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三个人的戏剧

　　“明明生活在同一个世界，但在不同身份的人眼中，却有着截然不同的认知。”

　　“大概只有像露易丝这样的非凡者，才能在神秘世界生存得如鱼得水，并最终获得成功，而与此相比之下的自己，更像是一个幻想着满屋子种满棉花糖的天真小女孩……”

　　奥黛丽默默想着，不经意间注意到格莱林特子爵朝她打了一个手势，立刻会意，转身询问道：

　　“佛尔思和休到了，你要参加今天的聚会吗？”

　　露易丝微笑着，淡淡说了一句：

　　“来都来了，为什么不呢？”

　　见到自己的时候，休小姐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不过露易丝并未在意，朝她温和的笑了笑，打了声招呼，随即坐在属于自己的位子上。

　　奥黛丽的话少了许多，佛尔思讲述了最近收到的非凡世界内或真或假的消息，而露易丝，更多的时候只是充当一个听众，直到这个“茶话会”般的非凡聚会宣告结束。

　　值得一提的是，在奥黛丽的引导下，佛尔思和休小姐借走了两本自己喜欢的图书，早已对此有所猜测的露易丝留意到这一细节。

　　可她为什么要直接向我当面透露“愚者”的事情呢？

　　…………

　　回到家的奥黛丽，先是派遣女仆将准备好的罗塞尔笔记送到爱格兰姆街59号，接着又开始思考露易丝透露出的非凡世界的隐秘知识。

　　分开之后，通过复盘两人之间的全部谈话，包括诸多细节，身为“观众”的奥黛丽忽然发现了一个令其有些困惑的问题。

　　自己先是挑起廷根的话题，然后又谈到“愚者”先生，接着露易丝适时表现出惊讶的神色，虽然她解释了这份惊讶的理由……

　　当时奥黛丽被涉及到神灵的知识所震撼，没有发现端倪，现在冷静下来的她却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露易丝对‘愚者’并不陌生，她之所以惊讶，更像是因为听到从自己口中说出‘愚者’的名字。”

　　“从自己谈及到‘愚者’先生开始，露易丝便表现出了比以往更多的热情，这里面或许有‘观众’引导的原因，但更多的则像是露易丝主动在往‘愚者’的话题上靠拢。”

　　“还有，露易丝虽然并不热衷于金钱，但她却是个崇尚等价交换的人，这次透露出如此重要的神秘学知识，可她却反常的闭口未谈报酬的事情……”

　　“除非，她认为我已经付过了报酬。”奥黛丽轻声自言自语道。

　　…………

　　露易丝安静的坐在卧室的书桌前，光滑的木质桌面上摆放着一张单薄的纸，正面的内容只是一团无意义的汉语堆积起来的乱码，纸张的背后是用古赫密斯语写下的三段尊名。

　　这算什么，近乡情怯吗……露易丝轻轻摇了摇头，她大概猜到了奥黛丽为何向自己开诚布公谈及“愚者”的原因。

　　古赫密斯语写下的神灵式的三段尊名，正常人见到的话，大概率会付之一炬，甚至追查起它的来源，用来举报给教会……当然，也有“傻乎乎”的非凡者，这里不做比较。

　　但在奥黛丽的眼里，自己绝对不是会犯这种愚蠢错误的人，所以她才故意透露，尽量勾起自己的兴趣，主动开口询问……露易丝略显自得的想着，但实际上，“正义”小姐根本不必弄得如此复杂，自己也会非常积极的配合。

　　她深呼吸两次，让脸上的表情恢复自然，拿起眼前的罗塞尔笔记，无声诵念道：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

　　“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

　　“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

　　乔伍德区，明斯克街15号。

　　刚刚完成伊恩的委托，吃饱喝足的“夏洛克”大侦探躺在起居室的安乐椅上，身侧是燃烧着木炭的壁炉。

　　克莱恩正百无聊赖的翻阅着报纸，在心里为自己的财政状况担忧，希望能够找到简单快速，又能赚到钱的好方法。

　　这个时候，他的耳畔忽地回荡起层层叠加的虚幻祈求。

　　谁？“正义”小姐？“倒吊人”先生？“太阳”同学？或者是“正义”小姐推荐的成员？

　　克莱恩念头一闪，放下报纸，回到卧室，反锁住了房门，最后施加一道灵性之墙。

　　原地逆走四步，来至灰雾之上，他看见古老斑驳的青铜长桌边缘，愚者座椅的侧方，有明澈的光华一圈圈荡开。

　　对此已然算是经验丰富的克莱恩沉稳坐在长桌上首的位置，蔓延出灵性，以回应祈求的姿态触碰向了那片发光的涟漪。

　　他眼前场景的霍然变化，呈现出一套模糊的，但看上去就感觉很名贵的书桌，椅子上正襟危坐着一个身穿休闲长裙的貌美女性。

　　以“占卜家”的直觉，克莱恩得出准确的判断，这个女人正是露易丝·贝斯特，大概率是“魔女”的神秘非凡者，她在看一张纸，应该来自“正义”小姐的推荐。

　　沉吟了几秒钟，克莱恩决定不放过这次机会，虽然不知道“正义”小姐利用什么手段让露易丝敢于诵念自己的尊名，但以后者的神秘学知识，很可能不会尝试第二次……

　　而且，他尚且还不确定，这种情况下是否能将人拉入灰雾之上，毕竟之前加入“塔罗会”的三位成员，都有一件和灰雾上的星辰所对应的物品。

　　虽然克莱恩不会强迫任何人加入“塔罗会”，但把露易丝拉入灰雾之上，又不代表着一定要加入，如果她拒绝，那就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相信以露易丝大概率是“魔女教派”成员的身份，不可能向教会举报自己这个“邪神”。

　　既已决定，克莱恩便不再踟躇，伸出右手，点向了那个不断荡开涟漪的光圈，试图像对“正义”小姐等人那样，与露易丝建立更深层次的联系。

　　突然之间，他只发觉自己的灵性在疯狂涌出，同时整个灰雾之上的神秘空间都微微颤动。

　　这股莫名的颤动，与自己拉入“正义”小姐等人不同，明显更为剧烈，仿佛整个灰雾之上的神秘空间在颤抖。

　　就在克莱恩以为自己的灵性会被完全抽干时，一切平静了下来，青铜长桌边缘浮现出一道模糊扭曲的身影。

　　“成功了，只要有人诵念自己的名，我就可以将对方拉入灰雾之上，而深红的星辰属于建立了稳固联系的表征。”

　　克莱恩满意的想道，忽地发现灰雾空间的颤动已经消散于无形，仿佛之前只是他的错觉。

　　随后，他把目光投向眼前那道朦胧高挑的，属于露易丝的身影。

　　同时，克莱恩也终于确定了露易丝的非凡途径：

　　“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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