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他的真实身份是?(含父……
一年一度的内陆金融峰会依旧定在上京城,举办地点设在市中心的一家豪华星级酒店。今年的阵仗比以往都要大,邀请了不少国际金融大鳄,知名企业家,以及著名财经学者参会。
赵淮归抵达会场时是九点,迟到了二十分钟。
进会场后,此起彼伏的闪光灯好似银河,开幕式已经开始。场内很有秩序,所有与会来宾都安静地坐在观众席。台上,财/政部部长正在致辞。
赵淮归跟随礼仪小姐走到自己的座位,第一排正中靠左的位置。看到坐在他边上的人后,赵淮归神色一凛,却很快恢复平静。
爸怎么来了?
“你迟到了。”赵璟笙的目光仍旧直视前方,没有看赵淮归。
冷肃的声音中含着一丝诘问。
赵淮归:“路上有些堵。”
赵璟笙眸光攒动,显然不信这种说辞,却也没再说什么。
作为赵家的继承人,赵淮归从小就要求事事做到完美,在重要会议上迟到这种错误是决不能出现的。
如今赵家的发展如日中天,老爷子的位置还能至少稳坐一届。众人的眼睛都盯着赵家人,一点点细节就能被无限放大。
这也是赵璟笙对他格外严格的原因。
中场休息的时候,来宾能移步隔壁的宴会厅,那里摆放着自助的食物,饮料等,随时供客人取用。
赵淮归站在赵璟笙身后,听着他和旁人交谈。
知道自家老板没有吃早饭,秘书悄悄递来一瓶饮料。赵淮归刚准备拒绝,看了眼饮料包装,某牌子的白桃气泡水,拒绝的话还是咽了回去,他接过饮料,拿在手里。
赵璟笙敏锐地观察到这细小的举动。
他的儿子他知道,从来只喝矿泉水,以及茶。
和人谈完后,赵璟笙转身,淡淡开口:“昨晚去哪鬼混了?”
赵淮归旋开瓶盖,当着父亲的面喝了一口,而后口吻平静:“好地方。”
“........”
这么狂?
看不惯赵淮归那桀骜的模样,他话语越发冷:“把你那些风流韵事藏好了,别让我帮你清理门户。”
赵淮归蹙眉,什么风流韵事?
他倒是想和季辞弄出点人尽皆知的风流韵事来。
可惜,季辞最近不知道被什么妖魔鬼怪附体了,就是不肯承认他的“合法”地位。
只要是两人共同出现在什么酒会宴会上,她就全程装作不认识他。
昨晚,两人去餐厅吃饭,经理过来推荐餐厅新推出的情侣套餐,问两位有没有兴趣尝试一下。
虽然他很不喜欢这种噱头,可听到“情侣”二字后觉得勉勉强强,可以一试。
没想到,季辞却问了句:“我们看上去很像情侣吗?”
经理一愣,乐呵呵地说:“那是肯定啊!不是我吹牛啊,我这辈子就没看过这么般配的金童玉女!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成语越说越多,恨不得把这辈子知道的都用上来,赵淮归不免觉得聒噪,却很反常的没有甩脸子。
经理这话,有点中听。
赵淮归觉得会说话的人,可以原谅他多说几句。
经理一番慷慨激情之后,赵淮归刚想说干脆就点这个套餐吧,人家推销的也辛苦。
季辞完全没朝他看,只是轻轻蹙起了秀气的蛾眉,水灵灵的眼里很是苦恼:“可、他只是我哥哥诶,情侣套餐有点不合适吧。”
深刻诠释了什么是茶里茶气。
赵淮归当场黑脸,心里十足的窝火。
只是哥哥。
靠。谁稀罕当她哥哥。
想到这里,赵淮归冷冷扯了扯嘴角,语气不满:“等我有了风流韵事再说。”
忽然,他又强调一句:“爸,别把我当小孩子。”
赵璟笙还想说什么,周秘书走过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看了眼腕表,十点了,十点半还有一个政府那头的座谈会。
临走时,赵璟笙漫不经心带了一句:“季家的断干净了?”
赵淮归握塑料瓶的手指倏地一紧,神色顿时凛然起来,“您答应过不插手。”
赵璟笙觉得好笑,自己儿子从来冷静自持,天崩下来都不见他有什么表情,怎么提到一个“季”字就这么大反应?
他拍了拍赵淮归的肩膀,“紧张什么?”
目前看来,他犯不着对一个小丫头出手。
他没那么闲。
“你妈这几天很想你,没事多回家陪她。”说完,赵璟笙恢复冷淡,转身离开了会场。
一台黑色的劳斯莱斯等在会场门口。上车后,赵璟笙闭眼小憩,坐在副驾驶的周秘书开始汇报等会座谈会的参会人员以及流程。
即使是在能够完全放松的私人空间,男人依旧挺直背脊,神情冷凝,自带强势的威迫感。
“.....参会人员有罗书记,余市长,还有下头的一些分管领导。罗书记是上个月调任来的,是老爷子当年在南省时的秘书。”周秘书汇报完毕。
赵璟笙没接话,过了半晌,他才开口:“初初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这话题的跨度比较大,好在周秘书反应了过来,他迅速搜索大脑,用上排练过好几遍的台词:“大小姐那边的事.....嗯.....还在查,查到之后第一时间汇报给您。”
赵璟笙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她来找过你?”
周秘书顿时头皮发麻。
他难道有哪句话没说对吗?这明明是大小姐亲自给他设计的口供,到了董事长面前,竟然不出一秒就被识破了。
“这话,她教你说的?”赵璟笙微微松泛了身体,把左臂搭在中央扶手上,指尖轻轻敲着。
车内很安静,只有呼吸声,钟表嘀嗒声,以及手指敲击实木板发出的清脆声。
周秘书没办法,只能出卖大小姐,硬着头皮老实坦白。
交待清楚后,他放轻呼吸,不敢打扰后座的男人。
赵璟笙看着平板电脑里的照片,几张而已,他来回划了很多次。
他摁熄屏幕,神色依旧平静,“这男孩叫什么?”
周秘书:“叫......叫季年。”
“季?”赵璟笙蹙了蹙眉,“哪个季?”
周秘书不敢说话了。
短暂的安静过后,赵璟笙的脑中冒出一个格外荒诞的念头。
他声音分外凛冽:“别告诉我是季辞的季。”
周秘书从喉头里憋出一句干涩的话:“董事长....好像就是那个季.....”
细微的敲打声刹那间止住。
四周陷入绝对的死寂。
跟着董事长这么多年,这是周秘书第二次闻到腥风血雨的味道。
-
赵淮归接到周秘书的电话是在次日中午。
周秘书在电话里没有说什么,只是说董事长中午订了一家餐厅,让他一起去吃午餐,现在司机已经在公司楼下候着了。
“不去不行?”赵淮归此刻从电梯里出来,到了负一楼停车场,他正准备去接季辞。
周秘书:“不去的话,董事长可能会不高兴。”
忖度片刻,赵淮归说了个“好”字。
他只能折返回到电梯口,还没想好怎么跟季辞说,季辞的电话就切了进来。
看着屏幕上醒目的一行来电备注:“仙女宝宝”,冷淡的眉眼微微松弛,带了点宠溺。
她什么时候偷拿他手机改的?
昨晚?
还是前天早晨?
嗯,告诉她手机密码真是一个错误。
“喂?哥哥!你出发了吗?”女孩的声音软乎乎的,让人觉得舒适而惬意。
“辞辞,我这边临时有一个饭局,推不掉。餐厅我都订好了,我让司机去接你弟弟,让他陪你吃,好不好?”
怕女孩不高兴,赵淮归尽量把话说得无比委婉,又想着干脆明天带她去看电影补偿她吧。
“不如我明天晚上带你......”
话没说完,那头的女孩明显雀跃了起来,似乎还和边上的朋友欢呼庆祝了一声。
季辞的语速很快:“没事没事!我刚想跟你说,我今天中午要和茵茵一块吃饭,就不能和你一起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没有我在也得乖乖吃饭!”
说完,季辞又补充了一句:“对了,吃饭的账单我就刷你的卡了,还有等会我要和茵茵去逛街买衣服,也一并刷你的卡!你能帮两个小仙女买衣服应该会很高兴吧?”
赵淮归无所谓高兴不高兴,卡给了她,就是给她刷的,他只想把一句话说完,“那明晚.....”
明晚看电影吗?
季辞打断他:“明晚我大学同学聚会呢!哥哥你自己去玩,就这样说好了!快去吃饭吧,不用管我。”
赵淮归:“我.....”
“啪”
女孩迫不及待的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赵淮归一脸怔然。
全程他就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直到电梯上了G层,赵淮归快走到公司大门口时,他才反应了过来一个很严肃的事实。
男朋友这个位置还在待定,他勉强被她定义为可以亲亲抱抱的“哥哥”。
可现在,他感觉事态发展更加严峻了。
估计他的真实身份可能就是....
季辞的工具人。
之前是她的捞钱工具人,现在是她的买单工具人。
不,他甚至不配陪着她给她刷卡。
她和小姐妹在一块会更嗨。
艹!
赵淮归在心底冷冷骂了自己一句舔狗。
他就是该!
-
车子一路开到一家会员制的餐厅。
整家餐厅被设计成仿古园林的造型,每一间包厢都是独立的小阁楼,四周隔着池塘假山,私密性极强。
这里到处种满了腊梅,梅花的冷香盈在沁凉的空气中。
中间挖了一大方人工池塘,上千条锦鲤在里面游动,在阳光照射下,满池塘都闪着金色的粼粼微光。
包厢打开后,父亲没在,沙发上只坐了一个女人。那女人听到窸窣的响动后,回过头。
“爸也叫了你?这是干什么啊?神神秘秘的。”赵千初明显很不解。
赵淮归走进来,脱下外套扔在一旁,“不知道。”
姐弟俩难得安静,看着彼此,都没有多说什么。
过了半晌,包厢门又一次打开来。赵璟笙走了进来,周秘书跟在后面。
“爸。”
“爸爸。”
两人站了起来,恭敬的问好。
赵璟笙淡淡应了声,“上桌吧。菜都齐了。”
圆桌上,菜式丰富,是根据姐弟俩人的口味喜好安排的。两人面面相觑,很是狐疑。
赵璟笙平日里忙得跟连轴转一般,连陪母亲的时间都靠挤,难道还能抽出空来陪他们俩吃午饭?
除非,是有重要的事要交待他们两个。
可一顿午饭吃到了一半,也没见首座的男人说零星一句。
气氛安静,甚至有些诡异。
赵千初率先打破了僵局:“爸,妈妈呢?她不来一块吃?”
自己父亲对谁都是冷冰冰的,就算是对他们两姐弟也没太多额外的情绪,唯有对着母亲会展露出一丝属于人的鲜活。
小时候,赵千初就想过,她和赵淮归难道不是父亲的亲生小孩?那为什么,父亲从来都很少对他们笑?
再后来,她想通了。
如果她和赵淮归不是亲生的,怕是下一秒就会被父亲派人扔进海里喂鲨鱼。
“不叫她来,是怕她被你俩气死。”赵璟笙用热毛巾擦了擦手,随后冷冷地把毛巾掷在了碟子上。
赵淮归神色不见慌乱,他搁下筷子,问道:“爸,怎么了?”
赵璟笙:“你们是不是以为自己瞒得很好?一个季辞也就算了,现在又来了一个季年?”
“这事说出去,当我们赵家是个笑话吗?”赵璟笙自己说出来都觉得好笑。
自己的儿女同时看上了一对姐弟。
这说出去,就是荒谬。
生日当晚,赵千初就勒令所有知道这件事的朋友不准走漏风声,甚至连周秘书那里也提前通了气,为的就是防止自己父亲知道这件事。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查到了。
赵千初叹了口气。
果然,她和乖弟弟还是太嫩。
“爸,不是你想的那样。”赵千初的声音不似平日冷艳,反而含了些委屈。
现在还不示弱,那就是蠢到家了。
她恨不得挤出两滴眼泪来,她用力揪着自己的大腿肉,顺便在桌底下踢了踢自己那不争气的死弟弟。
赵淮归忽略赵千初的暗示,他坐直了身子,眉宇凝着寒气,是进入战备的状态。
他开口:“爸,我一直想知道为什么季辞就不行?还是您希望我和赵千初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但是,您和母亲当年,不也是门不当户不对吗?”
一句话,说得够狠。
赵千初眼角一僵,猛然回过头,疑惑地看着赵淮归。
这是做什么?公然抬杠?
他难道不知道从小到大和父亲公然抬杠的结果就是一个惨字吗?
赵璟笙无声笑了,看上愈发骇人,“门第?”
他眉眼中尽显狂傲,“上京有哪家门第可以和我们赵家相配?你觉得,区区门第就是我不同意的原因?”
赵淮归径直对上父亲的眼,父子俩如出一辙的倨傲。
他等待着父亲接下来的话。
“两个季,我们家只能要一个。这是我最后的让步。你们俩姐弟自己商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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