暖的动作,十阿哥嘿了一声:“这小丫头怎么如此没规矩,胆子也忒大了。”
十四阿哥打不过十阿哥,但每次又喜欢挑事:“胆子不大,怎么会拒绝给你当侧福晋呢!”
十阿哥的拳头捏的咔咔作响,九阿哥心累的把十四阿哥拖到一遍,隔开他们俩。
变戏法,喷火,摔跤,玩杂耍,两个人手都拍红了。
比这高难度的杂技秋暖以前也见过,电视上更是看过很多次,只是这次看,还是提心吊胆的,唯恐这人出了什么意外,一点防护都没有。
所以当一个小孩端着咧角盘子上来要赏钱时,秋暖看着没有动作的温宪,低头从自己荷包里掏出二两银子,放在盘子上。
杂耍的小孩懵了片刻,直接一个头磕在地上。
这还真是第一次有人给她磕头,忙弯腰把他拉起来:“你别跪我,这是我们家小姐赏的。”
小孩又连忙跪下给温宪磕了三个头:“谢谢小姐赏。”
他给秋暖磕头时,温宪心里是不快的,觉得一个宫女盖过了她的风头。
不过秋暖说是她这个小姐赏的,温宪心里的不快散去了一些,此时看着磕头的小孩道:“起来吧!”
她的声音没有刚才高兴,秋暖余光打量了下,先把地上的小孩拉起来,才笑着说:“我们家小姐人善心美,若不是她首肯,别说二两银子,我就是两个铜板都不舍得给的。”
“刚才你们表演时,我们家小姐说了好几次危险,我这才敢大着胆子给这么多赏的。”
摸了摸小孩的头道:“以后记住了啊!像我这样的,就是丫鬟,像我们家小姐这样的,才是小姐,小姐的钱袋子虽然在我身上,可是怎么赏,还是小姐说的算的。”
十阿哥低头看向蹲在地上的丫头,嘴角笑了笑,胆子大归大,还挺机灵。
小孩虽然年纪不大,但跟着班主走南闯北,也是个人精,忙摸了摸头傻笑道:“姐姐说的我记住了,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小姐,一时犯了错,我以后就知道了,长的像天仙一般的是小姐,是给赏钱的菩萨。”
秋暖心想这小孩不错,挺上道的。
叉着腰假装疑惑道:“我怎么感觉你是在说我长的丑?”
小孩嘿嘿笑了两声:“姐姐也长的好看,只是仙女小姐更好看。”
温宪被这俩人逗乐,刚才的不快完全散去,转头对着秋暖道:“这小孩挺讨喜,再赏。”
秋暖打开自己的荷包,再次掏出二两银子放在小孩的盘子里,小孩跪在地上又给温宪磕了三个头。
她赏了,三位阿哥也都让跟着的奴才掏了几两银子放上去。
秋暖就看着这缺牙的小孩,一个头一个头的磕过去,起来时额头都是红的,但笑的露出了牙花。
温宪和阿哥们都是好意,小孩也高兴,就是秋暖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想,她可能适应力太差了,来了这么久,还是没习惯这个封建社会。
一行人往前走,秋暖落在了后面,回身走了两步,冲着小孩招了招手。
小孩把装了银子和铜板的咧角盘子给班主,忙跑过来。
秋暖摸了摸他额头的红印,从荷包里掏出二两银子塞到他手里,她今天一共就带了六两银子,这次全花在这小孩身上了,不过还好,刚才替温宪打赏的四两银子,回皇宫就能回来了。
“这是我给你的,你偷偷藏好。”
说完拉住他想跪下磕头的动作:“不是赏钱,就是你表演,我观看,这是一种平等的关系,懂吗?”
在这个阶级分明的时代,秋暖的解释多此一举,但是不管别人怎么样,她就是想说清楚,她与他是平等的。
“你以后小心点,杂技要是失败了,那下一次再来过就好了,大不了听两声观众的唏嘘声,命要是没了,可就真的没了,万一摔出个好歹,这辈子可怎么办,记住了吗?”
说完也来不及管他有没有听明白,转身小跑着跟着大部队。
刚才这小孩单腿站在高高的树干上,还没站稳,底下的人就把盘子抛了上来,他摇摇晃晃的弯着腰去接,差点没把秋暖吓死。
底下的那个牵猴子的小姑娘估计跟他关系不错,急的红了眼,都快哭了,看到他平安的下来,才偷偷抹了抹眼泪。
小孩握着手里的钱,看着她小跑的背影傻站在原地。
身后穿着长褂的老者扬声喊:“牛娃,干嘛呢!还不回来。”
名叫牛娃的小孩忙把秋暖给的银子塞进怀里,跑到老者身边。
沮丧道:“师傅,刚才这丫鬟叫我过去指着骂了半天。”
老者紧皱眉头,显得很是严肃:“她为何骂你?”
牛娃垂着头小声道:“她说我学艺不精就不要上去丢人现眼,刚才明明都站不稳,要是摔下来场面恶心,污了她家小姐的眼,非让我们全下大狱不可。”
“还说下次若是遇见了,我还是这样,就把我们赶出北京城,不让我们在这边吓人。”
老者心里一跳,那几位出手阔绰的公子小姐气度不凡,若真的因为惊吓,发怒把他们都抓起来,也是有可能的。
比牛娃大了两岁的小姑娘着急开口:“师傅,要不再让牛娃多学学吧!他还有五个月才到六岁。”
老者沉默片刻,摸着胡子点了点头:“嗯,那便再多学段时间,要不然牵连到我们就不好了。”
老者离去,小姑娘差点没喜极而泣:“牛娃,还好还好,师傅同意了,我刚才吓死了,你要是摔下来可怎么办。”
害怕他被那个丫鬟骂了伤心,劝慰道:“你别难过,这也算是人家说的那什么,什么福什么祸的,这次是铁子故意的,他看到你没站稳,还直接抛上去,太气人了。”
牛娃才没难过,把小姑娘拽到一边,嘀嘀咕咕的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银子我晚上回去了给你,你找个地方藏起来。”
小姑娘高兴的像是快要哭出去,忙不迭的点头。
秋暖追上他们,温宪转头问:“你刚才做什么去了?”
秋暖笑着回:“奴婢一直都把装钱的荷包放在左袖口,刚才走了两步一摸没有了,都觉得天快塌了,忙回去找,没找到就招来那小孩问问他有没有看见。”
温宪和阿哥们都好奇了起来:“后来呢?”
“后来小孩说没有看到,奴婢差一点没哭出来,正绝望时,一摸右袖口,才想起来刚才掏过赏钱把荷包随手塞到了右边的袖口。”
秋暖的话逗的人哈哈大笑,十四阿哥还说:“你可真笨。”
秋暖面上没说话,心里回了句:没你笨,亲哥哥当了皇帝,你还落不着好。
四阿哥的管家一直跟着,原就不大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奴才猜,秋暖的荷包里一定有很多银钱,若不然,也不会丢了荷包就如天塌了一般。”
十阿哥侧头问她:“你里面有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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