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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 皇后的震惊(求订阅)


  这……这就进去了?寝宫院外,望着齐平与大宫女消失的背影,一群大儒突然更酸了。

  这个时候,他们如何还能不知道,定是太子愿意见的,可是……他只给殿下上过一堂课而已啊。

  外头的名望如何,没道理影响到东宫,  年仅十二岁的太子。

  “太师,这……”一名大儒张了张嘴。

  宋九龄转身道:“先回去吧。”

  “不再等等?”

  须发皆白的翰林院掌院乜了这人一眼:“你要等,自己等吧。”

  他堂堂太师,难不成还真杵在这等着?

  大儒们不吭声,灰溜溜离去。

  ……

  坤宁宫。

  雍容华贵,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吃过早膳,  在屋子里侍弄起了插花。

  外头天冷,  万物凋零,但总有些耐寒的花卉,更何况皇宫房间内整日烧着炭,便总要多一些风景。

  这时候,一边用剪刀修剪着花枝,一边听取侍女禀告后宫的事。

  凉国皇帝的后宫人数不少,更因为皇子稀少的缘故,宫斗激烈,皇后要付出的心思也多。

  “……昨日陛下又是在胡贵妃寝宫睡的?”皇后听着,捏着剪刀的手突然一顿,问道。

  宫女点头。

  端庄美艳的皇后一下酸了,心中默默计算了下,发觉这个月皇帝格外宠幸胡妃。

  虽然始终也没下个蛋出来,但这仍旧让皇后生出了些许危机感。

  “太子这几日功课如何?”她问道。

  心中盘算着,让其与皇帝再亲近些。

  宫女正要答,  忽而外头有侍卫赶来,在门外站定,隔着门道:

  “启禀皇后,  詹事府派人来,  说今日太子殿下没有入学堂,  宋太师这会领着一群讲读去太子寝宫了。”

  “什么?”皇后愣了下,有些慌张道:“太子怎么了?可是病了?”

  “不知。”

  皇后将手中的小剪子丢掉,没了闲情逸致,火急火燎推开门,吩咐道:“备车。”

  她要去看看。

  ……

  东宫,寝宫。

  齐平跟在大宫女身后,绕过影壁,穿过垂花门,进入了富丽堂皇的院子。

  “殿下正在更衣,齐大人稍等片刻。”大宫女将他领到殿外,忽然说。

  “好。”齐平微笑颔首,目送大宫女进了门,心中是有些惊讶的。

  方才只是试探地一说,想着太子小孩子心性,也许会感兴趣,但没想真让自己进来了。

  “与太子打好关系,这算不算良好开端?对我印象不错?”

  齐平想着,  无聊地望着院子,突然有点感触。

  这院子……太单调了啊,  如果说长公主的院子是素雅,安平郡主偏向童真,那太子的住所就是庄严。

  东宫,其实便是個简化版的朝廷,目的是从小训练皇子,方便其继位,整个东宫的衙门,都与朝廷极为相似。

  可这种风格,给一个十二岁的小正太住着,真的舒服吗?反正他小时候梦想的居所不是这样。

  再联想到太子每日听一群腐儒上课,厌学才是正常的吧。

  恩,这样的话,心中对于读书定是抗拒的,若是硬邦邦规劝,只会激发逆反心理,倔毛驴要顺着撸……

  齐平正琢磨着,寝宫门开,大宫女做了个请的手势,他收敛心神,迈步进入殿内。

  仍是铺着地毯的暖厅,只是矮桌后头的小正太穿上了四爪金龙的蟒袍。

  头发不再是披散着,而是顶着个金色龙冠,有些婴儿肥的脸上,不染尘杂的眼睛好奇地望过来:

  “先生怎么来了,请坐。”

  齐平一边坦然落座,一边说道:

  “这段日子因赴越州办了一桩奇案,未能来东宫,回京后便想着过来……没想到殿下竟还记得我。”

  太子注意力果然被吸引,问道:“什么奇案?先生可否讲给本宫听听。”

  果然,久居深宫的小正太对外头好奇心旺盛,一个故事就能勾住……齐平心中嘀咕,微笑道:

  “当然可以。”

  接着,他便顺理成章讲述起来。

  当然,针对学生的版本是精加工过的,减去了许多要害,添了许多虚构的故事进去,怎么精彩,引人入胜怎么来。

  殿内,除了太子还有几个宫女,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伺候着。

  本来是有些担心的,却没想到,这位齐讲读进来,并未劝学,而是讲起了故事来。

  大宫女面露异色,心想这位齐大人当真与那些腐儒不同,怪不得殿下这般记挂着。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

  很快,她与其余宫女,也给那故事吸引住了。

  扑朔迷离的案情,刀光剑影的江湖斗争,于她们而言都是新鲜的,不多时,竟与太子一般听的入迷了。

  直到齐平讲完,还意犹未尽的模样。

  “先生真厉害,可以教本宫破案吗。”太子兴奋地说,满脸的崇拜。

  齐平笑道:

  “探案可不容易,要掌握很多知识才行,就以越州案子为例,关键就在于解开密码,而这又涉及到文学、算学,可殿下看样子并不喜欢读书,且对几位大儒不喜的很,倒是这一招借刀杀人,很是不错。”

  太子愣了下,有种计谋被识破的窘迫:“先生看出来了?”

  呵呵,我连这个都看不出,还算什么名侦探……齐平嘴角上扬,就听小正太垂头丧气道:

  “本宫也不是不喜读书,只是……”

  齐平叹了口气:

  “只是太累,太无趣了,整日住在这没意思的地方,给一群糟老头子围着,学些枯燥的东西,一年年一月月,铁人也乏了,读书不该是生活的一切,劳逸结合,该玩乐便专心玩乐,该读书便读书,才是正确的道理……”

  太子“啪”地抬起头来,呆住了。

  他本以为齐平会如其余大儒般训斥、规劝自己,什么明君当如何如何……未来治国,天下如何……都是些大道理,但从没有人关心过自己想要什么,喜不喜欢,累不累。

  偏生他又不是个顽劣性子的,可以肆无忌惮地使性子,每每想要摆烂,但想起母后叮嘱过无数次的话,便又不敢了。

  今天装病逃课,已经是他做出的最大胆的事儿了,但在得知宋太师抵达后,还是紧张忐忑。

  可齐平没有……他的每句话,都仿佛说在自己心坎里,太子眼睛越来越亮,旁边的大宫女也讶异地看来。

  “先生……”太子张了张嘴。

  齐平笑道:“殿下一个人在宫里很闷吧,平素如何打发时间?下棋吗?”

  他看向了旁边的棋盘。

  太子点头,又摇头说:“围棋下多了,也没意思,而且宫女们也不会。”

  他没好意思说的是,平常都是自己和自己下。

  恩,因为宫女不会,所以找不到棋友吗……齐平笑了下,拉过棋盘,说道:

  “那我教殿下一种新玩法吧,恩……五个棋子连在一起就算赢,宫女们也很快能学会。”

  太子小鸡啄米般点头。

  “好,那咱们下一局。”齐平落子。

  ……

  东宫外,宽阔的青石板路上,华贵的车辇驶来,守在门口的禁军疑惑望去,待看清马车式样,精神一凛:

  “见过皇后娘娘。”

  端庄美艳,有着一张鹅蛋脸的皇后走下马车,宽大的凤袍垂落,四下一望,不见文华堂大儒,蹙眉喝问:

  “宋太师可在里头?”

  禁军侍卫忙道:“不在。方才太师的确来访,但殿下婉拒了,只请了齐讲读进去……”

  什么?

  皇后愣了下:“你仔细说说。”

  她有点听糊涂了。

  禁军侍卫忙重新将经过说了一番,待听到太子夙夜未眠,没去学堂时,皇后心一揪,待听闻齐平被接见后,神情一下古怪起来。

  “娘娘,可是要去通报?”侍卫小心翼翼问。

  皇后摇头,旋即,领着几个侍女,迈步进了去,绕过影壁,穿过院子,沿途东宫侍从皆束手行礼,给皇后抬手止住。

  当其走近暖厅,便听到房间中传来叽叽喳喳的笑声。

  “我赢了我赢了!”

  “这步不算,本宫疏忽了,没看到这里有三个子,重新来。”

  “殿下落这里,就堵不死了。”

  皇后脚步一顿,有些茫然,不明白怎么回事,这时候,殿内声音停了下,好似有人察觉了外头有人来。

  房门拉开一条缝,身材高挑,气质干练的大宫女走出来,好奇望来,待看见披着凤袍的皇后,笑容一僵,猛地拘束起来:

  “皇后娘娘……”

  皇后!

  房间内,好似有些骚乱,旋即,齐平也走了出来,脸上显出几分惊讶,不卑不亢道:

  “齐平见过皇后娘娘。”

  妈耶,皇后好年轻,保养的真好,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十来岁孩子的母亲,关键气质也好……齐平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后宫之主,心中惊叹。

  皇后眸子眨了眨,笑道:“齐大人不必多礼,听闻你来探望太子。”

  齐平闻言,突然叹了口气,脸色凝重道:“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

  皇后一脸问号,心头一紧,不知发生了什么,点头与齐平走到远处。

  待离开了暖厅,齐平才一脸忧色,回忆了下小学班主任的仪态,凝重道:

  “太子的情况很严重。”

  皇后慌了,急切道:“齐大人快给本宫说说。”

  ……

  寝宫内。

  太子一脸忐忑地在屋子里来回走,慌得不行,不时望向皇后与齐平离开的方向:

  “这……这该如何是好。”

  他觉得,先生要被责罚了。

  过往的经历中,也曾有东宫的下人试图讨太子欢心,弄些有趣的东西来给他玩,后来被皇后发现后,当众将下人打了个半死,丢出宫去,杀鸡儆猴,自那以后,便没人敢了。

  如今齐平做了类似的事,会如何?

  “先生莫要被我牵累了。”太子心急如焚,旁边大宫女劝道:“殿下放心,陛下极倚重齐大人,不会有事的。”

  恩……出事倒不至于,但皇后生气恐怕是无法避免的了。

  大概也不会对齐平有好脸色,回头给陛下吹枕边风,齐平的恩宠也会受到影响……大宫女根据自己的经验进行判断,眼神黯然。

  后悔将齐平带进来。

  “娘娘!”

  这时候,忽而听到声响,主仆二人望去,只见皇后独自一人,从远处走来。

  “母后,是我不该逃课,是我要先生教我下棋的,您不要责罚先生好不好。”

  太子垂着头,忽然双手将一条戒尺呈上,跪在地上:

  “请母后责罚。”

  旁边众多宫女也跪了下来。

  然而,预想中的怒斥和责难并没有发生,太子只觉一个温暖的胸怀抱住了他,他茫然抬起头,就看到皇后一脸自责和心疼:

  “皇儿莫要如此,齐讲读都与母后说了,是母后忽略了你的想法,太过苛责了,以后不会了。”

  太子一脸呆滞,不明白怎么回事。

  旁边大宫女也愕然抬起头,瞪圆了眼睛,心中满是不可思议:

  那个齐平……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

  “齐大人慢走。”东宫外,侍卫说道。

  “客气,客气了。”齐平乐呵呵挥手,迈步朝宫外走去,心情很是不错。

  果然,可怜天下父母心,皇后听起来可怕,可实际上,涉及到孩子,本质上和鸡娃父母没啥区别。

  只不过后者是望子成龙,前者……本来就是。

  影视剧往往将远离群众的“皇家”渲染成个个老谋深算,城府极深的角色,以满足观众喜好,但翻看史书……其实没那么夸张。

  聪慧者有之、痴愚者亦有之。

  拿捏住为人父母的心态,齐平一脸严肃地指出,长久压抑的生活学习环境,已经令太子患上了眼中的心理问题,这次一反常态的“叛逆”,就是征兆。

  若是不加以改变,会产生一系列可怕的后果……

  然后又举了一堆问题儿童悲惨结局的例子,吓得皇后花容失色,六神无主。

  恩……一般人若是敢这样说,没准会被皇后当做妖言惑众咔嚓了,但齐平不同,他身上一系列的光环、事迹,皇帝的看重,都令话语可信度远超常人。

  皇后心神大乱,忙恳求解法。

  齐平便又扯了一通玄乎的心理学知识,给出了个方案,皇后感激涕零,就差当场给班主任送礼了……

  “恩,这样一来,小正太日子应该会好过一点吧?”齐平走在皇城里,心中想着。

  就在这时,突然看到一群绯袍官员结伴朝乾清宫方向赶去,脚步匆匆。

  “又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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